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煦馬上道:「查,這一定要徹查到底。」
很快,那位身着八卦道袍的安陽真人便被帶了過來。
安陽真人倒還算鎮定,進了屋內,瞧見裝有兵器的箱子,臉色微變,看了韓煦一眼,低下頭。
「你是安陽真人?」何元慶冷聲問道。
安陽真人一甩拂塵,單手豎起:「貧道安陽子!」
「安陽子,你解釋解釋,這些兵器從何而來?」仇元宗嘴角帶笑,目光卻如刀。
安陽真人閉眼道:「貧道不知!」
何元慶皺眉道:「三陽觀是你修行道觀,這些兵器從道觀搜出,你卻說不知?」
「貧道確實不知。」安陽真人顯然也是見過風浪之人,「三陽觀修建近十年之久,貧道並不知有此地道。」
韓煦立刻道:「何統領,本官以為,這也許是當初修建寺廟的工匠所為。」
「對對,或許是那些工匠之中有亂黨。」蔡子明馬上附和道:「要查這批兵器的來路,可以先調查當年到底是哪些人修建這座道觀,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緝捕歸案。」
仇元宗伸手從箱子拿出一把刀,拔刀出鞘,「唰」的一聲,刀鋒前指,正指向韓煦。
韓煦大驚失色,失聲道:「仇......你想幹什麼?」
「韓刺史好好看看。」仇元宗笑道:「這把刀鍛造出來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年,但凡用過刀的人,幾乎能一眼看出來。」
說完,他將刀遞給何元慶。
何元慶接過刀,掃了一眼,點頭道:「確實如此。」
「所以不要將罪責丟給修建道觀的工匠。」仇元宗盯着安陽真人,似笑非笑道:「安陽子,兵器是在你入主三陽觀之後才藏匿進來,如此謀反大案,你一句不知道就想矇混過關,是否真當我大梁律法是兒戲?」
卻見魏長樂走走上前,向安陽子道:「伸手出來!」
安陽真人皺起眉頭,問道:「你是何人?」
「我讓你伸出手。」魏長樂卻是冷冷道。
安陽真人見仇元宗一雙毒蛇般的眼睛也正盯着自己,令人不寒而慄,雖然不知魏長樂意欲何為,卻還是伸出了左手。
「張開手!」魏長樂又道。
安陽真人只能張開手掌,一時也不知道魏長樂究竟想幹什麼。
魏長樂瞧了瞧安陽真人的手掌,後退兩步,上下打量幾眼,忽然搖頭道:「你不是安陽子!」
此言一出,韓煦和蔡子明都是赫然變色。
安陽真人卻已經收回手,雖然極力表現鎮定,但額頭冷汗冒出:「貧道師從葛陽天師,入道三十多年,被天師賜號安陽子,如何有假?」
「你是假的。」仇元宗也開口道:「你是冒充安陽子!」
安陽真人仰首大笑道:「你說貧道是假便是假?不如你們隨同貧道前往神都,由天師親自判定真假?」
「你會用刀?」仇元宗問道。
安陽真人皺眉道:「貧道出家人,不動利器,當然不會用刀。」
「可是你手掌的老繭證明,你是個用刀的老手。」仇元宗笑道:「而且用刀至少在十年以上。」
安陽真人赫然變色,不自禁向後退了兩步。
「長樂,你眼睛不錯。」仇元宗回頭看了魏長樂一眼,笑道:「如不是你提醒,我差點疏忽了。」
何元慶也已經打量安陽真人幾眼,點頭道:「肩寬臂粗,腿上有力,你出身行伍,是軍人!」
「拿下了!」仇元宗一聲低喝。
邊上兩名夜鴉兵探手便去抓安陽真人。
安陽真人心知暴露,卻還想着掙扎,低喝一聲,手中拂塵揮出,那姿勢卻分明是將拂塵當作了大刀。
仇元宗卻已經欺身上前,刀光閃過,一聲慘叫,安陽真人右臂齊肩被斬斷,手臂連着拂塵飛出。
魏長樂看在眼裏,只見到仇元宗拔刀、出刀、收刀一氣呵成,幾乎是在眨眼間完成,速度着實快極。
他心中驚訝,暗想魏氏五獸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段元烽一杆朔寒槍無堅不摧,而仇元宗出刀速度卻也是匪夷所思。
夜鴉兵也趁機上前,將安陽真人按住。
韓煦目瞪口呆,臉色慘白,嘴唇發青。
「將外面的道士全都綁了。」仇元宗吩咐道:「但有反抗,立刻斬殺!」
韓煦也急忙道:「對,都.....都綁了。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冒充安陽真人,在此意圖謀反......!」
「韓刺史,安陽真人在哪裏?」魏長樂轉身看向韓煦,冷冷問道:「他埋在哪裏?」
「你這話什麼意思?」韓煦驚駭道。
魏長樂嘆道:「我先前只知這些兵器被藏匿在三陽觀,還以為這些道士與反賊同流合污。現在才知道,亂黨是直接讓人取代了安陽真人和這些道士。」
「竟有此事?」韓煦一臉震驚。
魏長樂笑道:「剛才進了道觀,瞧見那群道士,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沒反應過來。剛剛我才忽然想到,這樣一座小小的道觀,能有十個道士在這裏修行就已經不少,可這裏竟然擠了二十多號人,這就有些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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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清修,當然是人越少越好,一大幫子人擠在小小道觀,那是什麼清修?」仇元宗也是笑起來。
魏長樂點點頭,道:「道士行禮,不該是跪下。韓刺史一進道觀,所有道士立刻跪下,那是他們下意識的反應。由此可見,這些道士對刺史大人很是敬畏啊!」
韓煦眼角抽動,嘴唇微動,卻沒發出聲音。
「而且道士清修,平日裏總不能吃葷,即使不會骨瘦如柴,也不該一個個膀大腰圓油光滿面。」魏長樂嘆道:「所以這三陽觀根本沒有一個真正的道士,不過是一群軍士假扮道士,在此看守兵器而已。」
韓煦身體發抖,忽然眼前發黑,頭暈目眩,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癱坐下去。
好在他身邊蔡子明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韋康安!」蔡子明立刻道:「這定是韋康安所為。」
魏長樂「哦」了一聲,問道:「韋康安不是朔州長史嗎?」
「朔州守軍都是由他統領。」蔡子明毫不猶豫道:「城門守衛都是受他直接管轄,若要運送兵器進城,不受門衛檢查,只有韋康安能做到。」
何元慶冷冷道:「道觀這些人,都是韋康安的麾下?」
「我不認識他們。」蔡子明搖頭道:「但以現在的情勢來看,確實如此。」
仇元宗上前一步,蹲下身子,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安陽子,含笑問道:「你是韋康安的人?」
安陽子雖然被斬斷一臂,鮮血直流,額頭上冷汗直冒,但卻足夠硬氣,閉嘴不言。
「韋康安在哪裏?」何元慶向蔡子明問道。
蔡子明馬上回道:「他去了山陰,尚未回來。」
「蔡別駕,趕緊派人去山陰,將他抓捕歸案。」韓煦也回過神,立刻道:「絕不能這狗賊逃了。快,立刻調人將他抓回來。」
魏長樂哈哈一笑,道:「韓刺史,你是派人去抓他,還是去殺他?」
「魏長樂,你胡說什麼?」韓煦怒道:「他圖謀反叛,本官確實想要將他碎屍萬段。但他是朔州長史,本官......本官自然不能擅自處置,必須緝捕之後押送到太原,交由節度使大人發落。」
他猛地一推還在扶着自己的蔡子明,催促道:「還不快去派人抓捕。」
蔡子明正要離開,兩名夜鴉兵長刀交錯,擋住了他去路。
「你們這是做什麼?」蔡子明扭過頭,「仇軍使,你的人太過分了。」
仇元宗卻根本不理會,還是蹲在地上,看着安陽真人道:「事到如今,沒有誰能保得住你。你實話實說,也許還能有全屍,否則什麼都剩不下去。」
安陽真人睜開眼睛,卻無懼色,反倒是盯住仇元宗。
「很好,很好。」仇元宗微點頭,「寧死不屈,你主子沒選錯人,你也沒有給朔州兵丟臉。」
他右臂忽動,又是刀光一閃,血霧噴濺之間,安陽真人一顆人頭飛出,身首分離。
「啊!」韓煦驚呼一聲,眼睜睜看着仇元宗一刀斷人頭,卻是魂飛魄散。
仇元宗站起身的時候,快刀已經入鞘,揮手吩咐道:「拖下去,我的寶貝餓了!」
在場眾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寶貝,必然是那兩頭兇悍的黑獒。
這就表明,那兩頭黑獒竟然是以人為食。
「你說什麼?」仇元宗這才看向蔡子明,笑眯眯問道:「你說我的人過分?」
蔡子明打了個冷顫,竟是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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