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懷安的目光,許仙略有些忐忑的問:「你這個夢,在哪做的?」
「臨安城外那個石屋裏。」懷安補充道:「就是你龍血發作,我把你打暈的那次。」
「那一次,我也做夢了。」許仙道。
「你也做夢了?」懷安吃驚道:「你做了什麼夢?」
「也是在合歡宗」
許仙把夢境中發生的事,詳細對懷安說了一遍。
結果兩人一印證,發現他們竟然是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場景醒過來!
「為什麼我們會做同一個夢?」懷安呆住了。
「你很可能是南宮師姐轉世。」許仙怔怔的看着懷安。
懷安有些茫然:「我真的是南宮婉?」
「只能這麼解釋。」
其實許仙當時就很懷疑了,只不過懷安怎麼也不肯承認她做了夢,他覺得後者沒有理由欺騙自己,這才沒有追問下去。
懷安沉吟片刻:「不如,我們再做一次?」
「好主意。」
許仙揮手佈置了一個結界,將整個房間籠罩其中,隨後看向房間裏的床。
懷安點點頭,默默上床,爬到最裏面,和衣而躺。
許仙躺在懷安身邊:「夢裏見。」
懷安鼻尖『嗯』了一聲。
約莫過了一刻鐘時間,懷安輕輕的喚了一聲:「許師弟,我睡不着。」
許仙立刻睜開雙眼,苦笑道:「我也是。」
懷安側身,右手托着下巴:「我們去喝酒吧?」
「聽你的。」
兩人一碗接着一碗,放肆喝着。
許仙本就和曾二牛喝了一夜,此刻又強行灌了一壇,整個人頭重腳輕,軟綿綿坐在地上,腦袋靠着桌腿,歪歪扭扭。
懷安酒量淺,一口氣喝了七八碗,面色緋紅的枕在許仙的大腿上:「你那天也做夢了,當時怎麼不說?」
「你又沒有問我。」許仙反問道:「你怎麼不說?我記得我問了你好幾次。」
「你沒有問呀。」懷安耍賴道。
「問了,我還問你有沒有夢到我,你怎麼都不承認。」許仙道。
「沒有,你沒問。」懷安咬着嘴唇,不講理道:「我說沒有,就沒有!不准跟我爭。」
「好,沒問。」許仙抬手摸到桌上的酒碗:「還要喝嗎?」
懷安直搖頭,在許仙腿上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道:「不不行了,我真的真的醉了,不能喝了」
「你還沒醉。」許仙將懷安的身體掰過來,仰面朝天:「醉鬼不會說自己醉了。」
懷安勉強睜開雙眼,朦朦朧朧道:「我醉了,我都看不清你的臉了。」
許仙晃晃悠悠的低下頭,一直往懷安臉頰邊湊,好不容易湊到只離她兩三寸:「看清楚沒有?」
「看看清楚了。」
懷安伸手,溫柔的捧着許仙的臉,呵氣如蘭:「你的你的臉好好燙」
「你更燙。」許仙反駁道。
懷安『嗯嚶』一聲,勾住了許仙的脖子。
春風幾度,一抹落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仙醒了。
屋外,天已經黑了。
身側,懷安睡顏如花,秀髮凌亂,光潔的肩膀印上了幾縷紅痕,更添楚楚動人之美。
沒有做夢。
他和懷安都睡着了,但他沒有做夢。
「嗯~」
片刻後,懷安輕輕哼了一聲,側身抓着許仙的胳膊,擋住自己的臉。
就算已經成了許仙的人,但一時間,她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坦誠相見。
「我沒有做夢。」許仙開口道:「你呢?」
「對啊,我也沒有。」懷安陡然睜開眼睛,看了許仙一眼後,又紅着臉閉上了:「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清楚。」許仙在懷安的面頰上蹭了蹭:「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是南宮師姐轉世。」
「你」懷安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許仙道。
懷安睜眼,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不是因為,我是南宮婉轉世,所以才」
「不是。」
許仙在懷安額頭輕輕吻了一下,道:「我和南宮師姐,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啊?」懷安頗為驚訝的說:「你們不是結為道侶了嗎?」
許仙回答道:「嗯,開始我修為低,與她雙修也不會有什麼效果,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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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怎樣?」
「她死了合歡宗遭逢大劫,南宮師姐和宗主,全都戰死了。」
許仙目中露出悲傷:「我資質太差,救不了她。」
「你不用自責,資質是天生的,你改變不了。」懷安寬慰道。
「你不懂。」許仙輕聲道:「若不是我資質太差,丁瑤也不會死。」
如果丁瑤吃了那枚渡劫丹,絕對可以抵抗天劫。
「不要這麼絕望,你不是說,和白素貞一起時,也做過這種穿越時空的夢嗎?」
懷安接着道:「你現在要做的,是馬上回錢塘去找她,她很可能是丁瑤姐姐轉世。」
「你說的對。」許仙起身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懷安說的沒錯。
他記得很清楚,當初白素貞變化為馬夫來福的樣子和他一起去臨安。
途中兩人共處一室,那次他夢到了丁瑤。
而白素貞也做夢了。
既然他跟懷安做的是同一個夢,那他和白素貞做的,又會不會是同一個夢呢?
如果是,那是不是說明,白素貞是丁瑤的轉世?
可是丁瑤死在天劫下,連聖人也無法復活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種穿越時空的夢。
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又為什麼只做一次?
另一邊,懷安看着許仙離去的背影,神情一暗。
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身子如散架般酸痛。
「趙師姐,我進來啦。」
片刻後,屋外忽然傳來綠蘿的聲音。
她端着一盆熱水,笑嘻嘻道:「許師兄讓我來伺候你淨身。」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懷安將身體藏在被子裏。
「不用不好意思,咱們女兒家,都要走這一步的,說句不害臊的,我在怡春院好幾年,你這種情況,我太熟了。」
綠蘿拍拍胸口:「交給我。」
「好吧。」
懷安慢慢從被子裏鑽出來,裝作不經意問道:「許師弟回錢塘了嗎?」
「怎麼可能?你這種情況,他不會走的。」綠蘿笑道:「他在前廳等你。」
「哦。」懷安故作鎮定,心中卻甜絲絲的。
「趙師姐。」綠蘿眨眨眼睛:「你沒有話跟我說嗎?」
「什麼?」懷安疑惑道。
「你還沒有謝謝我呢,如果不是我,你就見不到許師兄啦。」綠蘿笑道。
「呃。」懷安頗有些無語,片刻後開口道:「聽我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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