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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塔王子輕輕靠近朱佑榕的時候,欣喜地現她沒有像以往那樣躲避退縮,而是垂下目光,低着宛如天鵝般高雅的頭頸,面頰微微泛紅,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顯得很緊張。……當然,在王子看來,這是由於害羞、幸福等等情緒綜合而產生的興奮。
他的臉現在離朱佑榕的臉只有一尺的距離,他已經能聞到朱佑榕呼吸出的芬芳氣息。一股衝動在王子心裏竄起來,幾乎就有馬上把她抱在懷中吻下去的衝動。
但是他不敢。
阿南塔王子知道這不是平常的女孩子,而是大明女皇,一個幾百年來都被他們暹羅王國所仰視的國家的君主……而且,現在還處在痛失親人的悲傷期。他知道在這時候趁虛而入可以,展開溫情攻勢可以,展現一個寬厚的肩膀、讓她感到安全感,這都是最好的時機。\但是,更進一步的情-欲挑逗、比如接吻,或者牽手,那就會適得其反。
所以,王子硬生生地按耐住了心中的衝動,仍是保持在「溫情關切」的限度內。
朱佑榕低着頭,閉着眼睛,心中鬆了一口氣,慶幸他沒幹出放肆的事來。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該不該打他一個耳光。剛才她都驚慌失措了,低着頭,努力掩蓋着心中的厭惡,還有恐懼。
原先她因為愛着向小強,所以對暹羅王子只是心裏比較排斥,還談不上厭惡,更談不上恐懼。但現在不一樣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殺死外公的兇手。
朱佑榕抬起頭來,看着水榭下面成群的金絲鯉魚,又扶着美人靠眺望了一下四周。\延平王府雖然沒有昌平侯府那麼精緻,但面積要大多了。剛才自己在水榭里趴着欄杆看魚,阿南塔王子不請自來,就這麼自己就進來了。她頓時緊張了起來,更可氣的是,璁璁立刻「很有眼色」地帶着水榭里的兩名宮女退出去了。現在只要是自己視線能看到的地方,就看不到一個人。
璁璁……她原本還很排斥阿南塔王子的,但現在她認定向小強是兇手,也開始努力地給王子製造方便了。
阿南塔王子抓起盤子裏的魚食,揚手撒出去。頓時,水中幾十頭大紅錦鯉拼命聚在一堆,搶着魚食。水面上仿佛掀起了一層紅浪。
他拍拍手,繼續剛才的話題。他溫柔地感嘆道:
「…學,偉大的、感人的文字,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扣動我的心靈,讓我情不自禁……也許我對您說過,相對於法國,我更喜歡英國……它不那麼花哨,不那麼華麗,但是卻更內斂,更加……怎麼說呢,就像個溫文爾雅、出身高貴、教養良好的女孩子……她學識廣博、氣度高貴,而且總是那麼高雅、謙遜地低着頭……她不經常地說話,但是一旦說一言半句,就是最優雅的談吐……」
他偷看着正在「高雅、謙遜地低着頭」的朱佑榕,又瞥了一眼遠處躲在柳枝綠浪中、探頭探腦的鄭玉璁,又情不自禁加了一句:
「……而不像法國,雖然也是門第高貴,但卻像個沙龍里的小交際花一般……透着巴洛克的粗鄙,和洛可可的矯揉造作……」
朱佑榕仍低着頭,但快受不了了。她又四下瞥了幾眼,仍沒見到一個宮女往這個方向走來。她很想就這樣拂袖而去,但又擔心會被他看出端倪來。
王子下榻在南京最高檔的酒店——雅逸軒,而今天早上,朱佑榕已經密令東廠進駐雅逸軒了。現在王子下榻的這件飯店裏,特別是王子使團包下的那一層,他們接觸到的飯店人員已經全是東廠特工了。
東廠還對王子使團進行了「信息屏蔽」措施。外面已經對曼谷的「電擊綁架案」報道的如火如荼了,但是凡是有相關新聞的報紙,一律不准進入酒店。使團成員出去,東廠也以安全為由,全程陪同保護。所以到現在,他們還完全不知道生在曼谷的事情。
現在朱佑榕拼命壓制住對他的憎恨和恐懼,竭力想要穩住他,盡力給向小強那邊留出調查的時間。\
終於,她看到對岸出現了衛子衿的身影。衛子衿抬頭看到水榭里朱佑榕和王子單獨在一起,挺吃驚的,立刻快步往這邊走。
朱佑榕又看到,在一叢美人蕉後面,鄭玉璁跳出來了,擋在衛子衿前面,笑嘻嘻地說着什麼,雙手搖着。但是衛子衿很恭敬地低着頭,輕輕地說着什麼,很堅決地樣子。鄭玉璁攔了一會兒攔不住,表姐的人她也不敢蠻橫,很不情願地讓衛子衿過去了。
衛子衿低頭款款小碎步,沿着小石徑一直走到水榭外。
她也不進去,在外面輕輕鞠躬道:
「王子殿下,王府前廳,有位經理先生想求見您。他說已經得到了殿下您的恩准,有幸前來和殿下面洽。\」
朱佑榕渾身都一陣輕鬆,同時也很奇怪,王子才來大明沒幾天,怎麼會認識什麼經理?大概是在南京要有一番揮霍吧。
王子看了一眼衛子衿,略感氣惱。不過他想起來,自己的確聯繫過這個經理,也允許他今天來拜訪自己來着。大概是他到飯店沒找到,又找到這裏來了吧。
王子微笑着跟朱佑榕道了歉,出了水榭,往前廳去。衛子衿則留了下來,進入水榭,面見朱佑榕。
朱佑榕見到她,先問道:
「子衿,他要見的人是誰?」
衛子衿說道:
「陛下放心,他約見的是卡地公司的南京經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
哦,原來是那個珠寶商……他約見珠寶商幹什麼?買珠寶?
衛子衿又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陛下,向大人想求見您……」
「哦……」
朱佑榕轉臉望着湖面。\阿南塔王子剛在眼前轉了半天,現在聽到向小強的名字,朱佑榕頓時感到一種踏實、溫馨的感覺。
「林查班基地的飛機剛剛降落,押來一個人……向大人說那是參與爆炸案的重要案犯……他請求您給他一個見面的機會,讓他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您……」
曼谷的「電擊綁架案」已經過去二十四小時了,今天上午南京已經有幾家報紙報道這件事了,並且都不約而同地跟南京的「延平王爆炸案」做了各種聯想。\朱佑榕現在已經大致猜出,向小強抓來的是什麼人了。
朱佑榕感到一陣震驚。沒想到曼谷的沙旺蘇西被綁架,真的是向小強搞的。這膽子也太大了。如果他不能證明沙旺蘇西就是主謀,那這件事情是相當嚴重的。
現在可以見見他,」朱佑榕同時開始臉紅心跳地說着,盯着水裏的魚群,很是心慌意亂,「但是一定要秘密的見……現在他還是嫌疑人,外面的傳說又那麼多…不能讓王子覺,要不然麻煩了。」
衛子衿看着她的表情,又說道:
「陛下,向大人已經想到了……向大人說,如果您願意見他的話,他會安排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
朱佑榕揪着胸前的孝服布料,輕輕點着頭:
去!……無論哪裏,我都會去!」
……
十分鐘後,一輛送貨的小型卡車開出了延平王府的後門。時圍在這裏的大群記者也沒有在意這每日進出的貨車,依舊盯着延平王府的門,找機會拍那些高檔小轎車的車牌號。
朱佑榕坐在貨車的後車廂內,望着這狹小簡陋的帆布蒙車廂,坐在破箱子上,手臂抓着頭頂的鐵皮,身子跟着顛簸着,心臟緊張的嘭嘭直跳。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處在這樣粗鄙簡陋的環境中。
不僅是簡陋,更重要的是,隻身一人,沒有一個警衛,沒有一個隨從,就這麼被一輛破卡車拉到天知道什麼地方去。
作為一個天子,作為一個大帝國的女皇,這是多麼大的危險啊!
但是,朱佑榕就心甘情願讓自己置身於這個危險中了。\只有一個原因——這是向小強安排的。是向小強希望她以這種方式去見他的。
……
卡車在南京城裏轉了一圈後,一直往南開,開進了秦淮區,剪子巷。一座低調的深宅大院大鐵門打開,卡車不動聲色地開了進去。
卡車沿着石板路一直往後開。不論開到哪裏,都是一個人也沒有,仿佛開進了一座空宅。最後,卡車在一座漂亮的日式大建築前停了下來。
庭院裏一個衛兵或侍女也沒有。只有一個窈窕的身影,穿着一襲潔白的漢服,腰間繫着孝帶,謙恭地站在卡車旁邊。
卡車停下半天也沒有反應,沒有人出來。
朱佑榕緊張地坐在後車廂里,一聲也不敢。她不知道這是到了哪裏,周圍都有什麼人,自己會不會被外人看到。
「陛下?」車下傳進來一個柔和的聲音,恭敬地說道,「陛下,恭請陛下下車。」
朱佑榕猶豫了一下,還沒吭聲。那個聲音又恭敬地說道:
「遼陽恭迎陛下聖駕。」
朱佑榕心中一寬,知道這是在哪兒了。她伸手挑開帆布蒙,探出頭去。
車下的十四格格趕忙上前,三兩下幫她打開後車廂的擋板,然後小心扶着朱佑榕跳下車來。
朱佑榕下車後馬上整整衣裙,向十四格格伸出手去,很淑女地微笑道:
「有勞遼陽了。」
十四格格看着朱佑榕明明是緊張地滿臉通紅,卻仍努力保持着女皇做派,心中很是好笑。她也微笑着握手,然後不想朱佑榕又主動來了個禮節性的擁抱。
十四格格受不了了,盡力恭敬地幾句寒暄後,引着朱佑榕往裏走去。
朱佑榕臉紅心跳,心裏想着向小強,仍盡力儀態萬方地跟在她後面,同時不住地打量着十四格格。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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