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生之詩 （一百三十四）私語
1
一隻蝴蝶張開翅膀，蓋住了我的眼睛。
一隻蜜蜂飛進了我的嘴唇，伸出一根溫柔的刺，扎進了我的舌根。
我的眼睛失去了視線，卻看見了最燦爛斑斕的色彩。
我的舌頭髮不出聲音，卻嘗到了最濃郁香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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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想長出一雙翅膀，像天使一樣飛翔。
但我怕我的雙手會覆蓋上細密的羽毛，讓我失去了手掌，再也不能握住一把泥土或一頁紙張。
我更怕我飛行的時候，我的陰影會變大，遮蓋了我從未到達過的那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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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把一塊餅，做成了一個圓圓的月亮，貼到了窗戶之上。
我還想把另一塊錢，做成一個紅紅的太陽，懸掛到我的屋頂之上，可我找不到一種方法，讓那塊餅像太陽一樣燃燒出耀眼的光芒。
從此後，我的白晝與夜晚，都只能看見一個令人垂涎欲滴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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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正義的軀體百孔又千瘡，那汩汩流淌的鮮血，向世界說明了什麼是英勇和堅強。
邪惡的身軀飽滿又肥胖，那油光鋥亮的肌膚，向世界炫耀着什麼是毒蛇與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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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被村莊遺棄的那條狗，守在村頭不願離去。村莊的棍棒，給了它遍佈全身的傷痕。
它從一條看家護院的狗，成了一條野狗，只因為村里被它咬傷的一個人，說它是一條瘋狗。
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它瘋狂的吠叫，叫醒了全村的人，讓這個村莊倖免於一場洪流。
這條狗被洪流帶走之時，還在狂吠不止，村里人說：這真是一條狗日的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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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世界是一張一捅就破的紙，為什麼，要用人的一張皮，來掩蓋傷痕累累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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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生長了一個季節的稻穀，為了逃避被收割的命運，而讓一粒粒種子，付出枯萎的代價，去抵抗成熟。
田壟之下，有一隻肥胖的蟻后，統治着一個不見天日的巢穴，正在快樂地生兒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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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尋找到了一個紅透的蘋果，與伊甸園裏的那枚同樣的香甜。
你說你要把這個蘋果留給我們的孩子，不知道蘋果腐爛之前，我們的孩子願不願意降生到我們身邊。
在儲存那枚蘋果的地方，一條蛇扭動着身軀，跳起了比人更為妖嬈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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