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精靈寶可夢 第三十章 首戰告捷

    路諍在走廊上快跑，腳步聲「嗒嗒嗒」地迴響在空曠無人的教學樓里，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正跟着他。

    轉過一個轉角，並沒有出現什麼嚇人一跳的東西，保衛辦公室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緊緊關閉着。路諍低頭看向門口的地面，地面還算乾淨，沒有什麼可疑的血腳印之類的東西。

    鬼系場地，顧名思義，是鬼系寶可夢作戰的主場，幽靈系能量極為活躍，物品被刺激着會對應產生一些靈異現象。這類地點往往陰氣濕氣很重，比如說醫院地下的太平間、午夜的火葬場、荒廢的凶宅總之就是些會讓活人感到不適的地方。

    由於幽靈系能量在自然界比較罕見，鬼系場地相當稀有，至少路諍在一周目「新人杯」的時候就從沒有排到過，論壇上也沒聽說過這類軼聞，他還以為新人杯能排到的，都是些樸素自然的場景呢。

    路諍站在學校保衛處的門口，把手放在門把手上，一咬牙，門開了。

    依然沒有出現什麼嚇人一跳的東西，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讓人想打噴嚏的放射菌的氣味。路諍瞪大眼睛，打量保衛處辦公室的內部。正對他的是佈滿一整面牆的顯示器，那種非常陳舊的小屏，灰撲撲的，居然沒有關閉，還通着電。

    但是，空無一人的校園裏，辦公室被塵封已久，監控屏幕開着，開給誰看的？

    路諍沒有貿然走進去，他指揮了一隻巴大蝶先進去探探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埋伏。巴大蝶一邊在房間內查看，路諍一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幾十個監控屏，屏幕上放着校園內各個角落拍攝到的景象。

    由於顯示屏比較古老，夜視效果不佳，看得不清楚，偶爾還會出現雪花點，不過並沒有發現他要找的對手，可能是那廝躲在什麼地方悄悄埋伏？

    路諍眨了眨眼睛，他忽然有種古怪的感覺，那些在黑暗中散發屏光的屏幕，是幾十雙沒有眼皮的眼睛，隔着門和他對視。

    不一會兒，巴大蝶從房間裏悠悠飛了出來。房間不大，本就藏不下人，巴大蝶稍微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

    路諍嘴裏哼着郭美美老師的曲子:「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經比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他心理鬥爭了一會，別無選擇，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來到顯示屏幕前，攝像頭拍攝到的，是各個校園內的各個角落。路諍手心冒汗，他擔心忽然顯示屏里出現什麼滿臉流着血的鬼臉，但等了幾十秒，並沒有發現什麼動靜，連條貓都沒有。

    看來對手現在確實沒有在校園內活動，至少是沒在有監控的地方活動。校園內也不是每處地方都有監控的，大部分攝像頭都佈置在教室、圖書館、樓道、路口之類的地方。

    那兄弟可能是去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了，也可能是有意藏了起來，不過這還是難不倒路諍。

    【剩餘時間：36:43】

    根據遊戲內的進度顯示，距這局對戰開始，已經過去了3分多鐘。但遊戲開場時，對手大概率有過活動的痕跡，會被攝像頭捕捉。路諍操作着監控軟件，把時間軸往回拖動了四分鐘。

    果然，這次在學校後門體育館附近，發現了自己的對手，順便還發現了他的精靈，是一隻傑尼龜。

    攝像頭拍到那傢伙離開體育館，穿過操場，一路衝着教學樓而來。不過他並沒有進入教學樓，在教學樓後面的花園附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改變方向，拐上一條小路，進到小樹林裏了。

    路諍有種感覺，那傢伙像是被什麼東西引誘過去似的。

    既然找到了對手，路諍這就準備前去結果他，迅速解決這讓人不安的一局。他正要起身，忽然發現旁邊的位子上放着一張被疊起來的報紙。路諍拿起報紙，紙張已經泛黃了，不過字跡清晰，他就着黯淡的光線讀了起來。

    【據本台記者報道，昨日又有一名學生在校園內無故失蹤，這已經是近兩周起，第七名學生失蹤了。】

    【鎮警察署署長表示，他已經調用了包括刑事課、警備課在內的全部警力。此事已上報聯盟警視廳，申請警力支援，爭取三日內破獲該起惡性連環綁架案。】

    【據記者調查，紫苑鎮關愛學校，是一所向特殊兒童開設的福利學校。校園採用全封閉管理，學生全部寄宿，因此失蹤學生不太可能在校外被綁架。】

    【消息人士稱，學生失蹤，可能和最近在學生內部流行的一款叫『皮可西遊戲』的探靈遊戲有關】

    紫苑鎮！

    路諍背後發涼，這裏是紫苑鎮？他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再看了一眼報紙上的時間，又是一驚，這是十二年前的報紙！

    路諍恍然，難怪他覺得這間學校內部的陳設特別老舊，連校園內的攝像監控設備都這麼古早，不僅屏幕小，解像度也低。轉念他又冒出了一個疑問，不知道自己現在真的被投放到了紫苑鎮內部，還是只是一份拷貝出來的場景？

    路諍壓下雜念，迅速從保衛處辦公室退了出來。

    保衛處的隔壁就是樓梯，從這裏可以直接下到一樓。路諍看着黑洞洞的樓梯轉角，陷入沉思。一旦知道此地就是紫苑鎮，各種驚悚的都市傳說就不斷從心裏往外冒。

    比如說，江湖傳言，學校的樓梯都是每12階一組，但在午夜，教學樓里會出現第13階台階，一旦踩上去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他不禁聯想起剛看的報紙上說學生無故消失的新聞。

    路諍咽了口唾沫，準備原路返回，從另一個樓道下去。也不是真怕了，主要是擔心一樓的門上了鎖，還要再跑一趟。

    這時，他背後電梯的燈忽然亮了，「噔」的一聲，嚇了他一跳。路諍回過頭，看到電梯門緩緩打開，出現一對臉色蒼白的男女並肩而立。

    路諍一瞬間幾乎要心臟停跳，下一刻他看清那對並肩站立的男女只是貼在電梯箱裏的宣傳圖。那是兩個學生穿着校服並肩站在校園內的合影，頭頂還用朱紅色的筆寫出一行字，「第三十三屆升學考試錄取名單」，下面還有一連串學生的名字，但字有點小，路諍看不清。

    這種宣傳學校升學率的榜單，俊男美女貼圖，用喜慶的紅色去寫人名，挺常見的。

    但此刻，電梯內的燈是綠色的，綠光打在這對學生的臉上，讓他們的臉色是一片陰惻惻的綠色，像是兩具直立起來的腐屍。「腐屍」臉上歡快的笑容顯得非常誇張，在夜晚格外瘮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電梯外的人。

    照片兩邊的文字全是鮮艷的大紅色。逼仄的電梯箱內，紅色被綠光照得反射出紅暈，讓人聯想起結婚時貼在牆上的一個個「囍」字。這電梯箱可真像是一具豎起來的棺材，一對男女站在一具豎起來的棺材裏舉行婚禮，他們滿臉笑容，看着外面的路諍。

    路諍心想，呵呵，老子沒按電梯，電梯自己打開了，我要是肯進去才是見鬼了。這要是站進去，電梯門一關，是不是電梯門的按鈕就失效了，門也打不開，電梯一路向着地下負三層去？聽說建這種學校的地方，很多以前都是亂葬崗，也不是說要拿學生的陽氣辟邪，主要是地價便宜。

    路諍緩緩後退幾步，猛地一回頭，在樓道里「蹬蹬蹬」地飛奔起來。巴大蝶扇着翅膀跟在他後面，電梯門緩緩關上了，站在電梯箱裏的男女笑容不減。

    從教學樓的大門走出來，一直瀰漫在口鼻間的霉味淡了不少。路諍抬頭眺望黑沉沉的夜空，學校外面是一片漆黑，整個校園像是被一口大碗倒扣在裏面。那裏是地圖的邊界，是玩家不能跨越的對戰場地的界線。

    一旦意識到這裏是鬼系場地，路諍很快發現校園內有諸多不對勁的地方。

    路面兩邊的綠化帶，野草和樹木的枝葉太濃密了，很久都沒有人清理了，草坪落滿腐敗的葉子。路邊的車棚里，沒停任何一輛轎車，只有幾架生鏽的腳踏車。校園被廢棄了，不過肯定也沒有十二年那麼久，大概只是幾個月，可能因為這裏的時間被凍結在了某個時刻。

    路諍一邊往教學樓後面的花園趕，一邊想着紫苑鎮。

    紫苑鎮，在金黃市東面，沿着一條無人問津的108國道一路向東，穿過岩山隧道，就能抵達。

    江湖傳說，紫苑鎮名字中的第二個字本來應該是「怨」。因為聽起來太過瘮人，來此定居的人很少，導致房子不好賣，一直傳導到土地出讓金，影響鎮的財政收入，所以才被改成了紫苑鎮。

    在掌機遊戲中，玩家是能夠抵達紫苑鎮的，鎮裏最有名的建築是安寧之塔，又叫靈魂之塔，用來埋葬死去的人或者寶可夢的骨灰。名叫安寧，可實際並不安寧，玩家能在裏面捕捉非常稀罕的幽靈系寶可夢，與豐源地區的送神山公墓齊名。

    在初代的掌機版本，紫苑鎮可有不少都市傳說，最出名的應該就是「白色鬼手」和「活埋人形」。

    而在網遊中，當玩家登錄建號的時候，這個地方就已經被聯盟官方隔離了，通往紫苑鎮的唯一道路，岩山隧道的入口被永久關閉。如果駕車沿着108國道一路駛到盡頭，就能看到被炸斷的山間大橋，對面就是黑洞洞的岩山隧道入口。

    官方給的解釋是，由於岩山隧道存在安全隱患，經常發生山體滑坡，為了聯盟居民的生產生活安全考慮，暫決定半永久關停。

    不過在民間，就是另一派解釋，說岩山隧道里有不乾淨的東西。當初開鑿這座隧道的時候，發生過山體塌方，由於工程招標存在腐敗問題，聯盟官員為了自己的烏紗帽，刻意壓低遇害人數，不讓第三方搜救，匆匆就宣告地底無生命信號。導致掩埋在隧道里的工程隊員們被活活悶死在裏面，死前也不知道經歷了怎樣刻骨的痛苦和絕望。

    總之，死者怨氣難消，詛咒所有使用這個隧道來往的行人，午夜十二點以後，隧道里的燈就會沒有原由的熄滅，在這個時間段駛入這座隧道的車輛就會永遠消失在黑暗裏。

    不過路諍知道最恐怖的還不是岩山隧道，而是紫苑鎮本身。

    在一周目的時候，玩家就曾大着膽子去探索過，一進入紫苑鎮就會被切斷和外界的聯絡，也找不到出來的路，徹底迷失在裏面，只能死出來。

    從裏面死出來的玩家都說這鎮子非常古怪，天空灰濛濛的，分不清晝夜，鎮子裏瀰漫着散不掉的濃霧，幾米開外就看不清東西。偶爾一轉眼，隨行的同伴就消失不見，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濃霧中。

    總之，紫苑鎮這鬼地方說不清道不明，號稱寶可夢屆的寂靜嶺。

    不過越是危險詭異，就越是引起玩家的好奇心。有人深挖紫苑鎮的背景故事，發現這個地方的詭異從聯盟建立前的戰國時代就開始了，是很多「陰陽師」題材的小說常見的舞台。而紫苑鎮被聯盟徹底封閉是十二年前，說是有一場異常巨大的災難，讓紫苑鎮再也不能住人。

    後來隨着神奧地區的資料片開放，玩家接觸到冥王的傳說，再回過頭來，就有了另一種猜測，所謂的「不分晝夜」、「瀰漫着霧」，可能是因為那地方已經被靈界侵蝕。

    至於為什麼紫苑鎮會被靈界侵蝕？冥王想藉此發動聖戰麼？鳳王為什麼放着不管？這些問題就沒人能夠回答了。

    路諍也十分覬覦幽靈系寶可夢的妙用，幽靈系神出鬼沒，詛咒、催眠、下毒，不論是對戰還是冒險中，都是妙用無窮，不然他也不會特地點開了「幽靈系能量親和」。

    不過，在他的規劃中，收服幽靈系是以後去豐源地區的事了。豐源地區的送神山，雖然也能算是百鬼夜行，不過相比於關都的紫苑鎮，真能算是祥瑞之地了。況且到那個時候，他的隊伍基本已經成型，大約能摸到了精英訓練家的門檻，撞鬼也不怕。大不了多帶幾條土狼犬，眾所周知，黑狗專克陰物。

    路諍一邊思忖着紫苑鎮的事，一邊行動，很快就來到教學樓後方花園的入口。

    他探頭探腦地向花園裏面望去，花園內的小路上，兩邊植物叢生，把小路擠得更加逼仄。

    來到花園中心，正中間是環形花壇，裏面種着一些牽牛花、月季、百合之類的植物，外側是幾個無人的木質躺椅。這裏正是自己的對戰對手改變方向的地方。

    路諍順着攝像頭拍到的方向，看到花壇側方靠近綠化林里，有一條被草叢掩蓋的小路，通往綠化帶深處。樹杆久不裁剪了，橫向長得歪歪斜斜，用來上吊倒是正好。被濃密的枝葉遮蔽的林子視野很差，假如樹幹上真吊着什麼，走到近處才能看清。

    他壓了壓心裏的雜念，踏了進去。

    通往綠化帶深處的小路並不好走，和花園裏的磚地不同，這條小路是用條狀的石塊砌出來的，石塊間縫隙很大，蘸腳都是泥。走到轉角處，是一處非常隱蔽的葡萄藤架，上面現在已經被藤本植物蓋滿了，遮得嚴嚴實實，藤條垂下來，必須彎腰才能走進去。

    這種植物，民間也叫鬼爬牆，意思是說這東西喜陰，經常長在太陽照不到的牆面，一般長在久無人居住的荒宅。

    路諍貓着腰鑽進去，又不安起來，被植物嚴嚴實實蓋着的藤架，又黑又濕，像是個棺材。

    所幸並沒有出現什麼靈異事件，他走出葡萄藤架，是一處人造石頭壘起來的假山，假山背後能看到是一處水潭，四周都是濃密的水草，水面上則鋪滿了一層厚厚綠藻。

    口鼻間能聞到一股水腥氣，大約是黴菌、藻類、還有植物腐敗混合產生的味道，有點刺鼻。

    路諍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誰知道被綠藻遮蔽的池子下面有什麼古怪的東西？他忍不住想起了「蔓藤怪」的都市傳說。

    蔓藤怪長得很詭異，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水草，雙腳卻穿着紅色的膠鞋，顏色非常鮮艷。

    在初代掌機遊戲中，和真新鎮毗鄰水潭的草叢裏的小孩對話，能聽到一個故事，說某個女孩從那裏掉進水潭，被水草纏着，淹死了。後來玩家使用衝浪術登陸到水潭另外一面，也是一片草叢，但那裏已經被石頭柵欄圍上了，可能是為了防止其他人落水。玩家在那片草叢裏面就能遇到蔓藤怪。江湖傳言，所謂的蔓藤怪，就是淹死的女孩所化，它腳踩的紅鞋，正是女孩愛穿的。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那張報紙上看到的學生失蹤的新聞，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一陣冷風，吹得路諍背後發冷，風裏好像帶着什麼聲音，好像是哭聲。

    「嗚嗚嗚」路諍側耳傾聽，這次他聽清了，真的有人在哭，就在那座假山的背後。

    路諍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遊戲面板。

    【剩餘時間：32:43】

    他咬了咬牙：「巴大蝶，去前面探探！」

    路諍跟在巴大蝶後面，半弓着腰，貓手貓腳，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音。此刻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就算假山背後是一大團高度腐爛的巨人觀，或者水裏有密密麻麻的浮屍，像是醫學院裏那種清洗大體老師的水池，他也能接受。

    假山背後很快抵達，路諍探頭探腦，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個背對着他的人影，發出低沉的嗚咽。路諍仔細觀察，那蹲着的傢伙穿着紅黑相間的夾克，看上去是聯盟陣營訓練家初始的裝扮，像是自己正在尋找的對手。

    路諍心說，這是等我過去給我一個回頭殺麼？

    驚悚遊戲裏這種橋段可常見了，玩家在路邊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着。既然看到了，玩家肯定忍不住手欠要上去說，嘿哥們我找你好久了，你怎麼在這裏？結果那背對的傢伙一回頭，腐爛的腦袋幾乎要從肩膀上掉下來，陰惻惻地說，你是在找我麼？

    離得近了，路諍居然能聽清那傢伙一邊哭一邊嘴裏還在嘟囔，「嗚嗚嗚媽媽嗚嗚嗚」

    路諍又心說，這是什麼被淹死的鬼嬰麼？

    他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什麼未成年的女學生被騙身懷孕，但男方不認賬，女學生在羞憤絕望中跳進學校里罕有人至的水潭中溺死。一屍兩命，死後怨氣不散，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就化作了眼前這鬼嬰，專門迷人心竅。

    不過要說是鬼嬰，可眼前這鬼嬰也太大隻了吧？180斤的鬼嬰？

    路諍用腳踢了踢地面的石塊，發出了一點聲響。

    背對的傢伙聽到異響，哭聲猛地停住了。他像是個受驚的兔子那般跳將起來，然後緩緩回過頭。

    路諍也忐忑不安地等着他露出臉。出現在視野中的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年輕人，二十歲出頭，頭髮卻有點稀疏，長得相當正常，絕不是他預想的鬼嬰，看年齡也不像是這個學校里的學生，如果硬要說，只能是實習教師。

    在夏日清泉眼中，出現的也不是和他一直躲貓貓的影子，而是一個穿着短袖馬甲和牛仔褲的年輕人，裝扮又潮又土，像是那種城鄉結合部常見的精神小伙，頭頂飄着三隻藍色的大蛾子。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都愣在那裏。「嘩」的一聲，水潭裏冒出一隻藍色的烏龜腦袋，頂着一捧綠色的水草，樣子很是呆萌。

    路諍猶豫了一下，說：「天王蓋地虎？」

    夏日清泉一愣，本能答道：「寶塔鎮河妖。」

    「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

    「只因你太美？」

    「哎呦你幹嘛。」

    暗號都對上了，特別是最後一個，只有常混在中文互聯網上衝浪的傢伙們才能理解這種爛梗。

    「陸猙獰？」夏日清泉問道。

    路諍點了點頭。

    夏日清泉一副見到活人後分外驚喜的樣子：「家人們誰懂啊！我跟你說，這鬼地方！鬧鬼！」

    路諍點了點頭，既然確認過身份，他就放下心來，「巴大蝶！用麻痹粉！」

    一直停留在路諍頭頂飄飛的三隻巴大蝶中，一隻還留守在他背後，另兩隻已經飛了出去，對着夏日清泉和他旁邊的水潭裏那隻冒頭的傑尼龜灑下黃色的粉末。

    「喂！你一言不和就開打？」夏日清泉正要發怒，等那一捧捧麻痹粉灑落在他身上，被這種神經麻痹類的毒粉末干擾到肌肉的正常工作，症狀像是中風面癱似的，嘴角輕輕抽搐着，話都說不清了。

    一旁的傑尼龜正試圖反擊，麻痹粉就已經生效，它一個趔趄又跌倒在水裏。水潭是傑尼龜作戰的主場，只要它往池子裏面一潛，路諍還真拿它沒什麼辦法，潭水會把它身上的麻痹粉洗掉，運氣好的話很快就會從異常狀態中恢復。

    不過，路諍的目標不是傑尼龜，而是眼前這頭手無寸鐵嗷嗷待宰的訓練家。

    麻痹過後，路諍接着指揮：「用起風！」

    三隻巴大蝶同時鼓動翅膀，潔白的飛行系能量在匯聚，一道道空氣振波向着夏日清泉身上招呼，把他吹翻在地，打了好幾個滾，吃了個狗吭泥。

    「呸呸呸住手！」

    夏日清泉剛站起身，路諍一段助跑沖了過去，正義的飛膝踢！一腳正踹在他的腰腹。夏日清泉又被踹翻在地，腦袋重重撞在一邊的假山上，磕得頭破血流。

    路諍掃了一眼遊戲日誌，估算了一下傷害，對方至少血量見半了。他俯身從地上搬起一塊大石頭，走到掙扎着想站起身，半張臉都被淋漓的鮮血覆蓋的夏日清泉旁邊，衝着他的腦袋就要砸下去。

    夏日清泉仰躺在地，睜着半隻眼睛，「能不能好好說句話，這地方是真鬧鬼喂喂喂！你這傢伙是殺人犯吧！快住手，不然我舉報你！」

    路諍沒聽他胡扯些有的沒的，他只想趕快結果這一局。

    另一邊，見訓練家遇襲的傑尼龜也急了，從水潭裏鑽了出來試圖救援。一旦傑尼龜離開水潭就好辦了，路諍只分了一隻巴大蝶就看住了它，不斷使用睡眠粉進行控制。

    路諍輕輕笑了笑，意思是兄弟下把見。但在夏日清泉的眼中，那笑容格外猙獰驚悚，他本來就嚇破了膽，這下更加恐懼得渾身僵硬不知所措。

    路諍使出全身力氣，把幾十斤重的石頭高舉過頭頂，猛地敲向夏日清泉的腦袋。「嘭」的一聲，血花四濺，隱約間能聽到顱骨碎裂的聲音，那石頭下面，紅色和白色的液體混合着全流了出來。夏日清泉的四肢抽搐了一下，不動了。

    「搞定！」

    【一場輝煌的勝利！】

    【玩家『陸猙獰』戰勝『夏日清泉』，獲得50積分，請再接再厲!】

    【十秒後離開場景：10、9、8、7】

    一連串遊戲提示字符掃過，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路諍稍稍鬆了口氣，紫苑鎮的傳說一直讓他感覺非常壓抑。

    倒計時即將結束，就在他即將離開此地的剎那，他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一個穿着藍白色的校服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隱約間好像能看到他似乎穿着紅色的膠鞋。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