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聽了此話只覺得好笑極了。
好好的重新開始?
和晏止去北洲好好的重新開始嗎?
沒想到她剛剛才從昏厥中醒來,就聽到了這麼好笑的笑話。
嚴諾不想理睬晏止,繼而閉上了眼睛,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緘口不語。
晏止看出了嚴諾厭煩的心思,他不由得嘴角一壓,自顧自的繼續說起來:
「我是凌王的庶子,我母親是一名婢女,所以我們母子的性命在凌王的眼中絲毫不重要。」
「那一年,凌王用我母親的性命威脅我,讓我去京城做他的暗線。」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凌王的面前,從來都沒有說不的權利。」
「凌王讓我接近你,是因為他誤以為你母親手中有他通敵的證據。」
「後來我拿到那些信件以後才發現,原來你母親手中所謂的證據,不過都是關於嚴寬與嚴焱不合、私下與凌王有聯繫的信件而已。」
「凌王知道後讓我直接殺了你、以絕後患,你知道我並沒有對你動手。」
「我之所以將你送到晏修的身邊,是希望你能得到他的庇佑,能好好活下去。」
「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此事竟然會弄巧成拙,讓你被嚴沁所害。」
話音一頓,晏止緩緩呼出一口氣,似在平緩着情緒,須臾後又繼續道:
「其實我原本打算,等凌王事成、給了我們母子自由以後,我就去醉春樓把你贖出來,與你一起好好過日子。」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在醉春樓裏面焚火自盡。」
晏止晃眼打量着閉目不語的嚴諾,語調里多了幾分強勢的懇切:
「所以我這一次已經在盡力彌補了。」
「這一次,你沒有身陷囹圄,我也沒有被迫無奈,凌王和他的子嗣們也都已經死去,我們之間再沒有阻礙。」
「所以我們可以回到從前了。」
晏止望着嚴諾的眼神里,忽而升騰起了滿滿的希冀:
「回到我們相依為命的那幾年,回到我教你讀書寫字、在你身旁默默看着你專注作畫的那些日子。」
「我可以做回那個只屬於你的周隱哥哥,你說好不好?」
晏止終於停止了說話,他望着嚴諾的目光里,漫上了一層層祈求與渴望。
伴着馬車急速奔跑的噠噠聲,晏止的那份渴盼,最終消沉在了嚴諾的默不作聲里。
嚴諾始終都是閉着眼眸,好似沒有聽見一句話。
可是她到底什麼都聽見了。
晏止向她訴說他的迫不得已,向她傾訴他卑微的身世,向她傾述他心中的期望。
可是這些都與嚴諾有什麼關係呢?
遲來的道歉還有用嗎?
晚來的解釋還能回到當初嗎?
他們之間一直隔着一條深不見底的橫溝,只是晏止從來不知道而已。
嚴諾既沒有力氣同晏止爭論,更沒有心情同晏止拉扯。
她只能一直保持着沉默,用不吃、不喝、不理睬晏止的行為表示她的不滿和不願意。
如此到了第二日,晏止就開始沉不住氣,他不容許嚴諾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心中的抵抗。
晏止命人制住嚴諾,命人強勢的往她嘴裏送湯藥、餵稀粥。
儼然一副你只能乖乖聽我的那般架勢,容不得嚴諾掙脫分毫。
嚴諾在無效的掙扎中,靠着下人們灌進嘴裏的湯藥和稀粥勉強續命,身體狀況倒是慢慢好轉起來。
從最初的手腳酸軟無力、身體無法動彈,到現在可以緩慢的行動自如,晏止命人灌下的湯藥確實有些作用。
嚴諾不理睬晏止,晏止倒是非常識趣,每日只靜靜的坐在嚴諾身旁,既不看她、也不同她說話。
如此放心晾着嚴諾也是因為在晏止看來,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日子還很漫長,嚴諾這座冰山,他總有一天可以將她徹底融化。
這日,晏止心情甚佳,便坐在嚴諾的身旁看起了書。
這本書是他從前給嚴諾讀過的一本故事書,書里的名人故事很受從前的嚴諾喜愛。
正翻到第三頁,馬車忽而一個急剎,居然停下了。
晏止趕忙扶起因為慣性而滑下座位的嚴諾,正要開口問罪馬車夫,就聽馬車的窗戶外傳來了一個侍衛的聲音:
「殿下,有個男子擋住了我們的去路,要不要將那男子直接拿下?」
晏止眉頭深深蹙起:
「是什麼人擋住了道路?可有自報姓名?」
侍衛緊接着就回道:
「回稟殿下,那人說,他是來接人的,若是接不到人,誰也過不去這條道兒。」
晏止的心口霍然間就沉了下去,他目光幽深的望向身旁的嚴諾,對着嚴諾說出了這麼多天來的第一句話:
「你放心,我不可能讓你走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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