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般濃稠。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那張溫馨的素色大床上,小夜燈照着坐在床上打撲克的四個人,旁邊坐着的是四個小孩。
顧家老三之前年末的時候評先評優表現不錯,應該會升職。
但因為顧家老爺子的昏迷不醒,他們全家都從部隊宿舍搬走,回自家去了。
沒帶沈月盈。
他們就像是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完全不提起她,也不找她,哪怕沈月盈要帶那個撿來的孩子落戶口,也是默許,不管,最後都是陳禹跟着忙前忙後,檢查身體確認健康,把戶口落下,讓這個叫四狗的小孩真正成了她的孩子。
沈月盈本來覺得把四狗改成小名,紀念一下他的親媽也行。
這樣孩子不知道,但親媽知道,等以後有機會見了面,她媽聽到這個名字,就能認出來。
可沈蓉蓉說:「哪個親媽會死狗死狗的叫孩子啊恨透了,還是改了吧,以後也別想着見親媽了,他親媽不喜歡他。」
連吳崢也說:「按照輩分排,確實我們蓉蓉家的三個是先來的,你這個年紀大,卻晚到兩天,是後來的,剛好第四個,叫四狗也行。但我這仨侄子可就叫大狗二狗三狗了,犧牲不小」
陳禹聽後眉頭一緊,難得反駁:「不行。」
吳崢攤開手:「你看吧,這個從來不反駁別人的老木棍子都覺得不行,四狗不好聽。」
沈蓉蓉想了想,慫恿姐姐:「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了,以後他長大了問:為什麼我比小姨家的孩子大,我卻排老四呀,你怎麼答?」
沈月盈答不出來。
且她對那句,永遠是自己的孩子,有點着魔。
就這樣,孩子取名的事落在了陳禹頭上。
沈月盈似乎有些夾帶私貨的行為,她那只有自己知道的『上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給陳禹生個兒子,然後在陳家抬的起頭。
現在時過境遷,即使一切都變了,願望的後面部分也已經不再重要,可前面她依舊希望能有個句號,只怕沈蓉蓉會介意。
沈蓉蓉完全不介意。
取個名而已,她小手一揮:「給她取個好聽的!」
陳禹低着頭想了想,看着抱着孩子的沈月盈氣色照比之前判若兩人,說了兩個字:「彥輝。」
「煙灰?」吳崢探過頭來:「什麼情況?他家煙灰,你家煙頭煙屁和煙嘴?」
「是彥輝。彼其之子,邦之彥兮的彥。」陳禹板了臉嘶了一聲,找了紙筆寫下三個字:「美士為彥,光明為輝。大名沈彥輝,小名就叫冬冬,因為是冬天到媽媽身邊的,他是冬天的一縷太陽,照亮了陰霾。」
沈月盈聽了這話,眼圈又有些發紅,默默攥緊了孩子的手。
而沈蓉蓉最愛看陳禹寫字,看着他寫鋼筆字飄逸勁秀,又是滿臉的花痴,抱着他嘿嘿傻笑不撒手。
沈彥輝,就這麼落了戶。
顧家人還是和死了似的,連這個孩子不姓顧都沒意見。
沈蓉蓉不愧是女主體質,生完孩子也和沒生過一樣,生下三個小寶寶,出門在外看起來還是像個小姑娘似的,仍舊有那些大叔大媽丫頭丫頭地喊她。
晚上脫下衣服她自己看也覺得身材沒有怎麼走形,但感覺肚子變鬆了還為此抑鬱了一陣子,陳禹就揉啊揉,天天給她揉,揉得她每天都在忍不住傻笑,最終不去在意這件事,反而覺得自己軟軟的小肚子很讓老公喜歡。
忙裏偷閒之中,用自己的靈瞳倒賣玉石做手鐲和名貴飾品幫吳崢賺錢的沈蓉蓉整天給公婆奶奶買西洋小手錶、珍珠項鍊、名貴茶葉之類的禮物,讓老人們笑得合不攏嘴。
鎮上都夸,老陳家娶了個好媳婦。
而養父養母看着空空如也的兜,到處宣傳她不孝。
沈蓉蓉:是不太笑得出來。等你們老了動不了再笑吧~
即使陳禹後續為了日子安穩給他們寄錢解決了問題,最終那個賭鬼爹和沒底線的娘還是改不了那個性格,因為債務問題,大晚上的跑出去搶劫,被抓後據說還調查出參與過一些拐賣婦女的事想從其中拿利潤補自己的大窟窿,自作自受被送進監獄。
按他們的年紀,會被關到很老,等再能出來也作不動了,勉強算是獲得了應有的報應。
至於顧家那塊玉,它在一個月後終於被偽裝護工的陳雁偷到,逃離後立刻托人帶了過來。
吳崢看着那隻小獅子嘴裏面的紅球球,倒抽一口涼氣,眯着眼去看:「這珠子咋這麼眼熟呢?」
陳禹看着也眼熟。
吳崢看看沈蓉蓉,終於想起了那隻紅色球球的來歷:「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在擺攤,賣這個珠子!」
「是嗎?」
沈蓉蓉完全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那塊玉,招來了可惡的顧逸風。
但陳禹記得。
當時吳崢還問過他,那隻紅色的珠兒是什麼。
陳禹一眼認出來,是奶奶陪嫁鳳釵上面的紅瑪瑙球,但釵沒了,只剩下球。
吳崢推測說陳家之前倒霉,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失竊後被埋進了土裏,雖然沒有離開陳家太遠,可效果還是減弱,才讓顧家逐漸覺得生意不順,生活不順,迷信的詢問大師,要找個兒媳壓災化解。
反正,最後的結果是,陳禹把撿到的瑪瑙球放回了奶奶的小匣子裏,而奶奶大部分陪嫁早都給了孫媳婦,那隻被修補好的髮釵也混在一起,拉開沈蓉蓉的小抽屜就看見了。
有着紅色瑪瑙球球的鳳銜珠髮釵,和那隻叼着紅瑪瑙球的小獅子擺在一起,確實怎麼看都是一對兒。
隨後吳崢一板磚下去,兩個東西都碎裂開來的同時,天上忽然出現一個大大的漩渦,大白天的,天黑得像是被天狗食了月一般。
就在沈蓉蓉以為這個世界要塌了,緊緊拉着陳禹,在他懷裏哼唧着自己剛生完孩子遭完罪什麼的不想死那個漩渦就散開了。
整個世界,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沈蓉蓉也幾乎以為,這都是吳崢猜錯了,白白砸碎了兩個古董,漩渦什麼的,都是巧合。
直到結束後第二天,顧家老爺子突然醒了,身體恢復的同時卻傳來生意逐漸衰敗的消息。
顧家從整個市內首屈一指的運輸大戶,到欠了一屁股債,只靠原來家業撐着,成了眼瞅着坐吃山空的小門小戶。
沈蓉蓉則是在去市場找吳崢,無意中被一個女人踩了腳,女人立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沈蓉蓉也趕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時才後知後覺發現事情變了。
她沒有被人打罵,也沒有被周圍群眾迅速圍觀,一百雙眼睛盯着瞅。
這本書里的人,戾氣也好像減輕到消失了???
沈蓉蓉將信將疑,當街『哈』的一聲出手,打了身邊的陳禹一拳!
陳禹:?
沈蓉蓉緊盯着周圍,看到那些買菜的人們也只看了他們一眼,就奇奇怪怪的走開了。
所以,她是女主角所以註定被圍觀的魔咒也被破解了!
沈蓉蓉開心的直蹦躂!
唯一擔憂的,也就只剩下這本書走到最後會是什麼樣子,沒有看過書的陳禹總是在問,什麼時候結局?
沈蓉蓉不想告訴他。
當書里的沈蓉蓉死去時她的四個孩子都很大了,反過來嫌棄她沒有身份地位給家裏丟人,也跟着顧家一起欺負她。
那麼也就是說,至少還有幾十年可以在這本書里隨意鬼混~!就算是將來年老死了,也算是一生過去,她覺得不虧!
「就一起活到老吧!」沈蓉蓉鄭重的通知了陳禹:「你不和我白頭偕老,都不行~!」
陳禹很是『小心眼』的擠兌它:「就怕你活着和我偕老,死了卻惦記着和顧逸風睡一個墳里。」
沈蓉蓉吐了下舌頭,心虛的嘿嘿直笑。
幹掉了沈凌峰的陳禹在沈蓉蓉做完月子之後不久就調去邊境部隊上屬的一個什麼保密地方。
具體幹什麼沈蓉蓉不知道,只知道原來的王團長,現在的王旅長,見了他都要客氣的點點頭,互相問候,馬慧也總是說:「你現在今非昔比了,你丈夫都進保密部門了,嘖嘖,以後等咱們老了,都得從你嘴裏聽故事呢。」
沈蓉蓉倒是沒什麼故事,她不聞不問的也不會去打聽這些,只感覺陳禹的工作輕鬆了許多。有任務時一走一個月,忙完回來還能在家住更久,比起之前在部隊要每天早出晚歸的訓練打卡好太多了。
果然人生不破不立,還是走出去好些。
他們也有了一個真正的自己的房子,三百多平的複式七室兩廳兩衛,帶大陽台。
房子有點大,但沒辦法,因為人多。
家裏男人總『為國離家』,所以平時基本都是吳崢在照顧,他孤家寡男一個,也樂意過來賴在這住一住,玩玩小孩什麼的,就給房子添了錢,算自己一份,上層基本是他的。
偶爾奶奶會寄過來一些土特產什麼的,心情好了過來從老家過來住上兩天也是有的。
更別提他家的公公婆婆,部隊裏一年就放兩次年假,這倆人才剛剛轉過年就把年假用完,捨不得離開他們的寶貝孫兒,已經淚眼婆娑地在期待退休之後的事了。
沈月盈也住在這。
精神恢復了的她,不願意再回顧家,和顧逸風的婚姻也是可有可無。
顧逸風有一次試圖聯絡她離婚,被她拒絕了,理由是:這輩子的目標已經達成,也不想再找男人了,哪怕顧家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顧家,最後爛了臭了破敗了她都不介意,她只想好好養育小冬冬,別的什麼都不去考慮。
那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讓自己討厭的人心情舒暢呢?顧逸風想和她離婚和那些鶯鶯燕燕們過日子,她偏要拖着顧逸風一同進骨灰盒,哪怕老死了最後也和她埋在一起。
沈蓉蓉為此哭笑不得的鼓掌。
因為這也算是徹底消滅了她計劃着以後等快死了的時候去勾引一下顧逸風,不管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反正強行和他埋在一塊,看看算不算把這書順利結局,她好出去飛升的想法。
有關未來,每天都在計劃,到最後卻都變成了走一步看一步,享受當下,快樂每一天。
值得一提的是,沈月盈不僅喜歡小孩,照顧孩子也當真是以一頂百。
從小時候四個小孩擺一起,換尿布擦便便一氣呵成,完全不用沈蓉蓉插手,到後來兩隻蘋果打成泥,四個小碗放整齊,一人一口圍着圈喂,主打的就是一個又快又乾淨。
半年多的時間,陳家的三個小孩已經能坐在一起吸手指頭,沈冬冬也能到處爬,時不時還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兩步,沈月盈功不可沒。
而沈蓉蓉只需要當一個大吃大喝後免費產奶的機器,順便喂喂沈月盈那『買來的』兒子,就算是平等交換,大家都開心。
此時,大晚上的一群人坐在一起打牌。
沈蓉蓉苦巴巴瞅着自己那幾張連不到一起的牌,情緒壞得很,一直哼唧哼唧個不停。
坐在她身邊的陳禹慢慢湊近,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還生氣?」
「生了一晚上的氣。」沈蓉蓉點着自己的牌:「你看這破牌這就哼。」
也許是因為她是那個倒霉的女主角,就算是破解掉了那些事情,她也還是苦嗶女主,依舊是不大幸運,玩撲克也一樣,什麼牌不好就抓到什麼,可邪門兒。
整個一晚上,拿到A和2的時候幾乎是屈指可數,更別提大王小王了,見都沒見着!
倒霉,已經成了她的標籤,解釋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陳禹看着她生氣,輕輕吻上她的臉頰,溫柔的觸感如同羽毛擦過,讓她頸邊一熱,轉過頭,就被壓住了唇,溫柔的唇瓣貼合着吸吮舔舐,仿佛在品嘗最甜美的蜜糖。
旁邊吳崢和沈月盈兩個人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當心如擂鼓的沈蓉蓉的手不自覺攀上陳禹脖子時,陳禹的舌尖和她的繞了幾下,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緩緩分開。
沒親夠。
沈蓉蓉咬着唇還要往上貼,被男人輕易的繞開,示意她繼續打牌。
陳禹感覺沈蓉蓉自從生完孩子,身體也變得愈發柔軟綿潤,被吻過之後眼睛水潤潤的,像頭迷茫的小鹿。
再然後,沈蓉蓉被強行結束了親吻,滿眼不高興地一低頭,看到自己手裏捏着的牌多出三個二和兩個王。
「嘶」她驚訝地倒抽一口冷氣,看看陳禹:???
陳禹靜靜地坐着,沒有說任何話,但他的眼神已經闡述了一切。
「兩個二!」倒霉蝸頓時有了底氣:「沒有的話我要出牌了!」
吳崢和沈月盈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偷牌,換牌。
但也只是偷牌和換牌而已。
倆人就只當自己什麼都看不見,默默表示:「要不起。」
沈蓉蓉順勢丟出好幾串牌,在被管上的時候出了今晚唯一一次氣勢斐然的:「兩個王!」
吼得像是半輩子沒見過兩個王一樣激動。
「好好好,兩個王你大。」沈月盈和吳崢都管不上,連連忍着笑擺手:「你繼續出。」
「我還有一個3~!」沈蓉蓉把手裏的小三丟出去,為自己的勝利歡呼雀躍:「沒啦!我贏啦!」
「是是,你贏了。」
陳禹看着她開心的模樣,嘴角也微微上揚,眼中滿是寵溺。
吳崢和沈月盈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溫暖的笑意,把牌放下。
「既然你贏了,我們可得有點小獎勵。」
「嗯?」他們之前贏了一晚上都沒說給獎勵,她贏了就要出獎勵,沈蓉蓉疑惑片刻後大蝸有大量:「你們說吧,要什麼!」
「請我們吃頓夜宵怎麼樣?」沈月盈看着家裏的四個孩子:「自從有了這幾個,就一直沒下過館子。我出去買幾個菜,我們搓一頓。」
「我去就好。」陳禹站起身來,溫柔地看着沈蓉蓉:「你們在家把桌子擺好,孩子哄睡,等我回來。」
「好!」
當陳禹回來時,他一推門,夜晚的微風輕輕吹拂着,空氣中瀰漫着食物的香氣和幸福的味道。
沈蓉蓉高興的直轉圈,接過他手裏的飯菜就擺上桌。
「我今天好開心!我每天都好開心!」沈蓉蓉舉高了手:「有你們在身邊,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那就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吳崢拿了酒杯,開了瓶酒:「喝點?」
沈蓉蓉看着酒杯,猶豫了很久。
最終還是決定:「喝點~!」
酒,會影響靈氣和身體的平衡,加速肉身血流。
酒過三巡,沈蓉蓉又變回了當初那個說話都費勁的小蝸牛。
指着沈月盈說:「你都~變了!你好久~都沒有~叫我~二~丫頭了!」
沈月盈呵笑一聲:「二丫頭?那是和家裏排的,現在的你,只是沈蓉蓉。」
「噢,原來是這樣。還有~你!」沈蓉蓉輕輕地靠在陳禹的肩膀上:「陳~大~禹,我們~一定要~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嗝~」
聽見她的小嗝,陳禹低聲笑着抱住依舊可愛至極的小丫頭:「會的。」
「告訴~你個秘密~喔~!」沈蓉蓉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我又~懷孕了。」
在場三人全都一愣。
陳禹抱着她的手也緊了緊:「你又懷孕了?」
「是的~呀。」沈蓉蓉醉醺醺地摸了摸衣兜,從裏面翻出一張紙來:「本來打算~過幾天~再告訴~你的。吶其實,懷三個~有點太重~了,這次~我們生兩個~!~要兩個~女孩!像我和~姐姐!好不好?唔」
莫名其妙拿到雙胞胎報告的陳禹:???
就這樣,剛卸完貨才半年多,小丫頭就迫不及待又挑了兩個女娃娃的健康種子給自己撒上,九個月後順利住進醫院,生下兩個女娃娃。
由於這回不是年末生產,家裏的奶奶,公婆,包括剛考上大學的妹妹全都在手術室門口等着。
除去沈月盈懷裏抱着的沈冬冬之外,陳禹抱一個,吳崢抱一個,奶奶抱一個,公公婆婆抱着新出來的兩個五個孩子叫醫院的醫護人員都驚呆了。
他們都不知道,沈蓉蓉在被推出來的時候心裏掰着手指頭想:【一百個,減掉五個我還得再生九十五個才夠目標,要是兩個兩個的生,一年半才兩個,我要生到七八十歲。】
半會兒後,她毅然決定:【不行!還得多幾個生,痛一次就可以多幾個,重就重點吧!大不了多躺一躺】
於是,兒女雙全的陳禹,在滿心以為自家小丫頭已經生了五個,絕對生滿意了的時候半年後,她又宣佈自己懷孕了。
「還還要嗎?」知道她和一般女人不一樣,沒有意外懷孕這種說法,全是主動篩選,個保個健康,陳先生不敢否定,只幾乎是額頭冒汗:「幾個?」
「嗯你就別管了。」沈蓉蓉眼神閃躲,不敢告訴他。
已經手裏忙活着五個娃的沈月盈,剛燙的新髮型都亂蓬蓬的,眼神怨毒的盯住沈蓉蓉:「不告訴他,你總得告訴我吧?我當老媽子也是要按個收費的!」
沈蓉蓉看着姐姐,笑着把兩個小丫頭抱在自己懷裏給她抱走分擔一下後,湊近她的耳朵。
沈月盈幾乎不可置信:「你瘋了?」
「趁年輕嘛。」
沈蓉蓉縮着脖子,看看眼神陰鬱的陳禹,又看看沈月盈,突然感覺生孩子這件事不是能生就行,養孩子的才難。
但她自私地嘿嘿笑了兩聲,指着家裏的五個對沈月盈賴皮地說:「不然以後讓他們管你叫媽都叫媽。」
「我稀罕你孩子管我叫媽?!」沈月盈怒哼一聲,導致床上的小娃被吵醒,她又一臉溫柔地去哄:「乖乖乖乖」
已經有了兒子的沈月盈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想要別人的孩子。
不過,這就和沈蓉蓉的倒霉一樣,還是抵不過被設定好的『滿腦袋孩子』,被吃得死死的。
八個月後,產房門口。
一大群人愁雲慘霧,一邊着急,一邊擔心,公婆奶奶齊上陣,一人哄一個,算上沈月盈家的,門口六個咿咿呀呀的小孩。
恰逢沈蓉蓉第一次生孩子時的那位『老娘』此時又懷孕了,巧合的也來生孩子。她一邊罵罵咧咧地教訓着她的老公,一邊被推進產房男人擔驚受怕地回頭一望。
這幾人似曾相識呢?!
「兄弟你」男人指着陳禹,似乎在確認,這是不是自己三年前碰到的那個三胞胎父親。
三年不見,他們家趕上小孩養殖場了???
正震驚着,一轉眼裏面又推出來五個,護士一個一個地告知。
「一共五個,三女兩男,按出來順序擺好了,回家自己做記號分大小,分亂了分不清哥哥姐姐醫院可不管分哈。」
「你家有多胞胎基因嗎?」男人瞅瞅這個,瞅瞅那個,一臉的不可置信:「牛啊兄弟!你媳婦不罵你嗎?」
「罵我?」陳禹看着現在每個人都得抱兩個孩子的局面,無奈感嘆一聲:「如果罵我可以不生孩子的話我願意挨罵。」
「啊?」男人呆呆看着產房。
大家都很無奈,只有吳崢這個可以玩孩子又不用帶孩子的大伯興高采烈道。
「他不挨罵就不錯了,哈哈哈哈哈上次他媳婦還說他,質量又下降了,讓他少去冷的地方執行任務,不然過幾年小蝌蚪沒得健康地挑了!」
陳禹一聽『過幾年』,倆手捂住了臉,悲哀地嘆息一聲,卻又忍不住悶笑起來。
事實上,家裏人都對這個愛生小孩的小丫頭有點沒辦法。
陳家確實是喜歡孩子,也期待孩子,但是按這麼個生法,真就是人力物力全都不夠的局面。
這麼多孩子長起來,家裏趕上個小托兒所了。
陳國忠早就開始計劃等退休之後招幾個特級教師,讓小孩自己在家上幼兒園,比全都送出去念書要划算得多,爺爺奶奶還天天能看見等等。
沈月盈則是終於意識到當年那個送自己孩子的女人為什麼黑瘦黑瘦還一臉平靜的疲憊。
一個人,太累了。
她靜靜地看着眼前嘰嘰哇哇的十一個小孩,滄桑提出:「先招幾個帶孩子阿姨吧,不然我要英年早逝了。」
當沈蓉蓉又一次駕輕就熟地被推出產房,她瞅着那些三斤左右的小娃兒,想起之前那兩個女兒生下來都是四斤左右,意識到一件事,小小聲地嘟噥着:「原來我這個肚子是可以壓縮的」
「」
陳禹聽見她說的話,脊背都一僵,默默地從兜里掏出之前的保密協議,看了一會,刷刷就簽下來。
「什麼東西?」吳崢好奇地湊過去。
陳禹已經折起來,簡明扼要地說:「去冷的地方執行任務的協議。」
「噢」吳崢嘴巴呈一個O型,理解了:「你這是要自殺式絕育。」
陳禹:「」
「你結紮多好啊?還省的遭罪。」
結紮。
當他沒提過呢?
小蓉蓉站在椅子上,豎起小手,啪啪給他兩個大巴掌,眼瞪如鈴:「你敢扎一個試試!」
當天晚上做夢就喊話:誰敢擋我成仙飛升之路,我就要誰狗命!
睡在她身邊的某禹:
「光榮母親。這真是光榮母親!」醫生在查看病房的時候,笑不可遏的對着她豎大拇指:「五男五女,十全十美!」
所有人都勸蓉蓉,十全十美了就可以了,不用一百個,生一百個身體還要不要了?巴拉巴拉
沈蓉蓉竟然也真聽勸,考慮考慮,決定,他們家滿足了,那就算報恩成功了。
具體是一個還是一百個,報恩僱主說了算。
小蝸牛決定封肚,陳先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白簽了個協議背井離鄉跑去遙遠地方執行任務,一走就是半年多。
再回來時,沈蓉蓉已經成立了一個小公司,當上了玉石小老闆。
沈月盈也開了家幼兒園。
從被所有人討厭的惡毒女人,到現在一出門身後跟着幾十個小朋友,被評價為善良、有愛心的人,她的轉變可謂是十分巨大。
吳崢則被念大學放假回來的陳雁追的直接跑去了國外。
誰知道這兩個人還能因為總見面而突然日久生情?
正確來說,其實是陳雁生的情。
這個女孩在上了大學後變得越發潮流時尚,也像那些港姐一樣追求些想不到的東西。
其中就包括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吳崢。
當陳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愣住了許久,最終只是無奈一笑道:「你們看着辦,婚禮哥出錢。」
但這門婚事吳崢本人不同意。
他拒絕陳雁的理由相當離譜,卻也情理之中:「我和陳禹半輩子兄弟,他兄我弟,好不容易我妹嫁了陳禹,我成了他輩分上的哥。把你娶回去,他又變成我哥?不行!絕對不行!」
陳雁不甘放棄,趁着假期也去了國外。真正上演一出他逃,她追,他插翅也難飛。
陳禹按着家裏給的地址,找到沈蓉蓉的小公司時,一邁進去就看到那個堆的亂七八糟的玉石小倉庫。
正在切過的玉石片片裏面挑選能切珠珠材料的沈蓉蓉一回頭,發現拎着行禮回來的他時,眼珠一亮,叫了聲:「老公~!」放下東西就飛奔過來。
陳禹神情逐漸從冷漠化為溫柔,一把接住她,將她擁進懷裏。
陽光,炙熱,且溫暖。
照耀繁華,也灑向萬物。
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八十年代,他們的生活雖然依舊平凡普通,卻充滿了幸福和快樂。
他們都相信,只要保持一顆善良寬厚的心,故事就不會結束,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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