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黃家,如果還是以散修的身份示人,那是沒什麼分量的,到頭來,很可能以拼殺來解決問題。
一名化塵中期散修,他不懼,但是,如果黃家以及另外兩家修真家族的人也對他出手的話,那麼他連脫身都無可能。
藉助百納宗內門弟子的身份,或許震不住尤全,因為他完全可以去別的地方隱匿起來。
但對於修真家族來說,百納宗是個實實在在的龐然大物,就算是百納宗的一名內門弟子,也不是他們能輕易惹的起的。
他不打算顯示出精英弟子的身份。
梁克的妹妹肯定知道她派去的兩人被殺,雖然她未必猜到是自己所為,但還是要小心一些,因為待秘境開啟時,必將會有百納宗的弟子前來。
而宗門裏,內門弟子要比精英弟子多的多,這樣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就會變小。
他判斷,追殺自己很可能是梁克的妹妹個人發起的,要不然,直接派上一名化塵精英弟子,不是更好?
「走吧!我們進去!」放出固丹期氣息的陸寧對着劉濤說道。
「兩位貴客,請稍等,我們已經傳音給了老祖,老祖說馬上親自來迎!」兩名守門的凝氣後期修士同時抱拳。
通過陸寧穿的宗服,他們自然看出陸寧是百納宗的弟子,又見到那隻高品階的飛舟,不敢怠慢,立即傳音給了他們的老祖。
「哈哈哈!」幾息後,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從裏面傳出,陸寧看到,一名白髮老者帶着五六名中年或老年的固丹期修士快步走來。
「我說今天怎麼老是能看見有喜鵲在天上飛來飛去,原來是有貴客登門,老夫黃為,二位請。」白髮老者黃為伸手邀請道。
「黃前輩。」陸寧一抱拳:「我聽說尤道友與王潔道友因為火晶發生了爭執,二人來到了黃府,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不知」黃為臉色微變,看着陸寧。
「既然如此,那我就進去一觀。」陸寧招手,停在身邊的飛舟一閃,飛入到他的儲物袋內。
「四階頂級飛舟!」黃為早就察覺到了這隻飛舟。
這樣品階的飛舟,他整個家族都無一人擁有,就算是大宗門化塵期的精英弟子,也未必個個都有。
來者僅是百納宗的內門弟子,固丹期修為,這說明,飛舟一定是其長輩給他的,而且,在那名長輩的眼裏,來者的地位不低。
有了這個判斷,黃為顯的更加客氣。
「請進!」黃為滿臉帶笑,心中卻是很狐疑。
從陸寧剛才的話中,他聽出陸寧是為了尤全和王潔的事情而來。
但是,這兩個人都是散修,和百納宗修士沒什麼關係,難道是這位來者也盯上了那個四階頂級葫蘆?
想到這裏,他的頭有些痛。
路上,黃為問起了陸寧的名字,陸寧只說,稱他為器師即可,這更令他感覺不妙。
帶着陸寧二人來到了一處大堂,進去之後,陸寧一眼就看到了王潔。
王潔臉色煞白,渾身哆嗦着站在那裏。
她沒有看到陸寧他們進來,她的眼睛正在盯着大堂內側坐着的一人。
陸寧順着她的目光望去,見那裏端坐着一人。
此人看相貌有五十多歲,一身灰衣,身體微胖,此時他也看向了陸寧,臉上露出了少許的驚容。
「這個人一定就是尤全。」陸寧暗道。
在尤全的身邊,還坐着一名修士,這名修士穿着蒙頭青袍,收斂着氣息,看不出身份和修為。
此外,大堂里還有一些散修,或坐着或站着。
黃為安排陸寧和劉濤坐在他的左側。
陸寧坐下後,對着尤全一笑,微一抱拳,尤全同樣抱拳回禮。
大堂內沒有人說話,堂內修士都看着進來的這名百納宗弟子,有的無所謂,有的帶有喜色,還有的面帶憂色。
王潔這時也看到了陸寧和劉濤,她的眼中露出了驚色,不過很快她就將驚色隱去。
「我來向各位道友介紹一下,這位是百納宗內門中的一名天才器師,這位大家可能認識,是散修劉濤。」黃為介紹道。
看向陸寧:「我先把情況和器師簡要地說一下,王道友的儲物袋內有大量的火晶,更有一個四階頂級葫蘆法寶,她說是她在秘地所得。」
「而尤道友說那儲物袋是他的,並說出了裏面火晶的品階和數量,在王道友沒提過儲物袋內有葫蘆法寶之前,尤道友來到這裏後就直接說了出來,我們打開後用神識探過,尤道友所言非虛。」
「呵呵!」陸寧一笑:「不知黃前輩說的所言非虛指的是什麼,是指火晶,還是葫蘆,又或者是說那儲物袋是尤道友的?」
「我當然不能下斷言說儲物袋是尤道友的,可問題是,在剛才尤道友與王道友對質時,尤道友問起火晶與葫蘆的來歷,王道友是一直不回答啊!」黃為說道,現出無奈的表情。
黃為聽出,陸寧一定不會站在尤全的那一邊,如此之下,他不打算參與的太深,一切他要順水推舟。
陸寧感到一道帶有殺意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同時感到氣息的波動,他側過頭,見是那名青袍修士,陸寧對他淡淡一笑。
此人的氣息十分隱晦,難以具體的判斷出修為。
看到陸寧在看他,他眼中的殺意更濃。
顯然,他是在威懾陸寧。
見沒人說話,尤全嘆息一聲:「弟妹,我知道你救子心切,你做的這一切,我不怪你,當初我答應借你靈石,說是借,實際上我知道你無力償還,怕傷了你的自尊,所以才那麼說的。」
「可是,你不該在我哄你孩子玩耍之時,把我的儲物袋悄悄地摘走,那可是我一生的儲備啊!」
「你你胡說!」王潔氣的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尤前輩面善人和,誰人不知?這王潔太不應該了!」
「可不是嘛,王道友僅為靈基期修為,怎麼可能有四階頂級寶物和那麼多的上品火晶?別和我說她是拾來的!」
「確實不對,她一個多月前還找我借靈石,一個月後她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的火晶?我的修為比他高,這次在大火山的所得也遠達不到她的半層,可疑!」
「不要亂說話,王道友不是那樣的人,這裏面一定有誤會!」
眾人議論着,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大部分人的話都不利於王潔,只有兩三個人傾向於王潔,但沒有人能肯定地說出那儲物袋就是王潔的。
「這樣吧,弟妹,你留下一半的火晶,然後把儲物袋給我,現在,你我都不要再說儲物袋是誰的了,你看這樣可好?」尤全溫和地說道。
接着他提高了聲音,面向眾人:「大家看看這樣可不可以?」
「尤前輩大仁大義,這樣既保住了王道友的名聲,又等於暗送了她火晶,尤前輩虧了那麼多,真是少有的善人啊!」一名修士搖頭晃腦地說道。
許多人在附合着,有的人顯得還很激動。
「儲物袋本來就是我的,為什麼給你?」一雙美目含着淚水,王潔大聲說道。
「既然是你的,你為何不說清它的來路?如果來路乾淨,你又能證明,還怕我們不為你做主?」剛才說尤全大仁大義的那名修士高喝道。
陸寧看着王潔,明白王潔之所以沒說出葫蘆和火晶的來歷,是怕說出來後會連累到他和劉濤。
那是大財富,竟然有人能惦記她的,那麼就一定會有人惦記自己和劉濤的。
輕咳一聲,陸寧說道:「這位王道友不願說出葫蘆和火晶的來路,也許正如她所說,那是個秘地,以後還可以去?如果是這樣,換做各位道友,相信在場的道友也不會說出。」
「所以,因王道友不願說出寶物的來路,就說這些東西不是她的,太過偏頗!」
陸寧的話一說出口,大堂內頓時靜了下來,眾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尤全。
「這位百納宗的道友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如果不是我的,我怎麼會知道儲物袋內有葫蘆法寶?」尤全的聲音中帶着不悅。
「哈哈!聽說王道友在黃家店鋪出售火晶時,尤道友也在場。尤道友身為化塵期,在王道友打開儲物袋之時,以化塵期修士的神識瞬間就能探個清楚吧?」陸寧一笑。
尤全面色一冷:「這麼說,道友是在懷疑我了!」
「我不懷疑任何人,我只是在說這不公之處。話說回來,既然尤道友說火晶和葫蘆是你的,那麼,你是不是也該說一下,這些寶物你是怎麼得到的?」陸寧淡淡地說道。
「我為什麼要和你說?你以為你是大宗門弟子,就可以隨意的指使別人了?」尤全騰地一聲站起,兩眼放着凶光看向陸寧。
「有話好說!尤老弟請坐下,請坐下。」黃為見事情要脫離控制,他連忙勸道。
他的內心早就認定是尤全想吞掉寶物,只不過,他不可能說出。
寶物被尤全盯上,只能算王潔倒霉,為她出頭?尤全身邊的那個青袍可不好惹,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他不會去做。
如果陸寧沒有來,他黃家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讓這麼多修士來,就是讓大家提出解決的辦法,或作為見證,黃家即使不為任何一方說話,他相信,寶物最終必會落入到尤全之手,到時,尤全還會暗自感謝他們黃家。
但是,隨着陸寧的到來,事情發生了變化,對此,他更不願意出頭說話。
不過有一點,他不會允許在他黃家發生打鬥。
那名百納宗的內門弟子,說到底不過是固丹期修為,真的打起來,必敗無疑,甚至還有可能被殺。
這要是事後被百納宗追究起來,那可就有滅族之危了。
因此,他見氣氛緊張,連忙出言試圖緩和一下。
然而陸寧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苦心,仍然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看是尤道友說不出來吧?」
「好,為了證明,我說!但是,你記住,這不是因為我怕你!」尤全一拍扶手,怒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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