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鎮,正是日上三竿的時候,鎮中早已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出租車拐來拐去,終於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巷子裏。
這巷子不比外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三五個蹲在路邊抽煙的無賴,以及幾個無精打采的行人。而這三江夜總會,不是開門的時期,也是閉門閉戶。只有門口停着的幾輛汽車,證明裏面還有人在活動。
王道長走到這夜總會門口,看着門口推不動的玻璃旋轉門,只是思索了一刻,接着就喊了一聲:「賈烏龜在嗎,我瘋狗道長王不二來討債了。」
牆角有個抽煙的無賴看到張宏二人,掐掉了煙,走了過來。然而那無賴只遠遠的看了王道長一眼,立馬臉色大變,訕訕退走了。
張宏瞧見那無賴撥了個電話,疑心他是要叫人,有些緊張的拉了拉王道長的袖子。王道長輕輕按住他的手:「沒事,小宏,這人是去報信了。我們就在這兒等一會兒,自然有人出來迎接我們。」
果然,不消片刻,從那旋轉門裏走出來了個人。這人一身筆挺的西裝,臉上一直浮着淡淡的笑意,看樣子是個經理,境界卻已經達到了人階玄境。
那個經理見到王道長,滿臉笑意的迎上來:「不二道長,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夜總會玩啊。」
王道長則是依舊一臉嚴肅,不耐煩地說道:「你滾蛋,叫賈烏龜出來。」
「看來今天道長火氣很大呀,來,進來喝杯茶,消消火。」經理依舊是陪着笑臉,做出了個請的手勢:「外面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老闆請您和您的這位小兄弟進店一敘。」
好傢夥,這不就是請君入甕,然後關門打狗嗎。張宏是真的有點怕了,王道長看樣子在外面聲名鵲起,一般人想來不敢動他。可自己是一個修為最低的人階德境,連一個保命的手段沒有。若真的動起手來,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王道長則是絲毫不懼,昂首挺胸就往裏走,張宏猶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動。王道長看出了他的猶豫,一把把他拽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別怕,有我呢。」
兩人跟着經理進了這夜總會,過了旋轉門就只見兩排各列着四個人,一水的人階玄境的修為。
這八個人身形板正,像是軍隊裏出來的。穿着黑色的西服,戴着墨鏡,各個都有着黑社會老大的即視感。
王道長沒有理會這些人,徑直走向了吧枱,找了個座坐下,用手扣了扣桌面:「賈烏龜,來一瓶齊天仙釀,給他一杯天山青梅。」
那酒保轉過身來,竟是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他笑着從吧枱下的柜子裏取出了兩瓶酒,輕輕放在桌面上:「不二道長啊,您一來小店,就點最貴的酒,莫不是來砸我場子的吧。」
看在放在桌面上的兩瓶酒,王道長伸手就去拿,卻被那賈烏龜一把摁住:「兩枚極品靈石,小店概不賒欠。」
王道長掙扎了一下,沒有奪過來,當即撒了手,看着那酒保:「賈烏龜啊,我出門走的急,沒帶錢。但是這瓶酒,我今天還是想喝。」
「哦」賈烏龜依然是滿臉堆笑:「看來您今天真的是來砸場子的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唉,先別急。」王道長出聲攔住了他,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變化:「我雖然沒帶錢,但我帶了可以抵賬的東西哦。」
說着從兜里掏出了一個裝着東西的膠袋,扔在了吧枱上,賈烏龜看到了裏面的東西,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那裏面是三張面具,正是昨天刺殺張宏的殺手帶的面具。王道長從裏面把那孫悟空的面具拿出來,放在臉上比劃了一下:「老賈啊,你說這個值不值一瓶齊天仙釀啊。」
「真是廢物。」賈烏龜憤怒地把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任務失敗不說,還讓人找上門來。」
店裏的人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有個酒保悄悄地湊了過來,接替了賈烏龜的酒吧位置。賈烏龜慢慢地挪了出來,坐到了王道長旁邊:「王道長啊,您要這麼說,這酒您拿走,就當是哥哥我的一片心意。」
「來,給王老弟倒一杯。」賈烏龜招呼着那酒保:「我今天要和王老弟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哎,別急啊。」王道長一把攔住了酒保,看着賈烏龜說道:「這事還沒完呢,我既然都到這兒了,你不得給我給個名字啥的。」
賈烏龜的臉色變了變,還是陪着笑:「王老弟,我們這兒的規矩您也知道,這個,確實是有點難度啊。」
「有難度啊,那就算了。」王道長倒是灑脫的緊,一擺手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賈老哥啊,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你可能忘了我們正道三宗七派跟你們紅樓的約定了。」
「說起這事啊,老哥我也冤枉的緊啊。」賈烏龜一把把王道長摁了回去,竟開始倒起了苦水:「我都已經年過半百了,將近退休的年紀了。這夜總會的事,都是交給小的打理的。」
「早上我聽說了這件事,就把他們大罵了一頓,可事已至此,別無善法。」說着他拍了拍手,從裏間走出了兩個人,拖出來了一個男人。
那人渾身血淋淋的,像是經過了什麼酷刑,此時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人的活氣了。
賈烏龜走到那男人面前,狠狠地踹了兩腳:「就是這個混蛋,私自接了茅山的單子,在下擅作主張,已經替道長處決了他。」
接着那賈烏龜把那瓶齊天仙釀遞給了王道長:「還請王老弟看在這仙釀的面子上,此事就了了吧。」
「好,既然賈老哥這麼說了,此事就算了。」王道長把那酒塞進了兜里,把那天山青梅打開,給張宏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着,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賈烏龜見此也不急,只等他喝完,開口了:「老弟啊,你看這酒該喝的也喝了,該拿的也拿了。」
話還沒說完,王道長就打斷了他的話:「老哥,先別急着趕我們,還有個朋友沒跟你介紹呢。」
說着一把拉過一旁的張宏,熱情地介紹道:「這一位啊,名字叫做張宏,是我王不二的兄弟。」
賈烏龜一聽,自然知道王道長的意思,連忙端着酒上前道:「張宏小兄弟啊,真是年輕有為啊,初次見面,在下賈德貴,是這間夜總會的老闆。」
張宏一聽,連忙站起身來,正欲說話,卻又被王道長打斷了:「老烏龜啊,你不應該不認識他啊,他就是你們昨天要刺殺的人啊。」
賈德貴的笑容一時凝住了,他頓了頓,繼續笑道:「王老弟又笑話我,不是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嗎,張兄弟年少有為,我們派出去的殺手也算是箇中好手了,沒想到卻都被張兄弟反殺了。」
都被反殺了,王道長聽到這話,神色一凜,而後繼續笑着說道:「老哥啊,你的手下也確實不凡,竟然能夠在我眼皮子底下傷了我這兄弟。看來紅樓真是人才輩出啊。」
賈德貴表情變得有點苦澀,但依舊強顏歡笑:「王老弟,不是說了,這事兒過去了嘛。老弟怎麼還揪着不放,真是羞愧死老哥我了。」
「過了,過了。這事在我這兒確實是過了。」王道長絲毫不管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的賈德貴,繼續說道:「可是我這張兄弟,老哥不能沒有表示啊。」
接着王道長湊到了賈德貴耳邊,輕聲說道:「老哥啊,我實不相瞞,幸好你昨天沒有殺成,你要真把他殺了,你們紅樓可就要真的從這修真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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