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愷撒牛郎生涯的第二次處女秀。
他扮演古希臘著名的英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這場舞台劇展現的是赫拉克勒斯對戰九頭毒蛇海德拉。
愷撒身穿半透明薄紗,上面用金線繡着獅子頭,象徵着赫拉克勒斯刀槍不入的獅皮鎧甲,海德拉是用燈光和投影製造出來的巨大影子,整體風格還頗有些歌舞伎劇的感覺。
據愷撒說,他的某一位前任曾是法蘭西皇家舞蹈團團長的女兒,所以他也曾嘗試學習過歌舞劇,雖然和那位姑娘表演完第一場歌舞劇後他倆就分手了,但因為他性格使然,竟也有了不輸專業舞台劇演員的表演功底。
舞台幕牆上的巨大影子顫動間,舞台四周的噴泉會噴出巨大的水柱,愷撒在漫天大雨和乾冰營造的霧氣里揮劍、翻滾、躍動,把全身近乎每一寸的肌肉都展現了出來。
據說演出前半天裏,他幾乎沒怎么喝水,以此讓肌肉顯得更加緊緻。
傳說中海德拉每砍掉一個頭都會再長出兩個新的頭來,這一度讓赫拉克勒斯陷入苦戰。
隨着音樂愈發緊湊,台下的女人們都紛紛搖動起桌上的孔雀羽扇為愷撒加油,有的甚至攥緊了領口的衣服,滿臉心焦的大喊,竟是完全被代入了劇情里。
扮演伊俄拉俄斯的路明非舉着火燈上台支援,然後渾身沾滿血跡般的紅酒倒下,愷撒半蹲在路明非的「屍體」邊將他打橫抱起,仰天怒吼,隨後旁白傳來了座頭鯨低沉的聲音:
「英勇的少年伊俄拉俄斯為了給他的夥伴,正義的英雄,赫拉克勒斯送去打敗巨蛇的火炬,不幸沾染蛇毒犧牲!但他的意志和火炬不會熄滅!」
「站起來,赫拉克勒斯!接過少年手中的火炬,打敗邪惡的妖魔海德拉吧!」
台下的女人們紛紛掩面痛哭,搖晃着滿天飄羽的扇子跟着座頭鯨大喊:「加油啊!赫拉克勒斯!加油啊BasaraKing!」
「嗚嗚嗚!Sakura!我可憐的小寶貝,你真是太勇敢了!」
愷撒在眾人的呼喊聲中將路明非放下,隨後起身揮劍,最後把健碩的身軀定格在了一個雕塑般的造型上,周遭噴泉里噴出水柱,隨後火花迸射,燈光大亮。
座頭鯨激情的解說聲再次響起:「終於,勇敢的少年們戰勝了邪惡的巨蛇!他們是正義的化身,是勇氣的具象,他們——是!」
隨後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歡呼和鼓掌,所有人都在高喊:「Basaraking!Sakura!」
也許有些事即使重來一世也難以改變,比如愷撒和路明非的花名,還是和上一世一樣沒變。
路明非本來想換個更霸氣點的名字,但座頭鯨卻嚴詞拒絕了:「不,Sakura!你的風格和定位就是悽美如薄櫻般的少年啊!換其他的都無法準確描述出你的楚楚可憐和青澀美好啊!」
「花名,就是你靈魂,若強行使用不合適的花名,那下場只有——魂飛魄散啊!Sakura!」
路明非心說:「你可別扯了,我上一世的名號有路明非、李嘉圖·M·路、Sakura、神眷之櫻花等,按你的理論我早就三魂出竅,七魂升天了。」
「那些做特工的每次任務都換個名字,不也早就嗝屁了!?」
但人在屋檐下,他也沒辦法,只能舔着臉,躬身笑道:「不愧是店長!是我太淺薄了啊!受教了!」
但其實,他不想用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名字承載了他曾經一段唾手可得的美好,以及那一段他因怯懦和猶豫而錯過,再也無法挽回的悲劇。
每次有人喚他「Sakura」,他都會幻視那個女孩在紅井下蜷縮着身子呼喚他名字的場景。
每當路明非想起那個女孩直到生命最後一刻都把他當作王子或騎士,深信這個「Sakura」一定會趕到救下自己時,路明非胸口就一陣空洞的痛。
「Sakura!Sakura!」台下的呼喊聲還在繼續。
雖然今天是愷撒的處女秀,但愷撒還是請座頭鯨給路明非安排了個角色,算是提前給路明非的處女秀預熱,也藉機讓路明非多賺些花票。
今天之前,愷撒已經收集了三百多張花票,按今天表演的火爆程度來看,他甚至可能超越前世的自己,衝到一千張花票。
路明非好歹二刷了,終於也不是前世那個只有好心人賞了一張花票的lose,找準定位後他的客人也不算少,但和愷撒相比還是略有不及,目前還只有一百七十幾張花票。
但和前世相比,那就是一百七十多倍的差距了,如果努努力,即使沒有繪梨衣的幫助,這一世路明非說不定也能成功攢齊八百張花票。
台下女人們爭相為了愷撒掏錢,最終花票的數量定格在了九百八十八張。
座頭鯨竟還用十分嘆息的聲音說:「很可惜,Basaraking險些就要創造了歷史!這位即將揚帆於花海的少年英雄,在你們的愛里被托舉到了高天原歷史第二的名字,就差一點點!」
「就差最後的那一點點愛,他就會超越我,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處女秀破千的奇蹟少年!難道,你們希望他的旅程止步於此嗎!?」
果然,又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一個看起來膀大腰圓的肥婆從錢包里又掏出了八千日圓,而愷撒和路明非進店時遇到的那女人也換着卡的又給愷撒刷了兩千日圓,也就是兩張花票。
九百九十八張了!
路明非看的眼皮直跳,怎麼有人刪檔重來還能進化的?
老大,你們加圖索家祖上,不會是靠牛郎發跡的吧?
這天賦簡直絕了。
愷撒在一旁和那些買了花票的女人合影、敬酒,笑得十分紳士,他甚至還學會比心
就在座頭鯨即將宣佈最終成績,並喊人掛上鞭炮時,一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孩從角落的包廂里起身。
她身穿黑絲、紅高跟鞋配上皮裙和一字肩短衣,暗紅色的眼瞳披靡四方,走起路像是帶着呼嘯的風,所過之處人群都不自覺的為她讓路。
她撩起暗紅色長髮,耳邊四葉草耳墜隨風搖擺,纖細的手指里夾着兩張一千面值的日圓。
她把兩千日元遞給服務生,可最後卻突然又收回了一張,笑着說:「我改主意了。只要一張。」
隨後她回頭看向愷撒,閉起一隻眼把那張一千日圓塞進了絲襪里,沖愷撒勾了勾手指。
愷撒也愣住了,他們潛伏的這幾天裏,這是陳墨瞳第一次給他買花票。
這倒是沒什麼,只是
陳墨瞳有很多面,大多數是個無法無天的小瘋婆子,偶爾會像是沒睡醒且懶散的貓,有時又會變成一個莫名孤獨,讓人心疼的小姑娘。
但這般此嫵媚撩人的陳墨瞳,愷撒還是第一次見。
簡直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突然覺得這幾天牛郎當的——賺大了。
「你果然是我永遠讀不完的書。」他背對着九百九十九響的鞭炮,穿過歡呼的人群,快步跟上了前面那道窈窕飄逸的身影。
包廂里,夏彌脫了鞋光腳蹲坐在沙發上,像只小松鼠一樣抱着酒杯小口小口嘬着。
她看向走回來的陳墨瞳,眯着眼睛笑道:「哇哦!師姐,你好會哦~」
陳墨瞳撩起長發回身坐下說:「我總不能上去揪着他耳朵說:『喂,有重要情況,跟我來包廂商議作戰計劃!』吧?這裏是牛郎店哎,那我們不也得裝得像樣點?」
「嗯,對對對!」夏彌眯着眼睛輕笑,隨後抬起頭做一臉純真狀,轉着眼珠說:「誰知道你和學長在家怎麼玩的呢?」
「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記仇呢?」陳墨瞳不由得搖頭輕笑。
夏彌這是「報復」在船上她捆綁櫻時,陳墨瞳對她說的話。
愷撒此時也走到了包廂前,路明非也和他一起來的——夏彌點的,兩人禮貌鞠躬道:「兩位美麗的女士,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說是包廂,其實也就是個半遮擋的專座,甚至都沒有門。
不過店裏音樂強勁,如果離得稍遠,根本聽不清別人說話。
陳墨瞳和夏彌做傲嬌狀點點頭,像是女王召見兩太監似的揮揮手,隨後遣退了服務生。
愷撒和路明非走進包廂,兩人一邊倒酒,一邊詢問要玩什麼遊戲。
夏彌從一旁的包里掏出了個棋盤,竟然是瀛洲的將棋。
「長話短說,『大蛇』和『小鬼』開戰了。」夏彌把將棋鋪好,笑着說:「吃一個子喝一杯哦!輸家翻倍喝!」
「大蛇」就是蛇岐八家,而「小鬼」自然就是猛鬼眾。
這是夏彌她們之前就定好的代號。
緊接着她們一邊下棋喝酒,一邊用暗語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前幾天通過周家在瀛洲並不發達的情報網,夏彌她們終於得知了下潛那晚有人曾在源氏重工門口縱火被抓,而那縱火的人最後「畏罪自殺」,當地警署雖然藉此對蛇岐八家進行了調查,但最後什麼也沒查出來。
可緊接着,瀛洲,特別是東都附近的黑道局勢風雲突變,好幾個並不歸屬蛇岐八家的幫派都遭受了致命打擊。
其中三個幫派高層領導,類似「若頭」、「會長」之類的,要麼被人堵在爛尾樓亂棍打死、要麼直接失蹤,或者家裏意外着火,連房子帶人一同化作了灰燼。
還有,網絡上傳出了一位國會議員的車被直升機吊到了半空,橫飛了整個東都。
據周家所言,這位議員和大阪警署署長來往甚密,而大阪有一家在地下頗有名氣的賭場就受他們的庇護。
那家賭場叫——極樂館!
「兩天後,剛好Sakura處女秀啊!結束了一起玩玩怎麼樣?」夏彌手指輕點升變後的飛車。
飛車升變後,叫做龍王。
「哎呀,可是碰不到您的龍王呢。」路明非笑着說。
他和夏彌私下裏商量過,他們本想翻開那張楚子航在東都留下最大的暗牌,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
而且,據夏彌所言,這張牌在楚子航暫時失蹤後是否還能用,恐怕是要打個問號的。
楚子航相信他,但夏彌卻覺得他太不穩定了。
這張暗牌,就是猛鬼眾的龍王——風間琉璃,也就是源稚生的親弟弟——源稚女。
三年前海瑩人工島一戰,楚子航和源稚女達成了合作,但最後那個人到底是源稚女還是風間琉璃,其實除了他本人,沒人知道。
夏彌願意嘗試去接觸源稚女,只因為楚子航對她說:「就像你深愛芬里厄一樣,源稚女也同樣深愛着他的哥哥,所以我相信,最後留下的會是源稚女。對哥哥的思念和愛,會幫他擊敗身體裏的那個惡鬼。」
夏彌猶豫片刻後,又伸手輕點升變後的角行,也就是龍馬:「還是先走她吧。」
那時候的耶夢加得還在楚子航精神世界裏,所以也知道源稚女離開前曾和楚子航說過:「有個女人,叫櫻井小暮。我第一次學會唱《楊貴妃》時,就是她做了我第一個觀眾。」
「她在組織里代號龍馬,不方便找我時,可以先去找她。她是我的最好的觀眾。」
但上一世,楚子航翻看過瀛洲分部遞交的《東都事件報告》,裏面提到櫻井小暮在蛇岐八家對極樂館的進攻里,和極樂館一起覆滅了。
死在了源稚生手裏。
夏彌哪能看不出源稚女對櫻井小暮複雜的情感,某個方面來看,簡直和她上一世對於楚子航的情感一樣。
礙於身份或地位,不敢承認,所以無法確定;不敢確定所以無法承認。
所以夏彌的意思是,可以嘗試救下櫻井小暮,如果源稚女變心了或者搖擺不定,那麼他們也算有個談判的籌碼。
如果這個籌碼沒用,那再殺掉也只是順手的事。
「夏小姐,是要發起總攻了嗎?」路明非敲打着棋盤問。
「還有些猶豫呢,等Sakura的處女秀結束,或許是個好日子。」夏彌回答。
周家在瀛洲本來也沒打算染指別人的地盤,建立烽火台也只是為了給海外族人提供庇護,所以像蛇岐八家何時對極樂館發起總攻這種機密情報,他們也無法探聽到。
唯一能確定的是,蛇岐八家在這場戰爭里勢如破竹,猛鬼眾已然潰不成軍。
極樂館這個猛鬼眾的象徵,被拔除已經是遲早的事情了。
「如果能趕上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也不耽誤我們與兩位美麗的女士,一同探尋世界和人生的奧秘。」愷撒為兩位女孩倒好酒,笑着說。
他的意思是,雖然蛇岐八家對極樂館發起總攻,總部大概率會有些空虛,是個不錯的好機會,但就算趕不上,也不耽誤他們潛入源氏重工。
「那就一言為定。」陳墨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翹起長腿,黑色絲襪里那張日圓鈔票若隱若現。
愷撒其實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
當!
陳墨瞳似笑非笑的用酒杯敲了一下愷撒額頭,隨後俯身附耳:「怎麼?當了一段時間牛郎,心思變複雜了?」
「我心思很複雜,卻也很簡單。因為我心裏是你,也只有你。」愷撒低聲說。
「我可不吃你這一套,留着對付那些穿了兩層內衣來和你打麻將的大姐吧。」陳墨瞳輕笑,「可別輸的短褲都沒了。」
愷撒自信的笑了笑說:「我從沒輸過。」
隨後他便和路明非起身離去,他們今天晚間的時間都被老顧客包圓了,來這裏只是愷撒處女秀後的巡場敬酒,沒法多呆。
等在麻將桌上坐了兩小時後,愷撒的自信就變成了滿臉焦灼。
情報有誤,今晚這幾位老顧客何止套了兩件內衣!
外套、衣服、絲襪全都裹了三層,她們和愷撒以及路明非玩麻將,輸一局就脫一件,而如果是什麼「清一色」之類的大牌,還有加注懲罰。
路明非以前也和楚子航學過記牌和算概率,但他這方面還是遠不及楚子航那麼變態,至於愷撒,雖然牌技很強,奈何這遊戲更多時候也看手氣,儘管有路明非的從旁輔助,兩人還是輸了好幾局。
還真是險些就把褲衩子都輸掉了。
好在路明非提前加上了一條規矩,脫衣也要喝酒,而愷撒後來在酒里悄悄加了助眠藥劑把那幾個女人全部灌倒了,這才保住了最後的尊嚴。
——
「有必要連繪梨衣都出動嗎?有我就夠了。」源氏重工,戰略會議室外。
源稚生看向橘政宗問。
橘政宗雙手交疊在小腹,他的左手四指齊根而斷,掌心有一道貫穿傷,那是他之前擅自在岩流研究所豢養死侍,以及這次背着源稚生讓繪梨衣伏擊夏彌、陳墨瞳兩件事的懲罰。
他本意是要當場切腹,然而剛好源氏重工遭遇襲擊,千鶴町又發現了愷撒和路明非,後來蛇岐八家執行局甚至和千鶴町的黑幫「薩摩武士」發生了大規模衝突。
於是源稚生藉機宣佈徹底對猛鬼眾開戰,也以此為由留下了橘政宗,說是要讓他在這場戰鬥中為家族盡忠而死,但其實誰都知道,有一部分原因定然是源稚生心軟了。
不過橘政宗這些年對蛇岐八家的貢獻,所有家族成員都有目共睹,所以大家也都認可這個決定。
戰爭開始後,源稚生讓橘政宗擔任了類似總參謀的職位,基本上每一個決定都會與其共同商議。
今夜,他們要制定的,就是對猛鬼眾最後的據點——極樂館的總攻計劃。
目前,執行局的前鋒部隊和風魔家的精銳們已經潛入了大阪,周圍猛鬼眾的據點所在已經全部掌握,極樂館的地形、地勢,防衛情況最遲明早也能徹底摸清。
初步計劃就是調集十二輛油罐車,佔據極樂館高處後把幾十噸燃油全部傾瀉下去,執行局和風魔家的精英會封鎖周圍山林,無關賭客可以放走,而「鬼」則會被全部堵截在極樂館裏,然後和極樂館一起,燒成灰燼。
但橘政宗卻在今夜的第二次會議前找到了源稚生,建議他把繪梨衣帶上。
「剛剛收到的消息,執行局的第三支前鋒小隊也失去了聯繫,風魔家精銳犧牲了十人,唯一一個重傷跑出來回報,稱極樂館裏藏着怪物!」橘政宗臉色陰沉,「還記得嗎?我們從那些鬼嘴裏逼問到的」
源稚生眉眼冷峻,沉聲說:「您是指,王將、龍王和龍馬?」
「是的。稚生不,大家長,我們之前就分析過,猛鬼眾近些年來的崛起,就是從王將、龍王出現開始的,王將的身份,我三年前就向您提供過猜測——」
源稚生接道:「那位赫爾佐格博士。」
「對。但所謂的龍王、龍馬,我們卻連個猜測的對象都沒有!他們能冠以僅次於王將的代號,恐怕在猛鬼眾里亦是核心般的存在。能和王將那個怪物相提並論的,恐怕也是可怕且危險的怪物!」橘政宗沉聲說。
源稚生冷聲道:「我們的責任,就是斬殺這些怪物。沒什麼好害怕的,既然我身上流淌着先祖的血,也就一併背負了他們未盡的責任。」
「不論什麼妖魔,我都會斬開他們。就算是」
他說到此處,腦海里突然回想起那個小山村的地下室,以及那個他原本思念很久的男孩。
「我明白你的決心,大家長。我們毫不懷疑您的能力,也定然會堅決的沖向您刀鋒所指。但,這恐怕是我們對於猛鬼眾的最後一戰,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戰!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出動繪梨衣,不一定要她出手,只是多一道保險。」橘政宗立正低頭,躬身。
源稚生沉默了許久,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一會兒會議上,我會詢問各家家主意見以及」
「繪梨衣的意見。」
橘政宗一愣,說:「繪梨衣很聽話,若是稚生你的話,她不會拒絕的。」
「猛鬼眾雖然是『鬼』,但未墮落成死侍,他們就還是人。我這是要讓我的妹妹和我去殺人!」源稚生冷聲道,隨後語氣低沉了下來:「我已經渾身是血,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但繪梨衣若是我因為她聽我的話就要求她這樣做」
「那我,就是徹底把她當作了一件武器,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
「稚生,你太善良了。若是和平時期,你一定會是個安邦定國的偉大領袖,可現在是戰爭啊!和猛鬼眾的戰爭,和神的戰爭!善良斬不了鬼,更斬不了神!」
橘政宗再次躬身低頭:「我,和所有家主,都是您的武器!是您滅鬼的利刃,斬神的刀鋒!武器可以折斷,因為永遠都會有新的,甚至更鋒利的武器!但握着武器的人不能死,再強大的武器,都要握在夠格的人手裏,才能發揮真正力量啊!」
「我的武器,是您替我新打的這柄千鳥,和童子切。」源稚生偏頭看向窗外陰鬱的夜,隨後有些疲憊的揮揮手說:「開會吧,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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