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修仙 第一百零六章 五色補天,地火水風,龍君不可擋

    下一刻,番天印再次飛出,迎風就漲,眨眼之間恢復成了山形。

    相比於先前半截大山的樣子,吸收了大量紫氣之後的番天印,似乎彌補了某些缺陷,如今化作山形,便已經是一座完整的大山了,而且山體呈現白、綠、碧、赤、黃五色.

    即便是祝青青這個過去見過的人,也只是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眼熟,卻沒有往先前的那座斷山上聯想。

    龍孫的體積已經足夠大了,但是在這座大山面前卻顯得有些不夠看了,二者再次碰撞,水龍破碎成無數,洋洋灑灑的落入江中。

    而龍孫,更是被砸的七葷八素,儼然受了重創。

    他本來道傷未曾痊癒,心魔爆發等於是二次傷害,如今和番天印硬碰硬,更是雪上加霜。

    他的氣息微弱了下來,就好像到了某個臨界點,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身上陡然之間綻放出一道璀璨的白光。

    一股沛然之力,忽然之間填滿了他空虛的身軀,他的眼睛再次睜開,滿是滄桑和憤怒。

    「傷吾孫,該死!」

    他張開血盆大口,發出蒼老的聲音。

    龍宮眾人第一時間認出。

    「是老龍君!」

    祝青青臉色微變。

    「娘娘,老龍君雖然死了,但是仍然留下了殘魂庇護龍孫,如今龍孫身受重傷,殘魂自動復甦,短時間內有真仙之力!」

    聞言,謝憐的心頭也猛地一沉!

    按照老龍君對龍孫的溺愛程度,留下這樣的後手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情。

    但這無疑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本來已經要被拿下的龍孫,一下子變得危險了起來。

    老龍君的殘魂是無法交流的,他並不完整,只是肩負着保護龍孫的使命,可以理解為一種本能。

    因此在其復甦之後,直接就盯上了謝憐,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悍然出手。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真仙之力!

    謝憐握住《金烏圖》,目光微微沉凝,就看番天印了,若是敵不過老龍君,那麼她也只能強行喚醒小金烏。

    番天印顯然沒有讓謝憐失望的意思,或許是感覺到了對手的變化,其原本就龐大的山形,猛然間再次擴大,白、綠、碧、赤、黃髮出璀璨的光曦,仿佛連天都能遮住,其底部更是演化出地水火風,裹挾着足以震天動地的可怕氣勢,朝着老龍君轟然砸落!

    吼!!!

    老龍君舉起龍爪,真仙之力一絲不剩的爆發出來,欲要撐起番天印。

    但番天印的厲害超出了他的想像,在不超過十個呼吸的對抗之中,他便直接敗下陣來,口中吐出鮮血,被砸的倒飛了出去。

    「這座山這座山是不可能!」

    老龍君被砸的重重摔在地上,掀起漫天煙塵,琥珀色的瞳孔之中湧出難以置信之色。

    就好像有什麼根深蒂固的觀念被打破了一般。

    和番天印的直接對抗之後,竟然讓他的殘魂恢復了更多的靈智,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

    但殘魂畢竟只是殘魂,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大山轟然落下,直接鎮壓在蛟龍的身上,就在其被鎮壓的剎那間,整條岷江的氣數都被壓住了,所有沸騰的江水,在下一個剎那,從極度的躁動,變成了極度的平靜。

    一切塵埃落定。

    只有謝憐和祝青青佇立在半空之中。

    老總管見到這一幕,眼裏露出震撼和苦澀之色。

    「連老龍君都不是這位的對手,而她僅僅只是動用了一件法寶,自己還未曾出過手龍孫啊,你可是給整個龍族都惹上大禍了!」

    曾經的廣寧府是天底下有數的魚米之鄉之一,不僅物產豐富,文業也非常昌盛。

    歷史上此地出過許多文采卓然的人物。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近些年來的沒落,早已讓這座古老的城市失去了往日所有的光彩,大量的土地拋荒,使得這裏不再富饒,大量的人口遷移,更是不斷的抽走了這裏的元氣。

    如今坐在廣寧府之中最為豪華茶樓上的謝憐,看着人煙蕭條的街道,輕輕嘆了一聲。

    祝青青站在一旁伺候着。

    自從拋出番天印鎮壓了龍孫之後,自家娘娘就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這讓祝青青一陣忐忑。

    主要是猜不透謝憐的想法,她沒有主動溝通的意思,祝青青也不好去問.此刻聽到了謝憐的嘆息聲,祝青青一邊添柴,一邊好奇問道。

    「娘娘,您在嘆什麼呢?」

    謝憐吹了吹茶盞上的熱氣。

    「我在想一句對我來說很古老的詩詞。」

    「什麼詩詞?」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是誰做的詩詞,為什麼我沒有聽過?」

    謝憐沒有理會祝青青,這些都只是她自己心中的念頭。

    回想前世,數之不盡的血淚史,不管王朝興替,老百姓總是最受苦的那一個。

    而到了這個世界,仙神並立,無疑又增加了更多的不確定因素。

    就像是這廣寧府吧,本來得天獨厚,也沒遭遇過什麼兵災,但就因為龍孫的不作為,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她在廣寧府已經待了有一天的時間了,所看到的只是蕭條和破敗。

    前日龍孫的那一番胡鬧,雖然被謝憐及時阻止,但那宛如末日天災一般的景象,仍然給底層的百姓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這一日之間,多的是拖家帶口,背井離鄉之人。

    雖然說龍孫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但是百姓並不知道,在他們的感觀之中,廣寧府實在是太危險了。

    過去還只是乾旱和雨災,而現在幾乎有城池傾覆的風險,都是升斗小民,誰還敢待在這裏?

    龍孫這一鬧騰,好像抽走了這座城池最後的一絲元氣。

    「青青,你說這廣寧府要多久才能恢復元氣啊。」

    謝憐抿了抿,感受到溫暖的茶水流入體內,也恢復了一些精神。

    「這個我不懂凡人治理地方的方法,但想來廣寧府自古至今都是魚米之鄉,其地理優勢應當是得天獨厚的,只要天時正常,岷江不亂,我想最多二十年,應該還是能恢復往日的一些氣象的。」

    祝青青偷眼瞅着謝憐,說道。

    「現在龍孫還在被您壓着,應該是沒有機會再出來胡鬧的吧。」

    說到這,祝青青眼神古怪。

    龍孫被鎮壓一事,現在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指的還不是修行界,而是人世間。

    就在岷江之側,忽然之間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這震驚了岷江周遭的所有人。

    凡人雖然沒有實力,但並不代表都是傻子,如此奇異的狀況,定然和仙人之流脫離不了干係。

    在加上那一日附近的人都聽到了蛟龍咆哮的聲音

    於是各種各樣的傳聞就興起了。

    就在這座茶樓,聽茶客們閒聊,就至少有二三十個版本。

    凡人之間尚且如此,修行界自不必說了。

    祝青青懷疑,現在整個修行界大多數的厲害人物,應該都收到消息了吧。

    「做錯了事總該是要受罰的,被我的番天印壓着,他想出來肯定不會太容易。」

    謝憐淡淡的說道。

    一天的時間緩衝,她的情緒已經徹底平復了下來。

    原來娘娘的那件法寶是叫番天印麼?

    祝青青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好奇的問道。

    「可是聽那龍宮的老總管說,此事似乎與那位叫華元義的脫不了干係,或許也未必是龍孫的責任,娘娘難道不打算追究華元義嗎?」

    聞言,謝憐輕笑一聲。

    「我又不是什麼緝拿真兇,查清真相的捕快,此事即便是與華元義有關,那也該是龍族去調查才是。」

    「你信不信,等到龍族知道了詳細情況後,一定是不會放過華元義的,根本就不需要我們操心此事,到時候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面。」

    「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在這裏等着就是。」

    祝青青恍然大悟。

    「原來娘娘在這廣寧府,是為了等龍族?」

    謝憐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說道。

    「這件事情總還是要解決的,龍孫再怎麼說也是岷江水系之主,龍君們不可能任由他被壓着,我想,現在龍族應該已經開始動作了。」

    就在謝憐在廣寧府喝茶的這會兒工夫。

    岷江上空,卻是陰雲密佈。

    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累積着,就好像又有暴雨要落下一般。

    但實際上,今天的老天爺可沒有半點要下雨的意思,等到最後一個人也到齊了之後,天空中閃過數道龍形,卻是四個真龍落下。

    他們站在岷江水面上,化作人形,乃是三男一女。

    若是華元義在此,定然會認出其中兩位。

    其一是通天河老龍的二女兒,叫做敖欣,早年間成功化龍,因此被封了出去,成為了一方水君。

    其二為飛雲澗黑蛟尚宏,雖然是新晉真龍,但擅長搏殺知道,性如烈火,等閒不敢招惹。

    二位都是龍君,能夠和他們並列的,自然也是同一級數。

    只看人形外貌,剩下的兩位都是老者模樣,更顯得有資歷。

    「尚宏,你可終於到了,真是讓我們好等。」

    其中一個老者,白眉白須,手持一杆龍頭拐杖,看着面容間透着幾分桀驁之色的尚宏說道。

    眾所周知,龍族的這位新晉龍君雖然手段不俗,但是為人特立獨行,沒有什麼朋友,這跟他的性格是脫不了干係的,就比如說現在這種情況,他一個晚輩,讓前輩們多等了一段時間,如果懂事的肯定是會先說點客氣話,這樣誰都不會說什麼了。

    但尚宏卻偏偏不這麼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就讓自認為是老資格的白眉老者有些不滿了。

    「我那飛雲澗地處偏僻,距離岷江最遠,來的晚些難道不正常嗎?要不然道友把你的碧波潭跟我換一換,下次我保證第一次到。」

    尚宏面容冷峻,夾槍帶棒的回道。

    「你!」

    白眉老龍頗為惱火,當下便呵斥道。

    「我知道你先前還只是蛟龍時候,曾經被龍族所厭棄,但自從你晉升為真龍後,族內不也補償你了嗎?足有三條大江大河供你挑選,甚至如果你肯努力一下,三百年後這岷江也不是不能考慮封給你,但這是你自己不要,你偏偏要守着飛雲澗,說什麼不想和族內牽扯太深這明明是你的選擇,一副怨氣滿滿的樣子給誰看?」

    尚宏冷笑一聲,說道。

    「我尚宏自草莽而起,從未依靠過族內一絲一毫,靠着真本事化龍,若是收了你們的江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靠了族內的支持.另外,我可沒有怨氣滿滿,是你主動找我的麻煩,若是不然,你當我會理會你嗎我的心思從頭到尾都很簡單,回歸龍族可以,但只是名義而已,過去我們沒有牽扯,今後也大可不必!」

    此言一出,本是兩位龍君的矛盾,突然就擴大了許多,上升到了尚宏和龍族之間,另一頭老龍也很不滿,說道。

    「你既然這麼不在乎族內,為何要回歸龍族?又為何要來到岷江調查龍孫被鎮壓一事?」

    尚宏不屑一笑,說道。

    「你當我想回歸族內啊?我是看在通天河老龍君的面子上,早年間我曾經受了他的恩惠,為了償還人情罷了,至於來岷江,你確實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來湊湊熱鬧罷了。」

    眼看着幾人又要爭吵,敖欣忍不住了。

    「三位不要再爭論了,那些陳年舊事,若是爭論起來,怕是沒完沒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調查岷江之事。」

    敖欣一開口,三位龍君都不言語了。

    因為敖欣背後站着的是通天河的老龍,這一位雖然沒有龍王的位份,但現如今卻是龍族資歷最老,道行最深,威望最高者。

    天下龍族就沒有不給他三分薄面的。

    沒看尚宏如此桀驁,但卻也是對老龍佩服的麼?

    白眉老龍沉聲說道。

    「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有膽大包天之徒,欺負敖鼎是個不成器的而已。」

    另一頭老龍冷笑,陰沉說道。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敖鼎再怎麼樣,那也是得到龍族承認的岷江江神,兩千年期限之後,誰管他如何?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鎮壓,那就是不把龍族放在眼裏了,待放出敖鼎,問清楚情況後,我定要找到那廝,與之好好的分說一番道理!」

    聞言,尚宏理也不理,身形一閃,直接朝着河岸邊飛去。

    那正是龍孫被鎮壓的地方。

    敖欣無奈的說道。

    「二位叔伯,咱們也過去看看吧。」

    三龍緊緊跟上。

    片刻之後,就看到了一臉凝重的尚宏。

    他面上的桀驁之色已經完全消失,站在番天印所化的大山之前,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見到這一幕,敖欣心中一動,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

    尚宏指着剛剛那口出狂言的老龍說道。

    「你不是要放出敖鼎嗎?他就被鎮壓在這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將其放出來。」

    老龍不發一言,他根本沒有心思和尚宏鬥嘴。

    因為到了山前,作為真仙級數的他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座山的特殊之處。

    首先這應該是一件非常了得的法寶。

    但這並不算什麼,真龍不需要法寶,他們的爪牙就堪比法寶,可問題是,番天印所化的大山,竟然和地脈緊緊相連!

    就好像這座山本不是法寶顯化出來的,而是土生土長在這裏的。


    地脈相連,渾然天成,竟然給他們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若是動這座山,就等於動了整個地脈,只怕是會引起大亂子」

    老龍很嚴肅,他可不會像龍孫那麼無知,若真是引得地脈爆發,定會引來大亂,到那時業力反噬,即便是真仙也夠喝一壺的。

    「現在的問題不僅僅是這座山連着地脈,就算不考慮這件事情,我們也奈何不了這座山。」

    尚宏伸出一隻手,按在大山上的時候就變成了龍爪,他面容嚴肅,已然出了全力,但是根本撼動不了番天印絲毫。

    其他三位龍君紛紛嘗試,甚至四人聯手,仍然無法挪開番天印。

    「這座山連着地脈,我們要動這座山,實際上等於和這一方天地做抗爭!」

    「好恐怖的手段,我從未見過這等能讓天地同力的法寶!」

    「試一試神念傳音,看看能不能聯繫到敖鼎!」

    「不行,這座山隔絕一切神念的窺探,天哪,這到底是什麼級數的法寶?」

    四位龍君這次是真的放下了過往的恩怨,面面相覷,眼裏滿是震撼。

    龍族出動了四位龍君來處理此事,不可謂不慎重了。

    但他們竟然發現,四位龍君並不夠,別說是放出敖鼎了,就是想要和他取得聯繫都不可能。

    「這座山的材質很不一般,仿佛天生與天地親和一般,如今紮根於此,誰也撼動不得,除非法寶的主人下令。」

    敖欣眼裏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就不應該是她來了,而是她的父親,通天河老龍親自跑這一趟。

    「去龍宮看看吧。」

    四位龍君束手無策,只能是暫且退去。

    他們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到了龍宮。

    「拜見龍君。」

    老總管早就恭候多時,見到四位龍君一起過來,鬆了口氣。

    「那鎮壓敖鼎的法寶過於厲害,即便我們聯手也奈何不得,此事必須要上報族裏,恐怕要全族龍君出馬了,而且,若要移開這座山,免不了要借用岷江的氣數,你且將江神大印取來。」

    白眉老龍沒有嗦,直接說道。

    現在事情的嚴峻程度超出了想像,必須要召集所有人了。

    但老總管卻是露出了為難之色,苦笑說道。

    「江神大印確實是在龍宮之中,可我卻沒有本事取來,幾位龍君若是不信,一看便知」

    話音落下,四人皺眉,然後抬眼望去,正是龍宮方向。

    但下一刻,卻是集體露出了驚駭之色。

    這是他們此生從未見過的一幕。

    先前還熱熱鬧鬧,自有一番氣象的岷江龍宮,如今卻像是被冰封了一般,一層無形的隔膜,將整個龍宮分離了出去。

    江神大印就懸在龍宮上空,釋放着一絲絲的光芒。

    但根本無法將其取出,它也和龍宮凍結在了一起。

    時間永不停止的概念仿佛在此刻被打破,龍宮之中的一切,全部都停滯在了這一刻。

    「這怎麼可能?」

    四位龍君眼中滿是駭然,這一幕簡直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而老總管因為早早就見過的緣故,已經平復了下來。

    苦笑一聲說道。

    「自龍孫被鎮壓後,我第一時間就是想回到龍宮,先將關係重大的江神大印收好,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龍宮就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尚宏面色肅然,一步步的走到龍宮前。

    他伸出手試探,直接穿過了那一道隔膜,仿佛前面並沒有什麼阻礙,但實際上卻是根本觸及不到任何東西。

    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但龍宮卻好像是一下子變成了虛實之間的存在。

    「那座山,不僅僅鎮壓龍孫,連帶着鎮壓了整個龍宮以及岷江氣數。」

    白眉老龍走到前面,言語之中的駭然之意已經無法掩飾。

    所有龍君都沉默了。

    這是超出他們想像的畫面,一座大山鎮壓龍孫也就罷了,結果卻連帶着整個岷江的氣數都被鎮壓了。

    「那座大山連接着地脈,做到這一步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敖欣喃喃自語,心中的某種信念被打破了。

    過去在她眼中,她的父親,通天河的那頭老龍,便是這世界最強者。

    從小到大,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老龍辦不到的。

    但是老龍能做到這一步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法寶連接地脈,在借用地脈之力,鎮住了整條岷江,這等偉力,超出想像。

    「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怎麼辦?怕是救不了龍孫了。」

    另一頭老龍嘆息,面容陡然之間變得蒼老了起來。

    「救龍孫?若是那位不鬆口,龍族將會永遠失去岷江的神位。」

    尚宏冷笑一聲,說道。

    「岷江可是一條大江,代表着一條水系,損失掉岷江,整個龍族都會成為笑柄吧。」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難免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老龍臉面掛不住了。

    「龍族成為笑柄對你有什麼好處?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是龍族的一員,當初你也曾說過,以後會為龍族的利益考慮。」

    尚宏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剛剛不還說,要找到鎮壓龍孫的那一位,好好分說一番道理嗎?你現在還去嗎?如果去的話,我倒是想要在一旁圍觀圍觀,看看你是怎麼分說這個道理的。」

    老龍氣的夠嗆,但根本無法接話。

    他哪裏還有先前的自信?

    本以為憑着自己的真龍之身,再加上整個龍族為後盾,無論是遇到什麼人物,自己都能與對方講講道理。

    可現在看看對方的手段,他若是還敢有這樣的心思,那就是蠢貨了。

    「敖欣,此事得通知老龍君。」

    白眉老龍不管爭論的二人,而是看向敖欣。

    「我知道,稍後我就將此事告訴我爹。」

    敖欣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普通的龍君能夠處理的了,只能請老龍君出馬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吾族安穩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惹上了這樣的一個人物,他這種等級的存在,對敖鼎區區小輩出手,又意味着什麼?會不會是對吾族有什麼惡念?」

    白眉老龍長嘆,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過去的想法此刻都已經破滅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他,見過了太多太多的陰謀陽謀,很容易就將事情想的複雜。

    「各位龍君,在我看來,此事可能沒有那麼複雜」

    老總管畢竟是跟岷江龍君多年的老臣子了,即便是面對四位龍君,也有說話的資格。

    「此事,也怪不得那位。」

    「龍孫被華元義言語所激,引得心魔爆發,之後失去理智,發起大水,險些釀成大患。」

    「那一位本來沒有出手的念頭,但也不知道華元義說了什麼,龍孫一見面,竟然直接對那一位動手」

    老總管將昨日的情景敘述了一遍。

    聽得白眉老龍眉頭狂跳。

    「什麼?敖鼎這狂徒居然敢對這一位出手?」

    他其實想說的是,敖鼎這居然都沒死?

    「那一位本來就沒有殺心,而且龍孫身上有老龍君的殘魂庇佑。」

    「嗯?你指的是敖昀?」

    「正是我家老龍君。」

    「然後呢?」

    「自然是被那一位翻手之間便鎮壓了。」

    「看來那一位確實是留手了,謝天謝地。」

    白眉老龍鬆了一口氣。

    但實際上,其他三位,哪怕是尚宏,也有一种放下包袱的感覺。

    從老總管的描述之中,可以看出來這一位從頭到尾都是沒有動殺心的,這是很重要的信號。

    先前他們覺得鎮壓龍孫,可能是對龍族的一種挑釁和藐視,現在看來,反而是一種善意,沒有把事情做絕,留下了餘地。

    畢竟此事歸根到底,還是龍孫有錯在先。

    至於老龍君殘魂復甦,被反掌之間鎮壓一事,四位龍君都沒有絲毫的在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剛剛說到華元義?是三陽觀的那個?」

    敖欣沉聲問道。

    「正是他,龍孫將他當做是好友,卻不想此人心思險惡,在後面搬弄是非。」

    老總管眼裏露出刻骨銘心的恨意。

    他警告過華元義,卻沒想到自己的警告起到了反效果。

    華元義竟然讓龍孫做出了這等禍事,他怎麼敢?

    「尚兄,華元義就交給你了。」

    敖欣眼裏閃過一抹冷色。

    「我明白。」

    尚宏沒有推辭,點頭應下了此事。

    華元義在這件事情裏面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必須要將其拿下,逼問出整個過程。

    不光是給天下人,也是給族內一個解釋。

    沒辦法,誰讓事情鬧得這麼大,到了這種不能收場的份上,龍族再怎麼不在意龍孫,也必須要將此事徹查到底了。

    「老總管,你接觸過那一位,是個什麼樣的人。」

    敖欣再次看向老總管。

    「那一位,看起來頗有禮數,且性子溫和,不難打交道。」

    老總管把自己對謝憐的觀感說了出來,基本上都很正面。

    四位龍君聽得面色古怪,老總管作為謝憐的敵人,竟然全在說對方的好話。

    不過,這也很正常。

    回想着整個時間,尚宏冷冷說道。

    「其實還要感謝這一位,若不是她,等到敖鼎鬧出大亂子,到時候損的是整個龍族的氣數!」

    敖欣點了點頭,說道。

    「誰能想到敖鼎的心性如此不堪,看來他此生化龍都無望了。」

    其他二位老龍也冷笑着贊同。

    「化龍?誰知道那一位是怎麼想的,搞不好鎮壓他個三五百年!」

    「敖鼎死不足惜,若不是看在其祖父的面子上,早就將其發配了出去,怎會讓他佔據岷江?現在可好,整個岷江的氣數都被鎮壓了,若是那一位不鬆口,吾族將會永遠失去這一條大江!」

    聽了這些話,老總管心中長嘆。

    四位龍君的這番話一說,基本上定死了龍孫的前途。

    有了這件事在前,將來龍孫即便是放出來了,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的未來了。

    但這能怪誰呢?

    想到龍孫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老總管一句求情的話也說不出來。

    「老總管,那一位是叫謝憐是嗎?」

    敖欣問道。

    「沒錯,叫做謝憐。」

    「謝憐,謝憐」

    四個龍君沉默不語。

    今日之前,謝憐還是個無名小卒。

    今日之後,謝憐已然是要名傳天下。

    從此世間所有真仙級數的存在,都會知道有一位叫做謝憐的人,踩着龍族成名。

    在茶樓里喝了一天茶的謝憐,怎麼也沒想到龍族的反應會這麼慢。

    這都兩天時間過去了,居然還沒有找上門來。

    「是不在乎龍孫?還是說龍族的辦事效率就這樣?」

    謝憐有些無奈,這跟她計劃的不太一樣。

    她哪裏能知道,龍族早就來人了,只是被她嚇得根本不敢找上門,而是由敖欣傳達給龍族最有資歷的通天河老龍,等着老龍親自來跟謝憐對話。

    龍族不來,謝憐自然也不可能傻呵呵的一直等下去。

    反正自己此次出來的目的,就是在外面遊歷,等了龍族一天,已經夠了,接下來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遊歷。

    反正以龍族的實力,若是想找,總還是能夠找到謝憐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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