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前一抹紅,
不知字異心可同?
若是此生未相見,
縱使道成也是空。
解禪意的指尖在三生石上刻下了一個名字,然後斬下了一束青絲。
情在石上刻,身留萬古旁,
若君從此過,你我再成雙!
「你若不願毀這石,我帶你去找其它的。」
「走吧姐姐,我們去找別的…」
黃泉畔,石未動,青絲化火紅,一朵相思彼岸濃。
此生長,情難消,前路總迢迢,萬古空留奈何橋。
鬼門關前,牛頭馬面如臨大敵的看着對面兩個生靈,一個常來作妖的舊面孔,一個根本不是人的新來客,惡客!
「大膽火照!你還敢來!閻君上次將你打入森羅地獄,你竟然不思悔改!」
「我是來上門致歉的…」
「少跟鬼扯淡!還不哪裏來的回哪去!」
牛頭鬼差明知自己奈何不了這兩個生靈,只能扯着嗓子鬼叫,但願能撐到閻君過來…
「妹妹,你說它像不像大力牛魔族?」
「沒注意,但是跟玄牛族很像,說不定是親戚。」
解禪意如是回答。
「要不抓回去問問?」
兩個惡毒的女子異口同聲。
「閻君救命!」
牛頭鬼差渾身發毛,眨眼消失不見逃走了。
「走吧,你需要的東西都在裏面,說不定要在這裏破境。」
眷流年說罷帶着解禪意闖進了鬼門關直奔閻王殿。
無盡歲月里總有那麼幾個跳脫的,閻君上一次遇見硬闖閻王殿的是個道藏巔峰的老頭,被他一巴掌就給收拾了。哦對了,還有那個火照,也鬧騰的地府不得安寧,還拆了森羅地獄…結果最後那兩個傢伙都逃脫了,想起來這事閻君就有點不痛快。剛剛聽來報說又有人要闖閻王殿,簡直是豈有此理!地府尊嚴何在!
「哪裏來的妖孽!本君在…又是你!」
閻君一見解禪意這廝氣就不打一處來,上次地獄被毀…雖然是地藏王自己拆的,但這個該死的火照也沒少搗亂!這次竟然又帶了活物新面孔!還不是人!
「你就是閻王?」
眷流年打斷了閻君的咆哮,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鬼魅魍魎唱歌的,當然如果他願意唱也可以聽聽…
「你是何物?!」
閻王語氣相當不善…
「你們鬼都是這麼說話的?」
眷流年微微皺眉,堂堂聖尊被稱為物件,你這是找挨捶吧!
閻王哪管這些,你不是人不就是物?要不是看你不一定好惹,沒管你叫畜牲已經很給面子了!
「擅闖地府,本君拿你下大獄!」
閻君還是出手了,如果離淵在這一定會認出這一招,他就是被這一下給逮住的。
解禪意也是…
不過解禪意還是解禪意,眷流年可不是離淵!
這位孔雀聖尊終於展露出了她的蓋世之威。
七彩耀世,霞光無限,一聲鳳鳴響徹地府。
閻君以天諭境絕顛的戰力被一招拿下,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這…你!!」
「消停一會,拿些東西就走。」
眷流年閒庭漫步,轉眼就在閻王殿裏轉了一圈。
「這支筆,是叫生死判吧?陰金之物,收起來。」
「嗯…這塊印可以代替那塊石頭,陰土之物,也收起來。」
「陰木…這些竹簡就是陰木,收起來。」
眷流年拿起一卷枯黃色的竹簡就要收走。
「留…那是生死簿,不能拿!凡人生死不可亂!」
閻君掙扎着。
「眷姐姐…生死簿要不就算了吧!」
解禪意也覺得生死簿是大事,人族現在可是她的子民。
「陰木不好找,除了這個恐怕很難再尋到了,不如這樣吧…」
眷流年沒有絲毫手軟,就把生死簿給拆了。
「不要啊!!」
閻君雙眼怒睜,但還是沒能阻止眷流年的行動。
「嚷什麼,就拿兩根竹簡,其它的還你。」
「…」
「行了,就拿這些,別哭喪着臉,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眷流年帶着解禪意瀟灑的離開了閻王殿,辦完事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感覺真爽,解禪意如是想着。
「眷姐姐,現在做什麼去?」
「去黃泉里沐浴,然後融合陰五行,進道藏。」
解禪意從來沒有這麼豪橫過,她認為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有這種待遇了。
奈何橋前,黃泉河中。
她浸沒在黃泉陰水中,將身上的寶物都拿了出來。
蒼生筆,受、命、天三塊小璽,生死簿竹簡,生死判,閻王印。
「眷姐姐,陰陽五行好像不全。」
「這根毛筆屬陽木,三塊玉璽屬陽水、陽土和陽金,你體內的地擘佛心屬陽火,這是陽五行。剛剛搶的東西加上這黃泉和你的陰火是陰五行。你的兩具元神分身屬陰陽。現在天道十二規則已經齊全,一會喝一杯』內心』便可破境了。」
解禪意乖乖的遵從眷流年的指示,按照當初天道印的組合方法開始煉化這些寶物。
「那兩根竹簡留下一根做武器,另外你要想好自己的本命法寶該如何煉製。」
「姐姐放心,我已有準備。」
「陽五行是萬物形的規則,它是千川大河,是江山萬里,它應該是一顆定鼎江山的印,也算是這顆人皇印的再造和延續吧!」
她將陽五行之力凝聚在一處,再交給太陽分身一起煉化,這樣陽五行才能圓滿。
「陰五行是萬物神的規則,它是喜怒哀樂,是貪嗔痴悔,它應該是一支寫盡蒼生的筆,也算是這支蒼生筆的再造和延續…」
再度將陰五行之力匯聚在一處,交給了太陰分身煉化。
「我取陽世之寶,是為命運所系,繼四極人皇印之受命於天和蒼生筆之既壽永昌,鑄就一塊五寸九龍白玉璽,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之文,願人族天命永壽!」
道音落,蒼生筆上的龍紋飛騰而起,攜三塊小璽和佛光心火化作一塊雕龍白玉璽—人皇印。
「吾入黃泉地獄,得真愛與真凰生死相助,方取陰五行於九泉之下,是為以命相搏,繼生死判與生死簿之輪迴往生,鑄就一支九寸真凰黛玉筆,願吾餘生掌輪迴!」
道音沒,陰五行凝聚在蒼生筆的筆尖,筆身原本的翠綠褪去,染上了無盡深邃的黑。
「真凰黛玉筆…當有真凰。」
眷流年即興而起,一指光華流淌,蒼生筆的筆身浮現出一隻真凰,栩栩如生!
「天道印!」
解禪意一聲清喝,天道十二極加身,一壺世界、一杯內心,於黃泉之中交融,大道寶藏,為我所開!
黃泉河中綻放出七彩光華,一片絢爛的流光染盡了這條無根之河。
「恭喜你,人族女帝。」
解禪意功成身現,她望向眷流年,深深的鞠了一躬。
「姐姐對我恩同再造,解禪意永不敢忘!」
眷流年走過身去扶起了她,然後幽幽的說道。
「你我皆命有定數,這一切或許是福或許是劫尚不可知,你安心走你的路,將來我們會並肩而行!」
眷流年從來不曾像現在一般凝重,解禪意從她的話里感受到了如大天災時一般的壓力。
「姐姐…」
「現在還不是時候,成長起來,我在等你。」
九月初九,人間重陽,人間重陽!
人族在新的紀元中度過的第一個重陽節,解禪意再次從地府還陽。
烈羽城的子民們歡歌載舞,這是許久以來最熱鬧的一個日子。曾經被冰封的悽慘景象早已過去,滿城的紅燈籠和喧鬧的夜市讓這人間難得再顯幸福。然而有人幸福就得有人負重前行,此刻的解禪意正在她的皇宮裏悶悶不樂,有太多的危險等着所有人,她卻只能一個人獨自面對。
眷流年與她說了許多事情…
比如說覺心的名字沒有出現在生死簿上,如果想要尋找還是得去問御龍行。
比如說神州大陸上的人族已經面臨絕境,萬族將在一個月之內將人族覆滅。
再比如說現在這流放之地已經能夠與神州互相往來,因為上京城那邊的離罹族建起了渡雲港,每隔些日子便會往返一艘渡雲舟。
解禪意知道這三件事是眷流年故意一併告訴她的,而且這位風情萬種的大佬還在臨別時告訴她一句話。
「去做你想做的事,沒有誰敢以大欺小。」
這句話的情誼很重,重於萬鈞。
萬族與人族之間的矛盾已經激化到非要滅族的地步,她現在是人族的一方國主,勢必也會被針對,眷流年這是在給她撐腰,同時也是在給人族做後盾,這樣做勢必也會被萬族所敵視,即便孔雀一族是皇族,但其他皇族也不是吃素的。
「師兄,我將在近日趕往上京城,然後借道神州,你可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解禪意將烈羽的一切託付給了萬秋,她必須儘快啟程去挽救神州的局面。
「盡力而為,別逞強!」
這就是萬秋全部的囑託,在他的心裏面這位師妹就是今後人族的全部希望。
沒有辭別,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烈羽趕赴上京,裹在黑斗篷里的女子一路風馳電掣的飛行,終於在一個晌午趕到了目的地。
上次來到上京城由於事態危急所以沒有進城,這次終於可以看看這座曾經的東武皇城變化如何了。
街道依舊,樓宇依舊,萬族共生,井井有條。
這是最直觀的感受。聽眷流年說這裏現在被離罹族統治,她不禁想起了那位古怪的離罹聖女,也不知那位只對女子有興趣的百合花將來是敵是友,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最好別去招惹…變態都是惹不起的。
「這裏可是孔雀皇族的驛站?」
她覺得自己多餘問這句話,因為看門的侍者明顯長着一個孔雀腦袋。
「是,閣下是哪位?有何事?」
聲音不太好聽,像挨了揍之後的哭訴。
「解禪意,來找這裏的主事。」
「…請跟我來!」
這位侍者並沒有驗證她的身份是否屬實就直接將她帶進了驛站,上面特殊交代過,這位來了直管讓路。
跟着侍者三轉兩轉進了驛站大堂,進門一看才知道為什麼侍者沒有驗證她的身份…莫擎一和蔚藍少卿都在,想來這二位是不可能認不出她的。
「嗨,你們好…」
解禪意摘下斗篷的帽子尷尬的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
莫擎一沒說話,只是用眼睛狠狠的刮着解禪意,那敵意連她身上的斗篷都能感受到…蔚藍少卿倒是平和的很,竟然還施禮回應了她。
「解姑娘…哦不對,女帝陛下好!」
雙方見禮後,大堂正位上一位威嚴的老者站起身來,向解禪意微微點頭說道。
「吾乃孔雀皇族供奉薄鷓,奉聖尊之命在此候你,如今既已來了,這就趕往渡雲港吧。」
孔雀皇族的供奉,就是天諭境的尊者了。萬族四十九天諭中孔雀皇族佔了三席,其他各皇族也基本上差不多,連神族天蛟族在內的八大種族加起來就佔了所有天諭境的一半,可見這些大族的威勢。
「此行我族旨在歷練後輩,至於人族之事,解小姐可自行決斷。」
薄鷓這句話的意思很明了,人族的事孔雀皇族不想管。
解禪意不知道這是不是眷流年的意思,仔細回想過往眷流年的行為,似乎是有意將人族的事情和孔雀皇族劃清界限,端木修說有事可以找他,不服可以找忘歲居,但沒說有事可以找孔雀皇族,眷流年也沒說過孔雀皇族會和人族如何如何,凡事都是個人行為。
想通這些之後她有了自己的打算,很多事情有了分寸就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我人族的事不會勞煩各位,解禪意自會處理,多謝前輩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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