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握着話筒。
厲梟低磁的嗓音,穿透電波,字字沉着,鑽入她的耳蝸。
「有什麼事需要我,你儘管說。」
他心情似乎很好。
些許的雜音里,她竟然聽見了,從他嘴裏,發出一陣陣愉悅的笑聲。
與顧斯銘琅琅如玉的聲線不同。
厲梟的笑,跟他整個人一樣,莫名的吸引力很強。
總讓她感受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蠱惑,和一縷說不出的危險。
明明他的人,不在身邊。
傅安安卻觸電似的,下意識拉開了話筒,離她的耳朵更遠一點。
她有些亂的大腦,才恢復了正常運轉。
「督軍,偵查團包括我之內,僅有二十六位成員,抵不上一個連的兵力。
我打算最少擴招到六百人,招收對象,以貧困家庭的女郎為主。」
「戰火紛飛的年代,她們的出路,太少了。」
傅安安坦然說開了自己的想法。
從偵查團成立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想到了這點。
只不過,當時還存有了先查看查看春雀袁舒她們的表現。
如果她們承受不住高強度的特訓,和各種知識的灌輸,那就暫時放緩擴招的計劃。
然而,這段時間她們的表現,令傅安安刮目相看。
春雀和袁舒住同一個房間。
天沒亮,兩人起了床洗漱後,各自拿着本子認真地讀讀寫寫。
有時候,半夜三更,兩人還坐在一起,小聲地交流。
慢慢的,其他女郎被她們的學習勁頭帶動了。
凌晨四五點鐘,漆黑一片,幾顆碎鑽般的星子,掛在天空中閃爍不定。
她們全都起來了。
擰亮房間裏的電燈,朗朗讀書聲,不絕於耳。
小蟲子蛐蛐的叫聲,為她們伴奏。
眼看着她們完全能夠適應高強度的特訓,傅安安方才下定決心,再招收大量的女郎,加入偵查團。
眼看着狼煙四起。
手裏有槍,方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恰好,我正有此意。」
厲梟笑道,「六百太少,我打算,等你完成了這場抓獲汪海甫的鋤奸運動後,給你添到一千五百個名額,組成上次我提議的精銳團,一支最精銳的鋒刀戰士。」
傅安安心想,既然她決定了走上掌權之路。
手裏的兵士,自然是越多越好。
「謝謝督軍。」傅安安真誠地道了謝。
厲梟輕笑了一下,「公事說完了,現在是私人時間,你喚我句梟哥,或者阿梟來聽聽。」
傅安安,「」
她五指用力,握緊話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一顆真心,交付給朱乾川十多年,卻被他棄之如敝履,狠狠傷入骨髓後,冰封成了極寒冰川。
如今卻因為厲梟一句調侃的話,冰川的一角,在慢慢破冰融化。
輕波蕩漾,撥弄得她整顆心搖曳發顫。
「沒其他的事,那,我掛了。」
傅安安有些慌亂地掛斷了通話。
往日的坦蕩,鎮定,全部長出了翅膀似的,呼啦啦不翼而飛了。
她拍了拍滾熱的臉頰,深呼吸了幾大口氣,想要把厲梟帶給她的慌亂,全部揮散掉。
空氣里,殘餘了他身上的松柏氣息,隨着大口大口呼吸,灌進她的肺腑。
傅安安頓時被熏得渾身燥熱。
這才想起,他呆在這個辦公室的年月太長,到處都沾染了他的氣息,久久揮之不去。
傅安安臉一熱,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站在走廊盡頭,任由穿堂的涼風,帶着早春的料峭寒意,浸染她的每寸肌膚。
日頭從正中,漸漸偏移往西。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臉上的熱意,終於漸漸散去了。
特訓場,那群朝氣蓬勃的女郎們。
跟隨戴瑩的節奏,喊出一聲聲振奮人心的口號。
熱血沸騰,直衝雲霄。
兩個金髮碧眼的女教官,咧嘴大笑,熱情擁抱住戴瑩。
看嘴型,似乎用不太熟練的官話,誇獎她,「密斯戴,你太棒了。」
戴瑩文雅微笑,反手抱緊了她們。
顧雨菲不甘示弱,尋了個空隙,也猛然撲到戴瑩身上。
四個人,抱成一團。
遠遠望去,親密得就像一個人。
傅安安不自覺笑了。
督辦處。
厲梟的白衣黑褲,已經換成了一身軍裝。
凌厲的一頭短黑頭髮,剛剛洗過,帶有皂香的濕潤。
此時端坐在辦公桌後處理急件。
沈逸風不耐煩聽父親和姆媽的碎碎念嘮叨,找了個辦公務的幌子,也逃避到了督辦處。
懶懶散散倚靠在座椅上,眉頭輕挑,左右搖晃手裏的咖啡杯,百無聊賴聽着厲梟打電話。
突然聽到了厲梟撩撥傅安安,驚得猛然從椅子上跳起來。
杯里的咖啡,灑了大半在地上。
「厲哥,你你啥時候變得直接又生猛了?」
從來不曾談情說愛之人,突然搞電話調情這麼一出猛的,嚇死他了。
厲梟瞥他一眼,「買鐵鏈子栓脖子,太俗。」
沈逸風,「」
「你懂個屁,老子玩的是情、趣,情、趣你懂不懂?」
「旺財脖子上,也栓了根鐵鏈子。」厲梟冷漠道。
沈逸風,「厲哥,咱倆比誰的嘴巴毒,我百分百甘拜下風。」
說完,又痞笑道,「你這張嘴,比砒霜還毒,用到戰場上,絕對可以毒死大片小鬼子。」
厲梟懶得繼續理他,一個眼神都欠奉。
王副官長步履匆匆推門而進。
把手裏的文件,恭敬擺放在厲梟手邊。
急聲匯報,「督軍,剛查獲到的最新情報,喬瀾在滇池路,鬼鬼祟祟地穿街鑽巷,鑽遍了那片大街小巷,最終,竟然與那人接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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