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石迦摸遍全身也沒有找到紙巾,左右望了望,發現沒有人注意着他,索性直接用手背使勁一蹭……效果也差不多嘛。
11月份的雲海市,可沒有什麼秋老虎。
才到月底,前兩天下了第一場雪,現在的室外溫度就已經到了凍得人發抖的零下七八度。
「專家天天在電視上說溫室效應全球變暖……這怎麼感覺一年比一年冷?」
石迦縮着脖子,雙手相互插在袖子裏,如果在披上一件綠色軍大衣,帶上雷鋒帽,就活脫脫一個上個世紀下鄉知青的形象。
賺錢,買車!
他心裏邊怒吼着,堂堂穿越者,竟然能混到自己這種地步,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啊!
石迦現在空有一身本領,找不到施展的地方,或者說找不到什麼賺錢的門路。
設想一下,現在凡是能賺大錢的事情,哪一個不得靠着點關係網和人脈?沒有誰會平白無故的,去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更何況還是一個稚嫩的在校大學生。
石迦身體發育期比較晚,到現在鬍子還沒有變硬,若不是一米七幾的身高擺在這,光憑他這張臉別人至少得給他少算個兩三歲。更何況還有不少人抱有偏見,常言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有時候年齡大也是資本啊。
這麼冷的天氣,他原本想要待在出租屋內繼續進行雲平台新版本的開發,但是李興禹在電話里告訴他,公司遇到了些麻煩事,聽其語氣貌似還很焦急。
石迦現在也算得上是玄黃音樂的大股東,遇到事情當然有他一份,因此他二話不說,直接奔往玄黃音樂公司所在的城南區。
高科園距離市中心距離可算不得近,為什麼在那麼遠的地方開公司……雖說麻煩了點,但租金便宜啊。
大冷天站在馬路邊好長時間,石迦也沒有遇到空客的出租,他有些等不及,最後選擇搭乘公交車去城南區,但是下了公交站點,離公司所在的創新產業大廈還有大約一公里的差距。
石迦都快走到地方了,才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有絕對控制的能力啊!就算不提高身體發熱量,光屏蔽感覺也能解決不小的問題……可他偏偏沒想起來。
說是創新產業大廈……實際上呢,就是一棟四層紅色小樓。塗着斑駁紅色油漆,蘇聯風格,光看上去就很有年頭。大鐵門旁邊的牌子上寫着:雲海市玄黃音樂有限公司。
走進去,裝修還算過得去。前台妹妹長得可人,小圓臉帶着酒窩笑得很甜,嬌滴滴道:「石總您好~」
石迦哪裏受得了這個,他連忙道:「趙姐,你可別這樣,使不得。你畢竟比我大上幾歲,叫我石迦就行了。」
她掩嘴笑道:「那哪成呀,李老闆他的保安小舅子,天天跟我們說起你呢,什麼事我們都知道了。」話說着,她從前台桌子底下拿出來一個cd隨身聽,打開夾板捏出來一張花花綠綠的cd光盤。只見上面刻着燙金字——《夢想不低頭》
「石總,我可是你的鐵杆粉絲,你不表示點什麼嘛?」她微微歪頭,抿着嘴,渾身散發着一股嫵媚勁。
石迦算瞧出來了,這漂亮妹子調戲正太呢……八尺男兒豈能受這屈辱!
但是……他就吃這一套。
「那個,那個,我進去找李大哥了。」石迦抓抓頭髮,一副靦腆的模樣,然後落荒而逃。其實他心裏邊鬼着呢,既然前台這漂亮妹子願意調戲正太開玩笑,他也不介意把這戲演下去,反正不吃虧——這叫扮豬吃虎,你們懂啥。
「咚咚咚——」
「直接進來吧,我這不用敲門。」
推開門,李興禹正滿臉愁容地坐在老闆椅上,桌子上的玻璃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
「李大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電話里你也沒說清。」石迦找了地方坐下,詢問道。
李興禹又叼了根煙在嘴裏,「你不介意吧?」看到石伽搖頭,他才把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之後,說道:「說實話,我也納悶。先說你的新專輯,是個長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好壞,但那幫子渠道商不知道腦袋鏽了哪條筋,以前說得好好的,現在怎麼談都不願意給鋪貨。」
「理由就是逗傻子,說什麼新人專輯,不值得大面積推廣,擔心庫存積壓。這幫狗娘養的,就五萬張cd他能積壓個雞毛?我忍着氣裝孫子說積壓可以退回來,運輸費我們掏,但是怎麼都談不成,怎麼都談不成,就他媽的談不成!」
李興禹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咚」的一聲,他用力錘了下桌子。
石迦若有所思。
「就說那萬豪大酒店,我老李什麼時候差過事?哪次不是請這幫孫子胡吃海喝,真當我公司小好欺負是吧?大不了我走街串巷,一家家推銷一家家賣,老子也不靠他們!」
李興禹將香煙碾滅在煙灰缸里,嘆了口氣道:「再苦的事,再憋屈人的事,你李哥我都遇到過,也都能挺過去。想當初我辦加工廠,知道那幫土鱉是怎麼作踐人嗎?一杯白酒底下壓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100個工件。我咬着牙,喝到胃出血,
才將將1000個工件,一個錘頭一塊八,這他媽也叫掙錢!」
「可渠道商那幫孫子,他們不講信用啊!現在這社會,談啥都不能談信任,傷感情!」
石迦勸道:「李大哥,事情肯定會有辦法的。要麼你先這樣,找一些本地的分銷商,不用在批發價格上打折,無論他們購買多少數量的cd,贈送百分之二十,並且承諾完整的優先退貨權。」
「公司是公司的,你是你的,不能混為一談,這樣做你的版稅損失太大了。」李興禹道。
「李大哥,我知道你心裏邊過不去這個坎,但現在問題就擺在眼前,這已經不是錢的事情,而是公司的事。賬面上的資金已經不多了,這你我都清楚。」
李興禹沉重地點點頭,「也只能先這樣了。」
「另外,我建議你找個私底下很熟悉的渠道商,吃口飯問一問。李大哥你現在是當局者迷了,你覺得這件事真的只有積壓問題這麼簡單嗎?」
「該做的推廣,你可是一樣沒差,與以前沒有什麼差別,但為什麼他們就偏偏盯上這次不放了?」
李興禹一愣,先前光顧着生氣,他真沒有仔細考慮過,現在平靜下來一琢磨,卻是有不小的蹊蹺。
「照你這麼說,有人在搞我們?我老李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啊。」
「你再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人特意找過你。」
「嘶——難道是那小子?」李興禹臉色一變,接着說道:「前幾天的確有人找過我——他想收購玄黃音樂!」
就是這了,石迦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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