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岳哈哈一笑:「我覺得挺好的嘛!
而且拿到藥店賣,肯定非常受歡迎。
畢竟有這麼一大瓶呢!
你沒看藥店其他藥的瓶子,也就巴掌那麼大。
兩廂一對比,肯定會覺得咱們的實惠。」
「你」晏紫惠已經不知該怎麼開口。
關巧琴解釋道:「紫惠,我們之所以做成這麼大瓶,也是沒辦法的事。
清瘟益氣散共有幾十種藥材,若用開水煎服倒沒什麼。
但做成丸劑,數量實在太多了。
總不能病人吃一次藥,就一口氣吃十來包吧?
所以經過我和張總反覆討論,才決定將藥集中在一個大瓶里。」
晏紫惠看看眼前的塑料瓶,又看看關巧琴,無比吃驚道:
「你的意思是,這麼一大瓶,是病人吃一次的量?」
張岳點點頭:「這也是我迫不得已用塑料瓶的原因,實在是太費瓶子了。
要換成瓷瓶或者玻璃瓶,光運輸都是個大麻煩。
當然,你也不能因為它是塑料瓶就瞧不起它。
據說農夫山泉生產一瓶礦泉水,最大的成本不是水本身,而是這個瓶子。」
晏紫惠:「呃」
她還是無法理解:「可這麼多藥,病人該怎麼吃啊?」
張岳瞬間笑了起來:「你顧慮得太多了。
要怎麼吃是病人自己的事,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我相信他們到時一定有辦法。」
田漢這時問:「張總,現在藥已經生產出來了,你想賣什麼價?」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和清瘟益氣散的奇葩造型相比,他們更關心此藥的定價。
尤其是晏紫惠,她瞬間想到之前的廠長孫方興。
張岳笑道:「俗話說好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
好東西必須得配上一個好價格。
咱們生產這瓶藥,算上機械和人工,全部成本是多少?」
晏紫惠:「這藥用的藥材大部分比較普通,一瓶平均7塊錢。
莊頭鄉屬於偏遠郊區,人工也便宜,加在一起將近12元。」
張岳果斷道:「我要五倍利潤,一瓶定價72元。」
此話一出,所有人均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
張岳奇怪問:「怎麼,是不是賣的有點貴了?
那就70元,不能再少了。
千萬別埋怨我心黑。
別忘了,買這個廠我還花了300萬呢!
得賣多少瓶清瘟益氣散才能賺回來?」
關巧琴道:「張總,72元其實一點都不貴。」
「真的?那就賣72元,誰來了都不降價!」他說的十分果斷。
上次同學會,張岳承諾可以把棗林藥酒半價賣給那些同學。
結果那幫傢伙事後瘋了一樣的去買酒,差點把張岳買虧了。
以至於到現在他都念念不忘。
從張岳辦公室離開,田漢夫妻和晏紫惠走在路上。
田漢忽然道:「張總是好人啊!」
關巧琴瞪了丈夫一眼:「你才知道他是好人嗎?
先不說清瘟益氣散的事,人家第一次來咱家,二話沒說直接就放下五萬塊。
咱們為了給朵朵治病,把親戚朋友都借了一遍。
你算算有幾個拿的錢超過五萬的?
等他第二次來,誤會咱們手頭拮据,又要給兩萬。
朵朵只是他的高中同學,高中畢業後,兩人從此就沒見過面。」
田漢深吸了口氣:「你說得對,他的確是好人。
咱家欠他的實在太多了。」
晏紫惠默默聽着這對夫妻的話,笑道:「叔叔阿姨,你們就別吹捧他了。
張岳是什麼人,我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關巧琴狐疑的看着晏紫惠:「紫惠,你和張總到底什麼關係?」
晏紫惠道:「同學關係啊,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關巧琴搖搖頭:「我不信,伱老實說,你和他是不是在談戀愛?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又不是學生,沒什麼好隱瞞的。」
誰知晏紫惠神色忽然無比認真:「我們真的只是同學!」
頓了頓,她又補充:「最好的同學。」
開完藥廠高層會議,第二天,張岳把田漢單獨叫過去:
「田叔,關於清瘟益氣散的推廣,你有什麼計劃?」
田漢笑道:「這事我想了幾天,因為清瘟益氣散是特效藥,只針對白血病這個特殊群體。
所以並不適合走藥店。
醫院倒是可以考慮,但醫院門檻比較高,沒有關係很難進去。
當然,也沒必要。
咱們完全可以直接和患者對接。
白血病患者相互間都有聯繫,比如朵朵生病時,就加入過五個患者群獲取信息。
所以只要咱們前期把口碑打出來,剩下的完全可以憑藉口口相傳,完成銷售任務。」
張岳點點頭,對田漢的想法非常認同。
清瘟益氣散作為特效藥,屬於蠍子拉屎獨一份,是標準的賣方市場。
因此對大部分藥品來說極其重要的銷售方案,反而最不重要。
田漢笑道:「一會會有個病人過來,朵朵約的,你有時間可以見見。」
張岳問:「是她之前說的那個老駱嗎?」
「對!」
「這個必須要見一見。」
國岳製藥廠門口,張岳、田朵朵和田漢正在等待。
很快,一輛五菱宏光呼嘯而來,最後在三人面前停下。
接着駕駛室跳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
他身高足足一米九,只是身材極其瘦弱,尤其臉色蒼白、眼窩深陷。
加上背部稍微有點躬,看起來很像一匹即將瘦死的駱駝。
不過此人雖然虛弱,精神卻極好。
看到田朵朵,他大笑一聲:「小丫頭,聽到你的召喚,駱叔叔馬上就來了。
說吧,有什麼吩咐咦,你怎麼?」
他正說着,忽然注意到田朵朵紅潤的臉,直接就呆住了。
田朵朵立刻笑意盈盈的跑過去:「老駱,好久不見,你果然離死又進一步啦!」
聽着田朵朵極度無禮的話,老駱不僅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沒錯,我馬上就要死了。
只是老天爺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不收我,所以只能繼續苟延殘喘。」
田朵朵拉住他道:「走,我給你介紹我一個同學,他可厲害了。」
然後對張岳道:「小嶽嶽,這就是老駱,大名駱千羊。」
張岳連忙和他握手:「你好,駱先生。」
「千萬別叫駱先生,喊我老駱就成。」
駱千羊豪爽一笑:「說吧,找我具體什麼事?
運東西的話我最多就能開個車,重活已經幹不了啦!」
張岳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從出現到現在,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很難想像,對方竟是一個天天被病魔折騰的死去活來的人。
田朵朵不止一次和張岳說過對方,正是因為駱千羊的樂觀,才給了她對抗病魔的勇氣。
不然的話,田朵朵根本無法保證自己能否撐到現在。
把駱千羊帶到辦公室,張岳拿出一瓶清瘟益氣散,笑道:
「是這樣,我是國岳製藥廠的老闆。
最近我研究出一種專門針對白血病的特效藥。」
駱千羊瞭然的點點頭:「找我試吃對吧?沒問題!
關於試吃的後果我會一力承擔,不管出什麼事,都和貴公司沒有任何關係。」
說着就要去拿藥,顯然已對試藥輕車路熟。
誰知張岳直接把藥瓶挪走:「等等,別誤會。
這可不是試吃,我是要把藥賣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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