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灰霧之中,琉璃盯着李誠,雖然臉上的表情沒變,但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繃的緊緊地。
就連腳指頭,都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他怎麼知道自己要自殺?
他是哪邊的勢力?
是深淵,還是教廷?
他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麼?
腦袋裏閃爍過無數的可能性,琉璃的呼吸微微有些加快,額頭上冒出幾滴冷汗。
李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這個見慣了大場面的龍娘汗流浹背。
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李誠翹着腿,手撐着下巴,玩味地看着琉璃。
無數次遊玩琉璃線之後,他非常清楚這位龍娘,內心深處隱藏着怎樣的矛盾。
失去了全部的親人,肩負着所有風暴王室的希望,自己卻被深淵侵蝕。
可即使這樣,也不能夠露出一絲馬腳,要始終維持着王室的尊嚴,否則,就會被無孔不入的深淵毀掉,否則,就無法統御風暴中的子民。
在這樣的情況下堅持45年,琉璃的心早就千瘡百孔。
一方面,她堅韌,優雅,自信,高傲,認為僅憑自己,就能夠處理好一切。
另一方面,她迷茫,脆弱,敏感,渴望得到依靠的肩膀,渴望有人能夠指引她前進的方向。
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心,出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看似不可思議,實際上也確實不可思議。
誰知道遊戲製作人,是怎麼想出來這麼逆天的人設。
但還別說,很有魅力。
而且很澀氣。
作為一個高玩,李誠太知道怎麼讓琉璃對自己產生好感了。
簡單來講,這個有着人格缺陷的風暴女王,需要的不僅是一個愛人,一個朋友,更是一位爸爸。
他撐着下巴,陽光的笑着,開始自己的表演:「放棄生命,可不是個好的選項。」
「呵呵。」
琉璃翹着腿,挺直着腰杆,一雙玉手疊在大腿上。
作為一個上位者,她討厭李誠說教的語氣。
在她看來,這個男人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雷區里蹦迪。
如果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那琉璃不介意讓這個不知從哪裏蹦出來的龍族,永遠留在這裏。
她有這個自信。
「李誠先生,你未免太自信了點,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消息,但很顯然,那只是無聊的謠言罷了。」
「是嗎?」李誠仍然笑的很陽光:「那你手裏的終末匕首,又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聽到這話,琉璃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該死的他為什麼還知道終末匕首的事?
為什麼我的一切,他都知道?
她的瞳孔中浮現了動搖。
終末匕首可是她從深淵中奪來的武器,據說,是連沒有死亡概念的神,都可以殺死的神器。
這件事,與她要自殺一樣,都沒有任何人知道。
見到了龍娘的動搖,李誠重複道:「無論怎麼樣,放棄生命,都不是一個好的選項。」
「呼」琉璃深吸一口氣。
她的心七上八落,很想直接暴起,把這個只會復讀的混蛋的直接爆頭。
但心中卻有一股念頭升起。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有辦法對付她身體裏的詛咒呢?
咬了幾下牙之後,琉璃突然笑了出來:「我不知道你從哪裏知道的這些信息,但這些事情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直接點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果然,一旦被戳破了心思,就會想着搶回談話的主動權李誠露出溫暖的笑容:「你知道嗎,琉璃,現在的你,就像是一個小女孩。」
「什麼意思?」
「明明想要禮物,卻不願意直接開口。明明渴求得救的方法,卻不願意朝我祈求。」李誠眯着眼睛:「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父——」
下一瞬,勁風打斷了他的話語。
琉璃衝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另外一隻手已經變成了龍爪,抵住他的咽喉。
妖異的龍瞳里倒映着他的面容,臌脹飽滿的雪球擦着他的胸膛。
二人之間的距離只有這麼幾公分,李誠甚至能夠嗅到她溫熱的呼吸。
但縈繞在二人之間的,卻不是旖旎的情話,而是冷冰冰的威脅。
「不要表現出這麼一副了解我的模樣。」
「呵呵。」李誠仍然陽光的笑着,用手指推開她的龍爪:「你就是這個樣子,敏感,不安,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詛咒讓你很痛苦吧,痛苦到想要解脫。」
「我都說了,不要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琉璃再一次舉起龍爪,可怕的能力在爪間聚集:「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當然懂,畢竟我反覆存檔讀檔,只為打出你支線的完美結局,前前後後忙活了幾十個小時,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誠搖了搖頭:「你猜我為什麼要參加角斗?」
琉璃皺起眉頭,她想不通這個男人為什麼轉換了話題。
「因為我和你一樣。」李誠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伸手從莉莉絲的罩罩里,取出了化龍石。
那裏面蘊含着的深淵詛咒,其他人感受不到,但同為龍的琉璃,自然是感覺得到的。
那是和她身上相仿的詛咒力量。
她的瞳孔慢慢放大,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複雜。
「我也是受詛咒的龍。」李誠溫暖地笑着:「我受到的詛咒,是鏖戰的詛咒,必須時刻遊走在生與死的交界線,只有這樣,才能夠保持清醒。」
「否則的話,就會失控,引發龍災。」
「所以,我理解你,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了解你。」
琉璃呆呆地聽着這句話,舉起的龍爪慢慢放下。
她確實沒有想到,李誠會告訴她這樣一個真相。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為什麼一隻龍族,會來進行決鬥。
為什麼李誠在戰鬥中,全然不避,寧願讓敵人擊穿他的胸膛。
為什麼,他戰鬥的模樣會那樣的陰間駭人。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受詛咒的龍啊!
那他,忍受了多久?
10年,20年,還是30年?
「100多年了。」李誠的聲音突然響起。
「100…年?」琉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塔爾寺維克領的龍災,聽說過嗎?」李誠苦笑着。
「你是說,那個被深淵侵蝕,已經從地圖上消失的塔爾寺維克領?」
「沒錯,那就是我詛咒的開始。我在那裏失去了一切,我的父親,母親,妻子,孩子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那一天。」
李誠這番話,完全是在信口開河。
遊戲裏確實有塔爾寺維克領的龍災這件事。
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就已經被深淵魔龍吃掉了。
他這麼說,只是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你也失去了一切」琉璃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她這45年來受到的一切委屈,一切痛苦,一切孤獨。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和自己感同身受。
眼睛中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眨了眨眼,克制住自己流淚的衝動。
「現在,我想我有資格理解你了,你說呢?」李誠凝視着琉璃的豎瞳,露出陽光明媚的笑容。
琉璃抿着嘴唇,沒有說話,但心情卻越來越複雜。
45年的詛咒已經如此痛苦,更何況是100年。
失去親人的孤獨是那樣的難以忍受,更何況,是親手殺死了所有在乎的人。
但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李誠卻能夠露出如此明媚的笑容。
一時之間,琉璃甚至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而李誠,卻突然猛地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懷裏:「我會救你的,琉璃。」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琉璃愣住了。
她趴在李誠的胸膛上,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荒謬。
我竟然,趴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作為女王的尊嚴,讓她迫不及待想推開李誠。
但遇到同類之後,渴望溫暖的內心,卻讓她有些貪戀這一刻的溫存。
就在她糾結的這一剎那,突然間,一股熱流從身體內涌了出來。
身上的詛咒像是無法抑制一樣往外冒,滾燙的熱息將鼻腔塞滿,發出悅耳的悶哼聲。
一對兒龍角在頭頂若隱若現,身體上也浮現出龍的鱗片。
她身體內的深淵詛咒竟然失控了。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琉璃只感覺渾身無力,連話都說不出來,雙手推着李誠的胸膛,想要從他懷裏逃跑。
卻不料,李誠抱得更來勁了:「想哭就哭出來吧,從今天開始,你不是孤身一人了。」
琉璃張開嘴巴,想要反駁,卻完全沒有力氣,只能斷斷續續地說着:「不,不要松,鬆開」
「不要鬆開?你放心,我不會的。」李誠抱得很來勁。
「緊,不」
「不夠緊?好的,沒問題。」李誠抱得很來勁。
「我…受」
「你很享受?好的,知道了。」李誠愣了一秒,抱得更來勁了。
「你…你個出…生我殺了你」琉璃用盡全力擠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李誠表示自己沒聽見,抱得更來勁了。
也就在這時,澀孽的詛咒達到了頂峰,琉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嬌吟出聲。
李誠的嘴角慢慢上揚。
事情的發展,和他想的一模一樣。
沒錯,剛剛那一系列的話術,都是鋪墊,目的就是為了讓李誠抱琉璃一下。
有了化龍石上詛咒的幫助,琉璃守身如玉45年的美肉,怎麼可能抵禦的了,李誠這麼近距離的荷爾蒙?
在這份干擾下,琉璃會展現出最澀情的姿態!
同時,那份詛咒的力量也會完全綻放。
而恰好,龍之源質賦予了李誠一項與深淵魔龍一樣的能力——
【你可以吸收受詛咒的龍族身上的污染,增強自身的力量。】
琉璃這一身的詛咒,都會成為李誠化身為龍的餌料,等待他的品嘗。
哦不,應該說等待他的淨化。
一切條件都已聚齊,正是邪道速通的時刻。
做支線刷好感度,陪在琉璃身邊,一邊品味甜甜的戀愛,一邊陪伴她去除詛咒,之後再得到獎勵?
那哪有一擊戳破她的身防,然後狠狠建立關係,瘋狂繞後頂撞來的爽?
愛情線?
扭扭捏捏,
澀情線,
簡單粗暴!
李誠表示,他受夠那些繁文縟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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