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的目光仔細的從每一處地方看過去。
要真說這房間裏面一點古怪的東西都沒有,那倒也不至於。
最吸引何塞注意力的就屬牆壁上掛着的這副巨型油畫了,油畫的內容展現的是一場宴會。
一張長長的橢圓形石桌貫穿整個畫面的首尾,鎏金雕花的石桌兩側分別擺放着六把樣式不一的椅子,有的採用木質結構,有的簡樸到有些突兀,有的則華麗到甚至要蓋過整張石桌的裝飾。
而在石桌一端的首座上,擺放着一張最為雍容華貴的椅子,光是它的高度都要比周圍的椅子高出不少。
然而每張椅子上都沒有它們主人的影子,就像是一場盛大的宴會,卻無人出席。
何塞的目光轉移到了書櫃的較遠的一邊,那裏還有一具盔甲。
最為特別的當屬這具盔甲的顏色:全甲呈現出一種壓抑的黑曜石質感,所有細節的連接處還用上了好幾種不同的工藝進行接合處理。
何塞的手指碰觸上去反饋回來的卻是屬於金屬材質特有的冰冷。盔甲很重,而且沒有做任何的固定,只是在台座上擺好姿勢之後,便依靠自身的重量就牢牢矗立在原地。
頭盔上有一根向後垂落下去的長長的白色羽翎,跟整具盔甲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聖潔與黑暗的反差感;頭盔上的面甲罩了下來,只留下一條細縫用於身着這身盔甲的人觀察四周。
不知道為什麼,何塞覺得當自己的目光接觸到面甲之後的那抹漆黑的時候,會有一種正在與某個存在對視的奇怪直覺。
何塞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將視線從盔甲上移開,轉到了房間裏的書柜上。
「還真有東西!」何塞在書櫃的一處伸手翻找,在撥弄開幾本厚厚的大部頭之後,手指果然摸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個木盒子,表面上還有防腐材料才會散發出來的微微的刺鼻氣味。
不出何塞所料,他感覺隨着自己將這個木盒子拿在手心裏,不論是感知戒指還是神秘圖案都產生了反應。
「之前在藏書室的時候,也是在同一個位置找到了這樣一個木盒子。」何塞端詳着這個木盒子的外殼,和先前自己拿到的那個木盒子相比,眼前這個明顯要更新一些。
何塞手上微微用力,木盒子發出一聲清脆的「喀啦」聲,蓋子被掀開了,一塊有着奇怪紋路的小石塊靜靜地躺在填充物的正中間。
「又是這種石頭。」何塞小心地將這塊小石頭從木盒當中取了出來,一陣微弱的命運力量竟然順着小石頭涌到了神秘圖案之中,「這股命運力量的感覺...跟那本筆記本上傳來的相同!」
還不等何塞仔細思考,一陣光影就從石塊內部迸發出來,有了第一次時的經驗,何塞微微側過臉頰,眯着眼觀察着正在飛速籠罩整個房間的光影。
那名黑袍女士又一次出現了。
只不過這一次何塞已經能夠很輕易的辨認出她身上的那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畢竟,就在不久前,另外一個更有壓迫力的黑袍女士剛剛離開這裏。
何塞站在原地靜靜地觀察着這名黑袍女士的舉動,她正伸出手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一串閃着金光的項鍊。
「這東西...就放這兒吧。」黑袍女士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反正明天過後,這些東西我就再也用不上了......」
她的聲音有些消沉,言語中似乎預示着她的「明天」可能要發生什麼對她有重大影響的事情。
黑袍女士從虛影縹緲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小木盒,何塞眼神一凝,那個木盒子的樣式和他剛剛打開的木盒子長得一模一樣。
將那條項鍊裝好之後,黑袍女士捧着木盒子緩緩地在書櫃之間踱步着,何塞的目光也隨着她的步伐在書櫃之間游移。
「就這兒吧。」黑袍女士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然後將那排書櫃裏的書籍撥到了兩邊,為小木盒留出一道空隙。
「......再見了。」黑袍女士玫紅色的雙唇上下輕輕開合着,「最好,再也不見了......」
她將木盒子放到了那層書柜上,但像是書櫃太高的緣故,黑袍女士不得不踮起腳尖,用力把木盒往裏面一推。
兩側的書本似乎因為她的這個舉動而打破了平衡,何塞看見書柜上的書本紛紛從書柜上掉了下去,眨眼間就要砸中黑袍女士。
「啊!」黑袍女士因為突然出現的意外情況下意識地叫喊出聲。
何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拉一把黑袍女士,「小心!」
何塞伸出的手掌從黑袍女士的身軀當中穿過,然後他便看見這位黑袍女士像是有所感應一樣,突然將她的腦袋側向了何塞一邊。
她的半張臉依舊籠罩在兜帽的陰影之中,只剩下下面半張面龐,但即使只露出了半張臉,也呈現出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誰在那裏?」黑袍女士輕輕說道。
然後,四周的空間在下一秒凝結,掉落一半的書本,何塞伸手的姿態和黑袍女士的側臉都同時陷入到了靜止之中。
何塞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看見那具角落裏的黑曜石盔甲不知道什麼時候正靜靜站在了過道的對面。
「怎麼可能?!」這是何塞第一次遇到【危險直覺】、感知戒指和神秘圖案都沒有示警的情況。
兩點燃燒着的紅芒在面甲的縫隙裏面閃爍起來,隨後,那具盔甲就像是活過來一樣,一步一步朝着何塞走過來。
「該死的,動起來啊!」何塞在心裏大聲吼道,但是他的身軀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黑曜石盔甲抬起手臂,沒入了虛空之中,然後一柄雙手巨劍就被它單手從虛空之中取了出來。
站立,握劍,抬起。
何塞感覺到那劍身上傳遞過來的巨大壓迫感,他意識到如果這一劍斬下來的話——他必死無疑。
但是依舊沒有任何來自心靈的警示,他也依舊動彈不得。
然後,何塞便看到了一道撕裂空間的白色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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