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煊奔跑的同時,催動源力,拔出赤越皇影,一劍橫掃劈出,寒光成一道圓弧激射而出,蒼松古柏齊腰斬斷。
李煊一個掃腿,源力一卷,將它們聚攏在一起,用背帶牢牢的纏好,製成了一隻樹筏。
李煊奮力躍起,將樹筏一腳踢向那股風暴。
樹筏去勢兇猛,如流星炮彈般勁急。李煊趁勢飛奔而上,躲在樹筏之後,逆風而行。
「啊,臭小子,你不要帶着老子!」
虬髯大漢被風刃割傷,哪怕是大漢,也疼的嗷嗷直叫。
颶風吞沒了虬髯大漢的吼叫,李煊逆風而行,頂着巨大壓力,甚至臉部肌肉,都有出現了許多風窩。
李煊知道,他不能放棄,不管從那個地方逃走,都是沒有機會的,唯一辦法,便是進入到金翎雕王身下的那片巨大空地。
嘭!
樹筏前端撕開颶風的同時,轟然崩碎,木屑紛飛,眼看着繃帶就要被扯斷。
李煊奮力一吼,將虬髯大漢拋向樹筏,雙掌用力,牢牢撐住樹筏後端,同時大吼道:「還能不能動,用身子穩住木筏,我們衝進去!」
虬髯大漢眼睛緋紅,如野獸般吼道:「老子還沒有死,當然能動了!」
虬髯大漢面向樹筏,張開四肢牢牢趴着,忍受刀刃般的颶風吹拂而過。
李煊催動源力,護住樹筏的同時,雙腳猛蹬,如犁田般猛衝上去。
嘭嘭!
蒼松古柏經受不住颶風的威力,開始崩碎,化作粉末。
「小子,樹筏承受不住颶風的威力,被壓成粉末了!」
虬髯大漢驚恐萬分,朝着李煊大吼,然而颶風順勢而下,完全將的喊聲淹沒。
李煊雙臂牢牢控制着樹筏,當然知道發生了情況,要是沖不過去,那也就是死路一條了。
死亡還沒有真正到來,就這樣放棄,那不是李煊的性格。
「風雷相搏,水火相濟不錯,《青囊卷宗》,詳細紀錄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自然可以以木造雷,劈開一條生路!」
李煊源力竄動,強行忍着經脈逆轉的痛苦,將一道磅礴的雷勁凝聚於雙臂,正要轟擊而出的時候,虬髯迎面一口鮮血,吐了李煊一身。
李煊這才注意到,虬髯大漢臉色恰白,眼見是活不成了,立即就着他的熱血,手指快速划動,接連兩道源紋飛速打出。
一道源紋保護着虬髯大漢,一道源紋如流星般撞向颶風。
李煊緊咬腮幫子大喊道:「堅持住,我們衝過去!」與此同時,李煊雙臂雷勁洶湧而出,巨大的威勢總算是劈開一道風口,裏面黃沙滾滾,眯縫着眼看去,天地渾黃。
然而,天空中,一頭巨大的金翎雕王翅膀平直張開,完全將陽光遮擋。
李煊與虬髯大漢算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接下來的問題將是更加的嚴峻,李煊也是受傷不輕,虬髯大漢直接昏死了過去。
暫時安全後,李煊運轉源力,注入到虬髯大漢體內,稍微治癒一下他的傷勢。
虬髯大漢以掠殺蠻獸為生,體魄強健,修為也是蠻高,很快便悠悠醒來,道:「小兄弟,這是什麼地方?」
李煊斜坐在殘破的樹筏上,沒好氣道:「自己看!」
虬髯大漢順眼望去,大喊道:「老劉、老朱、老孔你們這是怎麼了?」虬髯大漢被眼前景象震撼到了,忍不住抹淚。
「好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有的忙的!」
經此一役,李煊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螻蟻,人命對於大自然而言,連個屁都算不上。
「臭小子,你說什麼?」
虬髯大漢一把抓住李煊的衣領,如野獸般盯着他,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虬髯大漢帶着哭腔吼道:「死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一個部落,全部的青壯年都出來了,那些老幼病殘,還等着他們回去,給他們做熱饃饃呢,是我把他們帶出來的,我也要把他們帶回去」
李煊並沒有膽怯,直到虬髯痛苦流涕,情緒稍微穩定之後,道:「鬆手,老子救你不是讓你跟老子對着幹,要不是看在你當時可憐的樣子,老子才不想趟這趟渾水。」
虬髯大漢堅毅的心志,終於崩潰,嚎啕大哭起來,雙手用力的砸在樹幹上,直到血肉模糊,將心中的悲傷宣洩完畢,嘴裏仍絮絮叨叨念着:「我要帶他們回去!」
李煊別開頭,怒吼道:「老東西,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還沒有瞎吧,抬頭看看!」
虬髯大漢聞言,看向天空,金翎雕王巨大的身軀,如一座島嶼般大小,橫亘在天際,只見它翅膀微微一顫,颶風吼嘯,悽厲的叫聲,更是穿金斷石。
金翎雕王飛行的速度很快,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滿地狼藉。
「我這是在金翎雕王正下方?」
虬髯大漢回頭看向李煊,後者鄭重的點點頭,指向不遠處,道:「只要從那個方向衝出去,你就安全了,你得活着回去給你的族人報信,懂嗎?長得陽剛魁偉,卻只會哭鼻子,跟個娘們沒什麼兩樣!」
「你」虬髯被李煊說的怒火中燒,掄起沙包大的拳頭便沖了過來,如野獸般將李煊擰了起來,吼道:「老子宰了你!」
李煊不緊不慢,冷冰冰道:「老子救你,就是讓你宰了我,不要說你一個人走不出,就咱們兩個人,也要九死一生才能活下去,想要活命,對你的族人有一個交待,就聽我的!」
理智戰勝了粗暴,虬髯大漢將李煊放下來,儘量壓低嗓音,道:「你說怎麼辦?」
李煊四周看看,計算了一下金翎雕王飛行的速度,道:「想要從那片區域,強行衝出去,咱們都得死!這片區域暫時是安全的,所以我們做一輛馬車,乘風而行,藉助金翎雕王製造的颶風,在這片區域裏面活下去!」
面對死亡,虬髯大漢變得一臉無助,也沒什麼辦法,只好按照李煊的辦法做事,胸前傷口撕開,饒是大漢也疼的嗷嗷直叫。
李煊便去找了些草藥,給虬髯大漢包裹上。
大約一天的功夫,一輛堅固的馬車就製造好了,全部用樹幹以及死者的衣衫,牢牢捆死。
「兄弟,老黑是一個粗人,說話不好聽,您別放在心上!」
虬髯大漢總算是服了一句軟,吐了口氣,道:「我不能讓兄弟們,就這樣躺在霧影山中,幫忙將他們埋了吧!」
李煊沒有說話,而是從懷裏掏出一隻乾坤袋拋給老黑,道:「用這個將他們裝上,要是你能活着回去,讓他們落葉歸根吧!還有去那邊,弄些這種三頁草,可以保證他們的屍體不會腐爛。」
老黑接過乾坤袋,當即跪倒在地,道:「我替那些死去的兄弟謝謝您,您就咱部落的大恩人!」
李煊冷冷道:「快去吧,颶風快要到了!」
李煊皺了皺眉峰,滿臉憂愁,心中開始謀劃着:「雕王是吧,老子就不信你能一直在天上飛?」
午夜十分!
黃沙滾滾,颶風肆虐。
老黑也收拾完畢,快速衝進馬車,胸口快速起伏。
李煊凝神戒備,等待颶風到來,老黑也一臉緊張,颶風的威力,他可是領教過的。
「注意!」
李煊一聲大喊,體內源力湧出,護住馬車,一股浩然風力湧來,馬車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好在李煊事先準備了不少巨石,不然的話馬車瞬間變被掀飛出去了。
馬車一路顛簸,李煊由生疏很快便熟練起來,駕着馬車快速行駛,平坦的地方,甚至遠遠將颶風拋在了後面。
時間一久,李煊源力不濟,憑藉駕車的技術,依舊沒什麼問題。
老黑也看出李煊累了,建議道:「李煊兄弟,讓老哥也嘗嘗着自動馬車如何?」
李煊會心一笑,道:「也好,你源力渾厚,自然比我駕駛的好!」
李煊還是有些擔心老黑傷勢,尤其胸前的抓痕,可自己實在有些累了,再說了馬車上並沒有乾糧,自己還得出去弄些吃的回來。
李煊在一旁指導,直到第二天天亮,老黑總算學會了駕駛馬車的技術。
透過衣物的縫隙,可見外面滾滾黃沙,天空都是渾黃的。
「老哥,先行駛着,我去弄點兒吃的!」
李煊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要與金翎雕王比拼耐力,自然想到了怎麼搞食物。
「李煊兄弟,要不我去,老黑皮粗肉厚,不怕風沙!」
李煊擺了擺手,道:「你傷還沒有痊癒,這種事情交給小弟就行了。你駕駛好馬車就好了!」
李煊從身下拿出一塊滑板,身軀一弓,踩在腳下,反手一掌拍向颶風,藉助這股反震之力,身體如流星般飛射出去,只是全身都是黃沙。
李煊來到一處空曠之地,在滿目瘡痍中翻找食物,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果然弄了足足兩大包食物,順便摘了些草藥,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便再次踩上踏板,等到颶風的到來。
乘風而下容易,逆風而上難。
李煊當即拔出赤越皇影,凝神以備,看到疾馳而來的馬車,緊了緊背包,然後奮力摔了出去,腳下移動緊隨而上。
李煊迎風劈斬,道道劍光與風刃撞擊在一起,迸濺出點點火星。
李煊展開「神行焚影術」,幾個虎撲,便沖了上去,看準時機,如法炮製。
李煊與馬車的距離越來越近,老黑也感覺了李煊,當即催動源力,藉助風勢,快速朝着李煊靠近。
兩人這般配合,李煊一把抓住馬車樹幹的同時,背包也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正好落在馬車上。
李煊咧嘴一笑,道:「幸不辱使命,這下可以好好喝一杯了!」
李煊從背包里,將酒肉拿出來,遞給老黑,道:「駕車辛苦,你先來!」
老黑接過食物與酒,便放到嘴裏大口嚼着,李煊也不客氣,狼吞虎咽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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