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去約會吧。」
明日誠躺在床上,手指輕撫神宮夢子白皙光滑的後背,她倚靠在他的胸口,閉着眼睛,聆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兩人身上只有一條薄毯,順直的黑色長髮披散,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窗外是深邃的夜色,昏暗的房間內僅亮着一盞白色床頭燈,溫熱的體溫與令人眩暈的水生調氣息營造出曖昧安心的氛圍。
過了幾分鐘,神宮夢子才出聲回應。
「好。」
「楓的事沒那麼重要。」
「嗯。」
「今天我和天照簽訂了契約,她狠狠咬了我一口。」
明日誠伸手撫摸嘴唇,下唇已經癒合,但依舊能回憶起灼燒般的痛感。
那個瘋女人,完全琢磨不透。
要簽訂契約的是她,簽訂契約之後生氣的還是她,對契約不滿意的話不簽不就好了嗎?
還是說,天照只是在簽訂契約後,露出了真面目?
完全想不明白。
「誠,現在不用太在乎她。」
神宮夢子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麼感情波動,她揚起臉和他對視,灰色眼眸里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缺少愛,比我更甚。」
「這樣啊。」
明日誠聽懂了她的意思。
他還不會愛人,目前連神宮夢子都滿足不了,更何況處境更糟糕的天照。
好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轉變。
明日誠低頭輕吻神宮夢子的嘴角,視線看向窗台,那裏多了一個白色陶瓷花盆。
神宮夢子的房間,除了最基礎的物品,總算有了別的東西。
「在種花嗎?」
「今天和桃枝出門買菜,看到這個花盆,覺得很漂亮。」
還沒有種,目前只是一個空的花盆。
明日誠突然想起在京都的那個雨夜,淅淅瀝瀝的春雨和白色風鈴草都很應景。
「白色風鈴草怎麼樣?」
「好。」
神宮夢子沉溺地趴在明日誠懷裏,對他言聽計從。
等她睡着,明日誠放輕聲音下床,披上睡衣,小心翼翼地離開神宮夢子的房間。
青木桃枝像不下班一樣,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外,聽候吩咐。
囑咐她注意休息後,明日誠回到他的臥室。
開門,開燈,眼前是亂七八糟的房間。
地上散落着飲料瓶,奶盒與零食袋子,還有秋刀魚的骨頭和擠壓後的檸檬,牆壁上到處是奶油和蛋糕屑,被子堆在房間角落。
天照和赤染鶴霸佔了整個床,兩人都穿着寬鬆的睡衣睡褲,睡姿都不太老實。
赤染鶴還好,只是身體傾斜,雙腿壓在天照的肚子上,天照的則是擺了個奇怪的姿勢,腿與身體成直角,身體朝向一個方向,頭歪向另一個方向,像是在鍛煉身體的柔韌性。
這個房間,還能要嗎?
不知道花崎楓打掃的時候會不會罵人。
明日誠搬起角落的被子給兩人蓋上,把天照的腿扳回被子裏,隨後輕聲退出房間,熄燈。
她們兩個的關係還真是奇怪。
他一邊回憶赤染鶴與天照的相處模式,一邊走回神宮夢子的房間,房間被霸佔,只好睡在她那裏了。
5月9日,周四。
公寓樓從早晨開始就雞犬不寧。
因為明日誠答應赤染鶴今天和明天兩天出去玩,她從早晨開始就非常興奮,活力滿滿。
兩人簽訂契約後,還是第一次單獨外出。
早飯時間,赤染鶴彷佛看不到桌上的一整盤烤秋刀魚,視線一直落在明日誠身上,粉色眼眸里滿是期待。
「誠,快一點。」
「好。」
明日誠用筷子夾起玉子燒送入口中,軟嫩順滑,神宮夢子做玉子燒的手藝真的很好。
不過,她好像只會玉子燒,粥、烤秋刀魚、煎蛋等其他菜式全部由花崎楓來完成。
「夢子,今晚我和鶴不回來,在外面住。」
「嗯。」
神宮夢子看向赤染鶴,輕輕點頭。
「天照,家裏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明日誠不去學院,天照自然也不會去,但他和赤染鶴的出行計劃里又沒有她的位置,只好拜託她看家。
「哦。」
天照坐在餐桌邊上,搖晃着雙腿,語氣平靜:
「我幫你看家,你也要幫我做一件事。」
這是契約的內容之一,她不需要食物,所以兩人要等價交換。
「你說。」
明日誠也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有何需求。
「給我帶個紀念品吧。」
「好。」
「我喜歡特別一點的東西。」
「知道了。」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服侍一旁的花崎楓和青木桃枝身上,這兩人暫且不需要操心。
「誠,還不出發嗎?」赤染鶴有些等不急了。
「馬上。」
處理完家裏的事,明日誠拿出手機,給九重雪繪發送消息。
【明日:請假兩天。】
已讀,不回。
【明日:村上紗希和她朋友的事?】
【九重:處理了。】
【明日:學生會的招新標準,還是以青春活力為第一要素。】
【明日:我認為這很重要,可能管理上會麻煩一點,但從長久運營上考慮,有利於營造健康和諧的環境和豐富多彩的活動。】
【九重:你在教我做事?】
隔着屏幕,明日誠都能感受到大小姐酒紅色眼眸里那道冰冷的光。
他甚至想像得到她說這句話時的姿態和語氣。
精緻的臉微微揚起,嘴角勾起,雙手抱在胸前,冷笑一聲,粉嫩的嘴唇微動,發出輕蔑的語氣。
【明日:這是學生會長的命令。】
已讀,不回。
應該不用擔心。
「誠,還沒好嗎?」
隔着餐桌坐在他正對面的赤染鶴逐漸不耐煩,焦急地跺腳。
她可只有兩天時間。
明日誠有那麼多事要做,又多了一個天照,下次他答應她出去玩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好了,別急。」
見她有些迫不及待,明日誠只把玉子燒吃完,放棄了其他早飯。
他起身離開餐廳,來到玄關處,彎腰換好鞋子後,轉身對神宮夢子說道:
「我出門了。」
「嗯,早點回來。」
神宮夢子上前輕輕擁抱他,目送兩人的身影遠去。
晴天,耀眼的陽光筆直的照射下來,世界鮮艷奪目。
藍色的窗玻璃映射着天空,雪白的外牆上鋪滿空調外機、水錶、電錶之類的東西,單行道兩側是亮色的招牌。
離開家門,赤染鶴快樂地走在明日誠身邊,仰望天空,絲毫沒有剛剛着急的樣子。
她高高舉起右手,綻開笑容,空氣里儘是愉悅的氣息。
「我們去哪?」
「先去電車站。」
明日誠故作神秘,沒有告訴她真正的目的地。
反正赤染鶴只是想獨佔他而已,在哪裏都一樣,沒有必要用魔力趕路。
一起坐電車,也是難得的體驗。
「好哦,一會要離開東京嗎?」
「你只需要玩就好,其他事我都會安排好。」
明日誠牽住她的手,兩人逆着上學的人流,來到最近的電車站。
天照他不懂,赤染鶴他還是非常了解的,讓她玩得開心是件很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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