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裂谷內,十年下來,總有一兩個靈嬰期鬼修死於突然出現的雷域之下,鬼修受大裂谷環境的影響,壽元要比修士長上十倍不止,在不能進階或不能進入綠島那樣的地方時,絕大多數靈嬰鬼修最終都會死在雷電的攻擊之下。
鬼修外出,又被嚴格的限制,只有使者才能長期在外,這不僅能撈取到一定的好處,最重要的是可以避開雷域的攻擊。
所以,使者這一職位除居住在綠島的人外,是所有靈嬰期鬼修都眼紅的職位。
南無腥曾說他們從一名小丫頭的嘴裏聽聞過他的大名,馬貴使知道那是南無腥在客氣。
小丫頭住在綠島里,她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的存在?
小丫頭也就是林婉清,自己確實為她買過東西,但通過的卻是她的師兄。
大裂谷內有數座綠島,林婉清所住的綠島排名靠前。
這些綠島用大量靈石提供靈氣,其內就像是修士修行場所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這些綠島是谷內唯有的不會出現雷域的地方。
那裏住的不是大鬼修,就是那位的弟子,或是被那位認為是值得培養的鬼修。
他這個使者,是無權進入的。
所以,他的身份並不像外人認為的那樣地顯赫。
陸寧拿出的統谷令牌,是那位親自製做的,他認識這枚令牌,因為這枚令牌他曾持有過一次,就是在他新擔任使者之時,曾手持令牌去往各大宗門,表明自己使者的身份。
持牌者,代表着那位本人親臨,有生殺大權。
他非常清楚,陸寧根本不是偷來或是拾到的,這不可能。
而且陸寧還說是盧前輩送給他的。
能知道盧前輩這一點並不奇怪,因為陸寧是雷屬性體修,必然被他嘴中的盧前輩召見過。
盧前輩是誰?就是那位的大弟子盧中和。
但即使是這樣,盧中和在沒有那位的授意下,也無權把令牌交給別人。
那位把令牌交給陸寧,陸寧在那位的眼中是何等的地位?
想一想當初自己對陸寧的輕視,甚至讓陸寧冒死與越浩進行生死戰,馬貴使的心都在劇烈地哆嗦着
陸寧把令牌瞬間收起,他看到馬貴使要大禮參拜令牌,也看到李掌門等人的失態,他意識到這令牌的非同小可。
他當然不會讓馬貴使參拜。
以陸寧的性格,他不會顯示出自己是雷屬性體修,更不會拿出令牌來壓人。
這是南無腥讓他這麼做的。
南無腥向他傳音說,花小蕾一事並沒有完結,如果想讓她平安無事,讓飄渺宗平安無事,他就必需顯示一下身體中的雷電之力,讓馬貴使相信他與大裂谷有着很深的接觸,然後再讓他把令牌示出。
陸寧明白南無腥的用意,李掌門等毫不猶豫的答應將自己的三階葫蘆進階,讓五階葫蘆保留生機,博得了南無腥的好感,所以南無腥才想出這個辦法以絕後患。
「馬貴使,葛叢青和花小蕾是我最好的兩位朋友,我真的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御靈宗這次提婚不成,會不會再次提出?或者惱羞成怒,報復飄渺宗?」陸寧問向馬貴使。
馬貴使長出一口氣後鄭重地說道:「陸小友的令牌非同小可,令牌一出,莫敢不從。請陸小友放心,我以性命擔保,絕不會有報復的事情發生,關於提婚一事,也同樣不可能再次發生!」
報復?誰敢?馬貴使已經有了打算,離開這裏後,一定要去一趟御靈宗,要嚴厲的告誡他們,飄渺宗的背後有靠山,是他們惹不起的,若是他們不知進退,膽敢報復,御靈宗就會有滅宗之災。
李掌門、花長老和葛長老聽到馬貴使的保證後,一個個露出了大喜之色。
越長老他們顏面大失地離去,看那氣沖沖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不會善罷干休,說不定會以其它的什麼藉口打壓本宗。
也就是說,本門的危機,並沒有完全地消除。
原本李掌門還想趁着馬貴使在興致高時,將這種擔心委婉地提出。
現在馬貴使發話了,他說御靈宗不會報復,就一定不會報復。
李掌門等人都清楚,這其實是陸寧手上的令牌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不過李掌門仍然對馬貴使感謝連連,南無腥也對馬貴使大為稱讚,好像這件事與陸寧或令牌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
馬貴使自然是笑容滿面。
陸寧製造了讓馬貴使自願做出決定的環境,馬貴使心領神會。
他現在看陸寧,是越看越順眼,原來的不喜,早就雲消霧散。
看着南無腥,陸寧心中暗嘆。
萬年前的南無腥是個大魔頭,現在的他,做事已經能從別人的角度出發,充滿善意,他為南無腥感到高興,也為媚無嬌感到高興。
他偷看了一眼媚無嬌,連忙把眼光移開,嘴裏嘿嘿一笑。
因為此時媚無嬌也在看着他,似乎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了什麼,她美麗的雙眼中放出惱怒而且還有點不自在的神色。
壓在心頭的事情已經解決,幾人更是有說有笑,相互之間頻頻舉杯,話越說越多,他們開始聊起一些奇聞,或者說一些修行心得。
大修的心得,陸寧顯然不能全部聽懂,不過也覺得大有收穫。
酒宴結束後,眾人送走了馬貴使。
南無腥和媚無嬌被李掌門他們留下飲茶,陸寧將裝有葫蘆的儲物袋交給了李掌門,之後他和早就等在外面的婁深、葛叢青、花小蕾聚在一起,在他們的陪伴下,遊覽飄渺宗幾處風光秀美之地
一直快到天黑,陸寧才被婁深等人送到一處洞府,待婁深等人離開後,他走向邊上的另一處洞府,婁深告訴他,南前輩二人就住在那處洞府內,並且已經回來一段時間了。
陸寧向着洞府走去,一道並不太強的靈光閃現,護洞的陣法被打開。
他直接進入,看到南無腥和媚無嬌兩人在一張小桌邊喝着靈茶。
「這次多虧了南老哥和無嬌姐,不然事情不會處理的這麼好。」陸寧躬身抱拳。
「和我們還這麼客氣幹什麼?」媚無嬌淡聲說道。
陸寧一笑,來到小桌前坐下,接過媚無嬌給他倒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小弟該感謝的還是要感謝,而且也代表葛叢青和花小蕾二人。」
「陸寧,你知道嗎,在我們實力佔優,在我明知你有令牌,也了解一些令牌作用的情況下,為何還讓御靈宗帶走那隻火玉香芝?」南無腥問道。
「是怕御靈宗的報復吧?」陸寧猜測着說道。
「有的時候,你得罪一個宗門,可能會沒有什麼大事,但當你得罪一名修士時,卻會面臨不死不休的局面。」南無腥喝了一口茶。
「有的時候?南老哥你能否說的在具體一些。」
「你有令牌,示出後御靈宗不敢報復,至少不敢明面上報復。然而,對那名黑臉大修來說,得不到火玉香芝,基本等於斷了他的希望,進而斷了他的修行之路。」南無腥說道。
陸寧點點頭。
他也看出黑臉大修主要是為火玉香芝而來,對火玉香芝似乎是志在必得。
「有的修士,在生與死的選擇上,會以宗門大勢為重;而有的修士,為了能夠修行的更遠,獲得更長的壽元,他們不會為宗門的利益所束縛,他們敢於鋌而走險,即使會有導致宗門滅門的可能,也依然如此!特別是大修以上之人!」南無腥重聲緩慢地說道。
「南老哥你是說黑臉大修」陸寧露出驚容。
「這樣的修士,在修真史上沒少出現過。為了一己之私,沒有什麼不敢做出來的!黑臉修士或許就是那樣的人。如果他真是這樣的人,那麼在我們走後,他會隨之而至,大打出手,如果飄渺宗交出火玉香芝,倒也還好。如果不交,這樣一位接近靈盤期修士的人,會讓飄渺宗血流成河!」
「嘶」陸寧吸了一口冷氣。
南無腥不是在危言聳聽,如果不把火玉香芝交給黑臉大修,這位大修還真有可能回頭強取。
自己的令牌可以鎮住御靈宗,卻未必能鎮住那位大修。
搶到火玉香芝,隱藏起來,一旦進入靈盤期,這天大地大哪裏還找不到一處容身之地?
「在我提出把火玉香芝交給御靈宗之時,你有些不甘心,是不是認為我和李掌門太軟弱了?」南無腥問道。
陸寧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心中暗嘆,果然是大修,自己當時露出的一點點表情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一隻火玉香芝,拿飄渺宗整個宗門命運去對賭,太不值了!」南無腥嚴肅地看着陸寧。
陸寧重重地點頭。
交出火玉香芝時,他的不甘心並不是因為火玉香芝本身的價值,在他看來,對于越長老和黑臉大修這樣以強凌弱之人,就是給他們一塊下品靈石,他也不會甘心。
「南老哥,我明白了,我當時意氣用事,沒有考慮那麼多!」陸寧點頭後真誠地說道。
「陸寧,你南老哥過去曾當過掌門,想的事情要深一些,你要好好學學他!」一直在安靜聽着的媚無嬌這時開口道。
「無嬌姐,我會的!」陸寧看向了媚無嬌。
「這樣的人,這樣的事,你以後可能還會遇到,這樣的人是危險的。他們有的也許就在你的身邊,平時是你的朋友,讓你根本無法看出,你要加以注意;有的也許是你的敵人,雖然他很危險,但也可能加以利用。我說的,你可明白?」南無腥問道。
「南老哥,我明白了!」陸寧回答。
他回答的很痛快,但他相信,自己的朋友中,肯定不會有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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