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燼眨了眨眼睛,看向方糖。不知該不該把罐頭接回來。
「看我幹嘛?你別和我說你頓頓都吃海鮮罐頭!」方糖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吳燼。「海里的河裏的東西都有毒,找到海鮮罐頭,賣到城市裏,一個罐頭能換足夠一人吃一個月的蘑菇糧,就連我都只有祭祀日的時候才能分到一份!」
「那給你吃。」
「別給我,他們都喝過水了,沾了他們的口水,我可不吃。」讀懂吳燼眼神中的意思,方糖扭過頭,懶得再看他。手裏的幼鼠肉就快烤好了,熱呼呼的幼鼠肉它不香麼!
變異老鼠這東西真奇怪,聖女城也嘗試養過變異老鼠。但變異老鼠一旦人工養到第三代就會迅速退化,體型縮小,肉質變糟,只有野外捕捉的才能又肥又美味。方糖猜測,這和野老鼠吃肉有關,城裏的老鼠只能餵蘑菇糧,所以就變得和吃蘑菇糧的下等人一樣瘦弱。
吳燼摸摸鼻子,對幾個人餌溫和一笑:「這是給你們的,裏面的肉你們也可以吃。我想吃的話,這裏還有。」
斷腿人餌看向阿灰,見阿灰點頭,四人面帶狂喜,爭搶着把罐頭分食乾淨。
人餌們吃東西都用手抓取,他們的指甲很久沒修剪,指甲縫隙里滿是泥污,他們絲毫不在意手上骯髒,海鮮汁水沾在手上,每一個人都意猶未盡地舔着指甲。
吳燼看着幾人爭搶的動作,心中嘆息。毛熊國的東西都量大,但一個罐頭就算再大,四個人分食,一人幾口也就沒了。沒想到在以前少有人吃的廉價海雜魚罐頭,在這個世界竟會被當作無上美味。
吳燼拿起工兵鏟,沾着生命之水把工兵鏟仔細搓洗一遍,正好老鼠烤好,他把工兵鏟放到火堆上灼燒,殘留的酒精迅速燃燒蒸發。趁着鏟子還熱,他拿過大列巴,鏟子飛舞,半塊大列巴被他切成了麵包片。
「拿去烤熱,和肉一起吃,把罐頭都打開。」方糖這次沒有廢話,率先搶過四片大塊的麵包放在火上烤。阿灰瞪了她一眼,只能拿過剩下幾小塊麵包,小心地放到火焰上烤熱。
吳燼掂了掂手裏的工兵鏟,這東西他以前就很喜歡用。上可上陣殺敵,下可挖坑埋人。如果可以,他準備和方糖交換這把鏟子。「可以給她幾件合適的防具。我想想看,把那件束腰改造一下就很合適。」
「好燙,好香!」方糖一邊啃老鼠肉,一邊啃麵包,還不忘用木籤扎魚罐頭吃,和阿灰搶食。
阿灰本想直接上手,但看方糖用木籤,吳燼更是用兩根細木條夾取罐頭,他也沒好意思上手,只能學着方糖的樣子,動作笨拙的用木籤扎魚肉。
幾個人餌就沒有這麼多講究,一人拿着一塊熱麵包,直接伸手把罐頭裏的肉醬塗在上面,再把鹹菜丟進嘴裏仔細咀嚼,吃的熱淚盈眶。在吳燼的堅持下,四人也分到了一隻老鼠。
「太好吃了!好久沒吃到熱東西了!」
「麵包真好吃!這是我第一次吃新鮮的麵包!」
「這個就是蔬菜麼?我以前只見頭領吃過!」
「原來老鼠肉也能這麼好吃,上面塗了東西就是不一樣!」
聽到有人稱讚老鼠肉,吳燼眼前一亮:「怎麼樣,這是我的秘制調料!獨門配方!好吃吧?」
幾個人餌連連點頭。這隻老鼠實在是太小,要是能烤幾隻大老鼠就好了!他們在沙石一直吃老鼠肉,雖然也是熟的,但棄土上火源何其珍貴,所有的肉都是一起烤好然後放涼儲存,等他們吃到嘴時從來都又冷又硬。
鹽也很珍貴,只有需要他們送死前,他們才能吃到帶鹽的老鼠肉。鹽在城市裏也是硬通貨,沙石流浪者們才不會捨得給人餌吃鹽。
方糖撇了眼自己的背包,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吳燼所謂的秘制配方,好像是她帶回來的鹹菜汁?她背包里還有一罐呢!算了,管那麼多幹嘛,他高興就好。有開口拆穿的時間,她又能比旁邊這醜臉多搶幾塊肉吃。
把一切收拾妥當,阿灰和四個人餌回望火堆,戀戀不捨地走回屬於他們的地盤。木材還有很多,等這兩人走了,應該還能給他們剩下一些。
等他們走遠,吳燼起身,開始在四周搜尋。周圍的碎骨很多,他很快就收集到需要的東西返回火堆旁。
「你在幹什麼?」方糖一邊吮吸手指,一邊好奇地湊近看吳燼的動作。
吳燼頭也沒抬,手上微動,仔細操作金屬刺。他剛才挑選的骨頭都很小巧,這些骨頭很脆,想要在上面開小孔可不容易。
等所有骨頭都被處理好,他才看向方糖:「我要用你的頭髮,至少二十根,現在給我。」
「啊?」方糖正在啃指甲,儘管她很小心,手上還是沾上了油脂。女孩的指甲很短,參差不齊,像是經常做這個動作。
「我的頭髮?你要幹什麼?」方糖看着吳燼嚴肅的表情滿眼警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長髮。她的長髮及腰,用一根發繩胡亂梳在腦後。
離開聖女城已經三天,她的頭髮上沾染了不少灰土。在廢土,女人長發是城市人才有的特權,方糖對自己的頭髮無比珍惜。
「用來預警。如果你不想睡覺時被殺掉,就把頭髮給我。」
方糖聽她這麼說,只能數出二十根頭髮,萬分心疼地拔下頭髮遞給吳燼:「二十根,一根都不能多!」
吳燼把這縷頭髮纏在小指上,借着火光,把骨頭一一穿在頭髮上。很快,一個簡易的警報系統在他的手中成型。
他走到梯子的下方,從這裏開始,把這些兩兩成串的骨頭放到地上,中間相連的頭髮繃緊。每隔一段距離,他就會找合適的位置放下一組骨頭。一直到蓄水池口,這些骨頭剛好用完。
方糖跟在他身後,看完他的全套動作,恍然大悟。
「這人的鬼點子真多!」方糖心情十分美妙。「他在防對面!」
回到火堆旁,吳燼把火堆里剩餘的木柴拆分,火堆很快熄滅。他把火堆周圍清理乾淨,鋪上一塊完整的木板,把剩餘的大列巴包上塑料當作枕頭。
「你怎麼就鋪一張床?你睡哪裏?」方糖很自然地坐到木板上,木板暖烘烘的,這樣睡起來肯定比在地面上舒服。
吳燼撇了她一眼:「我們都睡這裏。」
方糖心裏警鈴大作。這塊木板比單人床還要狹窄,兩個人怎麼睡?吳燼可是個成年男人!
難道說,之前沒對她下手,只是因為神恩點太危險?現在吃飽了,這才動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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