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之中數以百計的火盆隨即先後被點燃。
雪狐旗族人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來,表達他們對於一場來之不易的大勝仗的喜悅之情。
蘇菲正打算攙着安娜往大帳裏面走,安娜卻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就外面看着。大家開心,我也開心!」
江紋申能感覺到蘇菲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才應了一聲。
扎克這時已經把一張墊了厚厚毛毯的椅子搬了出來,擺在火盆邊上,讓安娜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與眾同樂。
大帳外面自然架了好幾個火盆。
雪狐軍團的頭腦們,以司徒聽雨為首的第三艦隊的艦長們,自己動手,烤肉的烤肉,敬酒的敬酒。
這個歡慶的時刻,不會有人再去討論戰事,軍情,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說。
氣氛很快就變得熱烈起來。
蘇菲留在安娜身邊照料她,餵她吃點流質的食物。
江紋申陪在另一邊。
因為安娜點了名要他陪着說話,解悶。
江紋申自己就是一個悶葫蘆,他只好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笑話拿出來講,然後......
安娜聽得直打瞌睡,蘇菲默默的給火盆加了好幾根柴火,火舌燒得更旺了。
雪狐旗的族人吃着喝着,有些人就開始圍着火盆載歌載舞起來,跳着異族特色的舞步,一同唱着古老的祝酒歌。
也有的族人以角牴之類的遊戲來助興,不論輸贏,大家爬起來拍掉身上的雪,繼續吃,繼續喝,開心的不得了。
那些星獸、羽獸完全不懂人族的歡樂,它們吃完了就直接睡。沒過多久,各種奇特的呼嚕聲就響遍了冰城的每一個角落。
到了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安娜突然精神了起來,對蘇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
蘇菲默默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扎克顯然一直在留意這邊的情況。他見狀便朝着身邊的幾個五百主、千人將打出手勢。
雪狐軍團的那些將領便或跳上羽獸,或翻身騎上了星獸,四下散開。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近百艘星紋艦船上的星紋炮紛紛向夜空發射了數輪星紋彈。
那些星紋彈五顏六色,或是超出了標準射程之後便綻放開來,或是採用了集火的方式,頓時在冰城上空營造出了一棵巨大無比的火樹銀花。
再如何燦爛絢麗的煙花,也是短暫的。
那些星紋炮陸陸續續的停了下來。
這時,冰城之中的喧囂已經逐漸降低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帳所在的那一個山丘頂上。
安娜將手中的獸骨拐杖舉高,向所有人示意了一番,然後將獸骨拐杖遞給了蘇菲。
江紋申在安娜、蘇菲兩人的身後,靜靜看着這個交接的過程。
他現在突然之間明白了過來,蘇菲說安娜肩膀已經扛不動雪狐旗了,說的好像是另一個意思......
蘇菲接過獸骨拐杖之後,同樣舉高獸骨拐杖向着四周示意了一番。
這時,冰城範圍之內的風雪減弱了不少。
所有人都看到安娜伸手一招,在她的頭頂之上浮現出來一隻水母星獸以及數以百計的雪蝶。
水母星獸,瞬間星落!
「雪」星紋屬性的星獸紋,從觸手末端向上蔓延,很快便激活了水母傘蓋上的那些星獸紋。
有近一半的雪蝶落在了水母星獸的傘蓋之上,像是為水母星獸戴上了一頂最為華美的花冠。
緊接着,雪蝶全身的星紋與冰羽水母的星紋轉眼之間便水乳交融,形成了一套繁複的冠狀星紋體系!
蘇菲額頭前方浮現出了兩道相互垂直的念環。
念環界點直接將星念紋「分割」成了以兩個、三個界點為邊界的小塊星紋。
這幾道分割而成的星紋通過界點,拼成了一道球形的星紋。
這一個球形的星紋飄升起來,直接落在了水母傘蓋正中的空缺處。
只見球形星紋極為巧妙的轉動了一番,使得球形星紋的界點與水母傘獸星紋傘蓋星紋的界點重合在了一起。
這時,蘇菲將手中的獸骨拐杖舉了起來,稍微停頓了片刻,然後將杖底重重的砸進雪地里!
轟!
一聲悶雷響起。
剛剛消停沒多久的風雪突然之間便狂躁了起來,冰城之中那數以百計的火盆上的火舌幾乎瞬間就被撲滅!
就連那些體型巨大的星獸和羽獸,轉眼之間就幾乎被積雪埋掉了一半的身子!
耳邊傳來的就是那種悽厲的鬼哭狼嚎,不少人是直接捂着耳朵背過身去,儘量減輕這種鋪天蓋地的天地之威。
不過,這一陣狂躁的風雪來得快,去得也快。
風雪聲已經減弱了許多,變成了嗚咽。
安娜、蘇菲以及江紋申這三人,像是在處在暴風眼之中,完全沒有受到剛才那一場暴風雪的任何影響。
因此,江紋申目睹了整個過程。
那些雪蝶繞着安娜、蘇菲、江紋申三人,形成了一個巨大氣旋,暴風雪便是由這一個氣旋而生!
雪狐旗的這種人造暴風雪,與其他的異獸晶紋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暴風雪消耗最大的其實是那數以百計的雪蝶!
雖然蘇菲退環,水母星獸熄紋,但是雪蝶的消耗更顯得直觀、真實。
約莫有一半的雪蝶在暴風雪停了之後,像深秋的落葉一般飄零,直接掉落在雪地之上,然後化成一小團一團的星塵,滲入積雪之中,不見了蹤影。
不過,雪蝶在水母的傘蓋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蟲卵。
這些蟲卵表面有星紋時隱時現。這一點倒是跟星獸蛋有異曲同工之妙。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從這些蟲卵之中又會誕生一批雪蝶。
「喂!小子,扶我回去坐一會兒。」安娜的聲音打斷了江紋申的思緒。
江紋申連忙將安娜攙着回到那一張椅子上坐好。
他正打算把火盆清理一下重新點燃柴火,安娜卻擺了擺手,說道:「不用瞎忙乎了。老太婆很快就不冷了。」
江紋申的身子一僵,還是為安娜掖好的毯子。
安娜緩緩閉上雙眼,用她那漏風的口音咕噥道:「呵呵!小子,一個人的大限何時將至,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
「想不到我安娜竟然成了雪狐旗歷史上唯一一位能夠安安靜靜離開的圖騰念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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