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瓊玉閣二樓,客人依舊不少。
蠱憐月攜沈元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梁掌柜便客客氣氣地問道:
「蠱大小姐要點什麼?咱這瓊玉閣乃是君天府第一樓,廚子也是從宗門裏面請來的,手藝堪稱一絕,就算是辟穀丹,都能做出別樣的風味」
蠱憐月在七水鎮花坊被坑,包里本是分文不剩。
但幸是偶遇兩位魔修慷慨解囊,從兩人儲物袋裏,她收穫了足足四萬靈石,還有不少修魔所用的丹藥、幾件法器。
於是,這會兒她自然是想要好好解解口饞:
「我要」
卻只說出兩字,便被「啪」的一聲脆響給打斷。
蠱憐月嚇得抖了一下,急忙循聲望去。
原來是瓊玉閣請來的一位說書匠,抬手拍下來他的驚堂木,將這二樓客人們的注意力全都拉了過去。
「適才說道,許府主與平天君自幼年起便是朋友,可謂是莫逆之交。在兩人築基之後,更是結伴共入復炎谷這魔修腹地,殺得那群邪魔修士哭爹喊娘。然而,後來這志同道合的兩人卻是突然分道揚鑣。在座的諸位可知其中緣由?」
「我們這些晚輩怎麼知道?」
「先生別賣關子」
客人們聽到「平天君」的往事,皆是起了幾分興趣。
那說書先生手中摺扇一收,說道:
「據說是因為平天君看上了許府主的親傳徒弟,甚至對其百般糾纏,許府主知道後,兩人更是大打出手,但最後卻誰也打不過誰,就此兩人便不歡而散」
「什麼?平天君竟然還覬覦許府主的親傳徒弟?」
「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兒,不過倒也像平天君能做出來的」
眾人譁然,但「平天君」的好色是出了名的,所以聽見這事兒,在場的這些聽眾倒也不覺得意外。
不過,當事人沈元卻是一頭霧水。
許府主、復炎谷
兩個關鍵詞連在一起,他也明白了這許府主,應該是遊戲裏的「許越仁」。
就如許多仙俠和武俠類遊戲一樣,一般最開頭都會給玩家身邊安插一個常駐的NPC,這個NPC會給玩家一些操作的新手教學,之後還會教玩家去哪裏買東西,怎麼修煉功法
許越仁就是《天劍奇緣》裏新手教學的NPC。
他在到達結丹期之前的遊戲裏,都會與玩家一起行動。
復炎谷剿滅魔修,也確有其事。
沈元印象還挺深的。
當時他操縱着「平天君」在前面大殺特殺,許越仁就在後面划水,和一兩個紅名小怪打得有來有回。
而且每次他在前面清完了怪,還得老遠跑回去幫許越仁的忙,要不然許越仁被拖住了,劇情還沒辦法觸發。
總歸,說書先生前半段倒是沒什麼問題。
但至於後面那許越仁的徒弟
沈元能肯定絕對沒有什麼「死纏爛打」。
許越仁的徒弟,在遊戲劇情里,他只見過兩次,而且人物建模也是用的遊戲裏的普通女性NPC,可不是他的菜。
蠱憐月突然傳來一道幽怨的傳音:
「師父」
「這事兒我不認。你問問掌柜蟬殼的事情。」
蠱憐月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梁掌柜,問道:
「掌柜的,聽說前些日子有位元嬰修士的蟬殼從天而降?」
「啊是,動靜可大了。」梁掌柜笑了笑,點頭道,「大致三個月前吧。那天我在算賬,結果突然間地動山搖,這君天府的大陣都開啟了。我當時還以為魔修打過來了,立馬躲了起來,後來才知道,是一位元嬰修士的蟬殼落到了君天府這裏」
「之後呢?」
「許府主費了好大勁將其鎮壓了,如今存放在君天府內,再多的在下也不知道了。蠱大小姐若是感興趣,不如去君天府看看?今日正巧許府主設了百家宴,凡是修士都可入宴。」
「」
「嗯,多謝。來一盤桃花酥,一碟月禾糕再要一壺茶,普通的就好。」
「好叻,一會兒就讓人送來。」
目送掌柜的走了開,蠱憐月才將腰間的沈元捧在手裏,問道:
「師父,我跟着您出來這不過幾日,就遇上了你三個相好了。七水鎮花坊的秋月姑娘,天魔聖女,現在又是人家許府主的徒弟。」
沈元面無表情,打斷道:
「呵呵,誰讓你師父我名聲在外呢?」
「」
蠱憐月撇了撇嘴,明顯顯露出些許的煩躁。
說起這幾日的遊歷,她還真是從沈元那裏學到不少東西,知道了花坊的那些姑娘可以度過修為瓶頸期,之後更是遇上了第一次和魔修鬥法
不得不說,就這麼幾日的相處來看。
他這被迫拜的師父,雖然臉皮有點厚,但還是挺可靠的。
而且,與他師父說話,完全沒有那種前輩和後輩之間的距離感,仿佛就是在同一位年紀相仿、修為相仿的修士說話一樣。
挺是平易近人的
她感覺,自己好像沒有最初那麼討厭他了?
「盯着為師的臉看這麼入迷做什麼?」
「誰盯你看了啊」蠱憐月連忙撇開視線,憋了一會兒之後,說道,「話說回來,師父你以前沒有收過其他徒弟嗎?為什麼?」
遊戲沒這功能
沈元當然不可能這麼說,想了想便笑道:
「沒碰上好苗子唄。為師對徒弟的要求可高着呢。」
「那我就滿足你的要求了?」
「嗯,天靈根,劍修。最主要的是,臉蛋長得還算靈秀,雖然正反面差不多,但身材這事兒可比臉簡單多了,以後為師給你煉幾顆塑身丹,你吃了保准就是個大美人了。」
「所以師父你選徒弟就是看臉?」
沈元樂呵一笑:「怎麼?怕自己以後老了變醜了,為師不要你了?」
「」
蠱憐月一臉無語。
這時,小二把蠱憐月點的那些糕點和茶水拿過來了。
因為沈元自從進城之後,就一直用神念隱藏着自己的氣息,他倒也沒看見桌子上放着一個頭。
「蠱大小姐,請慢用。」
「多謝。」
蠱憐月點了點頭,而後便直接拿起一塊桃花酥往自己嘴巴裏面塞。
可塞到一半的時候,看着一旁沈元,她猶豫了片刻之後,乾脆把這第一塊桃花酥放到了沈元的嘴邊,有些鬧彆扭似地說道:
「師父,給」
「嗯?」沈元眉頭一挑,「之前不是還念着為師五年前看你洗澡,討厭為師嗎?」
「那是那,這是這。」蠱憐月咬了咬嘴唇,「就是想着這幾天的經歷,我突然覺得,有你這個師父,還挺好的。」
看着這丫頭鬧彆扭的模樣,沈元搖了搖頭,一口就咬住了蠱憐月手裏的桃花糕。
油酥香味在舌尖流轉,香甜酥脆。
「不錯,這桃花酥做的可以。」
「嗯。」
蠱憐月聽這話,也是不由抿着嘴笑了一下。
可是,隨着沈元將口中的桃花酥咽下。
蠱憐月臉上的笑臉瞬間消失,繼而一條條黑線自額頭上滑下。
卻見,從沈元嘴巴裏面進去的桃花酥,被他咬碎之後,從脖子的切面處落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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