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很擅長躲避和藏匿。
童年時,他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貓和老鼠」和「捉迷藏」。
那時,戴明覺得自己就是為這兩個遊戲而生的。
因為他從來沒有被抓到過、找到過。
玩「貓和老鼠」遊戲時,他會去觀察規定範圍內的地形,預演逃跑線路;他會觀察抓人者的神情動作,實時進行預判。
為了玩這個遊戲,他每日拼命鍛煉自己的腿腳、身體。所以沒有人能抓到他。
玩「捉迷藏」遊戲時,他會去觀察規定範圍內的地形,預演最佳藏匿所在;他會思想找人者的性格思想,預判他的尋找各處的概率;他會看別人的藏身地方,結合種種因素,再去得出最佳藏身地點。所以沒有人能找到他。
後來,沒人願意和他玩了。因為沒有人喜歡和一個永遠抓不到、找不到的人玩遊戲。
沒人和自己玩,戴明就自己和自己玩。
他會讓自己的左手抓自己右手。用兩種幾乎沒有時間間隔的思想分別控制自己的兩隻手,只要他想,左手永遠抓不到右手。只要他想,左手能瞬間抓住右手。
同理,找人亦如此。
所以,戴明也很擅長抓人、找人。
所以有「刀光」要飛來劈自己,怎麼辦?
躲避!
戴明只把NPC之力在側身動了動,就飛去了別處,躲開了那道「刀光」。
悟實和尚見戴明居然輕鬆的躲過了自己的憤怒一刀,被黑布蒙住的臉更怒了,怒喝:「你居然還敢躲!?」
戴明笑着望了望立空不動的李可,笑着張嘴:「你李道友,需要我幫你把他趕走麼?」
悟實忍不了,一而再的被一個曾經被自己隨手抓在手上的NPC小修士無視,他再次大喝一聲:
「呔!」
抓起自己身上的袈裟,朝戴明蓋來!
戴明仍望着李可笑。
李可見那袈裟在空中劇烈變大,且還有再大的傾向,不由冰冷的瞪了戴明一眼:「你做什麼是你的事情,誰要你幫?」
說完,踩着腳下的白布沖天飛離那已變得幾乎傾天的袈裟覆蓋範圍。
戴明望着李可嬌美的身軀被那袈裟遮去不見,把臉上的笑意斂去,轉眼望向那踩着磨盤大的黃色木魚的悟實和尚。見他手上拿着一根敲木魚的棒槌,正大力敲在那木魚身上。
「咚!」
一道無形的聲波亦朝戴明射來。
戴明終於動了,在天上的袈裟就在頭頂十米處、那木魚溢出的聲波就在明目術看到的十八米遠時。
往腳下仍響着雷鳴的那一大片烏雲急速而去!
入雲當下,方收起的避雷針又起,再蓋NPC之力衣裳急速橫向穿梭於烏雲中。
巨大袈裟蓋在烏雲上,發出劇烈的噼啪聲。音波打在烏雲上,橫掃一切烏雲,還持續橫掃過去。
聽到聲響,急速前行中的戴明回首去看,心裏也是訝異那和尚法力確是高強,能把烏雲打出那麼一個覆蓋數百平方的透心涼的窟窿。且烏雲本是一體,居然被那聲波切作了兩片。
戴明抓人自是一流,水目金睛之術一出,便瞧見了那悟實和尚架着木魚四處尋自己的高大光頭蒙面身影,其銅鈴大眼裏還射出猶如實質的金光。
他把急速前行的身子躲在烏雲里的瞬間,便想出三個方案去把那悟實和尚給擒住。
就在他心裏衡量哪個方案比較省時省NPC之力時,戴明的水目金睛之術瞧見了天高處的李可,她趴在那塊白布上,手裏正端着一把巴雷特狙擊槍,且正在作出瞄準動作,其瞄準對象正是悟實和尚。
見此,戴明心裏一暖,覺得她還是在意自己的。不然現在怎麼會幫自己?
如此想着,便笑,笑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一聲巨響!
是雷聲!
一道巨大的閃着刺眼白光的閃電在逐漸融合為一的烏雲里驟然炸響!
幾乎在雷聲炸響的同時,順風耳之術在耳的戴明又猛然聽到一聲劇烈的炸裂聲!
是槍聲!
一直在戴明眼裏的悟實和尚的上半身沒了,那孤零零的雙腿兀自筆直的站在被鮮血染紅的木魚上,往下墜落。
戴明順着那擊殺悟實和尚的能量去看,便見到方融合為一的烏雲再次被一道巨大的能量擊穿。但那能量似乎極為集中,只把烏雲穿出一個籃球大小的空洞,很快便消去。
忽然有聲音,聲若洪鐘,響徹這方天地!
「貧僧一路化緣十數載,你們不給便罷了!還敢擊殺我悟實!飛天觀李可!白雲門戴明!待我復活歸來,咱們不死不休!」
聲落,一道虛影於悟實和尚曾經所在處漸漸淡去。
聽完,戴明來不及去疑惑悟實和尚怎會知曉自己身份,忽覺渾身汗毛炸立,感知有大危機要來。
急忙轉身去看天上的李可,看見她仍趴在那塊白布上端着那把巴雷特狙擊槍,槍口正對着自己!
一聲劇烈的炸裂聲!
是槍聲!
千鈞一髮、生死存亡之時,戴明幾乎是下意識的揮手拋出一道NPC之力,附在那還在墜落的悟實和尚生前的木魚上,施展出了替換術!
幾乎瞬間,驚魂未定出現在木魚方才掉落的位置上的戴明,便聽到一聲並不如何劇烈的炸響聲。
是那木魚被擊穿的聲音!
戴明臉色難看的衝進烏雲中,施展雲遁術及隱身術。遠走時,抬眼瞥見那李可仍把狙擊槍的槍口隨着自己的身子一同移動,又施展出大耗NPC之力的斂身術。
至此,戴明終見李可的狙擊槍槍口不再對着自己。
李可英氣的眉微微蹙起,超感瞄準鏡內竟失去了戴明的身影!
這可是結合科技之力、道家逍遙之力及器物虛擬世界加持過的超感瞄準鏡,竟捕捉不到那出身NPC修行門派白雲門的戴明!
這還是除卻少數幾次面對那修為遠高於自己的兩派及NPC修士才出現過的情況。
難道他的修為當真還遠勝自己?
不可能,據昨晚高耳所言,他剛進來時分明一點修為都沒有的。這才幾天?就算後面恢復了些NPC之力,也不可能達到浸淫在此界數年的自己的高度的。
她再次轉動超感瞄準鏡去看那底下的烏雲,仍是不見戴明的身影。
李可從來是個謹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獨自脫離飛天觀活到現在一次都沒有死。
事有古怪,離開是她現在唯一會去做的事情。
收起巴雷特狙擊槍,把身下的白布蓋在身上,她的身子也隨之隱去。
就是現在!
戴明施展水目金睛之術瞅准李可隱去身子,全力施展拋身術!
幾乎只剎那,戴明的手便NPC之力大冒,緊緊掐在李可柔軟的脖子上。
同時,祭出柳一師父臨別時借給自己的丙級德器「封」,把李可全身的超自然力量給封印住了。
李可瞪着一雙不可置信的美目,望着眼前面容普通的戴明。
戴明把緊緊掐住她脖子的手鬆開,微微喘着粗氣,踩在空氣上,滿面不解的張嘴:「李可,你為何要殺我?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要殺我?」
李可跌坐在一縷戴明拋去的NPC之力上,低着頭抬起右手撫着自己被掐出血痕的脖子,想嘗試運用身體內的道氣做點什麼,卻發覺身體裏的道氣似全被人掐住了三寸之處,一動不能動。
她抬起一雙冰冷的眼,瞪着戴明,寒聲張嘴:「你對我做了什麼?」
戴明後退一步,目光也隨之冰冷起來:「我沒有害人之心,但也不喜歡別人害我。我再問你一次,我幫了你,你為何要殺我?」
感受到眼前男子的氣質變化,李可小心的調整了一下在屁股下的那縷NPC之力上的位置,轉頭望了望空無一物的周遭及天上的金日,才平靜張嘴:「收人錢財,為人消煩罷了。」
戴明聞言一怔,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人花錢要買我的命?但我們昨天還在木橋荷花旁說話,今天你就能被人收買要殺我?你特麼的是不是腦子有病?」
戴明從來沒想過會這樣。他不能接受。
悵然許久,戴明才意興闌珊的張嘴:「收誰人的錢財,為誰消煩?」
「你朋友殺了NPC,官府自然要緝拿你朋友。官府在昨日就把你朋友給抓了,你朋友也供出是你用火把那屍體燒掉的,也是你帶他逃跑的。證人是高耳。所以官府就發佈了斬殺你的任務。
「而我正好缺貢獻點去接『殭屍世界大戰』的任務,便順手接了這個任務。
「事情就是這樣,既然我技不如人,你殺了我吧。反正我是精神體進來的,還能復活。你們NPC修士就不一樣了,你們是真正的肉身進來的,如果死在這裏,就算救活了,也會變成傻子。」
聽到張七二竟被官府抓了,戴明眼神已冰冷至極,又聽到她待自己的生命如草芥一般——「順手接了」、「就算救活了,也會變成傻子」的話從她口中說出,戴明只覺自己的精神受到了侮辱。
昨日自己還為她傷悲。今日自己還為他與和尚打架。換來的卻是人家賺取貢獻點的獵物。
事已至此,話也問明白了,戴明不會再去為她動心。
戴明把心與臉都強自靜了,低頭看了會自己的右手掌心、腳下已平靜不雷的烏雲,平淡張嘴:「悟實和尚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和出身的?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裏的?是湊巧?他真的在對你化緣?你事先在這裏做什麼任務?」
李可也不看戴明,低頭為自己右腳上的藍色運動鞋繫鞋帶,冷笑張嘴:「你以為我會跟你說?」
「那我只問你,我師弟被抓去了哪裏?你說的官府是什麼官府?」戴明一滯,強忍心中難得的怒意,又問。
「我不說。除非你答應把我放了。」李可把鞋帶系好,又把它們扯開,再次去系。
戴明的平淡的眼又冰冷起來。他從來不接受被人威脅:「我只問最後一次,我數到七,你不說,我就殺了你。用NPC之力把你的身體和靈魂攪成碎片,我不相信你即使還能復活會不受到影響。一、二、三」
「我不相信你會殺一個美女。我已經把我的處境發給在附近的師哥和師父了。你如果殺了我」
李可笑着一雙美眼看着眼前的戴明,眨了眨,還抬手撫了撫自己美麗飽滿的額前碎發。她還想繼續看着戴明說點什麼。
卻發現自己眼裏的景象忽然在翻轉——金色的太陽、已漸灰的烏雲,脖上的劇痛,溢血的鼻腔堵住的呼吸
不可置信終爬上了她的美臉,她想再去看一看那個一向溫和如玉的男子。眼中卻漸漸被黑暗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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