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寧的臉,老漢長嘆一聲:「小哥,不是我不讓你去殺那個畜生,你看你身體單薄,比你身體強壯的人都沒有殺死他,那畜生身邊常有五六個帶刀家丁相隨,你怎麼殺他?仇是要報,但卻同我剛才說的一樣,可不能白白送死啊。」
「我不會白白送死的,我一定能想出辦法殺了那個畜生,他一定會死在我的手裏。」陸寧重重地說道。
在陸寧看來,只有親手殺了那個惡少,才算是真正地報仇。
借他人之手,或用別的辦法,就算最終弄死惡少,心裏的怨恨也不能全部消除。
不親手殺了他,對不起活着的張哥和三哥,對不起死去的張大叔、三嫂和小丫丫,也對不起自己的內心。
嘆了一口氣,老漢搖搖頭:「小哥,你不要衝動,你聽我一句話,我們必須小心。」
「要不然這樣,你和我,還有另外幾個不怕死的人,我們一起收集那畜生的罪狀,等待時機一起告官。」
「不,老丈,我不想讓那惡少多活一天,他多活一天,多活一個時辰,都是我不能忍受的。」
陸寧理解老漢的無奈,但他不能和老漢一樣,把報仇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很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一個正直官老爺的身上。
「可是不如你去京城告狀,現在黃家的人還沒有注意到你,這是一個時機,你可以正常地走出城門,對,就這樣,我去拿我記下的那個畜生的罪狀。」
老漢說完,彎腰就要在桌下面掏着什麼東西。
「老丈,你不想想,就算我去京城告狀,就一定能遇到你所說的正直官老爺?就一定能告贏?萬一我和以前的人一樣,被殺或被趕出官府,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報仇?」陸寧站起扶着老漢坐下。
「不會吧?那是京城啊!怎麼可能沒有正直的官老爺?」
老漢低聲說道,似乎在安慰他自己。
不過在被陸寧扶下坐好後,他沒再繼續掏着東西,只是兩隻眼睛更加黯淡。
「老丈,官官相護,是老百姓祖祖輩輩總結出來的道理,是用血總結出來的。」
「因此,我意已決,我要親手殺死惡少,現在請你告訴我一下那惡少的行蹤,他有什麼愛好,他常去哪裏?」
陸寧也重新坐下,看着老漢。
陸寧不是莽撞之人,他急於報仇不假,但還是想先向老漢問一些黃頃的習慣和平日常去的地方。
他知道,如果貿然行事,自己勢單力孤,一不留神,真的有可能就是白白送死。
這一點同老漢一樣,他不怕死,就是能與惡少同歸於盡,他也在所不惜。
但不能是自己身死,而惡少還活着,他不能白白送死。
即便他會些槍法,也算是熟知槍路,而且參與過狩獵,但他也知道,雖然他手持鐵槍可以與二三個平常的壯漢相鬥,可要是直接去刺殺身邊有五六個帶刀家丁保護的人,能力還是不夠。
所以,殺則必殺,怎樣殺,確實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而多知道一些黃頃的行蹤和行事方式,對於事成,幫助很大。
老漢見陸寧相問,也看出他決心已下,不可更改,猶豫一下,他開始說起黃頃的愛好和行蹤。
「什麼?你說黃頃今晚有很大可能去紅香院?」陸寧問道。
「我說過,我是不會被嚇住的,還有好幾個人和我一樣,我們一直在盯着他。」
「經過對他長期的跟蹤,對他的愛好,什麼時候願意去什麼地方,我們都已經探查的很清楚了。」
「我以前和趙老九盯了那畜生一陣兒,後來趙老九出城被殺後,我常常在暗處遠遠地躲在那畜生的身後盯着他,讓我說,那畜生昨天肯定不會去紅香院,今晚去的可能性很大。」老漢猜測着說。
「還有,那畜生去紅香院時總是坐馬車去的,只有去紅香院,身邊的護衛,才是最少的,因為他不想被紅香院的小姐們說他膽小。」老漢又說道。
「如果是這樣,晚上,紅香院門口」陸寧沉思地說着。
突然陸寧單拳向下一揮:「這正是結果他的好地方!」
「老伯,我要出去走一下,一會兒回來,對了,你這裏會不會有黃家的人盯着?」
陸寧站起就要走,可他想到了什麼,又停下問了幾句。
「應該不會,一般情況下,我們這些被黃家注意的人,在出城時,會被城門口的士兵仔細盤查,他們還會把我們出城的消息告訴黃家,之後黃家才會有動作。」老漢回答道。
「門口的士兵嗎?」陸寧低語。
數息後陸寧再一次問了幾句話,默默記住,方走出房門。
他慢慢地走過紅香院門口,又來到一個寫着『黃府』大院的門前,停都未停,一路上不引人注意地走過。
之後,轉身向另一側走去,來到城門口站了一會,看着門口處的士兵,又重新向紅香院走來。
在距紅香院還有幾十丈的地方,陸寧停下來看看腳下平整的石頭路面,又向前走了幾步,向紅香院對面的一塊空地上的拴馬樁和路邊的大樹看了幾眼。
最後找到兩家店鋪,各買了兩包東西。到客棧取出帶來之物,這才向老漢家走去。
到了老漢家裏,陸寧向老漢交代了幾句,老漢聽罷匆匆而去。
看着老漢已經出門,他坐下,閉目,一動未動
剛剛進入夜色的紅香院門前紅燈高掛,這裏人來人往,寒暄聲、大笑聲不斷,一片熱鬧的景象。
一個中等偏高有些清廋、身後背着一個包裹、手裏捧着兩個小罐的年青家丁,站在路邊的樹下。
樹下還放着一個小籃子,籃子上蓋着一塊布。
他時而看看紅香院進進出出的人,時而側頭順路看着什麼。
「的的」一陣馬蹄聲傳來,四匹雪白大馬拉着的一架馬車耀武揚威地走來,馬車兩側各有兩個身穿黑衣武士模樣的帶刀家丁,護着馬車。
不用吆喝,紅香院門前頓時就安靜下來,門前沒有進去的人無聲地向後退了幾步,馬車後面的人也不由地停止了腳步。
一時間,馬車周圍竟然空了一圈。
馬車停穩,四個帶刀家丁在馬車邊上站成一排,趕車的家丁將一個公子扶下後退去。
公子下來後抖抖衣衫,向兩邊看也不看,昂着頭,邁着碎步向院內走去。
這個公子就是黃頃,趕車的家丁還是二狗,老漢估計的不錯,這個黃頃果然來了。
「啊!」的一聲大叫,有些蒼老,但卻十分悽厲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悽厲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在向院門走去的黃頃和向他身後聚去家丁都不由的一停,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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