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把所知的、猜想的信息一共與張七二說了——
牛大凡是令白雲門門人藏匿地下三年、昌南市百萬同胞、億萬有情生命缺失半克靈魂的罪魁禍首。
「他很可能是通過我們才來到了這個任務世界,還想把我們煉作分身,投到他說的什麼『輪迴世界』里去。現在他的分身之一:張眼,正在拿着一把狙擊槍追殺我們。」
「情況大抵就是這樣,我們現在還很危險。」戴明望着面前地下河的潺潺流水,忽然感覺有些疲累,這疲累很莫名,像是從靈魂深處冒出來。
張七二點了點頭,把屁股放在潮濕的石地上,雙手後撐在地,上半身後仰,望着洞頂上的石屏幕,輕聲張嘴:「我剛才掐算過了,我們的前途一片迷茫啊。」
長出一口氣,「我們把這樣一個大反派帶進來了這任務世界,那些進來做任務的修士可能會很危險啊。」
「韓長老都進來了,有什麼危險也會有高個的去頂。七二,接下來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去打算?」
戴明坐在地下河上空不高處,正好與那石猴頭上的石鳥同高。他的手搭在鳥頭上,輕輕撫摸。
「明哥,還能怎麼打算?我如果有實力的話,想來和凡人也差不了幾多。現在有這麼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喪屍、大反派的追殺,我們就待在這裏一個月,安然度過這個任務就是最好的吧?」
歷經肉與靈的分離,又結合,張七二感覺現在和疲憊抱得好緊,什麼也不願想、做,只想睏覺。
說完,他便把後背貼在潮濕的石地上,閉上了眼。
生存三十天就算任務通過,且活過一天,就能得到三個貢獻點,確實沒必要去到外面和喪屍進行無謂的廝殺,躲起來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以戴明活了三十多年的經驗看——天上不會平白掉餡餅。想通過躲起來獲得貢獻點、通過任務,簡直用屁股都想得到不可能。
只是他們現在還迫於可能還被追殺,那是比喪屍危險得多的存在。故只能暫時先待在這裏,走一步算一步。
戴明疲憊的從空中落下,踩在實在的石地上,從嘴裏噴出綠葉,葉面上顯示現在是早上九點三十八。
戴明想查詢貢獻點能兌換些什麼東西,怎麼兌換的。他的指尖在那綠葉寫完那二字時,葉面上便彈出「餘額-10點貢獻點」。
見此,戴明面色一變,伸手往褲兜摸去。剛才才得到的十顆黃豆——貢獻點,不見了!
戴明臉色難看的翻遍了褲兜——確實不見了。
瞬間,他便想到兩個可能:
一、那石屏幕中的右手根本沒有獎勵自己十個貢獻點,還因為自己沒有回答那個問題而扣除了十個貢獻點。
二、進來這「殭屍世界大戰」任務世界是需要繳納十個貢獻點的,把張七二需繳納的十個貢獻點加一起就是二十個貢獻點。但是自己和張七二一個貢獻點都沒有,剛才那得到的十個貢獻點被抵扣掉了,所以才還欠十個貢獻點。
戴明覺得兩種可能各佔百分之五十。不過,結果如何,於現在的境地也沒有什麼意義。
戴明疲憊的把頭顱低下,雙手環膝,撤掉眼裏的青光,望着黑暗。
剛才經歷的奇幻,使他更懷疑自己這些做任務的修士一直被那些創造、控制器物虛擬世界、任務世界的人監視着。
如果這些世界存在的本質當真是為了歷練華國儒釋道、NPC修士的話,除卻牛大凡那個不可控的因素,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念此,多想無益,他想去做點什麼。
戴明把手鬆開膝蓋,撐在地上,抬起頭,突發奇想,投了些NPC之力去那石猴身上。
NPC之力進去石猴的當下,它便有了反應——張大的嘴合閉、仰天的頭轉向戴明臉、被水淹沒的下半身踩在水上。
NPC之力進石猴的當下,戴明腦中突然響起粗獷的聲音:「咚!激發支線任務:暗黑石猴。殺死石猴獲得三十個貢獻點。」
聽到完成任務的條件,戴明臉色一變,立即施展水球之術把石猴淹沒,再使出冰封之術把那水球化成冰球。如此還不放心,噴出器物「封」環裹在冰球表面。
張七二被水流的變化聲吵醒,坐起屁股,張着青光眼望來,見了那空中三十多個立方大的圓形冰球,和冰球內的石猴。驚訝出聲:「明哥,你是無聊才把那石像放在冰球里玩?」
「玩你們個屁玩!俺是你們能隨便拿來玩的麼?!等我破了這冰,要把你們碎屍百段!再把每一段串成串!用二昧真火烤來吃掉!」
這顯然是冰球里的石猴聲音。
戴明詫異去聽,這石猴聲音不像是用NPC之力傳音而來。是什麼能量?
佛法?道氣?儒意?
戴明覺得都不是。
張七二聽得那聲音立刻從地上蹦起,跑到戴明跟前,用力睜開青光眼去看冰球里的石猴。並未見那石猴張開嘴說話。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用一昧真火烤來吃!」
那聲音又不知從哪裏來到戴明二人耳里。
戴明把之前聽到的粗獷任務聲說給張七二聽,殺了石猴會有三十個貢獻點。
「明哥,那你殺了它呀,還等什麼?」
聽了戴明說過貢獻點的功用和好處,哪有放着好處不拿,反而聽它罵自己的道理?
戴明搖了搖頭,取了些地下河上的水覆在空中的冰球上加固冰球,「如果殺了它而去得到好處,這於我的心無益。我不會做於我心無益的事情。我們NPC修士,最重心意貫通,念頭通達。這與佛家的念頭通達不同,就是純粹的念頭通達。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我們很缺貢獻點。也許貢獻點能解除我們現在的危機也說不定。我是這樣想的。」
張七二無語而搖頭,他從來知道師兄有多面人格。有時風趣幽默,視一切為趣物。有時愚腐至極,對自己心裏莫名其妙的一些信念堅持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他不殺生、不罵人、好為人師,很少生氣,總是笑或平靜。
但張七二仍是沒想到他現在竟到了連一個石像都當作生命去看待而不殺的地步。張七二不能理解。
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張七二極其佩服戴明。
因為他實在太牛啦!全門上下,大抵除了師父,怕已是沒有一個人的修為有戴明師兄高——實力,往往是最好的名片。
「等它先動手吧。也不用這麼麻煩,只要它真正動了想殺我們的心,我們就是正當防衛,我就會把它給殺了,然後賺取貢獻點。」
戴明臉上掛起了燦爛的笑,從虛空中摸來一把二胡,坐在地下河邊的一塊黃石上,開始拉唱:
「我的愛赤裸裸。我的愛呀赤裸裸。你不能讓我再寂寞~」
「小哥唱歌還挺好聽啊。你是歌手嗎?」
石猴的聲音。
聞言,戴明臉上的笑換下,換成平靜:「說點別的,有用的信息。比如你是誰,從哪裏來之類的哲學上的信息。」
「小哥說話真好聽。是個人才。我就是個猴子。後面被某個不講武德的王八蛋變成石像了,天天受水流之苦。小哥行行好,不要讓我再被水給包圍了,好不好?從今往後!我石干天發誓,再也不和水玩了!太嚇猴了!天天占我便宜!」
戴明發現石猴的聲音有個特點——居然如當面跟自己張開嘴說的一樣,還有抑揚頓挫、情緒波動。
張七二覺得師兄已經掌控全局。也沒有興趣去聽一個石猴去胡言亂語,打着哈欠,又困在地上去睡了。
戴明從來不會去縱容一個開嘴就是謊言的猴子,再加了些水去冰球上作冰,張嘴:「要不我放你出來我們打一架?你如果輸了就發誓只和我說真話?」
石猴的聲音立刻傳到戴明腦內:「一言為定!」
保險起見,戴明用NPC之力為張七二躺地睡覺處畫了個圓。那圓從下而切割升起,作了一張圓床。
戴明致使圓床去了石洞頂端仍在散發紫光的「藏匿」邊上空中。再強打精神解除都冰球術。
石猴二話不說,從自己肚臍眼處掏出一把白蟲偃日刀,雙手持起,即刻朝戴明凌厲地劈去。戴明側身躲開,眼裏動用水目金睛之術見得了那石猴劈刀的真相——石猴原型由一堆各色的馬賽克組成。
這一幕的得見,讓戴明忽然想起曾經還混跡在網吧做收銀值夜班造的一個夢:
【群人,老識老親不識不親。意落它方展手向山。愛別意死瓦房小巷,生之處,污穢止步。驀然回首,披頭散髮,攜美飛山。路遇強,授飛無育。
一群人在這裏,在那裏,歡樂。這裏是一片草地,那裏是一座擁擠的房子。曾經的友親在人群中未看他一眼。他覺傷感,如醉鬼於人群內孤獨遊蕩——躺草地看天,惘然佇立的身影被時間靜止,前面有一片山。
與她作別。孩時置身地再無一人——一條泥土小道兩旁有兩排土木瓦房,小道盡頭有堵矮牆,幽深處是恐怖。迴路瓦房兩旁是廁,污穢不堪。
展手飛山,前地有人,披頭散髮,一身白衣。撥發見美,還有什麼好說?一起飛山。方飛地八尺不至,一老男人抱住他腿,欲授飛天之訣。復飛數次不得果,有念忽至:若授飛天訣,此人無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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