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啊!~喀鈤啊!!」野地精揮舞着簡陋的武器,怪叫着撲向營地中的獵物。
我喀你媽——!
看着這些區區哥布林模樣的雜魚小怪物,萊昂在經歷最初的驚詫後便沒有了畏懼,他穩穩的前踏一步,振臂猛然將草叉三尖對着最近的敵人捅去。
領頭的野地精手腳敏捷的閃身抬臂,鏽跡斑斑的斷刀穩穩架住萊昂的刺擊,但被推得一個踉蹌,另外兩隻野地精趁機從草叉兩側揮動武器直奔萊昂身體。
與狩獵時面對的野獸不同,這些擁有野蠻智慧的生物能夠理解武器的威力並進行招架應對。
然而一擊受阻,萊昂並未慌亂,面前的陣仗勉強在他前世所習槍術技巧應付範圍之內,尤其是在面對這些矮小的生物他還佔盡了體型與臂展的絕對優勢。
迅速撤步收杆讓出身位,他扭身拔回被架住的草叉,並快速的一擊斜刺,將左側那隻疏忽大意只顧着攻擊的野地精叉翻在地。
打磨尖銳的鐵尖直接貫穿進野地精的眼眶,它慘叫着眼珠爆裂、鮮血噴濺,萊昂不待多看,立刻穩住身形雙手抬杆橫揮,掠過的草叉尖將中間再次逼近的野地精嚇退,草叉頭餘力不減,順勢打落了右側另一隻野地精襲來的揮砍。
有驚無險的化解圍攻,萊昂在緊張中好似感到了腎上腺素極速飆升,打落攻擊的草叉三尖尚未完全落下,便被他再次推動尾杆,狠狠挑起。
——噗呲。
三尖叉頭凌厲的沒入了右側野地精毫無防護的腹部,那小怪物吃痛的抓住肚子上的草叉頭,萊昂大吼着用力拖動草叉,將它的身體朝那些仍撲過來的野地精們猛地推了過去。
重傷的野地精被迫撞翻了身後的同類,捂着肚子上三個猙獰的血洞翻滾嚎叫。
萊昂見好就收,趕緊後退幾步回到篝火前,調整稍顯凌亂的呼吸節奏。
餘光瞥了兩眼身側,身披鏈甲的洛哈克一手火把一手武裝劍在旁邊迅猛的劈砍揮刺。
大開大合之間,洛哈克腳邊已經躺了四五具野地精的屍體,身穿鏈甲頭戴鐵盔的他根本無懼敵人手中簡陋的粗製武器,每個敢於面對他的野地精都在他劍下走不過兩招就會被砍翻在地。
比起洛哈克的生猛,阿澤瑞恩就謹慎許多,他自始至終沒有遠離萊昂身側,手持圓盾和草叉的他逼退了好幾次來自左翼方向的襲擊,穩健的保護着同伴們的側翼。
洛哈克雙眼通紅,似乎殺上了興頭,連續斬殺敵人的熱血沸騰使少年不知不覺間衝進了野地精當中左劈右砍,身上的鏈甲很快被鮮血所染紅。
突然,一根從黑暗中飛投過去的捆石鎖套甩向了洛哈克的腳踝,鎖套的石頭配重打着旋纏住少年的腿部,反應不及的洛哈克被突然的拉拽絆倒在地。
陰影中埋伏多時的野地精開始發力,試圖把這個最具威脅性的披甲目標拖入黑暗的灌木叢中。
失衡摔倒的洛哈克第一時間揮劍斬斷了腳邊的繩索,但兩個等到機會的野地精也從暗處竄出,短矛和短刀劈頭蓋臉向他砸下。
「滾開!!」千鈞一髮之際,始終在留意觀察同伴的阿澤瑞恩不知何時已經趕到。
他頂着盾牌撞開了洛哈克身邊的野地精。
萊昂這時也注意到了同伴陷入險情,他不再和面前的敵人戀戰,三步並兩步揮舞草叉逼退敵人,跑過來和阿澤瑞恩一起掩護地上的洛哈克翻身站起。
「回去,都離草叢遠一點。」萊昂高聲招呼着兩人且戰且退,眾人再次回到營地的篝火旁,險而又險的挽回了差點被逐個擊破的局面。
刺破密林寂靜的喊殺聲繼續持續着,短短十幾分鐘內,眾人身邊又填了十來具野地精的屍體。
這些嗜血的野地精不可謂不兇殘,好在三名飽經磨難的少年無論是現實意義上還是象徵意義上也都並非是吃素的。
空地上瀰漫起的血腥味很快讓周圍的野地精們的衝動漸漸冷靜,它們在圍着眾人徘徊,用吼叫與少年們對峙,但遲遲未再敢上前血拼。
阿澤瑞恩靈機一動,將地上一隻哀嚎着尚未死透的野地精用草叉尖頭挑起,然後手臂夾着草叉的杆身,舉起這具殘軀,向周圍表現出猶豫的野地精們展示垂死的同類。
「喀啊克!~喀鈤啊克......」野地精們高舉着武器,似乎因為阿澤瑞恩的挑釁和恐嚇而更氣惱了,一些衝動的個體試圖向前,但又被萊昂三人的鐵叉和利劍所殺退。
漸漸地,這場持續不斷的威懾起效了,張牙舞爪的野地精們出現了動搖後退的徵兆。
即使是天性嗜血的它們,也同樣會衡量最基本的得失,本來就偷襲未果,短暫的廝殺中更是讓它們付出了相當的損失。
藏在密林中的野地精頭領不甘的看了眼那個身上穿着盔甲的「獵物」,就算拼着傷亡一擁而上也仍有機會殺死對方,但代價似乎也得不償失,再繼續失去族人的話,它們也無法在這片危險的森林中生存下去......
斟酌許久,它不得不放棄了那充滿誘惑力的戰利品。
樹林中傳出一陣嘎嘎亂叫,空地上的野地精聽到撤退的命令,便對着萊昂三人一陣威脅嘶吼,慢慢退回了密林之中。
看着野地精的身影逐漸退去,過了幾分鐘,等到周圍徹底沒了動靜,萊昂三人才得以放鬆下來,大口呼吸。
能叫它們知難而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別看他們三個好像應對這些小怪物大殺四方,這也就是短時間內身體激素刺激下的狀態而已。
終究是肉體凡胎,真要是和這些小怪物長時間僵持下去,本就在多日逃亡中疲憊不堪的他們等耗幹了體力,遲早會因為精疲力盡而掛彩受傷,就像剛才險些中套的洛哈克那樣不慎翻車。
「先別放鬆警惕,野地精生性狡詐,天亮之前得防備它們再殺個回馬槍。」阿澤瑞恩提醒夥伴們不要掉以輕心。
眾人退到篝火旁,一邊在戒備中恢復體力,一邊繼續緊盯密林中的黑暗,等待天明。
煎熬中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三人逐漸確信野地精徹底遠去時,萊昂忽然聽到前方密林中隱約傳來了淅淅索索的穿行聲。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他剛問完,還沒等到同伴們的回答,那動靜便越來越清晰起來。
不只是奔跑刮過樹枝和草叢的陣陣響聲,似乎還夾雜着先前野地精們熟悉的慘叫。
野地精那在恐懼中的叫聲越來越近,地面都在隱約顫抖,直到隨着一陣樹木被撞倒的轟然聲後,哀嚎聲戛然而止。
——吼!!!
震撼山林的咆哮宛如巨石砸入水面。
三人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就算不知道那發出可怖吼叫的玩意兒是什麼東西,他們也明白那絕非自己能夠對付的。
「跑!!把礙事的丟掉,快跑!」一刻也容不得解釋,萊昂毫不遲疑的拋下了面對這種危險沒有任何意義只能是累贅的草叉,空出的手撈起篝火旁的火把,三人邁開步伐,背朝那聲震天吼叫的方向奪路狂奔。
這個時候,他們也不用顧忌跑入夜晚的森林中是否會碰上其他威脅了。
萊昂早在聽到這標誌性吼聲的那一刻,恐懼就驅使着原主的記憶如泉涌一般翻上心頭,他有幸知道咆哮聲代表着什麼。
那是熊的叫聲......但遠非一般意義上的熊獸。
「那...那是什麼東西?老虎?熊?」洛哈克忍不住喊着。
「別問了,跑起來!一刻也不要停!」萊昂疾呼着同伴們玩命奔逃。
他和阿澤瑞恩的麻衣很快就被周圍密佈的樹叢和灌木掛爛,翻越崎嶇的山地,即使不慎摔倒磕得滿身傷痕也會立刻忍痛爬起。
很快,火把也不知掉到哪裏去了,萊昂氣喘吁吁的摸黑試圖確認夥伴們還在身旁,失去光亮,他們不得不放慢腳步,直到周圍的樹木漸漸稀疏,得見月光,眾人才再次能夠加快逃離的速度。
若是普通的一般熊類,雖然危險,但使用火把和手上的武器倒也不是不能從容撤退,不至於如此狼狽。
但身後那隻吼聲震天的巨獸,已經實質上脫離野獸的範圍,哪怕只在它活動範圍內停留一秒也是極其危險的不智之舉。
恐山熊。
那是一種足有地球上成年非洲象體型,而且聽聞身體皮糙肉厚到鋼鐵刀劍也難以傷害分毫的可怕巨熊,這種很少被人目擊的森林怪物甚至會被偏遠鄉民當做神明來崇拜,記憶中,原主也只是曾跟隨父親在遠離人煙的深山裏有幸遙遙目睹過一次而已。
可哪怕只是遠遠隔着山崖的一次目擊,他也永遠無法忘記那可怕的龐大身影。
別說是他們三個一路拾荒的逃亡少年,就算尋常的軍隊也不敢去挑戰這種真正的森林霸主。
還好,只要能儘快逃離恐山熊的活動範圍的話......
!轟隆隆~....嘭~!
萊昂聽着身後驟然清晰的樹木倒塌聲,感受到腳下越發急促的地面震動,剎那間遍體生寒。
什麼情況?恐山熊在追逐他們?
恐山熊的目標是他們三個?
為什麼?
忽然聯想起剛才同樣遭殃了的野地精們,萊昂得出了答案。
——血腥味!
「艹!」他不禁咬牙罵道,毫無疑問,就是那些在戰鬥中被他們殺死的大量野地精屍體血腥味引來了這頭怪物。
是為了覓食?亦或是護崽行為?
這都不重要了,聽着身後越發驚人的轟隆隆奔跑動靜,萊昂在心中急的冷汗直冒,重要的是他們這幾條腿不可能跑得過越來越近的恐山熊。
該怎麼辦?
該如何擺脫這頭即將追上來的怪物......
「...前...前面有條河!」跑在最前方的洛哈克回頭上氣不接下氣的提醒眾人:「...游過去還是繞....呃——!!!」他被眾人後方那龐大的恐怖黑影嚇得瞳孔顫抖瞬間失語。
掉過腦袋,洛哈克仿佛被激發了身體潛能一樣,雙腿如風般又加快了一截逃命的速度。
萊昂順着洛哈克的所指,目光一凝,前方果然有一條倒映着朦朧月光的湍流正嘩啦啦的奔涌着不知通向何方。
「跳河!」萊昂想也沒想就喊道。
那河水很急,但他們已沒時間再猶豫。
甚至不敢回頭去確認那越發靠近的巨物此刻距離三人多近,眾人奔至岸邊,毫不停留的先後朝着洶湧的河水縱身一躍——
嘭!
嘭!~嘭!
三名少年沒入河水,眨眼間便被水下的急流裹挾着順流而下。
......
...轟隆隆....轟隆......
沉重的奔跑聲漸漸停滯在了河岸邊。
吼吼吼——!!!
凶相畢露的森林之王對河面發出了震動林野的可怖咆哮。
巨熊低下碩大的頭顱,它仍可以聞到那些闖入領地的入侵者身上的味道在漸漸遠去,河水無法阻擋它敏銳的嗅覺。
但它緩緩抬起腦袋,遙遙望向了河流通向的遠方,恐山巨熊不禁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這條河流盡頭的領域,即便是森林之王,也會為之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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