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七個人圍在一起,有兩個喇嘛跟着,特別顯眼,惹來不少指指點點。為了避嫌,我建議兩位喇嘛僧人換上我們隨身帶的便服。兩位僧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下昭蓮尼師,似乎在尋求幫助。
尼師盤着手上的佛珠緩緩地說道:「出家的僧侶外出不穿僧袍是有些不如法,但諸法無實性,非一非異,若內心對佛法懷有無上恭敬心,為護送法鈴,穿不穿僧袍又有何妨?」
大師就是大師,三言兩語兩個喇嘛僧人就點頭同意了。此時,我的脖子因相繼劃破了兩道口子,雖然傷口不深,但由於剛才的緊張氣氛,冒了一身汗,汗水滲入傷口,有些疼痛起來,我不禁皺起眉頭,想用手小心的擦拭下。
「等下,」廖婷婷拿出創傷藥說:「用手髒,我給你抹下吧。」
「老高,看來小廖對你挺關心的,你不怕嫂子啊?」趙四關切地提醒我。
我擋開廖婷婷的說:「不用了。」
廖婷婷也似乎也感覺出不妥,便講創傷膏收了起來。我當然不是擔心方怡吃醋,我們倆之間幾乎沒有秘密,相互信任,彼此信賴,而是另有原因。
廖婷婷雖然年方20,青春靚麗,但她給我的感覺絕不是新入職場的小姑娘那麼簡單。莫說之前對她的懷疑尚未解開,「千葉」組織安插的內奸,我首先懷疑她和兩個喇嘛僧人。一個小姑娘,能遊刃有餘的處理好複雜的人際關係;能遇襲不驚,沉着冷靜;能將諸葛秋的生活習慣了解的如此透徹,表現的如此自然。就算她不是內鬼,但出現在我的身邊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很快,這一切的謎底,一會上車之後都將被揭曉了。我將趙四拉到一邊,輕聲告訴了他我的計劃,趙四先是一驚,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隨着遠處燈光忽閃忽閃的慢慢靠近,動車很快駛入站點,我們將昭蓮尼師和廖婷婷圍在中間擠入車內。此趟列車是臥鋪改硬座,為了安全起見,我特地買了硬座票,6個人擠在一間臥鋪間內,剩餘一個由我、小劉、趙四三人輪流做在車廂外走廊上的小摺椅上,以便觀察整節車廂的情況。車子剛啟動,兩位喇嘛僧人就去洗手間換上了便服,我踢了下趙四,趙四立即稱要上廁所,尾隨着也跟了過去。我讓廖婷婷把公文包拿過來,拿出了裏面的麻醉針,小心翼翼的合上蓋子。然後再從裏面的口袋拿出那個繡滿經文的精緻紅布袋。
廖婷婷滿臉詫異的問道:「你沒有掉包它?」我笑笑說:「我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哪有手掉包啊,兵不厭詐嘛,我現在懷疑兩個喇嘛中有內鬼。一會兒怕出意外,我把他放在下鋪的船板底下,走的時候再拿走。那個鬼子頭一定想不到。」
我剛藏好紅布袋,趙四和兩個喇嘛相繼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喇嘛的密碼箱抱的更緊了。這時門外的小劉咳嗽了一聲,我們都有所警覺起來,一個壯漢從車廂一頭走過來,臥鋪房間內都能聽到沉重且緩慢的步伐,仿佛小心翼翼的尋找什麼。
快走進臥鋪車門口時,一句濃厚的東北腔脫口而出:「不好意思,讓一讓,小心泡麵燙!」
說着繼續護着他的泡麵,生怕開水灑出來,經過我們臥鋪車門口時,還轉頭憨厚的笑了笑。我瞪了小劉一眼,小劉也尷尬的笑笑,繼續轉身執勤。列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吃飯、喝水、上廁所,所有人進進出出,該干正事的干正事,該放消息的放消息,剩下的就等「千葉」的人員到來,看他是衝着喇嘛僧人的密碼箱,還是床底的紅布袋來了。
經過一段車程,大家緊繃的神經也有些放鬆下來。昭蓮尼師依舊閉目養神,數着他手上的佛珠;小劉仍不知疲憊的喝着飲料,嚼着滷味;趙四被輪到門外執勤,順便擺弄着一些小東西;兩個喇嘛僧人輪流休息;只有廖婷婷時而閉目,時而門外看看,顯得有些擔心,只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昭蓮尼師的身邊,而昭蓮尼師對她似乎也很是放心。正當大家放鬆警惕的時刻,一個球狀物體滾進了臥鋪間,還沒等我們看清楚是什麼,忽然「嘭」的一聲亮光四起,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聞着讓人覺得頭暈。
一陣迷糊間,我隱約看到了趙四被押了進來,臥鋪的門被關上,一個抄着純正東北口音的聲音大聲命令到:「都把包起開,使勁瞅一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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