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幕幕畫面在他的腦中閃現。
自從離開東青鎮殺死惡少報了大仇後,自己就開始了逃亡的生活,那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啊!
從頭幾天的緊張、擔心,到後來的流浪,無家可歸只能飄泊不定。
在半年多的時間裏,他一路緊趕,大部分時間裏僅能吃個半飽,半年後相對安全時,他把馬車賣掉,加上行醫的時間多了,情況才有所改善,但那終究是逃亡的生活,依舊艱辛。
一路的逃亡,一路的孤獨,讓他更渴望親情,更渴望家的溫暖。
他想學武,待有所成後就重回東青鎮。
但是卻四處碰壁,不是因為根骨不好,就是想騙取他那少的可憐的銀兩。
在進入宗門外門後,他有了努力的方向,可低劣的資質讓他難以引起宗門的重視,他不得不為獲得凝氣初期的丹藥而奮鬥。
他的朋友,一心想要變強的趙程金,就是死在了修行的道路上,而他僅僅是為了在抓捕妖獸幼仔後,可以分到幾塊靈石。
感謝師父,是師父讓他重新有了一個溫暖的家。
在這個家裏,他有了嚴父和慈母,有了內心剛毅,外表輕飄的大師兄,有了天性神武,美貌英姿的大師姐,有了粗狂暴野,不懼外人的三師兄,有了只愛靈石,嘴黑心熱的四師兄,有了面目陰冷,內心細緻的五師兄。
還有了那兩隻可愛的小虎以及那條小蛇。
在這個家裏,在師父師母、師兄師姐們的照拂下,他可以輕易地獲得天外奇功,可以輕易地得到靈丹妙藥,甚至他都不需要靈石,就可以讓他得到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功法寶物以及靈草靈藥。
陸寧知道,不論是外敵來襲還是主動進攻,只要開戰,不會不出現傷亡。『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世俗如此,修真界更是如此。
一想到這,舒心、溫馨的家庭很可能在災難的衝擊下被破滅,陸寧的心在抽搐着。
「有些事情,是需要全力守護的,即使是用生命!」陸寧喃喃說道。
在彩雲國一處山水相依,風景如畫的地方,皇天宗長老於萬通、強永平正在一座山門前徘徊。
這裏原是彩雲國皇家的一處遊覽勝地。
自從一些來歷不明的修士出現在彩雲國後,彩雲國就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這些修士顯露神通,招搖過市,很快引起了皇家的注意。
彩雲國皇上將這些修士請入皇宮,一番交談之後,有修士交給皇上一粒丹藥讓其服用,皇上沒有服用,而是交給了一名病重的老太監讓他吞食,誰料一個時辰過後,那老太監面色紅潤,白髮變黑,站起行走其快如風。
皇上大奇,又見修士飛天入地,他急忙拜倒在地,口呼仙人。
皇室有記載,說天地間有仙人存在,但只是聽說,均未親眼所見。
如今,仙人就在眼前,皇上不顧皇家之威嚴,他跪求仙人賜他長生之藥。
這些修士回答說贈藥可以,但要視皇上的表現而定,他們提出,要在彩雲國招收弟子開宗立派。
皇上一聽大喜,他把皇家最好的一處遊覽勝地風宛山交出。
從此,這處遊覽勝地就變成了彩皇宗的宗門所在。
而皇上更是傳令,命各級官員,全力支持彩皇宗開宗立派,招收弟子。
彩皇宗常發些丹藥給表現好的官員,這令眾多官員對彩皇宗趨之若鶩。
它的影響力,在彩雲國也是越來越大,
「都這麼長時間了,那通報的弟子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彩皇宗的人在故意怠慢我們。」沒有心情欣賞這裏的美景,強永平帶有怒意地說道。
「強師弟,我想不會的,你我身負如此之大的使命前往懷虛宗,彩皇宗怎麼可能不想急於知道結果?估計是那神龍不見首尾的彩皇宗宗主正在閉關的過程中。」於萬通語氣平和地說道。
「於道友,強道友,我宗宗主有請。」一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修士從山門內走出,對着於萬通二人抱拳說道。他的身邊,有四名固丹期修士,他們同時對着於萬通二人抱拳。
「原來是李道友,幾天未見,道友就進入到化塵中期了?」於萬通驚訝地說道。
強永平也目露驚色,跟着於萬通一道回禮。
他們口中的李道友名叫李章,是彩皇宗的一名長老,幾天前於萬通與他有過接觸,那時他還是化塵初期。
「呵呵,我資質平平,心性愚鈍,數日前心有所感,才得以進級。唉,三十年了才從化塵初期進入到中期,讓兩位道友見笑了。」李章笑呵呵地說道。
「這個老傢伙,真會炫耀。如果你三十年從初期進入到中期就讓人見笑,那我是五十多年,不就是丟人?」於萬通腹誹道。
他嘴中卻說道:「李道友不愧是北漠大宗的天才人物,短短三十年就進級了,可敬。」
「呵呵,本人可不是天才,我見過十年二十年就從化塵初期進入到中期的同門,可不在少數。請!」李章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式。
「請。」於萬通面色不變地說道,與李章一起進入山門,強永平跟在於萬通的身邊,也一同進入。
這裏山路彎彎,路面卻極為整潔,路的兩旁生長着高低不一的花樹,都是一些觀賞的品種。
一條十丈多寬的小河靜靜地流淌着,河上有座雕刻各種瑞獸的白玉石橋。
石橋一側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山頂和山腰上修有五六個裝飾華麗的木亭,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木亭中有一些女修在遊玩。
陽光下,小河上騰起的水霧中,有一條彩虹若隱若現地懸在山腰之上,此地景色真是美不勝收。
走過石橋,一座大殿出現在了眼前,幾人直接進入到具有明顯皇家風格的大殿之內。
「兩位長老,請坐。」幾人剛剛進入大殿,一道淡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謝宗主。」於萬通和強永平在李章的引導下,來到大殿一側的椅子上坐下。
兩人坐好後,就向大殿前方的一個金衣之人看去。
這人正是彩皇宗宗主。
於萬通和強永平幾天前見過他一次,只知道他叫莫突,化塵後期修為。
此刻他坐在一把大椅之上,他的身體被一團怪異的金色之氣包裹着,朦朧中可見他身材魁梧,臉帶條紋面具,只露一雙眼睛在外。
「兩位辛苦了,不知此次前往懷虛宗,可有收穫?」莫突開門見山的說道。
「和我們預想的差不多,收穫不大。那懷虛宗宗主方金多修為不高,卻極為狡猾,對我提出的招降之事既不反對也不贊同,而是採用了拖延之策。」於萬通說道。
「哼!以宗門大比為掩護,集合四宗之精幹,偷襲我宗?妄想!」莫突的雙眼射出了冷寒之光,有如實質。
「哈哈,小地方的修士怎麼能與三位掌門相比?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的一切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們此去,雖然勸降不成,但也不是一無所得,至少,給他們產生了一種印象出來,認為我們三宗不和,從而降低了他們的戒心。」於萬通說道。
「不過。」於萬通接着說道:「我觀懷虛宗內有兩名化塵中期修士,如果他們不出,而是依託護宗大陣與我等糾纏,到時恐怕」
「無妨,我已經有了定計,足可應對。待我北漠之人趕到,我們立即行動,無論如何,他們擺脫不了滅宗的命運。」莫突自信地說道,他眼中的冷寒之光更濃。
本來,他是打算通過百丹谷論丹大會的丹師考核,來為新宗門立威揚名的。
但懷虛宗的修士卻破壞了他立威揚名的計劃,又殺死了馬萬坡等三人,要知道這三個人可都是神蜥一脈的,懷虛宗該滅!
於萬通點點頭:「這一點我沒有懷疑,只是貴宗只要女修和世俗少女,不要其它,甚至連懷虛宗都不要?」
「我說過,我們的目的就是要這些女子。不瞞你說,我北漠這十多年來,流傳着一種怪病,專門在女子身上病發,因此死去了大量的女子。」
「雖然經我宗丹師努力,配製了丹藥,宗門也採取了措施,控制住了怪病的傳染,但由於死去的女子太多,已經嚴重影響我北漠人口的增長了。」
莫突停了一下,接着說道:「所以我們需要大量的年輕女修和世俗少女。至於懷虛宗嘛,那靈氣稀薄之地,根本不能入我大宗之眼。」
目光閃了閃,莫突又說道:「本來我宗以自己之力,完全可以清除這裏的修真力量。只是考慮到我宗畢竟是來自北域,不可長期在此收集,且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反抗,才提出與你等進行聯和,各取所需。」
於萬通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好,我相信貴宗所言,我立即回去,告知我宗掌門及長老,等待貴宗消息。」
說罷,兩人起身告辭,向外走去
飄雲峰中,已經睡了一夜的陸寧從迷迷糊糊中醒來,起來之後,走出石屋外。
他看到大師兄在木屋邊上,正在舞動着他的寶扇。
他的靈力依舊隱而不發,讓人看不出具體威力,但陸寧發現,大師兄的扇法使得很是玄妙了。
陸寧看了看大師兄,見他還和以往一樣,似乎沒有被宗門可能發生的危機左右情緒。
「大師兄早。」陸寧來到大師兄身前一丈之處。
「老六,你這一夜沒睡好?」大師兄見到陸寧後,他收起了寶扇,看着陸寧的臉色問道。
「確實沒有睡好。」陸寧回答道。
「我等修行,上欲翱翔九天碧盡之外,下可馳騁深幽華窮其里,我路迢詔,我心悠悠,縱穹落與地起,我亦傲然。」大師兄昂然而立,一股無可匹敵、藐視一切的劍意在他的身上突然湧出。
大師兄的劍意,驚得陸寧頭皮發涼,不過劍意被大師兄嚴格控制,離體不遠,沒有對陸寧造成傷害。
「刷!」收起劍意,展開了寶扇,又恢復到雲淡風輕的狀態之中:「那三宗雖號稱來自外域,不過鼠輩!」
「呼呼!」大師兄重新舞起了他的寶扇。
陸寧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他向大師兄一抱拳,前往二台。
陸寧明白,大師兄通過他的劍意,向自己詮釋他所堅持的道與理。
他在告訴自己,不可能以糾結之體,行萬遠之路。
大丈夫當頂天立地,自撐起一片天空。天要是塌下來,那就把它頂穿;地要是翻上來,那就把它踏破。這才是大自在,大作為,大守護!
「這境界也太浩大了!連天地都不屑。」陸寧震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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