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隻怪物從影中爬出來,黑色枯槁的軀幹在空中伸展。
利用這個機會,路諍斷喝道:「穿山鼠,用重踏!」
穿山鼠滾了進去,它足下附着的地面系能量向下轟擊,木屑飛濺,玄關的實木地板徹底報廢。但重踏攻擊沒有對怪物們造成全額傷害,在穿山鼠發動攻擊前,它們就陡然加速,像是巨型的蜘蛛那樣四肢着地,沿着牆壁和天花板逃離了攻擊的中心。
這一幕讓三名火箭隊的玩家看得頭皮發麻,一時手足無措。
他們剛回過神,準備指揮寶可夢反擊,怪物們就已落地,從四面把他們包圍在客廳的中心。
怪物再度屈膝,作勢就要撲上來。如果出現混戰,傷亡不可避免,路諍只能賭一把:「神皇!讓皮皮使用『看我嘛』!」
「看我嘛」是個特殊的變化類招式,使自己進入「萬眾矚目」狀態,吸收全場的單體攻擊技能。
當此危難關頭,見路諍語氣自信,傲世神皇情不自禁地聽從他的指揮。
皮皮單手伸出,在原地轉了一圈,一般系能量騰起,全身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仿佛它正踩在舞台上,此刻正有一隻無形的聚光燈打在它的身上。
這個技能的本質是以一般系能量迷惑對手的心智,也許高等級的訓練家和精靈能抗拒這種狀態,但眼前的這些怪物只是某個高位存在的傀儡。它們憑藉本能行動,果斷放棄了近在咫尺的訓練家,轉而向皮皮發動攻擊。
怪物們伸出乾枯的手臂化為鬼爪,變得更加漆黑可怖。鬼爪擊中皮皮的心口,一股幽暗的能量騰起。被鬼爪擊中,皮皮發出一聲悶哼,向後摔倒在地。「萬眾矚目」的狀態還沒有消除,十幾隻怪物都圍了過去,鬼爪紛紛落向它圓滾滾的身體。
三名火箭隊玩家逃過一劫,剛想組織反擊,就聽路諍沉聲道:「不要亂,聽我指揮!尼多力諾走前面,喵喵和皮皮斷後,我們先撤到臥室。神皇!準備讓皮皮再用一次『看我嘛』。」
「十幾隻怪物,皮皮一個怎麼扛得住!」傲世神皇擔心自己的精靈,對路諍怒目而視。
路諍沉聲問道:「皮皮還有多少血?」
傲世神皇趕忙看向遊戲系統,驚詫道:「居然只掉了三分之一血?」
「很好!」路諍再次重複了一遍命令:「所有人聽我指揮!喵喵和皮皮斷後!尼多力諾開路,兩隻阿柏怪跟着我們,我們先撤到臥室。其他的精靈都先收起來,不要影響我們的陣型!」
他說着,以身作則,將烈雀和穿山鼠都收了回來,「神皇,『看我嘛』!」
傲世神皇知道現在不是抬槓的時候,再次讓皮皮用了這個技能。剛要反撲的怪物又被迷惑了心智,放棄了脆弱的玩家,轉而向皮皮攻去。
幾人從走廊退入兩間正對的臥室,路諍和傲世神皇一間,傲世風雨和傲世深淵一間。
「兩隻阿柏怪都有『咬住』麼?」路諍問。
傲世神皇和傲世深淵點了點頭,傲世風雨說道:「我的喵喵也有這個技能。」
「神皇,我們這間房間你的阿柏怪主攻,尼多力諾補位,我來守窗戶。對面的房間讓深淵的阿柏怪主攻,風雨的喵喵補位,你們各自的喇叭芽和小拳石守窗戶。還有,風雨的超音蝠每隔一段時間都用一次超音波向四周掃描,注意對手的位置。」
「記住!作為主攻手的阿柏怪都用惡系的『咬住』!需要我重複一邊麼?」
幾人都搖頭表示不用。
傲世神皇按下精靈球的回收鍵,將皮皮收回。出乎他的意料,遭遇多次圍攻的皮皮居然沒有失去戰鬥能力,還剩了一點生命值。
沒有皮皮的「拉怪」,那些怪物們蜂擁而至。不過走廊地形狹窄,利用這處地形,十幾隻怪物難以一齊擠進來,房間的牆壁成了最好的堡壘,玩家們每次需要面對的只是門口的幾隻怪物。
「阿柏怪!用咬住攻擊!」
兩間正對的房門,正好一邊一隻阿柏怪,互成掎角之勢,怪物們每次向其中一邊發起攻擊的時候,都會受到來自背後的攻擊。
阿柏怪張開的大嘴上凝聚出惡系能量,這讓它突出在外的牙齒如同兩把黑色的匕首。它猛撲上去,一口咬在怪物的肩膀上。被惡系能量侵入,怪物發出悽厲的嘶吼聲。阿柏怪的蛇軀扭動,猛地一扯,怪物的整條手臂被齊肩扯了下來。
並沒有腥濃的血噴出來,只有黑色的氣息像是煙那樣從怪物的傷口處騰起。
阿柏怪把口中撕扯下來的手臂丟在地上,那條乾枯的手臂像是一塊瞬間跨越了幾萬年的石頭,轉眼間化為一片黑色的沙礫。
怪物痛苦地嘶吼着,隨着傷口處的那些黑煙越冒越多,它的身體逐漸化為黑色的塵礫四散,很快,這具人形的怪物就如沙做的雕像一般坍塌了。
黑色的塵礫落回地面,融入怪物們腳下那片漆黑的陰影中。
隨着一頭怪物被擊倒,後面的怪物補位上來。但兩條阿柏怪佔住門口的有利地形,張嘴左突右咬,怪物們始終不得寸進。
玩家緊張畏懼的情緒得以釋放,他們手頭的操作也不再變形了。喵喵利用自己身形小、動作靈活的特點開始參與進攻,路諍也指揮巴大蝶利用幻想光線進行遠程輸出。
幾人的進攻井然有序,逐漸變得默契。輔攻手先磨掉一點血,然後主攻手再發動致命一擊,幾乎每次聯攻,都能穩定擊殺一頭怪物。
見局勢穩定,玩家們開始有閒心聊上幾句。傲世風雨說:「陸哥,你以前對付過這些精靈?」
「沒。」
「那你的戰術佈置得這麼穩。你怎麼知道皮皮能抗住它們的傷害,還有用阿柏怪來對付它們?」
路諍解釋道:「這些怪物不是精靈,但和精靈有關係,勉強應該能算半精靈吧,幽靈系的半精靈。」
「幽靈系?」
路諍見三人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知道他們作為反聯盟陣營,知識圖譜里是沒有「幽靈系」相關的知識的,畢竟不是每個陣營都有圖鑑。
他隨即解釋道:「幽靈系是一個屬性,也叫鬼系,比較特殊,算是上位屬性吧。和一般系精靈彼此免疫,所以打在皮皮身上沒造成什麼傷害,並且被惡系克制,所以阿柏蛇的咬住攻擊能打出成噸的傷害。」
「上位屬性?」玩家們聽到這個,腦中的念頭活絡起來。
路諍看出他們的意思,笑笑說:「說了,它們不是精靈,最多算是半精靈,收服不了的。」
「半精靈又是什麼意思?」
這就說來話長了,路諍自己對此也是一知半解,於是搖了搖頭。火箭隊的玩家以為他不願說,也不再追問。
傲世深淵低頭看了一眼遊戲日誌,驚喜道:「我靠!經驗好多!」他再看向那些怪物的眼神已經不再畏懼了,反而還有些欣喜:「刷起來!兄弟們!」
路諍忽覺不對:「風雨!外面還在進怪物麼?」
傲世風雨讓超音蝠用超音波掃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不,一共就十幾頭。」說出這話,他也發現不對勁了:「奇怪,我們前後也擊殺了七八隻了,怎麼還有十幾頭?」
路諍低頭看着怪物被擊殺後化為的塵礫散入陰影,臉色難看地說:「影子!它們是從影子裏爬出來的,影子不滅,怪物就生生不絕!」
另三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傲世風雨說:「那怎麼辦?」
「我們試試攻擊影子!」
幾人把攻擊轉向地面,毒系、飛行系、地面系能量輪番衝擊,漆黑的陰影受到攻擊,像是有生命的動物那樣蠕動着收縮自己的觸手,但玩家們始終無法對其造成致命傷害。
路諍想起《EVA》裏的第十二使徒,夜天使,那是一個通體由黑白色條紋交織組成的巨大球體,懸浮在空中,免疫一切物理攻擊。一度NERV機關對其束手無策,但實際上,那個空中的巨大球體只是投影,夜天使的本體藏匿於球體下方的陰影中,那是一個叫「狄拉克之海」的虛數空間。
也許這些乾枯的漆黑怪物也是這樣,它們只是幽靈系能量編制的投影,真正的詛咒藏在那些如有其質的影子裏,他又想到了瘋婆婆口中的影魔。
「精靈的氣力點數(PP值)還有多少?」
「不多了,不到三分之一!」
路諍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凌晨00:37分,距離天亮至少還有5個小時,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耗死。
必須要想辦法驅散那些影子。
路諍拿出幽魂之玉,驀地發現已經耗乾的靈魂點數居然回上來不少,現在是163點。他轉念明白過來,幽魂之玉積儲的是靈魂力量,而那些人形怪物雖然在影子的庇護下有類似不死不滅的特徵,但它們的形體被擊散時,還是會有零星的靈魂力量散逸出來。
這些靈魂力量大概就來源於影子,也就是說,通過不斷擊殺這些怪物,是能夠將那些影子的力量耗乾的。不過以他們的精靈配置,先被耗乾的大概是他們。
「掩護我!」他激活幽魂之刃,利用阿柏怪擊殺怪物的空隙,以穿山鼠開道,找到機會將被幽靈系能量覆蓋的刀刃扎入地上的影子裏。一瞬間,那些依附於之上的所有死靈怪物全部僵在原地,下一刻,它們坍塌成灰。
那片陰影劇烈地抖動起來,發出無聲的嘶吼,隨之進入房間的濃霧也開始劇烈地翻滾。
路諍感覺被他扎中的並不是一片陰影,而是一條怒龍。不!那不是怒龍,而是某個巨型怪物的觸手!那怪物還在沉睡着,只是偶爾伸出黑色的觸鬚去捕獵食物!
對面傳來一股浩瀚的巨力,路諍覺得自己好像正站在一片漲潮的海灘上與海潮對抗,一波波洶湧的海浪無窮無盡。幽魂之玉里的靈魂點數飛速下降,他握住匕首的雙手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冰寒。
幽魂之玉的力量消退下去,路諍不敢再與之對抗了,鬆開了匕首。他感覺四肢一陣麻木,差點摔倒在地。這時,地上的影子撲了上來,想要裹住他的身體,但幸好阿柏怪們及時使用咬住攻擊,把那東西逼退,他才倖免於難。
路諍轉頭看向窗外的大霧,他大概明白影子的力量來源了。這片大霧就像是幽靈系能量的海潮,幽魂之玉的位格即使再高,驅使它的自己卻是有限的,根本無法與整個環境相抗衡,能徹底驅散它的,大概只有天上的太陽。
黑色的陰影再次恢復平靜,一根根枯槁的手從裏面伸出,之前的死靈怪物又要爬出來了。
路諍暗覺焦急,這片陰影的位格很高,又與外面的大霧聯繫在一起,就像是洪水、地震、風暴、冰雹這種天災,四個新手訓練家別說不可能戰勝天災,即使站在這裏的是四名精英訓練家,也難輕言獲勝。
他不想再激怒這片影子了,如果發動攻擊的不是這些死靈怪物,而是陰影本身,大概他們四個人全都得死
想到這裏,路諍忽然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他愣了一下。
不論影子是天災,還是古神的觸手,都似乎只是憑藉本能行動,而對自己這群人發動攻擊的,似乎從始至終都只是從影子裏爬出來的怪物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思維盲區,為什麼要認為死靈怪物是影子的附庸,而不能是這些死靈怪物駕馭了某種天災呢?
路諍猛地回頭:「你們有沒有惡系精靈?等級不是問題!有壓箱底的寶貝就早點拿出來!」
其實他也就是這麼一說,結果傲世神皇聞言頓了一下,稍一猶豫,從懷裏掏出一枚精靈球,一隻通體烏黑的狗子從裏面跳了出來。
「戴魯比?」路諍眼前一亮。
戴魯比是惡系加火系的精靈,原型是希臘神話中的地獄三頭犬,最擅長對付亡靈。它的等級應該不高,看體型還是只奶狗,大概剛擺脫幼生期,粗短的尾巴和四肢看起來奶里奶氣,很是可愛。
但面對諸多敵人,狗子卻渾然不懼。它剛一跳出來,就往前猛躥了幾步,對着地上的陰影開始汪汪大叫。隨着它的犬吠,一股淡淡的惡系能量析出,那團地上的陰影仿佛遇到了什麼天敵似的,往後面縮了一點。見陰影退縮,戴魯比更加自信,再次向前。
路諍大喜:「那團陰影是憑藉本能行動的,死靈怪物只是利用了它,但它畏懼惡系精靈!我們把它趕走!」
眾人聞言,指揮精靈護住戴魯比,三下五除二把剩餘的死靈怪物消滅。他們一路追到屋外,陰影已經退出去了。但面對無邊大霧,他們不敢再追。戴魯比也緊張得伏在地上,對着四周齜牙咧嘴,似乎裏面藏着無數看不見的敵人。
眾人望着遠處白茫茫的一片,依稀聽到「咚咚咚」的捶打聲,像是巨大的心跳。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傲世深淵皺着眉:「還是我出現了幻聽?」
「你沒幻聽,我也聽見了。」傲世風雨用手往霧中一指:「就在那裏。」
「那是太鼓,一種歷史相當悠久的樂器,在宗教祭祀的儀式中常常使用。如果鼓點密集,寓意是驅邪,而鼓點稀疏,則是用來迎神。」路諍朝傲世風雨手指的方向努了努嘴:「那裏是神社。」
傲世深淵側耳傾聽了片刻:「所以,這算密集還是稀疏?」
「我對音樂完全是一竅不通,但我想,他們應該是為了迎神。」
傲世深淵低頭看了一眼遊戲時鐘,揶揄道:「現在是凌晨一點半,這個點迎神,夠喜慶的啊。」
「神道文化里神鬼不分,所謂迎神的音樂,同樣也可以用來迎鬼。」
「迎鬼?」傲世深淵想起了剛才的遭遇,忍不住齜了齜牙,看向路諍:「陸哥」他覺得有點不妥,趕忙打住,扭頭看向旁邊的傲世神皇:「老大,接下來怎麼說?」
傲世神皇沒說話,從剛才開始,他就蹲在地上沉迷擼狗。戴魯比被他摸着頭,一臉的享受,輕輕搖着粗短的尾巴。傲世深淵覺得有趣,也蹲下來,剛想擼毛,戴魯比就扭頭對他齜牙咧嘴,汪汪大叫。
傲世深淵手一縮,訕笑道:「嘿,脾氣還挺倔。」
「聽小陸的吧。」傲世神皇擼着狗頭,淡淡地說。
「不追了,等風雨把屋裏的燈點亮。」
「妥了,果然是電閘被拉了。」傲世風雨把屋外的電匣打開,笑道:「除非現在鬼也會用電器,否則」
他的話意思很明顯,雖然鬼是人變的,但在古往今來的文學作品中,從來沒聽說過鬼還會用電器設備。否則就能導出一個推論,那就是鬼是具備工具理性的,那麼意味着鬼也能上班打工了。白天人上班,晚上鬼上班,每晚9點鐘開大會媽的,簡直是魔幻現實主義。
路諍望向茫茫大霧,說道:「我猜今晚它們應該是不會再來了。但確保萬一,我們還是別分開為好。」
傲世深淵抓了抓頭:「我記得剛才那局桌遊還沒打完來着,要繼續麼?」
「別了,有點困。」傲世風雨打了個哈欠。
幾人回屋,他們紛紛躺倒在沙發上,打起盹來。只有路諍依然坐在那裏,他想着現在不知生死的尚口晴,越發焦躁。
第二天,路諍被自己設置的鬧鐘震醒。他有點忘了昨天是幾點鐘睡着的,腦袋還昏沉沉的,大概長時間開啟陰陽眼的後遺症還沒有消退。
他看了一眼遊戲時鐘,現在是凌晨五點,春季太陽升得晚,還在地平線之下,外面還是一片漆黑。
他強迫自己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去搖旁邊的另三名玩家:「神皇、風雨、深淵。」
三名玩家躺在沙發上,你偎着我、我偎着你,傲世深淵的口水甚至都流到了傲世風雨的胸口不是路諍腐眼看人,確實是他們的姿勢有點辣眼睛。
「傲世深淵!」路諍又搖了搖,他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嘟噥了一句,翻了個身,腦袋靠在傲世風雨的懷裏,再次睡着了。
「媽的。」這幫傢伙大概是夜店泡慣了,雖然能熬夜,但第二天必定睡到中午。
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他必須抓緊時間了。路諍嘆了口氣,決定自己出去打探。他推開門,一層薄薄的霧氣瀰漫過來,蓋住了他的腳面——霧變得稀薄了,但依然沒有散去。
這種霧氣在他送尚口晴來的那一天並沒有出現,這似乎預示着村子裏正在發生某種異變,他不知道這種變化和尚口晴是不是存在某種聯繫,但留給他的時間應該不多了。現在是5:04分,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他必須找到突破口。
路諍裹着大氅,往美津子的住處疾奔。這是他昨晚就計劃好的,作為巫女家族的成員,如果問題出在神社,那麼尚口晴的外婆大概率知道些什麼。
村子不大,很快他就來到美津子的住宅前。
屋前的紅燈籠依然亮着,在黑暗中像是一處鬼宅。他又想到了昨晚在這裏看見的那一幕,那時他被嚇得落荒而逃。而現在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是美津子原地變身成哥斯拉,他也不會感到驚訝。
「穿山鼠,把門撞開。」
地面系精靈的基本能力之一,是操控物質的內部應力。應力是由物質受外力而引起的內部力,任何一種材料都有其極限應力,超過極限應力,材料就會破壞。通過引爆應力從而破壞物質,這就是地面系的本質,也是大威力技能「地震」的原理。
美津子的宅子太老了,充當門的木板已經開裂,門鎖已經鏽蝕,這都是天然的應力集中點。穿山鼠調動地面系能量,將其灌入,路諍猛地在門上一踹,「砰」的一聲脆響,門栓斷裂,木門應聲而開。
路諍一個箭步沖了進去,他快速找到臥室。這時,臥室裏面傳來一個聲音:「是誰啊?」
可能是因為老年人的睡眠很淺,美津子已經被驚動了。
路諍把身體縮在臥室的門後,房門被緩緩拉開,穿粉色碎花睡衣的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說:「既然得手了,還不趁夜送到神社裏去,找我幹什麼?」
她看到了大開的木門,愣了一下。但在她發出呼救之前,路諍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
兩人扭打起來,美津子的力量大得出奇,根本不像個正常的老年人,但路諍佔據了先發優勢,將她放倒在地,再用膝蓋壓住腰椎,成功將其制服。
路諍拔出匕首,鋒利的刀刃貼在她的喉嚨上,用極冷的語氣說:「我問,你答,如果你的回答令我不滿意,或者你敢呼救,我就會切斷你的脖子。」
他緩緩鬆開捂嘴的手,地上的美津子愣愣地看着他,顫聲問道:「你是小晴的那個朋友?」
「那麼你呢?你是小晴的外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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