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皇妃也有極重的肺病,命在旦夕。怎麼?咳咳,公子進城時沒看皇榜嗎?上面明明白白寫着招醫進宮。」掌柜說道。
「我進城時沒有特意去看皇榜。」陸寧搖搖頭。
進城時他只是向告示牆處的人堆掃了一眼,沒放出神識,他主要在集中精力駕車,所以沒注意到皇榜上的內容。
「公子不要怕,我想是我的夥計抓藥的過程中,被士兵發現,他們才會過來。去宮內一次,對你們醫者未必有害,只是誤了你們小兩口遊玩的時間。最重要的是,進宮之後一定不要多說話。」掌柜飛快地說道,之後捂着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陸寧感謝地點了點頭。
掌柜並不相信自己能治好他的病,但還是讓夥計去抓藥,他這僅僅是不想拒絕自己和紅仙子的好意。
他認為在這裏,自己什麼話都可以說,在宮內,話就不能亂說了,亂說話很可能會丟了性命。
「醫師在哪裏?」五六名士兵帶着夥計走進了院內。
「在下就是醫師!」陸寧和紅仙子走出。
「這麼年輕?」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陸寧一眼,接着揮了揮手:「是醫師就成,跟我們走吧!」
「慢着慢着!我是醫師,怎麼可能說走就走?我要回屋取一些東西,才好給人看病。」陸寧說道。
「快去快回!」小頭目覺得陸寧說的有理,他沒有為難。
這個地方只有一個出口,他並不擔心這樣一個單薄的書生會逃跑,而且書生身邊不是還有一位年輕女子嗎。
陸寧當然不準備逃走。
他若是想走,又豈是這幾名士兵能攔的住的?
但他一走,就等於是害了掌柜和夥計,這種事情他不會幹。
再者,醫師自有的醫人之心,也不會讓他離開。
沒遇到的也就罷了,既然遇上,就應該去看上一看。
包括那名掌柜的病,就算紅仙子不說,他也會找個時間為掌柜看病寫藥方。
兩人回到房間後,陸寧把分身喚出,把裝有兩隻妖獸的靈獸袋及裝有兩隻化塵傀儡的儲物袋交給分身,讓它佈設一個陣法,把紅仙子保護起來。
安排完後,再三告訴紅仙子不要外去,見紅仙子點頭答應,他取出幾本書弄個小包裹背上,這才出門下樓。
來到院中,對士兵說道:「可以走了。」
走過小屋時,他看到掌柜捂着嘴,對着他搖頭,他一笑,隨着五六個士兵走向院門。
由士兵帶領,路上的行人紛紛讓路,他們走的很快。
半個時辰後,他們就來到了一座大宮殿的大門前。
「很高的宮牆啊!」這宮牆高達五丈,看上去很是厚實,上面有士兵在把守和巡視。
陸寧眼前的城樓更有十丈之高,不僅有士兵,他還看到有一名將官坐鎮在上方,將官正用審視的目光看着樓下幾人。
小頭目上前和守衛說了幾句話,一名守衛過來搜身。
陸寧看到,這裏不止他自己,還有一名中年人和一名老者也是被士兵帶來的,兩人剛被搜過身。
「把臉蒙上,我帶你們入宮!」一後士兵拿着幾塊套頭布,來到陸寧他們的身前,將套頭布套在他們三人的頭上,又交給三人一根繩子,讓三人拿着,之後士兵牽着三人向裏面走去。
陸寧沒有反抗,這裏是皇宮,守備森嚴十分正常。
三拐兩拐的,期間好像還換了幾次牽繩人,一盞茶的時間後,他們終於停下,這時有人過來取下他們頭上套着的頭布。
「你們三人入內,不得大聲喧譁!」一道塵細的聲音傳來,陸寧一看,見身邊有一個半男不女的人拿着套頭布離開,而說話的是一名老者,臉上光光的,一根鬍鬚都沒有。
「他們就是所說的太監吧。」陸寧暗道。
這是座宮殿,殿上書有『清花宮』三個大字,門口沒有士兵,只有幾名太監立於門的兩側。
「走吧,這裏可是皇宮,咱們要守規矩。」老者低聲說着,帶頭向裏面走去。
陸寧和中年人在後面跟上。
「這麼多醫師?」進入殿內,陸寧見到裏面有三百以上的醫師,穿着各種衣袍,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年齡大者居多。
裏面同樣沒有士兵,僅幾名太監站在前面。
雖然如此,陸寧仍感到這裏有一種緊張的氣氛,殿內沒人大聲說話,卻可以聽到陣陣竊竊私語之聲。
「老先生,我剛進城,去一間藥鋪配藥,稀里糊塗地就被帶了過來,只知道皇妃有病,其它的什麼也不知道,不知老先生了解多少?」走進之後,在後面站定,陸寧低聲問起同來的老者。
「我知道的也不多。這名皇妃啊,生的美麗無比,心地善良,很得聖上的喜愛。聽說是在她陪着聖上的一次遠出視察民間生計時,受到了驚嚇,之後得了風寒,風寒入肺,久治不愈,後來越來越嚴重。現在,就連御醫們都束手無策,不得不廣招天下能人,希望民間有奇方可治之。」老者小聲回答道。
「此事我也聽說過。」一同進來的中年醫師低聲說道:「說是路過一座大山時,在轎中正和聖上說話的皇妃突然向外一看,隨後尖叫一聲就昏了過去,而外面的衛士和宮女等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異常現象。皇妃從此以後就大病纏身。」
「皇妃到底看到了什麼?」陸寧問道。
「她一直處在昏睡中,沒有醒來過,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中年醫師回答道。
「世間女子多體弱,皇妃一路勞頓,體虛之下偶生幻相,是可以理解的。我想正是她體虛,加上過度驚嚇,風寒侵入,才導致的如此吧!」老者說道。
「確有可能!」陸寧點頭。
按中年醫師的說法,皇妃實際上得了兩種病,一虛一實。虛病是驚嚇過度,實病是風寒侵入。
治療驚嚇過度最好的辦法,並非藥力,而是情緒疏導,通過語言交流,動作暗示等等手段,去除恐懼的根源。
而人一旦因為驚嚇長期昏迷,這種最有效的情緒疏導就沒了用武之地,只能退而求助藥力,事倍功半。
特別是,在這樣的長期昏迷中,同進又染上其它疾病,就更不好進行醫治了。
人在昏迷時,不能主動活動,不能主動入食,氣血呆滯,生機不旺,更易使濁氣匯集沉澱,危及性命。
兩種病同時治療,確實是難上加難。
三人又小聲地談了一會兒,之後都安靜了下來。
陸寧知道的少,老者和中年醫師知道的也不多,三人都想聽聽別人怎麼說。
陸寧聽了一會兒,從附近醫師的小聲議論中也沒聽到太多新的消息。
他正打算向裏面走一走時,看到前面一個側門打開,從中緩緩走出四名老者,其中有三名老者身穿白衣,一名灰衣。
「快看!這就是聞名天下的三大御醫啊!」見到四名老者出現,有人興奮地低語道。
「王兄,三大御醫你都能認出來?」方才說話之人的身邊有人問道
「我雖沒見過,但三人都穿着御醫袍,而且三大御醫的特點我是知道的,你看略胖一點的一定是常御醫,有長鬍子的必是王御醫,最後那位大耳者,準是盛御醫。」那位王兄一一解釋道。
「不錯,王兄所說的外貌確實符合三大御醫的特點。」另一人表示同意。
人的名,樹的影,三位大御醫做為世俗界最頂尖的醫者,治癒過許許多多身患疑難之症的病者,其高明的醫術,廣為人知。
即使發生在三人身上的一些瑣碎小事,也常被許多醫師們津津樂道。
因此,就算沒有見過三人,許多醫師也都知道三人的體貌特徵。
「但另一個是誰,你們可認識?」那位王兄問道。
他身邊的幾個人都搖頭,「沒穿御醫服,但氣質極佳,難道是民間大醫?沒聽說過啊!」
陸寧也在看着灰衣老者,感覺這名老者在氣質上確有不同之處。
同時陸寧注意到,雖然四人的氣質超群,但四人的臉上都掛着凝重,三位大御醫眼睛中有血絲,像是很久沒有睡覺一樣。
「各位醫師請安靜!」常御醫的聲音有些沙啞,看到眾人安靜後,他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和另外兩名御醫,而那名灰衣老者他並沒有介紹。
「各位醫師要麼是主動要麼是被請來的,不論怎麼來的,我們四人都非常感謝。大家可能多少知道皇妃的病情,現在我來詳細的述說一下。」常御醫說道。
「皇妃仍處在昏迷中,日進食兩次,以二兩羊乳為主,配以一兩火果汁,及半兩紅橘肉等偏陽性果肉果汁。皇妃的脈搏微弱,繩半丈不顯,跳動的次數是」常御醫把皇妃病體的特徵,從飲食、現象、不同時間的表現一一說出。
「確實極重。」陸寧一嘆。
御醫們所選的食物,對於皇妃現在的狀態來說,是無可挑剔的,眾醫師中許多人都默默點頭。
在說到皇妃的病症時,眾醫師或是皺眉,或是嘆氣。
給皇妃這樣的人物把脈,一般是用特製的繩子進行,將繩子的一頭系在病人的手腕上,醫師捻着繩子的另一頭感知脈動次數和強弱。
而脈動強弱還可用其傳導的距離來準確表示,以便在語言上能說明。
一般而言,正常人的脈動,可通過繩子於三丈處感知,皇妃的脈動僅能傳到半丈,說明她已經命在旦夕!
「我來為各位醫師講述一下我們三人下藥的藥方,服用時辰,以及皇妃病體的變化。」在常御醫說完話後的幾息,王御醫張開有些乾裂的嘴接着說道。
「在前十天裏,我們三人商量,決定兩病同治,先育氣血,壓制頑疾,徐徐圖之。我們選用的藥方是」王御醫把以前,現在所用的藥方、用量、服法以及皇妃身體的反應和變化都仔細地說出。
「高明啊!不愧是大御醫!」
「這是最正確的系列配藥!沒有其一!」
有醫師低聲大讚,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也許有的人會興奮地跳起來,能聽到三大御醫如此詳細地講解,對於這裏的絕大多數醫師來說,都是有生難得。
「應該是藥到病除啊,怎麼可能會越來越重呢?」
佩服是佩服,不過還是有人在心中懷疑,如果真的是最正確的治療,那麼皇妃早就該好了,而不是加重。
「各位醫師,從結果上看,我們的治療過程肯定存在錯誤之處,我們之所以把整個過程詳細地說出,就是希望各位醫師能把我們的錯誤之處指示出來,時不待我啊!請各位醫師不吝賜教!」王御醫拱手沉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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