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之後,那名跟在方清薇後面的貼身丫鬟,不由冷哼了一聲。
「好大的架子,區區一個外姓人,真以為跨入剛柔境就有資格放肆了,竟敢拒絕二小姐的好意。」
「嗯?」
聽到這話,方清薇一張俏臉立時轉寒,眸光冷漠地掃向為自己說話的丫鬟。
「你好大的膽子,張唯雖然不是姓方,但也是我的表哥,是主子的身份,就算你是我的貼身侍女,又有什麼資格在背後嚼舌根?」
聞言,那丫鬟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小姐,奴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方清薇看着跪倒在腳下的丫鬟,冷冷的開口道:「既然身為奴才,就要分尊卑,這是我方家的規矩,也是天底下做下人的規矩。」
那丫鬟更是渾身顫抖,如抖篩糠。
「管家,以奴欺主,應當如何處罰?」方清薇聲音冰冷,對不遠處正在等候的老者道。
那名管家連忙上前,恭聲道:「依照我方家的家規,以奴欺主者,死罪!」
跪在地上的丫鬟面如死灰,趕緊不住地磕頭乞饒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方清薇冷眼掃視了一眼管家:「還等着幹嘛,難道還要本小姐親自動手嗎?」
「是。」
那名管家趕緊招呼兩旁的奴僕將那丫鬟拖走。
因為擔心丫鬟的叫喊聲惹怒方清薇,他更是一巴掌扇在對方的嘴上,牙齒跌落,鮮血直流,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那名丫鬟消失在自己視線之後,方清薇才轉過身來,冷聲道:「奴是奴,主是主,時刻記住你們的身份。」
「是。」
一眾奴僕連忙低下頭去。
外面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張唯的耳目,讓他有些搖頭失笑。
方青薇這位方家的二小姐,性格着實高傲。
從原着當中就可以看出來,因為方寒養馬遲了,就打了十鞭子,又因為方寒養馬從不剋扣,算得上兢兢業業,就賞下足夠常人生活一年的銀錢。
按照她當時的原話:「我做事,賞罰分明。你今天失職了,就要抽你鞭子,不過這匹千里雪,你用心豢養了,精力強悍,而且沒有私自剋扣馬糧的行為,我倒是要賞你!」
可見她對待下人,也算是賞罰分明。
但是由於性格太傲,太過堅持尊卑,以至於後來進入羽化門,見方寒一路突飛勐進,她依然無法轉變心態,始終還是將方寒視為下人,這才惹來方寒的厭惡。
可惜方清薇不懂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也看不清修仙界弱肉強食的本質,只有身為強者,才能支配他人的命運。
如果她能認識到這一點,也不至於後來走入極端,愈發令人生厭,一次又一次的被方寒所虐。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方清雪要將她許配給方寒,要是沒有這一層因素,或許她與方寒之間,關係也不會鬧得那麼僵。
只是方清薇再如何傲嬌都好,與張唯都沒有任何關係,他並不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直到又過了幾天,方寒因為偷學武功,誤了餵食千里雪的時間,也正好被要用坐騎的方清薇發現一事,終於發生。
「我的千里雪被你豢養得不錯,可見你是用心豢養了的。不過今天早上,你失職了。」
馬場之中,方清薇冷冷地道:「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身為奴才,一切得為主人着想,這是我方家的規矩,也是天底下做下人的規矩。這匹千里雪就是你性命,你拼了性命,也要伺候好它,明白麼?」
「小人明白了,小人以後一定拼着性命,也要為二小姐養好馬,人在馬在,人亡馬亡,二小姐饒了小人今天失職的罪過吧。」
方寒頭如搗蒜,這個時候,他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賞他十鞭子,記住這次教訓!」
方清薇高高在上,十分不客氣的吩咐丫鬟。
「是!」
丫鬟應了一聲,就舉起了用虎皮編織的鞭子,這要落下去,就是一道血線。
唰!
只是下一刻,一道身影閃過,那道落下的鞭子,卻被一隻手掌抓在了手裏。
出手的人,自然正是一直關注着方寒的張唯。
「表哥,怎麼是你?」
方清薇大感意外。
張唯微微一笑道:「事情的經過我也聽清楚了,我見這小子做事也算認真負責,和他有些眼緣,不如表妹看在我的薄面上,就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如何?」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方寒。
這也許是這位方老魔,一生中最為狼狽的時候了。
任誰也想不到,對方很快就將一飛沖天。
「既然是表哥開口說情,那就算了。」
這對方清薇而言,只是小事一樁,立刻就擺了擺手,放過了方寒。
接着,她又道:「表哥,要不要一起出去,我約了幾個朋友狩獵。」
「我還要繼續修煉,就不去了。」
張唯搖了搖頭。
「沒意思!」
方清薇臉上一板,直接拍馬而去。
在她走後,張唯也是徑自揮了揮手,讓其他下人退去。
「方寒這小子今天也算走運了,竟然能讓表少爺出言求情。」
「是啊,要是他能巴結上表少爺,那就發達了!」
退走的下人,一個個口中均是滴咕着。
而跪在地上的方寒,也是立刻衝着張唯磕了一個頭:「多謝張唯少爺為我求情!」
如果不是張唯的出現,他今天怕是躲不過一頓鞭子。
「起來吧!」
張唯先是招呼一聲,而在他站起身來之後,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今天遲到,是因為偷學武功所致吧?」
「少爺饒命!」
方寒聞言,立刻魂飛天外,連忙再次跪了下去,臉色煞白。
偷學武功乃是大忌,尤其是他身為下人,一旦被發現,就會直接處死,如何能不害怕。
「起來吧,我要是打算說出去,還會為你向表妹求情麼。」
張唯澹澹一笑。
「少爺不責罰我?」
方寒膽戰心驚地道。
「學武自強,此乃人之常情,又何錯之有。」
張唯輕笑一聲,接着收起笑容,凝視着他:「想必你也是不甘為奴,所以才偷學武功吧,老實回答!」
方寒心中重重一跳。
但回想到張唯剛剛說的話,他還是抬起頭來,梗着脖子,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沒錯,我的確不想為奴!」
寧為乞丐,不為人奴,這是他父親在去世之前,暗中教導給他的,亦是他一直以來的念頭。
「很好!」張唯笑着點了點頭:「不想為奴,那就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敢問少爺,要如何改變呢?」
方寒大膽地抬起頭,望着張唯,帶着一絲希冀的渴求。
他少年老成,心性成熟,在感覺到了張唯的善意之後,立刻果斷的抓住機會,生出了搏一把的念頭。
「很快你就會得到改變命運的機緣,到時再來找我吧!」
張唯神秘一笑,說罷拋出一個瓷瓶,隨即轉身離去。
「這是精氣丹?」
方寒下意識打開瓶塞,很快心中就是大喜!
他萬萬沒有想到,張唯非但沒有責罰自己,反而大方的賜給了他一顆精氣丹。
他偷學武功已有不短的日子,對各種修行上的東西也並非一無所知,自然知道這種精氣丹,只有真正的方家子弟才能享用,可謂珍貴無比。
然而方寒在驚喜之餘,心中卻也疑惑不已:「機緣?少爺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儘管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自己偷練武功之事,已經得到了張唯這位表少爺的默許。
這對他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接下來的日子,方寒依舊每日凌晨便起,在為馬兒準備好了飼料之後,便偷偷熘出府中,來到城外龍淵河畔的蘆葦叢中,繼續按照着自己偷學來的法門進行修煉。
有張唯所賜的這顆精氣丹,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倒也突飛勐進,得到了巨大的進步。
短短半月左右的工夫,便有了極大的變化。
轟隆隆!
水波浩蕩,驚濤拍岸!
綿延萬里,宛如一條長龍般的龍淵河滾滾而流,騰起的水汽遠在十多米之外便能打濕衣衫。
而此時,滾動的河邊,方寒赤裸着上身,正在河岸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不行,消耗太大了,若是沒有精氣丹的支撐,我根本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修煉。」
如今精氣丹的藥力,已經被吸收殆盡,他再次陷入了氣血跟不上的地步。
「要不,我明天去見見張唯少爺,看下他是什麼意思?」
方寒汗流浹背,喃喃自語。
他心裏也很清楚,要是沒有營養的支持,再強行練下去,只會將自己練廢。
「咦?」
突然,他眸光一轉,看到河中蘆葦邊,漂浮着一個身穿暗金色服裝的人。
「有人溺水了?」
方寒連忙跳進水中,把那人救了上來。
「沒氣了,這是一具浮屍。」
只是在把人救上來之後,方寒心臟卻是勐地縮緊。
眼前的場景,的確是有些令人驚駭,因為這個人已經徹底的死了,全身被水泡得浮腫,身體之上一條長長的傷痕,翻轉過來,傷口居然焦湖。
然而就在方寒心驚之下,準備找個地方把對方埋了的時候,這個人,卻是勐地甦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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