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寧蘭對視的眸光交鋒中,嚴如月竟是先敗下了陣來。
寧蘭冷着臉甩開了嚴如月的手,毫無懼意。
嚴如月反而成了瑟瑟縮縮的那個人。
好在唐嬤嬤走到她身旁,扶住了她的腰肢,給了她些鼓勵。
嚴如月方才能惡狠狠地瞪着寧蘭,問:「若不是你挑唆着夫君,夫君怎麼會去刑部狀告我母親?」
寧蘭冷硬的面容里露出了幾分諷刺,「難道夫人不知曉妾身小產之事?」
「這與我母親有什麼關係。」嚴如月仍在嘴硬,她一身華服珠釵,端的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
氣勢卻是比寧蘭怯弱了不少。
唐嬤嬤蹙着眉頭數落:「寧姨娘如今有人撐腰了,說話的底氣到底是不一樣了。」
寧蘭懶怠理她,「唐嬤嬤可是想男人了?您若是也想要尋個人撐腰,就讓夫人給您擇個夫婿不就行了。」
她漫不經心得吹了吹染了蔻丹的指甲,寒聲道:「只一樣,別像冰霜一樣白白地斷送了性命。」
「冰霜」二字是嚴如月的雷區。
心頭火起,她道:「你不過是個妾,生出來的孩子也只是庶子庶女,母親罰你是在提點你,是你的福氣。」
這一席話說完,嚴如月終於身心舒暢了。
可寧蘭下一句,卻叫她再也笑不出來。
「是麼,這樣的福氣,給你,你要麼?」
她的目光玩味一般,落在嚴如月的小腹上,「這些天,我也一直在琢磨,夫人當真懷了身孕嗎?」
她有意拖長了語調,回身瞥了眼朱嬤嬤。
朱嬤嬤會意,便笑着接話道:「這事世子爺心裏自有主張。」
她們越是不把這些話講明白,嚴如月就越是惶恐。
夫君又知曉了什麼?
做賊心虛的人被戳到了痛處,自是會在人前露出幾分異樣來。
嚴如月勉力壓着心頭的慌亂,裝作惱怒的模樣斥責。
可一通不痛不癢的斥責之後,她卻悻悻然地帶着唐嬤嬤等人回了清月閣。
朱嬤嬤望着她們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只道:「這就走了?」
寧蘭譏諷一笑道:「老鼠被踩了尾巴,自然落荒而逃。」
她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嚴如月沒有懷過孕。
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麼,寧蘭一定會讓她事與願違就是了。
「走吧。」金澄澄的餘暉灑落在寧蘭肩頭,她回身朝朱嬤嬤一笑,這便施施然地回了西霞閣。
*
魏錚忙到夜半時分才回了魏國公府。
寧蘭尚未安睡,正倚靠在臨窗大炕上把玩着那雙精緻小巧的虎頭鞋。
內寢里點着兩盞影影綽綽的燭火。
魏錚被繁忙的公事纏得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一進內寢嗅到一股淡然的芳香。
看着燈下美人,那點疲累便消散了不少。
寧蘭聽見動靜,將虎頭鞋往桌案上一擱,便上前去迎接魏錚。
她香香軟軟地撲進了堅硬的胸膛之中,抱着魏錚的勁腰不肯鬆手。
「爺,妾身心裏很高興。」
今日魏錚為她出頭,逼着周氏來刑部為她賠禮道歉。
寧蘭實在是高興,就仿佛是長年累月陷在泥濘里的螻蟻,終於有機會攀附高山之巔上的星月。
那是一種從內而外的歡喜與愉悅。
她的這點喜意也感染了魏錚,讓他心頭堆疊着的愁緒消散了大半。
東宮的事太過複雜,他也不願意與寧蘭說這些烏糟糟的朝政之事。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後,魏錚便提起了周氏一事。
「雖不能真正地為你出一口惡氣,可讓她賠禮道歉了,也算是我給孩子賠罪了。」魏錚如此道。
聽了這話,寧蘭心裏也浮起些酸澀。
兩人已為了子嗣的事傷心了好幾場,實在沒有必要再這般憂心傷身。
所以寧蘭只是朝着魏錚展顏一笑,只道:「爺,咱們安置吧。」
她還沒出小月,不好服侍魏錚。
魏錚也不曾逾距,每日夜裏只是抱着她入眠。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說了許多交心的話語。
天明時分,寧蘭倚靠在魏錚的肩頭,輕聲問他:「爺,若是妾身欺騙了您,您會怎麼做?」
魏錚笑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心甘情願被你騙。」
寧蘭又問:「那若是夫人騙了您呢?」
提到嚴如月,魏錚的情緒一下子低沉了下來。
他目光冷冷淡淡,只說:「她騙我的事,還少嗎?」
寧蘭忖度着魏錚的心意,半晌只說:「妾身懷疑夫人沒有懷過孕,孩子不過是她用來哄騙世子爺的工具而已。冰霜走後,夫人沒了孩子的替身,才會匆忙小產,栽贓妾身。」
魏錚眸中凝着極冷的寒意,「我心中有數,你」
「來日方長,一切有我在」
「你信我嗎?」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4.10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