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簽署非常順利,小紀順利成為了代理商。
他還拿到了老杜都沒有的優惠,價格每盒便宜兩毛,包送貨到景山公園東門口或者西南門口。
臨走的時候,馮六哥熱情的送了一盒,芝加哥公牛隊的視頻集錦VCD給陸慎。
「小陸啊,這可是喬丹集錦,你如果買了愛多VCD機,回家就可以放了看,每一個進球都讓人熱血沸騰啊!」
陸慎懵懵懂懂的接過VCD,看到封面的一個黑人穿着的球鞋,才想起和馮六哥的鞋子是同款。
收好VCD,摸摸少了一大半金額的存摺,陸慎帶着小紀湊着送貨的車到了景山公園。
卸完貨,小紀看着眼前六件煙,開始發愁。
「陸哥,這麼多煙,怎麼可能咱倆一天賣完啊?」
陸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現在是老闆,應該你想辦法。」
小紀只覺得頭皮發麻,想想那三萬塊,心裏患得患失,只覺得比打自己一頓都還難受。
「陸哥,親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
陸慎看看不遠處的故宮北門,問小紀:
「老杜那邊,你有啥關係好的嗎?」
小紀搖了搖頭。「他們都欺負我,沒人和我關係好。」
陸慎想了想,又問道:「誰不怎麼欺負你?」
小紀想了想,說了四五個人的名字,都是被老杜打過的。
陸慎點點頭,說道:
「你去找他們,告訴他們跟你干,一天40,收入翻倍。」
小紀也不會算細賬,想想翻倍工資,那應該會有人來幫忙賣出去一些,他就趕緊往前門跑去拉人。
倆小時後,滿頭大汗的小紀回到了景山公園東門,到了就看到,陸慎還悠哉悠哉的坐在路邊。
小紀趕緊上來報告,「陸哥,有三個人願意來干。」
陸慎指了指箱子,小紀驚訝的發現,六件裏面倆箱子空了,剩下的總共只有三件多點了。
「陸哥,神了,你怎麼辦到的?」小紀亢奮的喊道,這樣今天肯定不虧錢了。
陸慎笑而不語,指了指故宮北門。
小紀恍然大悟,「你去賣了?這麼快?」
陸慎點點頭,笑着道:
「賣了,但是不是零賣,我直接賣給了大車司機和導遊,還告訴他們以後都可以從我這裏拿貨,老杜零售賺四倍,我只要兩倍半,多出來的一倍半,讓給他們了。」
不一會兒,三個前同事來到了景山公園東門口,陸慎指着幾個空箱子,說道:
「哥幾個都是聰明人,我剛才低價賣了一批,馬上這裏所有幹這個的,都要受影響。」
「實話說,老杜得罪了我,也得罪了上家供貨的,不用等下個月,只要到了下周,老杜肯定給不起你們一天二三十的提成了,跟着我,這裏給你們一天最低四十塊。」
三個人面面相覷,本來只是想來看看虛實,沒想到陸慎上來就是重磅消息,是和上家供貨商一起掀老杜的攤子啊。
一個人跳出來指着陸慎喝道:
「鄉巴佬,低價出貨,你真要找死啊!」
說完就想動手。
陸慎靜靜的看着他,站了起來,打架嘛,可不怕這種普通人。
另外倆人趕緊拉住他,這人不甘心的吐了口唾沫到陸慎腳邊,掙脫了倆人的胳臂,罵罵咧咧的走了。「吃杜爺的飯,砸杜爺的鍋,我干不出這種事兒!」
另外倆人有些尷尬,想打退堂鼓,又捨不得那每天四十塊。
陸慎接着說道:
「老杜什麼為人你們也知道,我今天就是要給兄弟小紀出頭!攤子已經掀了,不跟我乾的,以後都要喝西北風。老杜混不下去的!我話放這兒,一個月內,他就要滾回通縣抱孩子去。」
前同事倆人四目相對,其中一個思考了片刻,爽快說道:
「給誰干都是干,賣啥都是賣,只要不犯罪,拿四十肯定比二十強。」
「就是,老杜也太摳了,管個飯而已,宿舍臭成那樣,也沒人管管。」另一個也接話道。
陸慎看他們上路了,接着說道:
「我的規矩和老杜可不一樣。」
這倆人馬上立正,認真聽着。
「第一,我不打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二,我不賒貨,你們來我這裏,就是拿貨價,是老杜賣價的一半,跟他賣一樣的價格就行,不准賣低。他降價你才能降價,最低不能低於三倍。」
這倆人反應很快,問道:「那不成了我們要自己出錢拿貨?」
陸慎點了點頭,「咱們是合作,是上下家,你招多少人去賣,我不管。你和老杜才是競爭對手,跟我不是。」
倆人想了想,又合計了一會兒,直接打了個黃面的回到宿舍拿存摺取錢。
下午三點,看着六個空空的箱子,小紀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握在手裏的一萬多塊,證明這事兒真實發生了。
「陸哥,這這這,這就賺了六千?」
陸慎點了點頭,正色看着小紀,問道:
「你抗揍嗎?」
小紀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得出了自己很怕疼的結論。
陸慎接着說道:
「你現在是老闆,老杜肯定要揍你,不抗揍可麻煩。」
小紀一臉惶恐,想說自己不是老闆,可是握在手裏那一萬多塊錢,好像不是很想答應。
臉色幾變,小紀眸中閃出陰狠。
「我抗揍,他敢惹我,我就跟他拼命。」
陸慎點點頭,指着公園門說道:
「咱們先去存錢,明天你還敢來這公園門口,你就是真正的老闆。」
第二天,鼻青臉腫的小紀出現在了公園門口,陸慎吃着煎餅果子,準時等待麵包車送來新的貨。
出貨很順利,小紀再沒有哭哭啼啼。下午的時候,握着又是一萬多塊現金,小紀臉上浮現的是色彩斑斕的幸福。
第三天,小紀是瘸着腿來的,不知道從哪裏買了一副拐杖,還挺合他的身高使用。
此後的一個多月,每天小紀身上都有新傷,但是都樂呵呵的來公園門口報到。
轉眼到了四月底,老杜扛不住了,跟他的人已經一大半都跑到了小紀這邊,小紀也不是小紀了,大家喊他「紀爺」,最早加入的那倆人喊他「興哥」。
到了五月底,小紀的傷終於全好了。
看着紅紅的羊肉,在銅鍋里慢慢變成粉色和白色。小紀又放了幾塊凍豆腐進去。
陸慎坐在他對面,看他把更多羊肉扒拉進銅鍋沸騰的水中。
小紀把銅鍋上方扣着的薄鐵片分開,讓更多氧氣可以進去火鍋里,加大火力。
倆人就這麼沉默的吃着,一時間沒有說話。
吃了一會兒,小紀從桌腳旁邊拿出兩個盒子,是兩個大哥大。
他把一個遞給陸慎,一個自己慢慢拆開包裝。
「陸哥,我不明白。」
陸慎吃完了第一鍋肉,看店裏夥計過來打掉浮沫,他又扒拉了四五盤肉進銅鍋。
做完這些,他才抬頭看向小紀。「哦,怎麼不明白?」
小紀指着自己,問道:「為什麼是我?」
陸慎想了想,這個問題好像沒有合適的答案。
陸慎點了點頭,說道:
「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運氣好。」
小紀笑了,他放下筷子,認真的看着陸慎又是一波狼吞虎咽。
「陸哥,我說正經的呢。這一個多月,我感覺我不是我了。」
「錢,每天都有大幾千,咱們倆人一天,就賺那些上班的人一個多月的錢。」
「女人,她們蒼蠅一樣圍着我,只是讓我煩。」
「陸哥,我就是不明白,這事情怎麼就這麼發生了?我還是我嗎?」
陸慎又吃完了一波,招呼店裏夥計換兩個麻醬蘸料。
順口還表揚一下,他們家的腐乳和韭菜花,在芝麻醬表層撒成一個笑臉很喜慶。
「你不想要這些嗎?我現在每天起床,想到的都是:去哪裏搞點錢呢。」
陸慎笑着說道,把一些蔬菜放進了銅鍋。
小紀想了想,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又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很是清脆。
「我這是作,陸哥,你說我是不是傻?」
陸慎緩了口氣,用筷子撈了撈銅鍋鍋底,發現沒有肉了,就放下筷子,認真看着小紀的眼睛道:
「你想知道更多事兒?今天我可以告訴你。你拿到的,都是你應得的。」
「我得到的,也是我應得的。」
「從你第一天來景山公園門口賣貨,我就去打了老杜一頓,我告訴他,如果你死了,他也陪葬,我不管你怎麼死的。」
「他打了你五周,你都扛過去了,不光我看見了,老杜看見了,他下面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們服了。」
「最關鍵的是,他沒多少貨賣了。」
陸慎攤開雙手,笑着說道:
「吃肉、女人、大哥大,都是你應得的。」
「每天算好賬,把我的錢存好,我的有用。」
「至於你的錢,最好也別亂花或者讓它閒着,找點啥投進去看看。」
吃完了涮羊肉,陸慎和小紀各回各家。
小紀已經不住宿舍了,生意開始走上正軌的時候,他租了一個招待所的單間,現在長租了一個後海的大雜院。
陸慎倒是還和小周以及鍾爺爺住在一起。
鍾爺爺看陸慎每天早出晚歸,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還是每天熱情的邀請陸慎喝酒,陸慎的酒量也從一杯啤酒,增加到了兩杯啤酒。
小周每到喝酒時候,都要吹噓一番自己的工作,順便動員陸慎去幫自己的忙。
「行啊,我明天能去上班嗎?」
六月初的一天晚上,在飯桌上再次受到小周邀請的陸慎,笑着說道。
「別不當回事,我們那可是全國高科技的集中地,全國!」小周喝大了,直到陸慎又說了一遍,才睜着醉眼,拍着陸慎的肩膀說道:
「想通了?明天八點半跟我一起準時出門吧!」
第二天一早,陸慎早早的洗漱完了,換上運動服,到樓下跑了會兒步,就在花壇旁邊,打起了自創的的街霸拳。
陸慎打得很慢,把遊戲中的快速出拳踢腿,都變成了激活自身肌肉的慢動作,這也是他和鍾爺爺學習的成果,鍾爺爺打太極拳,講究樁法,激活肌肉是重要內容。
「你這是什麼拳法?」一個清亮悅耳的聲音,傳入了陸慎的耳中。
陸慎轉身就看見,一個穿運動服,戴棒球帽的姑娘,正站在花壇對面,歪頭好奇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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