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在九重雪繪心中形成落差。
哪怕過去這麼多年,她心底依舊有那麼一絲期待,如今卻被明日誠徹底粉碎。
九重雪繪時不時睜開雙眼,向明日誠投去情緒複雜的視線。
算了,這樣也好。
看他一眼後,她迅速收回視線,閉上眼睛,在心中安慰自己。
至少明日誠不是漫畫裏的熱血笨蛋,那樣她才會真的手足無措。
何況現在也沒辦法確認明日誠真的能解決問題,說不定他只是個貪婪的騙子。
這麼想着,她的心態逐漸平和,又變成平常冷冰冰的樣子。
九重雪繪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車隊行駛在公路上,夜幕降臨,城市亮起霓虹燈,天空變成幽深的顏色。
這是怎樣?
明日誠察覺到九重雪繪時不時投來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莫名有種自己成為負心人的感覺。
他和九重雪繪之間,應該是純粹的交易才對。
何況兩人現在還在試探階段,沒有確認合作關係。
說到底,從中午在鋼琴部互相認識到現在還不到12個小時。
她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吧?
應該不會。
私立神宮學院數千名師生,誰不知道九重大小姐冷若冰霜,是真正的高嶺之花。
兩人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十幾分鐘後,車隊停靠在港區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明日誠下車後,乖乖走在九重雪繪身旁,由她帶路。
坐電梯抵達1樓後,從正門離開,向右走二三十米,有一條石階小道。
登上這段坡度和緩的石階,路過一堵爬滿常春藤的牆,不遠處的前方有一顆冷杉樹,旁邊是一扇木門,沒有招牌。
「這裏是九重家招待客人的場所。」
九重雪繪推開木門,眼前是一座庭院,地面鋪滿白色碎石子,用青黑色石板鋪成小路。
庭院裏種着各種花草,打理的井井有條,很有意境。
進入庭院,明日誠依舊走在九重雪繪身邊,他猜晚飯是懷石料理:
「這種地方會有草莓蛋糕?」
「你為什麼會喜歡那種東西?」
九重雪繪冷淡的語氣中透露着一絲不解。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看起來沒有草莓蛋糕。」
「等你吃完晚飯,草莓蛋糕會送過來。」
「晚飯吃什麼?」
好煩人。
九重雪繪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又不是廚師,怎麼會知道晚飯吃什麼。
好冷漠。
他只是想知道有沒有猜對而已。
明日誠欣賞着庭院的景色,心裏覺得還是赤染鶴比較可愛。
穿過庭院,進入一間傳統風格的簡約和室。
明日誠與九重雪繪隔着餐桌對坐在兩側,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講話。
幾分鐘後,身穿和服的溫婉太太端着茶具走進和室,佈置茶爐的同時問候九重雪繪。
「好久不見,您近日可還安好?」
九重雪繪淡淡點頭作為回應,看向明日誠問:
「喝酒嗎?」
「我還不到可以喝酒的年齡。」
「上菜吧。」
穿和服的太太微微點頭,點燃茶爐,退出房間。
九重雪繪伸出纖細白皙的手點茶,動作乾淨優雅。
明日誠環視四周,最後把視線聚焦在面前的九重雪繪身上。
她確實對得起私立神宮學院唯一高嶺之花的稱號。
哪怕放眼整個東京,在美貌方面能與九重雪繪相提並論的人應該也很少。
皮膚白皙,黑髮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酒紅色的眸子透露着高傲,面色冷淡,好像對世間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除了胸部較小,挑不出任何缺點。
可能這就是她的魅力值只有9點的原因?
明日誠坐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又想起中午去鋼琴部的事:
「九重大小姐,為什麼鋼琴部沒有鋼琴?」
「鋼琴部就必須有鋼琴嗎?」
「那為什麼不叫別的名字?」
「因為我很擅長鋼琴,也很喜歡。」
九重雪繪把第一杯茶遞給明日誠,語氣平淡,彷佛理所應當。
鋼琴很占空間,她平常又不會練習,不如放其他家具實用。
以上,她懶得和他解釋。
明日誠完全沒辦法理解她的想法。
他接過茶杯,輕抿一口,有些苦。
「好苦。」
九重雪繪投來不滿的眼神,冷聲問:
「你的意思是,不好喝?」
「不是不好喝,有些苦,我不喜歡。」
「好喝為什麼會不喜歡。」
「因為很苦。」
「所以你覺得不好喝。」
當面說她點的茶難喝,這個仇,九重雪繪決定先記在心裏,有合適的機會再報復。
明日誠無言以對,他和九重雪繪似乎有點不合。
或者說,沒辦法有效溝通。
這也難怪,一個是東京財閥的大小姐,另一個來自北海道的少年。
說話間,房門打開,離去不久的和服太太端來了晚飯。
前菜是海膽拌山藥泥,用和茶杯差不多大小的碗盛放。
明日誠心中慶幸在晚飯前吃了蛋糕,晚飯果然是經典的懷石料理。
餐具很好看,擺盤也很好看,沒辦法當飯吃那一種。
生魚片、煙熏鰹魚、蟹肉、太刀魚、鮑魚和赤貝,沒有一種能吃飽的東西。
主食是用盅砂鍋現煮的米飯,量也很少。
作為甜品的草莓大福配抹茶很不錯,可惜一人只有兩個。
明日誠吃掉草莓大福,視線看向九重雪繪的那一份,思考該如何開口。
九重雪繪察覺到他的視線,嘴角勾起狡猾的笑容:
「不會給你的。」
「為什麼?」
「這是我的東西。」
大小姐的佔有欲真是強烈。
明日誠放下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問:
「你對神明的詛咒了解多少?」
晚飯實在讓他沒什麼動筷子的欲望。
他拿起茶杯,想起特別苦,又放了回去。
嫌棄她點的茶?
九重雪繪看着他的動作,臉色越發冰冷,在心裏狠狠記仇。
「你又了解多少?」
她心中對明日誠還有一些猜疑,不想主動暴露情報。
明日誠意識到必須先取得九重雪繪的信任,稍微透露部分信息:
「九重家的祖先,應該有和神明契約之人吧,但他違背了承諾。」
只要不告訴她如何解決問題,主動權依舊在他手裏。
「我比較好奇的是,那位神明是哪一位?」
九重雪繪放下筷子,用手指蘸茶水,在木桌上寫下一個字。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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