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張火敲門,知道聽石曼曼說「進來」後,才將門打開。
「石經理,這裏有份文件需要你簽一下。」
石曼曼點點頭,接過文件認真看了一遍,確定沒問題後在右下角寫下自己名字。
「好了。」
然而張火已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石曼曼一愣,抬起頭:「你有事?」
「這個也沒什麼事。」
「有事就說,哪那麼多廢話!」
「是是,我說我說。」雖然張火比石曼曼大兩歲,脾氣在天友建築集團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暴躁。
但不知什麼原因,來到天友裝修公司,立刻就成了逢人笑三分的老油條。
「是這樣,關於上次世界大學生運動員主場館的裝修競標,我覺得」
「你是來幫張岳說情的?」
「也不能算說情,我只是覺得張總叱咤商海這幾年,無論做什麼都有自己的目的。
包括這次轉給樂業之家也差不多」
石曼曼看着張火:「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可以直接閉嘴了。」
「你我說」張火無奈,「石經理,其實真沒必要這樣。
就算張總沒有任何理由,直接把體育館的工程送給樂業之家又怎麼樣?
以天友裝修公司現在的發展情況,根本不需要世界大學生運動會的場館裝修錦上添花。
咱們只需把本職工作做好就行。
多這一個項目不多,少這一個項目也不少。」
誰知張火不說還好,聽到他的話,石曼曼眼睛一瞪:
「你真以為,我是因為張岳把這個項目送出去而生氣?」
張火一愣:「難道不是?」
石曼曼搖搖頭:「當然不是。
如果他送給別人,我根本不會說什麼。
可他送給的是樂業之家。」
張火一臉迷茫:「二者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樂業之家的現任總裁是誰?」
「樓美晴。」
「沒錯,這就是個狐狸精。」
石曼曼忿忿的說着,「我不是心疼這段時間咱們做的所有工作都白費。
而是張岳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說把大家的辛苦勞動賣了就賣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有什麼好?能和蘇蘇比嗎?
虧蘇蘇這幾年每天都為他手下那些公司耗盡心血,他不懂心疼就算了,還在外面搞七搞八。
還有晏紫惠、粟綺雯,以及那個柳詩函,就沒一個好東西。
真為蘇蘇感到不值。」
張火:「」
他連忙咳嗽一聲:「石經理,您先忙,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擦擦額頭冷汗,張火準備閃人。
這種豪門恩怨可不是自己該聽的。
誰知他剛轉過身,就聽石曼曼道:「等等。」
腳步停住,張火無比艱難的轉過身:「你還有事?」
結果就聽石曼曼表情變得無比古怪:「體育館出事了。」
「體育館出事」張火忽然反應過來,「你說的是中州體育館?」
石曼曼點點頭:「就在半小時前,中州體育館的一面牆突然坍塌,具體原因未知。」
說完將一張照片放到張火面前。
這是一張航拍圖,從五十米高的半空中向下俯瞰。
只見中州體育館的頂部全是裂痕,密密麻麻就像蜘蛛網。
張火聲音艱難:「這是怎麼回事?體育館怎麼突然會塌?
難道是樂業之家的工人違規操作導致?」
這是最大的可能。
不然為什麼中州體育館早不塌晚不塌,非要在樂業之家進駐的時候塌?
石曼曼想了想,忽然搖搖頭:「具體原因不清楚,但我覺得應該和樂業之家無關。
首先,樓美晴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的管理能力毋庸置疑。
這麼大的工程,肯定千小心萬小心。
出點小毛病很正常,可通過一面牆直接把整個體育館報廢,根本不可能。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
老闆為什麼在贏得競標之後,主動又將這個項目送出去?」
「好像是老闆看中了樓美晴的姿色和家產」
「哼,就憑她一個黃臉婆?怎麼可能?
至於家產,張岳又不缺錢,多幾百億少幾百億根本區別。
你這傢伙怎麼這麼笨,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
我都懷疑張岳為什麼讓你來這裏當副總。」
張火忍不住大汗。
這話明明是你說的?怎麼到頭來卻變成我笨了?
當然,此事張火只是心裏想想,可不敢說出來:
「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石曼曼道:「當然是靜觀其變,跟我來。」
「幹什麼?」
「當然是找張總匯報情況,難不成你還想瞞着他?」
等石曼曼和張火出現在張岳面前時,張岳已經收到了消息。
牽扯到眼睛異能,他必須驗證此事是否正確。
張火這時忍不住問:「老闆,你是怎麼知道中州體育館有問題的?」
張岳一愣,連忙擺手:「胡說什麼?
中州體育館的這次意外我感到非常惋惜。
但說到提前知情絕對不可能。
你可不能瞎猜,否則我直接告你誹謗。」
張火連忙打了個哈哈:「明白,此事您絕不知情。
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難道你有辦法在半個月內把中州體育館恢復如初?」
張火搖搖頭:「怎麼可能?
中州體育館規模之大,構造之複雜,別說半個月,就算半年也不行。
我記得當初建造的時候,可足足用了五年時間。」
「知道你沒這個本事就好,接下來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做。
反正此事和咱們無關。」
「明白。」
誰知他剛說完,敲門聲響起。
一個年輕女孩推開門:「張總,石經理,張經理。」
女孩是人力資源部的員工,張岳笑問:「找我有事?」
「樂業之家的總裁樓美晴來了,她說想見你。」
張岳立刻道:「就說我不在。」
女孩點點頭:「明白。」
然而她剛扭過頭,瞬間嚇了一跳:「你們怎麼上來了?」
接着就聽一個女生似笑非笑道:「如果我們不上來,恐怕今天就見不到張總了。
我說的對吧?」
最後一句看的是張岳,正是樓美晴。
而樓美晴身後不僅跟着葉倩,還有門捷列夫等人。
張岳連忙站起身:「哎呀呀,樓總裁,門捷列夫先生,你看看你們,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快請坐,快請坐。
愣着幹什麼,趕緊去倒茶呀!」
人力資源部那個女孩連忙點點頭:「好的。」
等茶水端上來,張岳連忙招呼:「來,嘗嘗我珍藏的龍井。
這可是上好的茶葉,一般人根本喝不到。」
然而樓美晴對張岳的寒暄完全無視,她看着對方:
「張總做事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張岳一愣:「不厚道,這話怎麼說?」
「你明知道中州體育館有問題,還把工程往我手上推。
你自己覺得這是辦的厚道嗎?」
張岳立刻不高興道:「樓總裁,什麼叫我明知道中州體育館有問題?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中州體育館建成於八年前,直到現在一直好好的。
而且這家體育館建造的時候,用的是最結實的全骨架結構,可以抵抗十級以下的地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想不到它會出問題啊!」
見張岳不承認,樓美晴冷冷一笑:「是嗎?
那你為什麼明明中標,卻將這個工程讓給我?
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張岳有些無奈:「什麼做賊心虛?
如果我提前知道中州體育館有問題,當初就不會參與競標。
至於轉讓,當然有我的理由。
不過你想聽假話還是真話?」
「假話還是真話?什麼意思?」
「假話就是,天友裝修公司接下來準備向北上廣深這四個超一線城市進軍。
我想藉此和你搞好關係,希望得到樂業之家的支持。
至於真話」
說到這個,張岳有些不好意思:「在我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找到了真愛。
你美麗的臉龐,窈窕的身材,雷厲風行的果斷,百折不撓的堅強,都深深打動了我。
從那以後,我一直夜不能寐。
苦想了兩天,我覺得把這項工程轉給你,就是希望能獲得你的好感。
好藉此能和你的關係更進一步。
我對你一片真心,沒想到你竟然誤會我。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心裏有多絕望!」
他越說越煽情,聽的眾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包括樓美晴。
不過下一刻,樓美晴就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
「你不相信我對你一片真心?」
張岳臉上全是痛苦,就聽他輕聲念道: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江水為竭。
冬雷陣陣,夏雨雪。
乃敢與君絕!」
「停!」樓美晴終於受不了了,「少來這一套。
我問你,如果你不是做賊心虛,為什麼剛才拒絕見我們?」
張岳:「我不是不想見你,而是不敢見你。
畢竟我本來一片好心,結果卻辦了壞事,哪還有臉在你面前出現?」
「這」樓美晴愣住。
難道真是自己猜錯了?
旁邊,門捷列夫開口:「張老闆,你和樓總裁之間的事是你們的私事,這個你倆私下裏說。
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中州體育館接下來怎麼辦?」
張岳立刻道:「這事你和樓總裁商量就行,我就不胡亂插手了!」
辦公室內再次變的寂靜。
如果之前張岳的話無懈可擊,但這一句直接暴露了他的本質。
張岳也有些無奈。
自己之前做了那麼多,又是讓工程,又是委派技術員,還不要臉的向樓美晴示愛。
目的就是想撇開關係。
所以這話必須說的堅決,否則推推拉拉,萬一再將皮球踢給自己,一切都白費了。
「大家別激動。」
張岳打了個哈哈,又對樓美晴道:「樓總裁,不好意思啊!
本來以我對你的愛,應該和你同甘共苦。
但天友裝修公司底子實在太薄,根本扛不住中州體育館變成危樓這麼大的事。
所以哪怕心中再痛苦,我也必須斬斷對你的情意。
畢竟對我來說,愛情雖然重要,卻根本無法和事業相比。
抱歉!」
樓美晴的眼皮不停狂跳。
她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對方,這傢伙玩無間道的手段簡直登峰造極。
伸手將合同拿出來:「張老闆,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廢話就不用說了。
既然我接手了中州體育館的裝修工作,就一定會負責到底。
中州體育館的建造雖然複雜,但總造價還不到二十億。
樂業之家最近兩年即使一直在走下坡路,還不至於拿不出這點錢。
所有損失我都可以負責,可問題是,我的裝修合同是從你手上籤的。
就算我要毀約,也是找你毀約。」
張岳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個工程我不接了。
違約金我已經讓人打到天友裝修公司的對公賬戶上,所以,再見!」
說完她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岳愕然。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這次甩鍋雖然成功,可合同卻是自己和世界體育組織簽的。
也就是說,只要樓美晴那邊反悔,門捷列夫找的也是自己。
果然,就見門捷列夫道:「張老闆,世界大學生運動會還有二十天就要開始了。
這二十天內,請你拿出一個裝修好的體育館給我。」
張岳眼皮一跳:「門捷列夫先生,你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中州體育館的情況你也知道,它折損的非常嚴重,根本沒有修復的可能。
我們天友裝修是人又不是神,可不是什麼問題都能幫你解決的?」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要不換個城市?」
中州的體育場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中州體育館。
現在中州體育館報廢,根本找不到第二個可替代場地。
所以除了換地方,沒有別的辦法。
此話一出,忽然一個聲音到:「換地方?那可不行!」
張岳一愣,這個聲音非常熟悉。
等他抬起頭,發現說話的竟是餘姚。
他怎麼來了?
餘姚先是向門捷列夫笑了笑,然後拉住張岳就往外走。
等兩人出了門,他聲音忽然變低:「張老弟,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張岳:「幫你?幫你什麼?」
「當然是中州體育館的事。」
想到對方房管局主任的身份,張岳有些不敢置信:
「當初建造中州體育館的人不會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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