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幾乎瞬間就已經將營地吞沒,簡陋的路燈在杆子的頂端搖晃着,鐵絲和木頭之間的摩擦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
天地間仿佛變成了同一種顏色,仿若無限的風沙拍打着帳篷,整個空間都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世界仿佛進入了末日一般。
「這玩意就一點預警都沒有嗎?」喬爾抱着一堆箱子衝進了帳篷,哪怕只是被風沙摧殘了短短半分鐘,這位只有十八歲的妙齡「大叔」看起來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最起碼以前不是這樣,好歹會有個一到兩天的提前預警。」跟在後面進門的帕南搓了搓頭髮,數不清的沙土順着她的指縫流下,「但最近,哈大波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了。」
「那它豈不是走的也會快不少?」李察皺了皺眉。
「不,雖然速度變快,但是與此同時的規模也越來越大了。」已經將帳篷四周固定好的布洛克微微掀開門帘,然後吃了一嘴的沙子。
「所以這次的哈大波能持續多久?」
「呸一到兩天,最多不會超過兩天半。」將嘴裏的沙子吐掉,布洛克開心地說道,「這樣魔蜥維修的工期又能緩上一兩天,我今天總算能好好睡一覺了!」
「你怎麼說的像我虐待你了一樣?」帕南在一旁打斷了興高采烈的布洛克,「本來一星期的工期被你拖到半個月就算了,怎麼到現在還沒結束?」
「人手不夠啊」布洛克突然意識到自己老大一直在這裏,只能訕訕地說。
「我不是給你找了個助手人呢?」帕南環視了一圈,將在一旁調試魔蜥參數的卡珊德拉一把撈到身旁,「你看看人家,多勤奮,你再繼續擺爛我就要扣你工資了。」
「其實」
「沒有什麼藉口,我要在哈大波結束前看到魔蜥動起來!」
「但是」
「別說什麼但是了,如果這次再拖下去,你不會想知道後果是什麼的。」
「不是,你聽我」
「正好米契這兩天也不會有事,我讓他也來幫你們,這總不至於還來不及吧?」
「能不能閉嘴聽我說一句!」數次想要卻每次都被急性子的帕南打斷的布洛克終於崩潰地吼了一嗓子。
「那你說吧。」
「其實現在已經變成我給這位大姐打下手了」布洛克越說越覺得自己底氣不足,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她對魔蜥的了解簡直就像是親手畫的設計圖一樣,你從哪找來的?NUSA的軍隊嗎?」
「其實今天真的是我第一次接觸魔蜥」卡珊德拉的聲音明顯有些無奈,大概不是第一次這樣解釋了。
「啊對對對,第一次,我相信伱!」布洛克滿臉認真地回了一句。
看着面前努力掙扎就為了擺爛的男人,帕南突然有些不願相信對方就是阿德卡多年輕一輩最好的修理工。
「前途無亮啊!」她崩潰地仰天長嘯。
「別愁了,你應該清楚澤塔科技的技術重心在哪,黃蜂一樣的無人機群和堅固的浮空車可不會讓你們將魔蜥的功能發揮多少。」李察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現在唯一能慶幸就只有軍用科技不會在這場戰鬥中部署多少兵力吧。」
「反正我是不會像他們一樣選擇投降的,阿德卡多的孩子永遠不會和公司狗妥協的!」
「哪怕這樣會死很多人?」
「惡土上死人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或許我會死,你也會死,但總會有人能活下來。」沒等帕南回答,一旁的布洛克就插嘴道,「只要有人活下來,那就還會有希望,阿德卡多的精神可不是一句空蕩蕩的口號。」
「」聽完男人慷慨激昂的陳詞,帕南突然感覺阿德卡多還有救。
「嘿,他比你有文化多了。」
「你他媽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好吧,這次的沙暴或許是個機會,我現在有個計劃。」李察點點頭,「這裏有什麼隔音一些的房間嗎,我可不想下面說的話都被人聽了牆角。」
「所有無關人員都肅清了?」男人將外套搭在門邊的衣架上,他挽了挽袖口,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是的,先生。」冰冷的機械音從天花板四周響起。
「那好吧,讓我們看看,親愛的伊萬·鮑里斯先生究竟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男人伸手將桌上的枱燈打開,刺目的白光向着鐵桌對面的男人射去。
「唔」刺目的白光讓鮑里斯逐漸甦醒,他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似乎都在隱隱作痛,他盡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對面男人的長相。
「伊萬·鮑里斯?」男人放鬆地靠在椅子上,顯然他並沒有將這次審訊放在眼中。
「是我。」發現自己無法觀察對方的鮑里斯扭頭向四周看去,鐵灰色的牆壁似乎是由某種金屬構成,整個房間內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的枱燈。
「那麼好,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情了?」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好了,你只有」男人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兩分鐘的時間來回答我的問題。」
「呃,好吧,讓我想想」鮑里斯連忙坐直了身體,但他的大腦中依舊如同一團漿糊一般,他根本沒有抓住重點。
於是時間在沉默中度過
「你還有一分鐘。」男人從腰間取出手槍。
「等等,該死,我說讓我想想我該怎麼說!」鮑里斯慌亂地掙扎着,「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我該說什麼?」
「還有四十秒。」
「不,我說,我說,我的安全屋在北橡區最東邊的那棟別墅地下,幾乎所有的錢都留在那裏,只要你放我走,我就把密碼告訴你!」
「二十秒。」
「等等,你到底要知道什麼,我他媽連安全屋的位置都告訴你了!」
「時間到了,鮑里斯先生。」
「你究竟是誰!」
「每當哈瓦那有人點起一隻雪茄」男人舉起手槍。
「是你,等等,我知道我要說什麼了!」鮑里斯的表情變得更加驚恐起來。
「砰——」
「很抱歉,我從一開始就說了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親愛的鮑里斯先生。」男人將大衣披在身上,推開了房門,「叫人來清理一下。」
「明白,阿吉拉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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