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大國學聽罷顧先生之陳述,望了望筱羽,朗聲道:「這位公子,你可是來公學報名的學子?」
筱羽向他一揖拳道:「見過姚大國學先生!不才非是報名的學子,不才這位小兄弟才是。廖遠,過來見過姚先生!」
廖遠當即走過來,向姚先生一番行禮。
姚先生點點頭,打量了他二人一陣,再望望那隻白鳥,不斷吟念着筱羽和廖遠所謂的兩句對詩。
筱羽一見他神色,心道,這姚先生果然是個「詩痴」,放着那登錄報名的正事不去做,倒真和我在這裏論詩評詩卯上了。
良久,便聽姚大國學道:「你兄弟這句『硃砂為頂玉為衣』,硃砂為紅玉為白,指征比興,皆有眼見實事根據,在老朽看來,實無常識性錯誤。我卻要聽聽公子你的高見,此句到底錯在哪裏,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筱羽搖搖頭道:「非是晚生不敬重姚先生,只是,這詩意我怕泄露天機,若是你們能呼我一聲『老師』,我泄露天機給你們便也算了,否則,我也只能緘口不談,免得壞我氣運。」
聽他一個蠻人之言,一句詩歌竟然隱藏天機,這一下,無論是周圍排隊的學子,還是幾個先生,人人都豎起了耳朵,盡數盯着筱羽,茲事體大啊!
「哈哈哈!讓我等國學督導,稱呼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子老師,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之極。」
姚先生話雖如此說,卻面不改色,這修養的確是非同一般,「不過,你若換個條件,我等斟酌可行,便是可依了你。」
筱羽一撓頭,良久答道:「換個條件,嗯,這個嘛也可以,容我一想,喂,廖遠,你覺得換個什麼條件?」
廖遠在一邊恨恨道:「換什麼條件干我甚事?此事是你自己挑起來的,竟還說我這句詩有謬誤,我才不管你!
「只是你耽誤了這麼多學子包括我的報名時間,你如何料理?你若是讓我能速速報了名回家,我今天便讓娘親回家饒了你,否則……」
「哎呀,得了得了!」筱羽面色一慌,當即向姚先生一躬身,「姚大國學,我這一叨擾,的確是耽誤了我兄弟報名的時機!
「便這般吧,我道出這句暗含天機之詩句的錯誤,你們便先給他登錄報名,如此可行?若是不行,我兄弟也只好老老實實去排隊了。」
此時,周遭所有人都盯着他,巴不得他儘快揭開那句詩里的天機謬誤,又有誰在乎先報名後報名的,卻不知道,筱羽這請君入甕、吊人胃口的手段,早已用的爐火純青了。
便聽姚大國學和那顧先生急道:「這是什麼條件?不就報個名嘛,你再換一個,我堂堂國學督導,也不能欺負你一個晚輩後生不是?」
喲,老子等的便是這句啊!
筱羽心下一喜,當即一抱拳道:「原來在諸位先生看來,率先幫我兄弟登錄報名乃是這等輕而易舉的小事啊!
「呃,既然如此,姚大國學,要不你掏銀子幫我兄弟付報名學資可好?」
姚大國學剛要答應,突覺不對,一擺手道:「這可如何使得!我一學季的俸銀也才十兩,不可不可!我上有老下有小,等着銀子吃飯呢!你再換一個!」
筱羽一笑:「既然姚大國學不捨得銀子那便算了,只是,如果到時姚大國學同意這學資可以減免,那麼,筱羽務請姚大國學能為我兄弟減免學資!」
「這是什麼條件?」饒是姚大國學學問通天,也悟不出他這一句話的意思,當即面色漲紅,
「這位小兄,你倒是說清楚點,我何時同意這學資可以減免?這學資又不是收來給我的,更不是我定下的標準,乃是數任安撫使老爺定下、並匯繳充實倉廩的,我怎可為你兄弟減免?」
「非也非也!姚大國學誤會了。」筱羽搖搖頭,「我並非是讓姚大國學現在便幫我兄弟減免這學資!
「我是說,如果我能通過一些事實或一些道理,說服你為我減免這學資,且按照你我指定的數目費用來減免,那麼,務請姚大國學一定要遵守諾言,言出必行!」
姚大國學這次聽懂了,原來這廝打的主意便是想方設法讓我往他圈子裏跳,要我一不小心便要答應給他減免學費!哼哼!想我國學通天,博學鴻儒,豈會栽在你一個後輩晚生手裏!
當即,他拈鬚一笑,點點頭道:「那敢情好!如果小兄你真有那個本事,讓我心服口服地為你兄弟按照一定數目減免學資,我則必然如數做到,絕不反悔!」
「好!大家都聽好了,如果我能找到理由讓姚大國學幫我兄弟減免學資,他便立時遵諾!這是姚大國學親口說的!」
筱羽心下一定,等的就是這句話,便又對眾人大聲重複了一遍,生怕有人沒聽到。
見眾人等的急不可耐,筱羽慢條斯理地再一望樹上那隻白鳥,吟道:「硃砂為頂玉為衣,這句詩初看上去的確是沒問題,但是,這裏有不可泄露的天機,現在我便為你們道盡天機——」
說罷,他撿起一塊小石子,然後用力擲向樹上,那白鳥受到驚嚇,悲鳴一聲撲簌振翅,在大雪中飛走。
「呶,天機已經被我泄露!」筱羽朝飛遠的白鳥一努嘴。
「這、這有什麼天機?」眾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望望那飛走的鳥,大眼瞪小眼,甚是不解。
「你們看哈,這白鳥被我一驚嚇,天機驟然泄露,它便變了顏色,你們看,它現在是什麼顏色的?」筱羽指着那在視野中越來越小的飛鳥,逐漸變成一個黑點。
「不還是白色的麼?」姚大國學和眾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都盯成了鬥雞眼一般。
「你們再好好看看,那到底是什麼顏色的東西!」筱羽一喝,把眾人嚇了一跳。
廖遠見一幫學問通天的先生和學子被筱羽如此戲弄玩耍,早在一邊捧腹暗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對自己這個姐夫的佩服已經是五體投地了。
「呃,那鳥已經變成了黑色的一點……」那姚大國學順勢說出來,但話一出口,才覺荒謬,被這小子給耍了啊!
「這就對了嘛!姚大國學果然慧眼天縱!」筱羽向他一翹大拇指,「被我這天機一泄露,那鳥一飛遠,便成了黑色的鳥,不信,你們讓它飛回來仔細看看!」
我們有本事能讓它再飛回來,還會被你一個混小子這般戲耍麼?眾人這才盡呼上當,真是有口莫辯,百口難辯了!
長天飛鳥,這白色的鳥一飛遠,便是珍珠、玉石一般潔白的羽毛,遠遠望去,其在視線里也是黑色的物點啊!
筱羽見眾人個個無語瞠目,當即笑道:「所以我說,我兄弟這句『硃砂為頂玉為衣』有常識性錯誤嘛,你們偏是不信!
「只是,你們誰可有本事依着我兄弟倆這前兩句詩『碧樹雪枝一鶴淒,硃砂為頂玉為衣』繼續做下去,能把第二句所犯下的錯誤給救回來,切記不能再說錯顏色了,誰堪做到?」
他這一問,便又是給眾人擺出一道難題,既然這第二句已經錯了,怎麼救回來?難道來一句「原是詩人患目疾,黑鶴看成白羽雞」?
眾人又是你瞪我我瞪你,紛紛搖頭,便是姚大國學都在一邊嘴唇嚅動,筱羽一喜,這「詩痴」真是詩痴啊,竟不識詩文遊戲,一個勁地往套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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