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走近了,笑盈盈的看着陸慎,甜甜問道:
「這位公子,是來買點什麼?小店雖說不大,卻是貨品齊全,若是有特別的需要,也可以第一時間從其他城池調貨。」
「阿姨好,我叫陸慎,是陪樹女一起回來的。」
陸慎很懂禮貌,趕緊和長輩打招呼。
「一起回來的?!」
矮胖子聽到這句話,像是被踢了一腳的皮球,馬上彈了起來。
「你說你和我女兒一起回來的?」
矮胖子惡狠狠的走近陸慎,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白胖胖的胳膊,看樣子馬上就要和陸慎打一架。
「老高,別鬧!」
中年婦人說完這句話,右手微微抬起,矮胖子就這麼離地飄了起來。
「夫人,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貨色,肯定是想拐了我們女兒去。」
矮胖子飄在空中,卻還不老實的四肢亂動。
中年婦人伸手摟住樹女,樹女低聲和中年婦人說了幾句,中年婦人微微點頭,再看向陸慎,滿臉笑意。
「我們當家的脾氣急了點,陸公子不要介意,快進來吧,咱們裏面說話。」
陸慎看這情形,知道樹女的媽媽,才是當家做主那個,趕緊應道:
「謝謝阿姨,我和樹女也是剛認識,怕她一個人不安全,就陪她回來一趟。」
聽到這裏,矮胖子才算安靜了下來,中年婦人看他不再亂動,翻手一放,矮胖子的腳就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
矮胖子此時咳嗽兩聲緩解尷尬,衝着陸慎拱了拱手,說道:
「既然是萍水相逢,陸公子高義送小女歸家,高某在此謝過。天也不早了,小女和我們好久沒見,好多話要說,晚飯就不留你了,再會。」竟是要馬上送客。
陸慎聽他文縐縐的說了一通,明白這大致是讓自己去玩的意思,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樹女。
樹女正要說話,中年婦人搶先說道:
「這怎麼行,陸公子陪女兒一路奔波,肯定要用了晚飯再走。老高,你去廚房炒兩個菜,再起一壇女兒紅,我們好好謝謝陸公子。」
老高還想多說,卻見中年婦人看向自己的臉色已經不善,「哼」的一甩袖子,就向店裏走去。
「陸公子,進來說話吧,小周,你盯着點,有事兒去後院喊我。」
樹女的母親很是熱情的招呼了陸慎一句,和女兒拉着手,吩咐完店裏夥計,就向店深處走去。
陸慎也沒什麼地方好去,一拍阿黃的腦袋。
「你這傢伙,還挺有眼色」。
這是表揚阿黃及時停住,沒跑上去咬那樹女父親一口。
阿黃高興的轉了兩個圈,似乎聽懂了小主人的表揚,卻又馬上跟着樹女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嗨,等我啊,剛誇了你,就叛變。」
陸慎趕緊加快腳步,路過店裏,衝着夥計們微微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
店裏的夥計倒是沒有很忙,擦架子的擦架子,擺放鐵器的擺鐵器,還有兩個夥計在一旁,把手腕粗的繩子,盤成一圈圈的。
見陸慎衝着自己點頭,夥計們都趕緊放下手裏活計,起身回禮。
進到後院,地方倒是不大,和前面的四層小樓,合成了一個口字型。
後院的堂屋有兩間房寬,不知道多深,左右各有一個小廂房,左廂房旁邊又有一個小廚房,此時一股股青煙正從廚房上方的煙囪排出來。
院子正中擺着一張石桌子,四個石凳,樹女正坐在右邊的石凳上。
中年婦人坐在靠堂屋的中間石凳,牽着樹女的手正說着話,見陸慎進來,中年婦女起身招呼,樹女只好也跟着起身。
陸慎趕忙快走兩步,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握手,還是鞠躬。
在高家莊的農人,很少握手,在學校的時候,老師讓大家鞠躬。
想了一下,陸慎就鞠了一躬,倒是把樹女的母親嚇了一跳,她捂嘴笑着點頭,又和樹女一起坐下了,陸慎也挨着樹女坐下。
阿黃到了新的地方很是亢奮,轉了一圈,又要蹭到樹女身邊,但樹女這時候坐得筆直,不肯和阿黃玩鬧,抬手把它推給了陸慎。
陸慎拍拍阿黃的屁股,讓他到院子裏自己玩,感覺這氣氛有點尷尬,也不知道和樹女的母親聊點什麼,心道:
「這時候,夢應該醒了吧,我明天還要上學呢。」
中年婦人看出了陸慎的不自在,和樹女低聲說了兩句,笑道:
「我去看看當家的飯做得怎麼樣,你們先聊着。」
說罷就起身向着廚房走去。
「樹女,你爹娘是不是平時管你很嚴啊?」
陸慎此時也不知道聊啥,隨口問了一句。
「別瞎說,我爹娘對我可好了。」
樹女此時才活潑了點,給了陸慎一個白眼:
「我成人之後,就多了很多規矩,你是男的,不懂的。」
「好好好,就你們女生事兒多。」
陸慎對這塊有點經驗,小芹的媽媽這兩年也是有點變臉了,對自己沒有之前那麼友好,時不時的就要話里話外的讓自己不要待在小芹房間玩。
不過一會兒,樹女的母親就從廚房端出了一盤盤菜餚,擺滿了石桌。
她又到左廂房去,提來了一個小陶罐,陶罐封着紅紙,下面也貼着一張紅紙,寫着三個字:
「女兒紅」。
看矮胖子已經氣鼓鼓的落座,樹女的母親也不理他,笑着對陸慎說道。
「陸公子,招待不周啊」。
她一抬手,四個小碗就從自己身前飄起,輕輕落到了每個人的桌邊。
再一翻手,四股酒液散發着甜膩膩的香味,從陶罐中破封而出,落到了小碗中。
「謝謝阿姨,我,我不能喝酒。」
陸慎看着眼前阿姨的一通操作,眼睛都瞪大了。
他想起自己年齡還小,知道喝酒那是大人的事情。
「你都已經成人,是可以喝酒了。」
樹女母親此時表現的異常豪爽,酒桌上沒打算放過陸慎。
她舉起小碗,正色說道:「感謝陸公子一路護送小女回家,高常氏銘感五內,我先幹了。」
說罷一飲而盡,還把酒碗反過來,示意一滴不剩。
陸慎此刻只好舉起酒碗,為難的看向樹女,樹女此時也舉起了酒碗,向着母親說道:
「娘,陸公子路上還暈倒過,今天身體不適,讓他隨意喝點吧。」
樹女說完,雙手托着酒碗學着母親的樣子,一口喝乾了,卻是沒有翻轉自己的酒碗。
陸慎看看矮胖子,見他也端起了酒碗,只好把酒碗放低,輕輕的和矮胖子的酒碗一碰,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好好喝,甜甜的,不是辣酒。」
一口下去,陸慎發現這酒完全不辣,口感還挺好,忍不住一仰脖子,喝乾了。
此時一碗酒下肚,他只感覺到胃裏面湧起了一股熱流。
「呼呼呼」。
他忍不住長出了一口酒氣。
「吃菜,吃菜。」
看陸慎豪氣的一口把酒幹完,樹女的母親喜形於色,夾了一塊肉放在陸慎的盤中。
陸慎看着這肉,拿起筷子正要去夾,卻伸了兩下筷子都沒夾住。
他眼中這肉開始扭曲,桌上的一盤盤菜也開始旋轉。
他耳中又傳來樹女的聲音,聲音越來越遙遠。
在樹女一家三口驚詫的目光中,陸慎「咚」的一聲,仰天倒地,躺到了石凳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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