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三娘一腦子霧水。
戲癮這麼大的?
都走了還在演?
剛要問。
突然看到了顧寒眼中閃過一絲警告的意味,心裏一突,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
莫非
「你放心。」
有了先前的經驗,她也是隨機應變,立即入戲,輕聲道:「我知道輕重,君上的青睞,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得到的,這對你而言,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至於我」
「我還忍得住。」
說到這裏。
她面色羞赧,送給了顧寒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宮裝下起起伏伏,白白嫩嫩,引人遐想。
顧寒:「」
鬼三娘忍得住,他快要吐了。
「白骨,肯定是內奸!」
他連忙轉移話題。
自然的,也沒忘了給白骨繼續扣屎盆子,「除了他,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會故意害你!」
「可咱們並沒有證據。」
鬼三娘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
「他肯定會露出馬腳!」
顧寒沉聲道:「攘外,必先安內!對付那黃泉殿之前,一定要把這些蛀蟲,還有那些隱藏的主降派徹底揪出來!否則,我鬼族將永無寧日!」
「無妨。」
鬼三娘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只能少說話,「一切,自有君上在。」
「你錯了。」
顧寒搖搖頭,重重嘆了口氣,「什麼事都指望君上,那要咱們這些當屬下的有什麼用?」
「再說了!」
說到這裏。
他面色一肅,隱隱有了幾分崇敬之意,「君上雄才大略,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既然如此看重我,我必不負他所望!」
「鬼族的未來,由我一肩擔負!」
「鬼族的敵人,由我一劍斬之!」
「君上的宏願,由我摩武來實現!」
句句鏗鏘。
字字有力。
聽得鬼三娘差點絕望,都要交給了你,那我鬼族還活不活了?
上空。
無盡高遠處。
昏黃色的霧氣翻騰起落中,兩道紅光若隱若現,將下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良久之後。
紅光才漸漸消散,只留下了一聲輕嘆,隨着霧氣飄散開來。
「走了。」
千夜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寒暗暗鬆了口氣,心裏一陣後怕,突然理解鬼三娘為何如此忌憚紅河鬼君了。
「表面上。」
千夜沉聲道:「他態度溫和,對你青睞有加,可實際上你們每一個,都沒有得到他的完全信任!」
「真陰險!」
顧寒罵了一句,「要不是你提醒,差點就露餡了!」
暴露的後果。
他根本不敢想。
「一定要小心!」
千夜囑咐道:「這個紅河,絕對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你不是說你一隻手打爆他嗎?」
「那只是戰力。」
千夜搖搖頭,「而非別的方面,本君總覺得,他身上藏了什麼秘密!」
顧寒深以為然。
不提別的,單是紅河鬼君到底屬於哪一種鬼族,他到現在也沒答案。
雖然對方走了。
可他依舊不敢大意,用傳音和鬼三娘解釋了一遍。
肉眼可見的。
鬼三娘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微微顫抖,再也沒了平日裏鬼王的氣勢。
「我就知道。」
她喃喃自語,「君上根本不會這麼輕易而舉地相信我們的」
「你冷靜點。」
顧寒皺眉道:「他已經走了。」
「你不懂。」
鬼三娘顫聲道:「你根本不了解君上的可怕,我會萬劫不復,你也會」
「他回來了!」
見她如此失態,顧寒突然唬了她一句。
「摩武!」
鬼三娘瞬息之間再度入戲,面色一變,關切道:「你的傷不能再拖了」
顧寒沉默了一瞬,「我騙你的。」
鬼三娘:「???」
她殺了顧寒的心都有了。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顧寒提醒道:「從你回來之後的那一刻起,你就沒了回頭路了,與其害怕,不如想想怎麼做才能不露餡。」
羞惱歸羞惱。
鬼三娘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嘆了口氣,「我剛剛,已經很配合,也盡力了。」
「表現不錯。」
顧寒鼓勵道:「三娘,其實做內奸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你要相信你自己的潛力!你可以的!」
鬼三娘「」
「那現在該怎麼辦?」
「先回領地!」
顧寒想了想,「按照原計劃,打探五哥六哥的消息,至於白骨也得想辦法弄死!」
「最後」
他目光一凝,「這王座三百年才蘊生一次,若是不去坐坐,可惜了!」
按照摩武的記憶。
王座蘊生,快則半年,慢則一到數年。
這段時間。
足夠他做很多事了。
「你!」
鬼三娘心裏一顫,「你還真想要當鬼王?」
「不行嗎?」
「以摩武的實力而言,難度太大。」
鬼三娘並不看好他,「而且,你別忘了,你是人族,還是擺渡人!」
「那又如何?」
顧寒淡淡道:「王座無主,你鬼族爭得,我人族就爭不得?這是偏見,陋習!」
「」
鬼三娘無言以對。
腦海里閃過了一幅擺渡人身穿鬼袍鬼面,坐上鬼王寶座的畫面。
太美。
不敢多想。
顧寒也不理她,回到殿內,樹苗子第一個迎了上來。
「大人!」
大腦袋上幾根頭髮一支棱,它故意道:「您這麼快就完事了?」
顧寒沉默了一瞬。
「我摩武生平,有三個忌諱,第一」
「是什麼?」
樹苗子一臉的好奇。
顧寒沒再說話,揪住它的身體,幾十個耳光甩了過去。
「現在,知道了嗎?」
樹苗子:「」
這一幕。
看得遠處的鬼族暗暗心驚,給這位大人當鬼奴,這麼危險的嗎?
鬼域。
核心之地。
一座白骨王座飄然而至,正是紅河鬼君!
刷刷刷!
剎那間。
那廣袤無比,幾乎無邊無盡,濃稠得近乎液體的昏黃色霧氣中,一道道幽光亮了起來。
紅河鬼君仿若未覺。
王座穿行許久。
來到了一處莫名之地。
大河滔滔,奔騰不斷,轟鳴聲震耳欲聾,昏黃死寂的河水之中,白骨浮沉不斷,透着一股陰冷之意。
一片巨大的陰影映照而下,氣息滄桑亘古,似經歷了無盡的紀元輪轉,枯榮生滅。
仔細看。
這陰影的形狀,似是一面巨碑,只是卻是殘缺的。
良久之後。
王座一頓,停在了一座龐然大物面前,仿若連綿的山脈一樣,根本不知道有多長,亦看不清有多高。
「何事?」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滄桑,低沉,嘶啞還帶着深深的疲憊之意。
赫然來自那龐然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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