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獲得神照功 360.一場鬧劇

    戴坤雖然狡滑,但生性好潔,被熏得甚是難受,卻又不敢讓這幫心腹親信出去。

    邱峰急急說道:「是啊,鄔大人到谷香上任縣令之職,那麼,涪城下屬各縣縣令便全是咱們的人,戴大人更能呼風喚雨了。」

    戴坤氣惱的說道:「石狗崽殺了韓進,本府比你們都心痛。你們憑石狗崽殺韓進一事,就想調開姓石的狗雜碎,讓鄔大人接任谷香縣令嗎?這不明擺着讓上司和鄉民說本府公報私仇嗎?再說,吏部讓石天雨兼任谷香知縣,有殷有招作為石天雨的後台,誰敢動石天雨呀?你們一幫蠢材,說話也不經過大腦,都是屁股吃飯的嗎?」

    「這!?」

    邱峰、向來香和鄔正道等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戴坤一個多月沒動靜,是怕石天雨背後的大樹殷有招。

    向來香甚是擔心石天雨會危及自己的位置,急把戴坤拉下水,添油加醋的說道:「戴大人,那也得絆石狗崽一腳。否則,他再出新政績,那可會危及你我之位呀。」

    戴坤憂心忡忡地說道:「還敢動石天雨嗎?現今萬歲爺還硃批大明天下各縣要向谷香學習取經,本府豈敢輕易動那姓石的小雜碎?再說,呂大人的外甥王才死了,他也沒動靜啊!呂大人可是一方大員。」一幫黑心部屬一聽,全傻眼了。

    月亮隱入雲端,天空漆黑一團。

    向來香是極其投機的人,聞言不對勁,馬上轉換風向,說道:「戴大人說得對,咱們不能明里與姓石的狗雜碎斗,得想法子找他的茬,然後再想法弄死他。」

    鄔正道心裏登時大失所望,心裏又暗罵向來香不是東西。

    單無雙連忙高聲頌揚戴坤,說道:「戴大人高明,恩師就是恩師,想法果然與眾不同。」

    此時,捕快路海進來稟報:「大人,門外有一少年求見,稱事情與石天雨有關。」

    邱峰幸災樂禍地說道:「哦,好事來了。」

    戴坤一聽,也來勁了,說道:「讓他進來。」

    原來,府門外求見戴坤的是彭金石,隨路海走進戴府,立時跪在戴坤跟前,自我介紹的說道:「小人彭金石,拜見戴大人。」

    戴坤喝道:「彭金石,你不是石天雨的狗奴才嗎?」

    「原來是!戴大人。」彭金石起身拱手,又說道:「戴大人,石天雨原來便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毀花大盜許明勇的弟子!」

    「什麼?」戴坤等人聞言,連聲驚問,一齊離座,圍着彭金石。

    彭金石又很認真詳細的說道:「小人其實與石天雨那狗雜碎有不共戴天之仇。日前小人暗中下毒,石天雨已經中了小人下的鶴頂紅巨毒,想來小命不保。請大人下令通緝石天雨,讓他遺臭萬年。」說罷,直起腰來,眼望戴坤。

    「哈哈!」戴坤放聲大笑,大喝一聲:「來人,拿下彭金石。」

    隨即拉着向來香、鄔正道一躍而開。

    單無雙、邱峰、路海三人持刀將彭金石圍住。

    「哈哈!」彭金石仰天大笑。

    向來香上前一指,怒道:「彭金石,你笑什麼?」

    彭金石也不反抗,反而攏起雙手,說道:「笑你們無能,韓進被殺,連你們也被姓石的那狗雜碎嚇破膽了。可嘆啊!可悲啊!唉!你們把彭某先銬起來,派人到谷香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戴坤是老官僚,性格多疑,豈會輕易相信彭金石的話,隨即又大喝一聲:「胡說八道!韓進是在獄中自盡的。銬起來。」

    邱峰上前點了彭金石的穴道。

    單無雙、路海當即拿着繩子捆住彭金石。

    彭金石沒有任何的愄懼,反而又笑道:「哈哈!拿下韓進那天,他並無認罪,入夜時分還喊着等戴大人來了再說,可第二天一早,捕快卻稱韓進自盡了。戴大人,此事難道不可疑嗎?」

    接着又仰天而笑,譏諷戴坤無能。

    戴坤城府極深,喝道:「帶下去。」

    氣急敗壞地朝邱峰等人一揮手。

    邱峰等人便押着彭金石而去。

    向來香待彭金石被押走,又向戴坤道出心中所疑,說道:「戴大人,彭金石能讓咱們銬上,說明此事可能是真的。」

    鄔正道極想取石天雨而代之,急急隨聲附和,說道:「是啊,韓縣丞死得冤啊!戴大人,咱們得抓住機會,為韓進報仇啊。」

    霎時間,所有人都盯着戴坤。

    戴坤聽完向來香和鄔正道的分析,感覺有道理,便喝道:「帶彭金石回來。」

    又招來邱峰,吩咐把彭金石帶回來。

    彭金石回到廳堂,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戴坤。

    戴坤隨即喝問彭金石:「你為何如此之恨石天雨?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奸巨滑,心思縝密。

    彭金石隨即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說道:「彭某乃是川中首富姚路陽之徒,之前在遼東隨師母娘兒倆生活,並與師妹指腹為婚。遼東戰事發生後,彭某隨師母南下四川,途中與師妹失散,而師妹卻在杭城遇上石天雨,而被石天雨強行霸佔。所以,彭某與石天雨有奪妻之恨。」

    戴坤又喝問彭金石:「你讓本府如何相信你?」

    依然不放心,生怕是石天雨挖的陷井讓他跳。

    彭金石是有準備而來的,隨即獻上毒計,說道:「石天雨現在身中巨毒,追殺我的時候失蹤,戴大人可以派人前往谷香衙門暗查暗訪,然後再押彭某前去谷香縣,先宣佈新的代縣令,後報吏部認定,再以緝捕天下第一毀花大盜許明勇之徒為名,通緝石天雨。如此,石天雨必將遺臭萬年。」

    鄔正道見戴坤仍然在猶豫,心頭大急,上前說道:「戴大人,彭金石在咱們手上,量石天雨那狗雜碎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再說,咱們派員去找姚路陽確認此事。」

    知縣之位太吸引鄔正道了。

    向來香走上前來,趁機恐嚇戴坤,躬身對戴坤說道:「戴大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先讓朝廷發現了石天雨的真實身份,可能會冶你監管不力之罪啊。而且,咱們也可以趁機扳倒殷有招,說不定咱們還會因此立功,魏公公心頭一高興,呵呵!」

    戴坤心頭一凜,說道:「好,你們馬上擬草幾份公文。不過,上報布司府的公文遲些發,你們幾個押着彭金石隨劉叢去谷香宣讀,老夫和向大人稍後去,讓鄔大人暫代谷香知縣,稍後舉薦。」

    想了想,還是先讓劉叢出頭好些。

    如果事情是真的,既打劉叢耳光,自己又不露臉,免得被人說戴坤公報私仇。

    而且,戴坤先不出面,出了什麼問題,戴坤也好在後面掌舵。

    這真是很高明的官場藝術。

    向來香隨即高聲頌揚:「戴大人真是深思熟慮啊!」

    鄔正道迫不及待的大喝一聲:「來人,帶彭金石去公堂,咱們一邊問他情況,一邊擬寫公文。」

    彭金石當即也吹棒戴坤,大聲說道:「戴大人果然厲害,姓石的那狗雜碎年少氣盛,這回死定了。也只有戴大人這樣的高人,才能讓石天雨遺臭萬年。」

    邱峰拍馬屁功夫更高明一些,說道:「當然了,咱們戴大人當知縣時,姓石的那狗雜碎還沒出世吶!」彭金石不再吭聲,心下思索通緝石天雨之後的脫身之計。

    谷香縣。

    朱祥、唐關、陳彪、宋子青、潘棟等人十分焦慮。

    石天雨失蹤多天,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儘管唐關等人領着公差分批分方向打聽石天雨的下落,石天雨卻杳無音訊。

    公差中人開始有人泄氣,有人開始打退堂鼓了。

    畢竟新招的武師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並不是所有人都齊心的。

    也有人是來投機的。

    石天雨中毒之後失蹤的消息不知不覺就泄露出去了。

    地牢了,牢頭羅宏對其他人說道:「弟兄們,石大人身中巨毒,哪能走那麼遠啊?愚兄以為,他必死無疑,可能途中毒發身亡,被好心人掩埋了。」

    牢獄白正也說道:「是啊,這些天,為了尋找石天雨,老子累的腰都傷了,昨晚在鳴鳳樓,小弟可上不了床榻,白花了三兩銀子。」

    羅宏又戰戰兢兢地說道:「愚兄曾聽說,石天雨是江湖中人人人恨之入骨的毀花大盜許明勇之徒,江湖中人一直圍剿石天雨,只因石天雨曾經去遼東打仗,所以江湖中人一時不敢來谷香對石天雨下手。要是咱們不走啊,以後被戴坤發現了,他以咱們跟毀花賊在一起為名,拿下咱們,咱們可是死不瞑目呀!」

    白正見時機差不多,便策動聚眾離開縣衙,說道:「那咱們今晚就走吧。先藏一段時日,過了風聲,咱們再出來。」

    捕快田野急急勸說道:「不行啊,如果給唐關發現了,咱們死定了。」

    羅宏伸手,拍拍胸口,向眾人擔保,說道:「唐關發現咱們不見了,咱們早就溜了。」

    田野又勸說道:「事情也許不像羅兄所言的那麼黑,石大人還兼着涪城的通判吶。等過陣子抓好稅賦了,石大人就正式到涪城上任了。咱們還是耐心等等吧?」

    白正分析說:「等?等什麼等?石天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涪城那邊能無動於衷嗎?石天雨可是借剿匪為名,搶了鄔正道的官位,石天雨失蹤之事一旦泄露,戴坤必定會派人來搶谷香這塊陣地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知縣豈會用咱們這幫人呀?」

    眾人不住點頭。

    田野無奈的說道:「那好吧,咱們就今晚二更時分時溜。」

    「慢!」羅宏靈感忽至,橫臂攔住眾人,又說道:「當主官的都愛用自己人,咱們不如投在戴大人門下,說不定還會弄一官半職過來!」

    田野聞言,翹指稱讚羅宏:「有道理,還是羅兄弟高明呀!」

    白正心想事已至此,索性把事情弄大一些,說道:「咱們再拉多一些兄弟到戴大人那裏去吧,說不定到時候,羅兄還能當知縣吶!」

    羅宏聽說還能弄個知縣來噹噹,頓時精神大振,說道:「也好,咱們現在就去衙門,找其他兄弟一起走。」隨即領着白正、田野便朝衙門走去。

    因為最近公差都吃住衙門的多,方便隨時聽喚。

    縣衙門裏。

    朱祥、唐關、陳彪等人也在焦慮不安,來回踱步。

    劉森、張馨、玥兒、賀蘭敏月、徐緩、甦醒、郭先光外出尋找石天雨,至今還沒回來。

    唐關憂心忡忡的對朱祥說道:「朱主薄,還沒找到石大人,時候一長,可瞞不下去了。」

    眼看張慧天天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身體都消瘦的像塊排骨了,唐關心裏哪能不着急呀?

    再說石天雨也是提攜和重用他的恩人。

    「誒!」朱祥地嘆一口氣,一時間也無法回答唐關的話。

    張慧見朱祥手足無措,不由又是一陣痛哭。

    姜美琳連忙勸導張慧,說道:「慧兒,石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沒事的。」

    其實,姜美琳心裏也沒底,也在嘆息。

    只是她是師姐,在師妹面前穩重些。

    陳彪發現羅宏、白正等人進來,怒吼了一聲:「羅宏,你們幾個,剛才跑到哪裏去?」

    羅宏連忙辨解,躬身說道:「回陳頭,咱們弟兄幾個這些天實在太累了,剛在地牢裏巡查時睡着了。」宋子青憤怒的反問:「剛才睡着了?事實真是這樣嗎?」

    瞪了羅宏一眼,又怒道:「白正昨晚就不見了,難道白正昨晚也在地牢巡查嗎?」

    白正見宋子青和陳彪二人發怒,不由心驚膽顫的說道:「這個!?宋頭,卑職確實身體有恙,昨晚都累暈在城北不遠處。」

    潘棟冷嘲熱諷地說道:「那好,你們都已睡了一個好覺,今晚就不用再睡了,跟潘某出去打探石大人下落去。」

    羅宏情知不妙,連忙躬身回話,說道:「這個嘛,好好好,全聽潘大人吩咐。」

    心裏卻盤算着如何中途脫身。

    「劉推官到!」

    此時,守門的差人進堂來報。

    「格登!」

    朱祥、唐關、陳彪等人全都心頭一凜。

    邱峰首先進來,大聲喝令:「全部站好!」

    朱祥連忙上前,躬身說道:「邱經歷,發生什麼事情了?」

    邱峰盛氣凌人,冷冷的說道:「先站好,待會再說,快點。」

    朱祥無奈,只好揮手讓一群公差分站兩旁。

    唐關趕緊溜到了張慧身旁,低聲說道:「慧兒,看來情況不妙,待會如果有事,你跟着我走,以後再商議找石大人。」

    黃如才低聲驚問:「會發生什麼事情嗎?好像不對勁呀!」

    唐關正要答話。

    劉叢走上公堂案桌前,拿起驚堂木,一拍案桌,大喝一聲:「來人,押上彭金石!」

    鄔正道和邱峰二人分坐劉叢兩旁。

    單無雙、路海、關洪等等涪城府衙差人押着五花大綁的彭金石走進了公堂,站在了案桌下。

    涪城府衙捕頭馬德輝走進縣衙,便率領一幫捕快把大門關上了。

    好像要關門打狗似的。

    唐關、朱祥、陳彪等等,瞬間明白什麼回事情了,緊握手中刀劍,準備惡戰一場,再奪路而逃。劉叢大聲說道:「本官據武林義士彭金石提供線索,以及府衙諸位大人商議的決定,宣讀以下任命。」說罷,張開任命狀。

    唐關出列,指着彭金石,憤憤地對劉叢說道:「劉推官,彭金石是潛伏縣衙的江湖毀花大盜,因為他曾經被石大人懲治過,對石大人深懷不滿,劉推官切不可聽信小人之言啊!」

    彭金石仰天大笑,又對唐關說道:「哈哈!唐關,你都死到臨頭了,還妄自尊大,胡說八道。」

    羅宏見狀不妙,連忙出列,躬身對劉叢說道:「劉推官,卑職與石天雨無關啊,咱們和他歷來是同衙不同心。」說罷,趕緊的站在單無雙身旁。

    張慧怒罵一句:「卑劣小人!」憤然出列,拔劍朝羅宏刺去。」

    「錚!」關洪鋼刀一揮,震退了張慧,大吼一聲:「反了!你想殺人滅口呀!」

    唐關一躍而上,拉住差點摔倒在張慧,冷冷地說道:「憑咱們的武功,要走出縣衙大門不是難事,唐某就看看這幫跳樑小丑表演什麼江湖把戲?」

    白正也站到了單無雙的身旁,大聲表忠心,說道:「卑職願為諸位大人效力,願永遠追隨戴大人。」朱祥朝白正怒罵了一句:「無恥之徒!」

    宋子青怒氣沖沖地指着白正罵道:「白正,你這小人,宋某今日就是戰死,死前也要砍下你的狗頭。」潘棟肺都氣炸了,咆哮如雷的吼道:「諸位弟兄,看來咱們今日要落難了,待會不要放過羅宏他們啊!」要不是陳彪拉着潘棟,潘棟早就上前動手了。

    田野本想跟着羅宏走的,此時卻猶豫了。

    想想唐關等人怎麼這麼堅定跟着石天雨呀!

    難道石天雨真是被人中傷的?

    以唐關的機靈,不會幹這種蠢事的呀。

    其他捕快心情不安地低着頭。

    有的人心道:且先看看情形再說!

    有的人則是心想:石大人不見了,又有彭金石指證,肯定要換新縣令了,新舊交替,人事必然調整,新官也不會重用俺,俺待會殺出去,回家種地便是了。

    又何必與眼前的這些無恥小人爭吵爭鬥呢?

    也有的人心道:待會且看看誰佔上風,再站誰一邊也不遲呀!反正這縣衙門也不是誰的祖宗業,誰當知縣與我等無關,我等只是來混口飯吃的。

    陳彪拔劍而出,走到張慧身旁,低聲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咱們也難得在此時認識羅宏等奸賊的真面目,慧兒,別怕!」

    邱峰一拍案桌,大喝了一聲:「肅靜!」

    頓時,公堂上肅然,再無人吭聲。

    劉叢心情複雜地拿起任命狀念了起來:「據彭金石供認,石天雨原名許明雨,是天下第一毀花大盜許明勇的弟弟,無視皇法,偷盜擄掠,長期被武林正士追緝。」

    「什麼?石天雨乃是天下第一毀花大盜許明勇的弟弟?這怎麼可能呢?放屁吧?」

    「天啊!咱們被石天雨那狗賊欺騙了!」

    「真可怕,這樣臭名昭著的人也可以當官。」

    「不是吧,石大人一心為民,怎麼會被描成一團糟呢?」


    「胡說八道,石大人是吏部尚書殷有招殷大人的得意門生,是萬歲爺親賜的同進士。彭金石不得好死!」

    堂下公差聞言,登時議論起來,有的破口大罵石天雨,有的也為石天雨辨解。~~

    張慧出列抗議,揚手怒罵劉叢:「死狗官,你好卑鄙!竟然如此中傷我家公子!」

    邱峰一拍案桌,大吼一聲:「肅靜!」

    又側頭示意劉叢繼續念下去。

    劉叢無奈的只好繼續念道:「許明雨改名石天雨之後,花費劫來的巨款買官,以剿匪為名,令原班差人陣亡,任用親信填補空缺,私自招兵買馬,意圖謀反。」

    「劉叢,你這不是廢話嗎?石大人不是這樣的人!你看這公堂上還有翰林院編修王鋒題寫的『愛民如子』四字呀!」

    「哦,原來石天雨的知縣是買來的,朝廷真是**。」

    「石天雨那狗賊的野心還真大!」

    「劉推官,不對啊!石大人上任以來,勤政廉政,早出晚歸,和鄉民打成一片,是一個公正廉明的好官啊!」

    堂下公差又是一陣議論。

    唐關怒吼了一聲:「無恥!這是戴坤公報私仇,想為那韓進狗賊復仇,故意整咱們石大人的。」

    關洪揚刀一指唐關,十分惡毒的罵道:「唐關,待會先拿你開刀!」

    唐關哈哈一笑,調侃的說道:「哎呀,唐某好怕啊!」。

    陳彪上前裝腔作勢地說道:「唐兄弟,你要死了,愚兄就找不到人下棋了。」

    宋子青見事已至此,眾人前途沒了,便也不怕什麼事了,也調侃地說道:「是啊,唐兄弟,你又要到地獄去懲治韓進了,再來一個公審吧。」

    「哈哈哈哈!」

    堂下一些公差忍不住大笑起來。

    邱峰拿起驚堂木,連拍了案桌三下,又大吼道:「閉嘴!」

    宋子青拉退唐關和陳彪,說道:「好,先聽聽這幫狗雜碎胡說什麼。反正今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劉叢在一片吵雜聲中,繼續念道:「武林正士彭金石潛入石天雨身邊,藉機下毒,令其毒發身亡。經涪城府衙眾官員商議,舉薦涪城經歷鄔正道出任谷香代縣令,令涪郡境內所有捕快張榜告示石天雨身份真相,同時上報布司府及吏部。」

    「哇!想不到彭金石這麼卑劣無恥啊!」

    「古人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彭金石以他的親身經歷,印證了這句古話。」

    「狗咬主人,這樣的狗有什麼用?」

    「早知道把彭金石這條狗殺了烤肉喝酒。」

    「這樣的狗生狗瘙,烤他的肉,陳某還喝不下酒吶!」

    「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轟堂大笑。

    鄔正道心想自己現在縣令了,再讓公堂上鬧烘烘的,顏臉無光,便拿起驚堂木,一拍案桌,大吼一聲:「來人,拿下唐關、朱祥等人。」

    張慧聽到石天雨毒發身亡,慘叫一聲,登時暈倒在地上。

    姜美琳急急伸手,將張慧攬入懷中,拔劍護着張慧。

    可忽然間,姜美琳自己也是一陣頭暈,心頭好疼。

    羅宏、白正首先撲向唐關。

    陳彪、潘棟急急晃身攔上。

    宋子青大喝一聲:「唐兄弟,保護朱主薄。」

    握劍一招「蒼鷹撲兔」使出,縱身躍起,撲向劉叢。

    邱峰早有防備,躍上案桌,握刀一招「舉火燎天」使出,攔住了宋子青。

    單無雙手一揮,大喝一聲:「上!」

    領着路海等人撲向唐關、朱祥等人。

    劉叢嚇得連忙鑽進案桌下。

    一場惡戰無可避免地在谷香縣衙公堂上上演了。

    卻無人敢惹唐關,生怕被唐關雙手一甩,無數暗器擊來,連如何個死法也不知。

    忽然,白正忽然慘叫一聲,被公堂案桌上空「愛民如子」牌匾後躍下一人一掌擊中腦袋。

    白正連腦袋也被壓進腹腔里了。

    那人剛落地。

    唐關護着朱祥,驚喜上前,說道:「石大人!」

    公堂大戰之人登時分閃兩邊,收刃罷斗。

    他們驚愕地看着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但見此人雖然穿着農家破舊衣衫,但俊秀英挺,皓目閃閃,丰采迷人。

    此人正是石天雨。

    鄔正道驚叫道:「石天雨?你,你不是死了嗎?」

    單無雙嚇得鼠眼無光,不住倒退,連連驚叫:「石,石天雨,你,你是人?還是鬼?」

    彭金石仰頭絕望大笑,悲涼的說道:「哈哈!石天雨,你果然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百毒不侵!」想把石天雨弄得身敗名裂的計劃徹底落空了,心頭真是悲哀。

    石天雨對唐關笑道:「唐關,你們好樣的。」

    挾手拿過張慧的劍,放入張慧的劍鞘,伸手從姜美琳懷中拉過張慧,攬入懷中。

    石天雨從後堂潛入牌匾後多時,為張慧對自己的關心十分感動,見張慧竟然為自己瘦成這個樣子,又十分心痛。

    唐關心中一痛:難道石大人已經愛上張慧了嗎?

    此時,馬德輝拉開衙門的大門,大喊一聲:「戴大人到!」

    戴坤和向來香在一群捕快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他們看到石天雨抱着張慧,均是心中一怔。

    向來香指着石天雨,心頭一凜,顫聲驚問:「石天雨,你沒死嗎?你,你怎麼在此?」

    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

    單無雙橫刀護在向來香身前,說道:「死石魔,你別亂來!」

    又握刀指指石天雨,仿佛石天雨要行刺向來香似的。

    懾於剛才白正死得太慘,堂下剛才一片肅靜。

    現在戴坤一來,大堂上下,登時歡呼起來。

    關洪、邱峰像是見到親爹一樣地,分別躍向戴坤,護着戴坤走上公堂案桌後坐下,然後持刀分立兩邊。

    馬德輝連忙把大門關上。

    劉叢從案桌下爬出來,連忙站到戴坤身後,又爬起身來,驚喜地說道:「戴大人,你來得正好!」鄔正道心頭一陣狂喜,激動地說道:「戴大人真是及時雨啊!」然後坐到向來香身旁。

    宋子青急急持劍上前請示石天雨:「石大人,如何是好?」

    然後又附耳低語:「彭金石是恨你奪走了唐美玲,但是,卑職一直沒有對任何人說出這個秘密。」石天雨抱着張慧,竟然是十分的平靜,說道:「不急,反正事情已經鬧大,且看他們如何?」

    戴坤看了地上的白正的無頭屍體一眼,又眼神頗為複雜地看着石天雨。

    一時間,公堂上一片寂靜。

    即便是一根針掉下來,也能聽的見。

    戴坤心中疑問雜生,一時倒不好發話。

    心裏暗道:能把一個人頭擊進腹腔里,誰有此等功力?莫非是石天雨嗎?

    石天雨身中巨毒,卻沒有死?是功力深厚到可以百毒不侵?還是彭金石在撒謊?

    鄔正道可急死了,說道:「戴大人,快宣佈人事調整啊!」

    眼看縣令之位非他莫屬,偏偏在節骨眼上,石天雨又活生生的出現了。

    戴坤無奈的喝問:「石天雨,彭金石指證你是天下第一毀花大盜許明勇之徒,殺人越貨,偷盜擄掠,爾後在杭城又強行霸佔他的未婚妻子,情況是否屬實?」

    硬着頭皮喝問石天雨,但聲音不大。

    「什麼?」唐關等人聞言,皆是驚世駭俗地望向石天雨。

    姜美琳驚顫地持問石天雨:「你真的是欺男霸女之徒?」

    迷糊了,戴坤可是代表官方,戴坤可是知府,戴坤發話,圍觀之人都會迷糊的。

    所以,當官的別亂說話。

    朱祥挺身而出,躬身對戴坤說道:「戴大人,石大人一心為民,谷香鄉民有目共睹。你如不信,可召集全城鄉民作證。」

    聽戴坤的語氣似乎有商量餘地,急為石天雨辨解。

    徐緩壯着膽子上前,躬身對戴坤說道:「戴大人,卑職徐緩,與石兄弟在國子監是同窗。他曾經提起過,他的射箭之術,是戴大人所授。如他是江湖毀花大盜,戴大人也脫不了關係。」

    如此例證石天雨是好人。

    戴坤嚇了一跳,臉色陡變,額頭見汗,顫聲怒罵徐緩:「你,你,你別胡說八道!本官從來就不認識石天雨。」此前一直想為韓復仇,可沒想過自己與石天雨也有一層關係。

    聞言哪有不驚慌失措的?

    戴坤被徐緩驚嚇出一身冷汗之後,心裏又暗暗問候向來香和鄔正道兩人的十八代祖宗,暗暗罵道:格老子的,老夫真是自打耳光,向來香、鄔正道等人全是人頭豬腦,盡給老夫出餿主意。

    鄔正道想想前幾年戴坤還真是傳授過石天雨射箭之術,聞言之後,心頭怦怦直跳,暗道:姥姥的,這下可壞事了。

    要是戴坤遭此連累,那自己連經歷之位也沒得當了。

    向來香傻眼了,如鬥敗公雞一般,垂頭喪氣。

    唐關隨即指證彭金石,抱拳拱手,躬身說道:「戴大人,彭金石原本是遼東探子,因其義兄鰲生被石大人在沙場上所殺,所以他處心積慮潛伏於石大人身邊,又暗中與谷香匪幫勾結,被石大人識破,便下毒害石大人,然後逃走,四處散播謠言,誹謗石大人。」

    彭金石見戴坤呆若木雞,鄔正道額頭冒汗,向來香在尿褲子,這才明白扳倒石天雨不容易,不由慘然而笑,絕望了,隨即怒罵唐關:「哈哈!彭某實在瞎眼了,怎麼會與你們這幫賊為伍呢?」

    「布司府參議安子午安大人到!」

    縣衙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一行人入來。

    為首的正是安子午。

    跟在安子午身後的是姚路陽、白家新、荀金翅。

    「參見安大人!」戴坤、向來香、鄔正道等人急向安子午拱手行禮。

    安子午打了個哈哈,朝戴坤等人擺擺手,便抱拳拱手,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懷抱美人斷案,別有一番風景呀!哈哈!呂大人囑咐本官來看望大人,稱過陣子吏部將派員巡視谷香,還將帶着一些北方來的縣令前來谷香取經。」

    彭金石聞言,心頭大為失落,沒想到布司府的官員竟然如此看重石天雨,看來自己想報奪妻之仇是沒有希望了。

    石天雨一直很淡定。

    因為在石天雨看來,戴坤一夥就是跳樑小丑,戴坤哪能罷免石天雨的縣令之職呢?

    這不是笑話嗎?

    縣令可是皇帝詔命的。

    當然,戴坤也懂的,之前也對他的夫人韓鳳凰解釋過。

    只是經不起一幫小人的折騰,想造成既成事實,讓鄔正道先當一個代理知縣,然後再走走關係,舉薦鄔正道當上正式的谷香知縣。

    此時,石天雨見安子午也無惡意,便欠欠身的說道:「下官一定會抓好賦稅,充盈金庫,修膳縣衙,裝飾好驛館,做好迎接吏部大員的準備。」

    安子午乾笑兩聲,贊道:「好,石大人年少有為,愛民如子,世人皆知,本官相信石大人不會讓布司府失望的。哦,這位是川中首富姚路陽姚翁。」

    稱讚石天雨一番,又介紹姚路陽的身份。

    石天雨急將張慧推向姜美琳,然後又躬身向姚路陽問安:「伯父安好?」

    「哼!」姚路陽怒目而視,看到石天雨懷抱張慧,又對石天雨多了一層誤會。

    石天雨很聰明的轉身,對戴坤說道:「戴大人,請放彭金石一馬,他在谷香剿匪有功。下官往後到涪城正式就職,還得依賴彭兄的文武之才相助一臂之力。」

    希望藉此與姚家釋怨,希望與唐美玲重修於好。

    「什麼?」戴坤驚世駭俗般地跳了起來。

    「這!?」向來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

    「怎麼回事呀?」鄔正道眼神迷離,如傻了一般。

    劉叢呆若木雞。

    唐關瞠目結舌。

    陳彪目瞪口呆。

    徐緩、潘棟等人仿佛吃錯藥了。

    姚氏師徒心頭大震。

    唯有宋子青心知肚明。

    安子午瞟了石天雨一眼,側身對戴坤說道:「戴大人,請看在本官顏面上,放彭賢侄一馬。年輕人不懂事,犯錯了,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戴坤無奈的說道:「這?!好,其實彭賢侄也沒犯什麼事,只是情報有誤而已。」

    略一思忖,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又揮手讓捕快給彭金石鬆綁。

    官場就是這麼夢幻的。

    一般的公差都是恍然若夢。

    到現在也整不明白怎麼回事,也不敢問。

    也可能一輩子都整不明白怎麼回事。

    彭金石雙手脫綁,卻怨氣沒消,指着石天雨既笑又罵:「哈哈!姓石的,彭某與你沒完!哼!只要彭某活着,必以殺你為人生目標。哼!」

    宋子青當即上前勸說彭金石:「彭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還是回縣衙辦差吧?」

    彭金石為情所困,心態失常,甩手推開了宋子青,怒道:「滾開!假仁假義!」

    戴坤驀然想到姚路陽是川中首富,既然安子午能送人情給首富,自己為何還犯傻?便來了一個順手人情,說道:「這樣吧,府衙還缺個捕頭,彭賢侄文武雙全,就到府衙辦差吧。」

    姚路陽聞言大喜,當即拱手向戴坤道謝:「謝謝戴大人,大人提攜小徒之恩,小民沒齒難忘。」

    戴坤拱手還禮,又發出邀請,說道:「不客氣,姚翁,請與安大人一起,到涪城去喝一杯。」

    實際上是想敲首富一筆。

    首富到戴府去,豈會不攜帶重禮呀?

    姚路陽喜不自勝,當即拱手答應,說道:「好的,小民今夜作東,宴請安大人、戴大人及諸位。」羅宏想到戴坤一走,自己小命難保,急撲上去跪在戴坤面前,說道:「戴大人,還有小人啊!」

    石天雨豈會放過羅宏?當即喝令抓人,喝道:「經查,羅宏、白正原是霹靂堂餘毒,潛藏本官身邊,意欲為雷震山復仇。來人,拿下羅宏,押往地牢,明天公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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