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63第一夜的導火索
先知
葉赫從葉卡捷琳娜那邊聽說過這個名號,確實是【血月】的頭頭的自稱。
那個明面上與麥斯威爾合作,實際上用【神之血】背刺整死了麥斯威爾,還把安娜毫髮無損的送回了家的血徒,應該就是他。
不過,他不是獲得了【腐化的夢想】,回到諾森頓籌備他的儀式了嗎?怎麼混的這麼慘,只剩一張臉了?
葉赫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饒有興致的打量着這位先知,等待他繼續說話。
「娜塔莎,給神父大人倒杯茶吧,抱歉,我現在這個苟延殘喘的模樣,沒辦法向您行禮。」
見葉赫沒有第一時間掏出他那種先進的槍械,也沒有取出什麼爆炸物,先知送了口氣,以一副好客主人的態度,吩咐起了自己寄身的女血徒。
「是。」
女血徒鬆開手,讓自己的口器略微合攏了許多,然後就要去煮熱水泡茶。
「不必了,還是直說吧,我對你為什麼會落到現在這幅處境,很感興趣。」
嚴格來說,這位先知似乎比葉赫還懂人類的禮節,但葉赫從來都不喜歡講這些東西,他選擇直入正題。
「好吧,娜塔莎,讓我和神父大人坐下說話。」
「是。」
女血徒搬來了凳子,坐在了葉赫對面,並再次掰開自己的口器,讓先知與葉赫正面交流。
「簡單來說就是我的計劃遭遇了不可控的變故,神父大人,我需要你的幫助。」
先知正式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向葉赫求助。
這很有意思,一位血徒組織的領導者遭逢變故以後,居然找上了一位正神教會的神父尋求幫助,在此之前,兩人甚至還沒見過面,說過話,沒有任何「交情」可言。
但先知對葉赫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了解,顯然是做過功課的,所以他才會這麼的直言不諱。
「當然可以,那請問,我能幫到你什麼嗎?」
果然,葉赫不僅沒有拒絕先知,反而還大方的表示可以幫忙。
對面的女血徒娜塔莎都對葉赫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至於在先知說明情況以後,葉赫到底幫不幫「忙」,會幫到什麼程度,這就要看葉赫的心情了。
先知也是心知肚明這一點,他既然了解過葉赫,當然也知道主動招惹葉赫無異於與虎謀皮,但他沒得選。
「事情是這樣的,我在賽達威爾獲得我想要的東西以後,立刻趕回了諾森頓,並完成了我想完成的一個儀式。」
先知開始避重就輕的說明情況,不過葉赫也已經猜到了這一點。
這位先知可是借葉赫的手,並且與葉卡捷琳娜那邊獲得了合作,把擁有預知能力的麥斯威爾都給算計死了的男人。
他要舉行的「儀式」,怎麼可能會在等到獲得【腐化的夢想】之後才開始籌備。
說實話,在賽達威爾的那幾個下雨天裏,葉赫一直沒能等到諸如「諾森頓大暴亂」,「諾森頓毀滅」等消息,還有些疑惑不解呢。
「我舉行的儀式,是為了召喚屬於我們【血月皇庭】的一位長老,實際上並不會對諾森頓乃至於整個人類世界造成什麼影響,這也是那位所長大人同意了我的交易的原因。」
先知繼續說道。
這裏應該有個「但是」了,葉赫微笑了起來。
「但是長老沒有現身被我召喚出來的是」
「麥斯威爾,對吧。」
葉赫打斷了先知的陳述,讓先知和娜塔莎都對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然後他們還聽到葉赫這樣說道:「而且還是已經獲得了你們的長老的力量,變得更強,更不可控,但仍舊堅持着他那所謂的「夢想」的麥斯威爾,對不對?」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娜塔莎忍不住驚聲開口。
先知的表情也苦澀了起來,他沒辦法對葉赫做出點頭這個動作,只能無奈的閉上眼,對葉赫開口說道:「是的」
「呵」
葉赫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
【腐化的夢想】,這個東西顧名思義,前提是,它還是一個「夢想」。
誰的夢想?
當然是【追夢人】麥斯威爾的夢想!
夢想依託於個體意識存在,如果麥斯威爾真的徹底消失了,他的夢想怎麼可能獨立存在。
但這也讓問題變得棘手了起來,麥斯威爾本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現在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他的「夢想」還被「腐化」了,諾森頓未來會變得怎麼樣,誰也說不準。
「所以,你的請求就是讓我再殺麥斯威爾一次?」
葉赫試探性的詢問道。
「是的,我想,您到諾森頓的目標之一,應該包括清剿在這個城市中泛濫的血徒吧?」
一提到請求,先知迅速的冷靜了下來,並且還猜到了葉赫的來由。
「嗯,沒錯,這也是女神的旨意。」
葉赫先小小的摔了個鍋,然後他坐直身體,稍微正色了一些才對先知說道:
「我們現在有合作基礎了,請開始提供你的情報吧!麥斯威爾的能力,他的據點,這座城市的血徒聚集區域,還有貴方可以在這次合作中提供什麼幫助。」
忽然正經起來的葉赫讓先知稍微有些不適應,他垂眉沉思了一下,然後望着葉赫的眼睛回答道:
「麥斯威爾現在不是【追夢人】了,他失去了預知未來的能力,還有其他與夢相關的能力,不過他獲得了【無光者】的職階,但不完整,並沒有完全達到「半神」的地步。
【無光者】擁有奪取視野的能力,被奪取視野的人,如果不能在一定的時間找回視野,就一定會被異化成血徒,另外,【無光者】自身的身體強度非常強大,還可以釋放【鮮血頌唱者】的【穢染之觸】與【猩紅之歌】。
額外的,我們這一系的血徒都擁有着控血的能力,娜塔莎。」
坐在葉赫身前的娜塔莎,聽到先知指示她展示一下控血的能力,立刻就抬起了右手。
從她的食指指甲縫裏,有血液溢出來,並在指甲上覆蓋,延伸,最後形成了一根一尺多長,翻湧着鮮血的鋒利尖刺。
「毫無疑問,麥斯威爾能做到更強的地步,我就是被他釋放出的許多根血矛,哪怕我隔了他幾十米遠,仍然被直接摧毀了身體。」
先知詳細的給葉赫講述着現在的麥斯威爾的能力,一點也不敢隱瞞,這個態度讓葉赫很滿意。
葉赫看了眼個人面板中翻開的【謀神之路】,上面正新建出了【無光者】的檔案,並自動將先知陳述的一切都記錄了上去。
「半神你值得是6階魔物的那個等級嗎?」
從自動記錄的文本中,葉赫捕捉到了這個有趣關鍵詞,於是大方的對先知問了一聲。
「額您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先知似乎有點不太願意葉赫將它們血徒與魔物相提並論,不過看在雙方正在談合作的情況下,他沒有表現出來。
那麼麥斯威爾還不是完全的【無光者】,也就是說他還不是完全的6級魔物,嗯,可殺。
葉赫稍微放心了一些。
「嗯,明白了,請繼續吧。」
「好,現在的麥斯威爾待在諾森頓市長的家裏,以市長的座上賓的身份,在那裏繼續謀劃着他的夢想。
他在摧毀了我的身體以後,憑藉【無光者】的身份,迅速掌握了【血月】組織,這大概有個兩千左右的血徒。
最近從整個大陸朝諾森頓聚攏而來的血徒,也是被麥斯威爾「邀請」過來的,目前諾森頓這裏的血徒數量已經上萬,並且還在迅速增加,整個諾森頓已經成為了血徒與人類共治的城市。
神父大人,您如果沒有準備把這座城市裏的人類與血徒一起抹去,我建議您還是先想辦法潛入市長家,專心解決掉麥斯威爾比較好。
剩下的血徒我會想辦法管理的。」
說到這裏,先知的「野心」似乎已經昭然若揭,但有趣的是,葉赫分明從先知的臉上看到了非常為難的表情,好像掌權與把控這麼多血徒,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個麻煩,根本沒有益處一樣。
聯想到血徒內部有着四大系別,然後還分裂成了數十上百個不同的組織,葉赫稍微能夠理解先知的難處。
在一切發生之前,諾森頓可從來沒鬧出過什麼大新聞,可見先知一直把【血月】組織的兩千多血徒管理的很好。
但在諾森頓聚集過來這麼多不同的組織的血徒以後,光是協調這些組織內部不出亂子,都是一件麻煩事。
然後先知還得想方設法,讓這些外地來的傢伙習慣他之前隱藏身份型的活動模式,這就更困難了。
「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不過我這邊也可以開誠佈公的告訴你,由於你的儀式失誤,女神給我的旨意,是消滅諾森頓這裏的所有血徒。
所以我也建議你,在解決了麥斯威爾以後,最好帶上你的心腹,儘快離開諾森頓。」
既然對方表示了誠意,葉赫也並不抗拒留這位血徒一條命。
從他把安娜完好無損送回家的這個行為上看,說不定,他與葉赫並不是徹底對立的存在。
一個識時務,有理智,會管理好部下的血徒領導者,怎麼也好過像麥斯威爾那種清醒的瘋子。
「感謝您的誠實,神父大人,我明白的」
先知認真的看了葉赫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但您要完成女神的旨意很難,真的很難。
如果您要開始正面絞殺血徒,我不懷疑您的實力,但諾森頓這裏的血徒已經混進了人類社會裏,您將會遭受到來自人類的壓力,這是一點。
然後,如果您先從麥斯威爾開始下手,在他死後,為【無光者】的召集而來的血徒們,有可能在這座城市裏暴亂起來。
屆時,這座城市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只有血徒的城市。
我想,帝國和教會都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到了那時,您也會受到來自帝國和教會的壓力。」
之前先知還「好心」的提議葉赫潛入市長家暗殺麥斯威爾,現在先知又告訴葉赫,麥斯威爾一死,整個諾森頓必將毀滅。
可見之前的先知,並沒有為葉赫的個人利益考慮的意思,直到葉赫也表示了誠意,他才把這個重點說出來。
不過葉赫也不生氣,畢竟他與先知之前並沒有交情,現在才剛剛開始建立。
「所以,我也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你幫我把站在麥斯威爾那邊,那些「不聽你話」的血徒聚集起來,一網打盡,這個結果想必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聽到葉赫的提議,先知明顯露出了心動的表情,但他很快又淡去了心動,朝葉赫苦笑道:
「實不相瞞,現在能聽我話的血徒,很少,畢竟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有因為這座城市裏的血徒,已經高度融入了人類社會我沒錢,沒權,沒人」
聽到先知的「難處」,葉赫立刻眼睛一亮,對先知微笑的說道:「放心,你沒有,我有。」
「啊?」
先知愣了一下,葉赫只是個初來乍到這個城市的神父而已,錢,權,人,這三個東西,他怎麼有?
然後他看見葉赫揮手召喚出了一個銀色的波紋,從波紋中,落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手提箱。
「啪嗒。啪嗒。」
葉赫挑開了手提箱的蓋鎖,打開箱子,然後把箱子轉過來,將箱子裏的東西展示在了先知面前。
先知和娜塔莎瞪大了眼睛。
這是滿滿一箱,堆疊整齊的,嶄新的金鎊!
「這一百萬金鎊你先拿去用着,算是我對我們的合作的一點先期投資。
然後,我手上有一個【牧血人】,稍後我會吩咐她到你這裏來與你配合,另外」
葉赫再次召喚出了銀色波紋,並從一個奇特的大型金屬造物的一角,揭開封蓋,把半死不活的市長秘書溫妮,從裏面拽了出來。
「既然這裏的血徒混跡在了人類社會之中,想必這位小姐,能給你提供一點點權勢方面的幫助吧?」
錢,一百萬金鎊現金。
權,一個市長秘書。
人,一個可以操控血徒,掌控血徒的【牧血人】。
眨眼間,葉赫仿佛將一副好牌塞進了先知的手裏,又像是給先知搭建起了一個不錯的舞台,只等先知「表演」了!
「七天不,五天!給我五天的時間,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回過神來的先知,對葉赫放下了篤定的豪言。
「很好,合作愉快。」
葉赫站起身,對先知點了點頭,就滿意的準備離開。
不過在開門以前,葉赫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回過頭,對正望着錢和溫妮目光閃爍的先知說道:「對了,還有一個消息,我想有必要通知你一下。」
「您請說。」
先知對葉赫的態度已經上升到了對投資人一般,異常恭敬。
「有位綽號是「血徒殺手」的安德森神父,已經來到諾森頓了,你記得離他遠點。」
葉赫毫無心理壓力的把安德森神父賣了,畢竟除了麥斯威爾以外,這座城市裏血徒應該都不是安德森神父的對手。
一聽到「血徒殺手」的稱號,先知立刻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對葉赫回道:「明白了,這個情報也很重要,我會好好利用的。」
和聰明人合作就是這麼輕鬆,葉赫再次對先知微笑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
安德森神父的戰鬥力不容小覷,但這不代表先知沒辦法利用他。
「額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去克羅克大酒店那邊看看。」
先知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葉赫背對房門,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
舞台,葉赫給先知搭好了,他也可以安心的找個好位置,等着看好戲,先知提起的克羅克大酒店,說不定就是個「好位置」。
不過為了儘量減少「壓力」,葉赫還需要做最後一點小事。
他前往了諾森頓火車站,購買了今晚開往賽達威爾的火車票。
一共兩百張。
然後他回到教會裏,把這些車票交到了達芙妮神父的手裏。
「這」
被葉赫帶到角落裏,並被葉赫塞過來一堆火車票的達芙妮神父,忍不住對葉赫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此時的教會裏,已經聚攏了一大群吵吵鬧鬧的孤兒,好在有聖歌隊的少女們,還有達芙妮臨時聘請的一些保姆幫忙看護,用孩子王天賦的凱茜也出了不少力,不然達芙妮還真忙不過來與葉赫說話。
「今晚,把所有孩子送去賽達威爾,我會讓凱茜和聖歌隊給你幫忙,然後你暫時不用再回來了。」
葉赫認真的對達芙妮交待道,然後他給達芙妮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並補充道:「諾森頓,要亂起來了。」
達芙妮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嚴肅的對葉赫點了點頭,這才回去忙了。
然後葉赫找到了凱茜和奈菲莉婭交待了一下,兩個少女也在葉赫的警示中,聞到了一股腥風血雨的味道,她們也不敢推辭什麼。
在把奎因叫醒,吩咐她去找先知以後,葉赫最後找上的人,是克倫特。
這位勤勉的寄魔者正在廚房幫忙,被葉赫叫出來,並被葉赫帶出教會時,他還有些一臉茫然。
「隊長?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葉赫看了一眼克倫特身上的衣服,對克倫特笑道:「去給你換身行頭,然後,我們提前去找個「好位置」!」
「啊?」
克倫特當然沒聽懂葉赫說的是什麼意思。
當他被葉赫帶到了諾森頓的一家高檔服裝店,在這家店的更衣室里,換上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頂級正裝出來以後,葉赫剛好也換好了一套正裝出來。
「隊」
對葉赫的安排疑惑不解的克倫特,正要找葉赫問清楚緣由,葉赫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提問:
「叫我湯姆,克倫特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和我,是兩位來自希格維格的紳士,是受到了家裏人的囑咐,帶錢來到諾森頓準備投資創業的人,明白了嗎?」
「什麼?」
「呵呵,放鬆,我們是出來找樂子的,一切消費算我的,你安心享受即可。」
葉赫望向了服裝店對面的一棟大樓。
既然整個諾森頓即將因為兩股血徒勢力的交鋒而亂起來,作為其中一股勢力的幕後投資人,他怎麼可以不找個最好的位置,好好欣賞這場混亂呢。
他已經打聽過了,對面的大樓,克羅克酒店,是諾森頓市長的資產。
這裏既是諾森頓最大最豪華的酒店,同時也是混進去了最多外來血徒的地方。
麥斯威爾把外來的血徒組織的首領,幾乎都安置在了這間酒店裏面。
當然,這麼多的血徒匯聚進去,在這間酒店之中,必然正在誕生着許多不為人知的邪惡,但這不要緊,因為葉赫來了。
葉赫今晚的計劃是,混進去,消費,趁機踩點,然後關門,殺血徒!
麥斯威爾不死,諾森頓就不會徹底暴亂,那葉赫把這棟酒店裏的血徒組織頭頭們宰了,應該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動亂。
畢竟在諾森頓這裏,還有一位「血徒殺手」可以背鍋,然後先知也可以趁機收攏這些失去了頭頭的血徒。
帶着一箭不知道多少雕的計較,葉赫與還有些茫然的克倫特一起,正式踏進了這家酒店裏。
「真是的!克倫特!我就不該聽你的話提前過來,我們的行李居然還要一天才能送到,你要讓我今晚不洗澡嗎?」
一進門葉赫就開始演開了,他一邊用仿佛刻意壓抑了怒火,放低了音調,但這個大廳里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對克倫特說起了埋怨的話語,一邊把表情更加茫然了的克倫特,帶到了酒店的前台。
「抱抱歉?」
克倫特感覺自己似乎應該這麼說。
葉赫和酒店的前台招待,一起看了看這個分明沒有任何道歉誠意的傢伙,然後才望向了對方。
「唉你算了。兩間AA級客房。」
「額,抱歉,先生~!我們這裏只有A級客房,並且只剩最後一間了。」
前台招待被葉赫隨手朝她扔出的一張紙嚇了一跳,她接住紙一看,發現這是一張來自於法芙娜家族的,一萬面額的金鎊支票以後,她的手狠狠的顫抖了起來,止都止不住,連稱呼葉赫的那句先生也差點走音。
「嘖!都怪你!克倫特,你只能住B級客房了,A級的是我的了。唉,沒有女僕和管家還真麻煩,請問你們這裏有提供私人管家嗎?」
葉赫把偽裝出來的這一副,「因為同伴心急,所以提前先到了這個城市,導致行李和傭人都沒能跟上」的情況,傳遞給了大廳里的所有人。
「私人管家?」
女招待似乎不知道這個名詞是什麼意思。
對此,葉赫再次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輕蔑目光。
「抱歉,尊貴的先生,這個女孩是新來的。」
一個身穿男士正裝的女人,從一旁快步走了過來。
她在靠近之前,已經迅速的確認了女招待手裏的支票金額,並通過上面齊全的印章,確認了這張支票的真實性。
所以她望着葉赫的目光非常灼熱,表現的禮儀也愈發的周到了起來。
「鄙人是克羅克酒店的經理,歡迎兩位尊貴的先生來到諾森頓,在兩位先生入住克羅克酒店的這段時間裏,由鄙人負責為兩位先生提供私人管家服務。」
這位女經理顯然是見過「世面」的,AA級客房只有希格維格的幾家「國賓」級酒店才有,私人管家也是這幾家酒店才有的「高級服務」。
最重要的是,法芙娜家族的支票,可比其他貴族家族開具的支票「含金量」更高。
從葉赫的言行舉止中,這位女經理已經判斷出,這兩個年輕人有可能跟法芙娜家族有所關聯,甚至就是法芙娜家族的人。
她必須想辦法把這兩位「貴客中的貴客」給招待好了才行!
在勞倫特帝國境內,法芙娜家族就是帝國的「財神爺」,遍佈帝國全境的勞倫特帝國銀行,以及帝國的稅務總局,就掌握在法芙娜家族的手裏。
威廉姆特四世的母親,原姓就是法芙娜。
近年來,也就只有賽達威爾的沃爾夫岡家族,在掙錢這一方面,有追上法芙娜家族的跡象,但僅僅只是有這個跡象而已。
「你好吧,我是湯姆,這是克倫特。」
葉赫特地沒有說姓氏,他知道,這個女經理會自己猜的。
「勞拉正在為您服務,兩位少爺請隨我來。」
勞拉恭恭敬敬的對葉赫兩人行了一禮,仿佛立馬就進入了管家的狀態,她將葉赫和克倫特帶向了酒店的樓梯口,開始引着兩人拾階而上,同時口中還不斷的給兩人介紹着這間克羅克酒店的來歷以及歷史。
在登上了二樓以後,勞拉迅速注意到了,這兩位「少爺」對酒店「缺乏沉澱」的歷史不太感興趣,她話鋒一轉,開始介紹起了酒店的「服務」。
「克羅克酒店擁有諾森頓最大最好的宴會廳,也擁有諾森頓最棒的浴場,同時,我們還有一層樓專門開展了高級賭場,每天都有許多客人加入。」
說道賭場時,勞拉敏銳的發現了葉赫的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她心裏一喜,儘管對這種只喜歡吃喝玩樂的公子哥有些不屑,但只要能促進他們在酒店裏的消費,她這邊也是有很多「回扣」的。
不出勞拉的意料,一聽到有賭場,葉赫就立刻興奮的對勞拉說道:
「我們的行李還沒到,回去房間裏也無事可做,你先帶我們到賭場裏逛逛吧!」
「好的,請跟我來,馬上就到了!」
勞拉調整了一下帶路的方向,在前面引路,走在後面的克倫特卻忽然偷偷拽了一下葉赫的袖口。
他在葉赫耳邊輕聲說道:
「隊長這個女的,是血徒!」
剛才,某個藏在他心裏的少女忽然發言提醒了一聲,克倫特才注意到勞拉的膚色不太正常,有些過分的白皙了。
他假裝揉了揉眼睛,實際讓蜘蛛網從眼底浮起,蓋住了他瞳孔,再用這隻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勞拉的背影,立刻就發現了在勞拉身上,正有着屬於血徒的紅色光芒放出。
這道光芒還挺明顯得,說明勞拉不僅是個血徒,還是個可能達到了四階的「高階」血徒。
「呵。」
葉赫輕笑了一下,在克倫特的耳邊回了一句:「我知道我還知道,在這家酒店裏,幾乎只有我們兩個人類。」
「啊?」
這句話讓克倫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他可是親眼看見了,這家酒店熱鬧非凡,剛才前台的女招待不是說了嗎?房間都快住滿了。
「呵呵。」
葉赫對克倫特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克倫特從葉赫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一抹刻骨的寒意。
他忽然醒悟了過來,原來他的隊長帶他來這裏,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來體驗生活的。
可隊長把他拖出來太匆忙了,他沒帶武器呀!
【別擔心,隊長應該是需要你幫忙守門,一會他應該會提供武器給你的,你安心聽話就好。】
心裏的少女似乎比克倫特還要信任葉赫一些,這讓克倫特無奈的扯出了一點苦笑。
「就是這裏,兩位少爺,歡迎來到克羅克賭場!」
勞拉拉開了一間像是展廳一般的大門,裏面熙熙攘攘的人聲,立刻就從門縫裏涌了出來,灌進了葉赫和克倫特的耳朵里。
這裏確實曾經是一座展廳,豪華的水晶吊燈,把這個金碧輝煌的大廳照耀的亮如白晝,許多身穿正裝和晚禮服的男男女女,正在一張張賭桌旁邊穿行。
他們的手裏舉着高腳杯,猩紅的紅酒在杯子裏像是鮮血一樣晃蕩,讓克倫特稍稍咬緊了後槽牙。
【別出醜,那是普通的紅酒!不過隊長說的沒錯,這裏幾乎都是血徒。】
少女幫葉赫提醒了一下克倫特,克倫特才稍微放鬆了一點,但看着這些或在談笑風生,或在賭局上肆意揮霍的男男女女,克倫特忍不住有些驚異。
這些血徒和他映像中的猙獰可怖的血徒,怎麼完全不一樣。
如果不是少女和隊長都沒有必要騙自己,克倫特還真會以為,在這裏只是一群普通人類。
「克倫特,哦,你不喜歡玩這個,呵呵,那你看我玩吧。」
葉赫把一個「損友」的氣質演繹的淋漓盡致,他讓勞拉帶他們去到兌換籌碼的地方,再次掏出了一張法芙娜家族的一萬金鎊支票,在勞拉火熱的眼神注視下,全部兌換成了籌碼。
雖然克倫特知道葉赫很有錢,但他實在無法理解,葉赫為什麼會這麼敢花錢,連這些從事着人類工作的血徒都知道金鎊的重要性,葉赫難道真的錢多的沒地方花嗎?
是的。
一開始,葉赫也覺得金鎊這種東西多多益善比較好。
但他很快就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再多的金鎊也沒法為他的槍做一次保養,除了提升一點生活質量,並沒有太多用處。
而生於戰場的葉赫,從來都不覺得奢華的生活有什麼好享受的,就連葉赫自己家裏的女僕,雖然都跟葉赫有着不太正經的關係,但葉赫並不是為了享受什麼「貴族老爺的生活」,才聘請她們的。
賭場裏的男男女女早就注意到了葉赫和克倫特的到來,領着這兩個人類青年來的勞拉,在葉赫和克倫特看不到的角度,朝他們比了一個手勢。
大概意思是,這兩個人類,有錢,但最好不要傷害他們。
許多手頭緊的血徒立刻就瞭然,他們的對勞拉輕輕點了點頭以後,看向葉赫兩人的目光也逐漸變得火熱起來。
有趣的是,這一類血徒還真的願意聽從勞拉的吩咐,從這兩個人類身上求點財即可。
這一類血徒與葉赫完全不同,在來到諾森頓,享受過這種「人上人」的奢華生活以後,哪怕僅僅一兩天的功夫,他們就再也不想回到曾經那種顛沛流離,像是野獸一樣捕食人類,像是野獸一樣報團取暖的苦日子了。
所以,錢,真的是個奇妙的東西,只要是能意識到它的好處的個體,無論是不是人類,也很容易被它腐蝕。
但也有那麼一部分血徒,對勞拉的手勢露出了嗤之以鼻的表情。
他們本就是各自組織的頭頭,和那些混的慘的傢伙不同,他們通過各種手段斂了財,在自己的地盤上也過得很滋潤。
因此,他們更享受對人類的剝削與壓迫,在他們的眼裏,既沒有他們有錢,也沒有他們有力量的人類,只是一群「下等」存在所以。
還有那麼極少數的血徒,則是冰冷的望向了勞拉,如果不是顧忌着勞拉的直屬上級的上級,是號稱【無光者】的麥斯威爾,它們早就不顧同族情誼,把勞拉和這兩個人類青年一起撕碎了。
這種血徒是血徒中的另類,他們覺得自己的血徒身份至高無上,一切別的智慧生物,都是他們的奴僕。
秉持着這種大貴族一般的態度,眼高於頂的這些血徒,連這裏的血徒圈子都覺得「不上流」,不太願意融入,更何況是看見身為同族的勞拉,還在那裏殷勤的招待着兩個下等的人類。
「咳咳,幾位冷靜一些。」
從屬於【血月】的幾位高階血徒,對這一類「貴族」血徒警示了一下,這些「貴族」血徒們看了一下【血月】血徒中的,一位身穿紅色晚禮裙的艷麗女人,見這位也冷漠的看了過來,他們只能僵硬着臉色,從別的出口離了場。
望着這些識趣離場的「貴族」血徒,這個艷麗的女人微微冷笑了一下。
她身上的晚禮服,在水晶吊燈的光彩照耀中,似乎不經意的流動了一下。
仔細一看,她穿的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晚禮服,而是由一片血漿組成的禮裙。
她居然是一位【鮮血頌唱者】!
此時這位【鮮血頌唱者】目送了「貴族」血徒離開以後,就款款起身,開始朝剛剛坐下的葉赫那邊行去。
不管別的血徒怎麼看待這種人類的富家子弟,在諾森頓,尤其在克羅克酒店,這種高消費的人類,就是她的座上賓。
她不會允許別的血徒,對這些人類太過分,至少在榨乾他們的荷包,並確認他們家族再也擠不出油水為止。
因此,在緩步接近葉赫的時候,這個女人朝籌碼兌換處那邊看了一眼。
裏面的服務員注意到這個女人的眼神,立刻就識趣的抬起了,葉赫用於兌換籌碼的那張支票。
望着上面的法芙娜家族印章,這個女人的心情逐漸愉悅了起來,望着葉赫的側臉,怎麼看怎麼順眼。
「哈!好像還是我贏了!」
葉赫翻開了自己的底牌,這張桌上玩的是一種類似撲克中的梭哈的牌,使用的不是撲克,不過大同小異。
現在是葉赫的第二把牌局,並且他已經獲得了二連勝,試探性壓出去的一百金鎊的籌碼,也已經翻倍到了四百金鎊,這種賺錢速度看的一旁的克倫特都有些眼熱。
但葉赫和同桌的賭客們都知道,目前還只是「新人的福利局」而已,等葉赫表現的逐漸「上頭」起來了以後,這些賭客們才會聯合起來,一起痛宰這頭「肥羊」!
就好比現在,葉赫一邊笑呵呵的和克倫特開着玩笑,一邊放肆大膽的,一口氣壓上了三千鎊的籌碼,賭的還是自己贏。
莊家和旁邊的賭客們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在用眼神詢問,他們要不要在這個時候下手。
有兩個賭客露出了意動的表情,並做出了同意下手的手勢。
但另外兩個賭客,似乎看中了葉赫身前還堆着的近七千鎊的籌碼。
如果現在下手,他們四個人加上莊家,分三千鎊,似乎也並不多
在他們猶豫的時候,葉赫似乎注意到了莊家還不發牌,就樂呵呵的催了起來。
莊家稍微放慢了幾秒鐘切牌的速度,似乎在讓這些賭客們同意意見,這一把到底宰還是不宰。
「發牌吧,洗那麼久幹什麼,算我一份。」
忽然在葉赫身邊坐下的女人,對莊家主動開口道。
注意到這位酒店的負責人來了,莊家連忙改變了策略,隨機發牌,各看運氣。
葉赫也被這個女人吸引,他用一種驚艷的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
根據多方綜合而來的情報,葉赫曾經分析過,【鮮血頌唱者】並不是教會記錄中疑似4階,而是實打實的5階,而且還是比同階的寄魔者和魔物使更強一籌的5階。
從這位【鮮血頌唱者】靠近的時候,葉赫就注意到了她的職階與眾不同,現在終於可以確認,【鮮血頌唱者】確實是5階的存在。
「安娜。」
「嗯?」
聽到這個女人嘴裏吐出某位主教大人的名字,葉赫稍微愣了一下。
不過他這個失誤,反而成了他被這個女人的美色驚艷到失神的最好證明,所以女人愈發的愉快了起來。
「安娜弗洛伊,這是我的名字。」
「哦!你好,弗洛伊女士,我是湯姆,湯姆D法芙娜!」
葉赫望着這位與他家主教大人同名的【鮮血頌唱者】,大方的自報了家門。
未免弄混,之後這位安娜就稱弗洛伊,我們的主教大人還是稱安娜。
別問為什麼要同名,我樂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3s 4.078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