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大夏開國以來,一向任人唯才!」
太子黨立即起身附和,「自宣武侯承襲爵位以來,臥病床榻數十載,從未為我大夏做過一分一毫的貢獻。如今,實在不宜再以宣武侯自居。」
「臣附議!」
正一品蕭太師附和道:「如今宣武侯世子兼左將軍陸明軒,德行敗壞,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冷落結髮之妻整整三載。左將軍之舉,為我大夏做出一個反面的榜樣。此事若是傳出,只怕會讓戍守邊關的安國公寒心吶!」
「臣懇求殿下罷免左將軍之職,以慰邊關戰士之心!」
「臣附議!」
「臣等附議!」
整個大殿,除了太子黨,還有拉攏陸明軒而遭到拒絕的其他皇子黨羽。
烏泱泱的一片,齊齊出列彈劾陸明軒。
陸明軒十分頭疼!
他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將陸明潔救出火海,自己便先惹火上身了,而且還是事關整個宣武侯府榮辱的大火。
陸明軒不敢大意,苦思應對之策。
他砰砰砰在地面磕了三個響頭,聲聲擲地。
「臣一片衷心為了大夏,還請陛下明察!」
這京城之中,寵妾滅妻的官員比比皆是。
憑什麼他就要因為此事,而被剝奪他憑藉自己實力得來的左將軍之位。
這不公平!
陸明軒不滿的看向太子,一股惡氣在胸口盤旋,越升越高。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雙眸微閉,皇威逼人。
整個啟祥殿瀰漫着壓抑的氣氛,眾大臣皆低頭不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皇帝雖然沉迷了丹藥,但是朝中大事,他卻耳清目明。
眾多皇子拉幫結派、爭權奪利,彼此之間鬧得水火不容!
而陸明軒卻是這股渾水中的一股清流、剛正不屈。
儘管陸明軒有着諸多令人讚賞之處,但他過於剛直不阿又固執己見的性格,着實讓皇帝頗為頭疼。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陸明軒性格太過固執己見,做起事來更是隨心所欲、毫無顧忌。
過剛則易折,這般性情實在難成大器,必須要對其加以磨礪方能有所作為。
皇帝對這位風華正茂少年將軍寄予厚望,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於是,他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掃過殿下眾人,最終定格在了脊背挺得筆直的陸明軒身上。
「左將軍陸明軒行為舉止有失,特罰其俸祿一年,並停職一個月,責令其在家閉門思過!」
話音落下,在場之人皆是心頭一震。
陛下真的為了這種小事而處罰了陸明軒?
看來,比起年輕氣盛的陸明軒,陛下更加重視一代老將安國公!
陸明軒更是面色慘白。
為了一個外室而被連累停職的將軍,他恐怕還是大夏朝開國以來的第一人!
眾人心思各異!
皇帝肅然道,「賤奴即刻拉下去杖斃!至於陸家二小姐.......」
陸明軒一顆心再次揪起。
他自知自身難保,不敢再為陸明潔求情。
可是讓他眼睜睜看着陸明潔去送死,他做不到!
皇帝也犯起了難!
一來,陸家二小姐因為此事名聲盡毀,前途黯淡無光。
着實沒必要趕盡殺絕,以免徹底寒了宣武侯府的心;
二來,陸家二小姐的確在太后壽宴上犯下這等彌天大錯,衝撞了太后。
倘若不加以嚴懲,恐怕很難讓太后感到滿意,也無法向滿朝文武交待!
就在皇帝陷入兩難境地之時,一旁沉默不語的顏卿毫無徵兆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請陛下開恩!小妹她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懇請陛下給她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
皇帝順着台階下,「將功贖過?說說看!」
顏卿思索片刻,斟酌用詞道:「民婦以為,小妹犯下如此大錯,實在不宜繼續留在京城。不如就罰她前往先帝陵墓守靈、吃齋念佛,以洗刷身上的罪孽!」
陸明軒滿懷感激地看了一眼顏卿,眼中滿是感動之色。
皇帝卻深深的看向顏卿, 「你果真要如此嗎?」
顏卿語氣堅定,一片真摯。
「請陛下看在家父為了大夏戍守邊關,拋頭顱、灑熱血的份上,饒恕小妹一命!」
「允了!」
顏卿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上一世,她一片真心相待,卻只換來她病臥在床榻時,陸明潔拿着手中倒刺的鞭子,將她打的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有一片好肉。
「賤人,本小姐和離了,你不是在心裏暗自嘲笑着本小姐。呵呵,本小姐即便再落魄,也比你這個沒男人要爛貨強上百倍。」
陸明潔揮舞着那染血的鞭子,她將心中的惡氣,全部撒在顏卿身上。
哪怕寧國公府咬死了要休妻,是顏卿在其中周旋,這才改為了和離!
一鞭子帶着血肉再次抽打下來,陸明潔眼露瘋狂。
「放心,本小姐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還要留着你這條賤命,慢慢的玩。本小姐會要你體會一番,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一世,她要讓陸明潔深切領悟,何為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裏,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
一路上,泥濘與冰雪交織,濕滑難行。
陸明潔渾身上下被緊緊捆縛,嘴裏也被麻布塞得嚴嚴實實,被強行塞進一輛樸素簡陋的馬車中。
由宮裏的嬤嬤們押送着,朝着先皇陵墓的而去。
顏卿與陸明軒則乘坐着輦車,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經過兩個時辰的長途跋涉,眾人終於抵達了一座山下,輦車在石台階前緩緩停下。
「嬤嬤們一路辛苦了!」
顏卿使了個眼色,錦心立刻會意,雙手恭敬地奉上一個錢袋子。
嬤嬤一眼就看出顏卿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頓時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老奴們分內之事!」
嬤嬤接過錢袋子,只覺得手中一沉,笑容愈發燦爛,對顏卿又是一番誇讚。
顏卿微微點頭,錦心再次走上前,遞上一錠金子。
「二小姐與我家姑娘情同姐妹,此番犯了錯受了罰,以後還望嬤嬤多多關照。」
錦心將銀子重重地放在嬤嬤手心,同時輕眨了一下眼皮。
嬤嬤心領神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顏卿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無非就是要讓陸明潔在山上吃盡苦頭,沒有好日子過。
錦心再次送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囑咐道:「這裏面是五千兩銀子,還請嬤嬤轉交給山上的大監們,讓他們喝酒解乏。」
五千兩銀子?
這事可就不只是吃點苦頭那麼簡單了!
這陸家二小姐究竟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蠢事,所以才讓顏家姑娘不惜花費重金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但是,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這山上看守陵墓的大監們,可是很久都沒有玩過女人了!
「哎呦,我的姑娘。」
嬤嬤一把接過沉甸甸的銀子,笑的一臉諂媚。
「這事交在我手裏,您儘管放心。保證啊,幫你把這事情辦的妥妥的,挑不出一絲的錯處來!」
「嬤嬤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顏卿微微躬身,「有勞!」
「不敢不敢!」
處理完事情,陸明潔嬤嬤們被帶上石梯,一步三回頭的看向站在階梯之下的陸明軒。
陸明軒輕嘆一口氣,「走吧!」
早知道,就應該聽顏卿的,不讓小妹進宮了!
陸明潔的性子潑辣他是知道的,只怕是陸明潔在私底下先開罪了永南侯,這才惹出這等禍事來!
顏卿看着石階上,陸明潔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濃霧之中。
「再等一會兒吧!」
現在不看,以後可就沒機會看到了!
看守陵墓的大監都是些沒有根的東西,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陸明潔若是進入了這個地方,才真是噩夢的開始!
晨曦初現,微弱的光芒逐漸驅散了黑暗,風停雪止。
陸明軒靜靜地坐在輦車內,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旁的顏卿身上。
他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明亮。
顏卿即便緊閉雙眸,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熾熱的注視,這種強烈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
陸明軒語氣真摯:「多謝!」
嗯?
顏卿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再三確認後,終於確信站在面前的人就是陸明軒本人。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之色,「世子爺竟然會向我道謝?」
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要詭異!
顏卿不禁搖了搖頭,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陸明軒早已轉過頭去,不敢正視顏卿的目光。
他心中暗自懊惱,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心平氣和地與眼前這個女人和平共處。
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道:「雖說嗯雖說你平日裏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模樣,但在為人處世方面,倒是出人意料地圓滑老練!」
聽到這番話,顏卿心裏一陣酸楚。
她真想告訴陸明軒,這些所謂的世故經驗,全都是因為上輩子的自己愚蠢至極,一心只為侯府着想,甚至不惜放下尊嚴到處求人才練就而成的!
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陸明軒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剛才小妹的事情,我代她向你致謝。」
「謝我?」
顏卿眼神詭異的看過去,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失態。
「世子爺竟是為了方才的事來謝我的?」
她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之意,陸明軒卻渾然未覺。
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今日若不是你在陛下面前求情,只怕小妹難逃一死!而且,將小妹送離京城,避免流言蜚語,對她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不僅如此,顏卿還不計前嫌的出錢買通看守陵墓的大監,為小妹的今後做足了打算。
陸明軒緊緊鎖住顏卿的臉龐,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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