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啥了演,資金不夠,項目推不下去,我放挺了。」
於岸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低頭拿起一根鉛筆轉了起來。
「錢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王輕舟眼睛一瞪,聲音都大了幾分。
「現在廠里資金有限,你們融合車間要用,人家飛升車間也要用啊!」
「我懂,廠里現在不容易,飛升車間也很難。」於岸山輕聲嘆道。
王輕舟見他的態度還算端正,無奈道:
「可是當初不是說好了,按照季度成績給錢嗎?」
「我們等不到季度末。」於岸山直接道。
「飛升車間的材料是現成的,廠里以前的存貨,他們拿來改改就能用。」
「可我們融合車間的玻璃、燈泡、輪胎都要重新製作。資金不夠,別人也不給我們幹活啊。」
東西連部件都湊不齊,上哪能出為成績?!
王輕舟無奈道:「可你在我這放挺,錢也變不出來啊!」
當初的決定已經做下了。
要是他這邊給於岸山開了口子,回頭董江潮就能提刀殺過來。
於岸山聽了也不吱聲,就是端着茶杯在那喝水。
擺明了他要是要不到錢,就是坐這不走了。
王輕舟咬牙瞧着他一副滾刀肉的模樣,伸出手指着他大罵:
「攆也攆不走,你自己看哪有個廠領導的樣子,跟個混子一樣。」
剛一大罵,王輕舟馬上臉色憋紅,趕緊捂着心臟。
「廠長,大夫讓你別激動,喝點水。」
於岸山趕緊起身將水杯送過去。
喝着水,平復了一下心跳。
王輕舟抬頭瞧着於岸山謙恭可憐的模樣,氣道:
「你以為這樣我就能心軟,給你錢?」
於岸山認真道:「總得試試看嘛。」
過不了一天,於副廠長駐紮王廠長辦公室的消息,悄悄傳遍了整個機械廠辦公大樓。
聽到消息的董副廠長,暗罵一聲「於岸山這招太歹毒!」,隨後也依葫蘆畫瓢,拿着茶杯敲開了王輕舟的辦公室。
王輕舟擰着眉頭,看着辦公桌前「哼哈二將」一樣的兩個人,
終於,王輕舟忍不住罵道:
「你們到底要什麼?!」
於岸山:「我要錢。」
董江潮:「我要人。」
說完,董江潮又及時補充了一句:「要完人之後我還得要錢。」
「你倆乾脆要我命得了!」
王輕舟氣的心臟病都快犯了。
別的廠子,副廠長都是幫着廠長分憂解難的。
這兩個倒好,分明就是來催命的!
「既然你倆這樣,那就各打五十大板。」
「老於,你可以拿資金,但是車間工人你不能選。」
「老董,你可以選人,但是資金就要壓縮。」
「要是不同意,你倆就滾回辦公室幹活去!」
於岸山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舉手同意。
他跟其他幾個廠的合作已經談到尾聲,就差資金了。
這個錢無論如何他都要拿到手。
至於人嘛~~
大不了以後耍無賴再要!
只要豁出去臉皮,就沒有什麼拿不到的東西!
董江潮目前缺的正是好師傅,相比較錢來說,儘快將東西做出實物更重要。
雙方登時一拍即合。
「滾吧!把你倆的破茶缸子都拿走!」
王輕舟攆瘟神一樣,連罵帶攆的總算將兩人趕走。
有了廠長的命令,董江潮馬上擬發了文件調令,下發給各個車間,要求這些高級工人於本周三下班前,來飛升車間報道。
陳父的名字也赫然在名單之內。
文件傳到鍛造車間,交給了陳父手裏。
陳父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就將文件扔到一邊,連看都沒再多看一眼。
周三晚上,老金頭又拿着一把蒲扇推開了陳家小院。
剛一進屋,就看見陳父手背上塗了一塊棕不拉幾的東西。
「咋了老陳,手燙着了?」
陳父道:「別提了。晚上給我小外孫做炒雞蛋,沒尋思被油崩了,我抹點大醬。」
老金頭眼睛瞪大了:「好傢夥你可真行啊,炒個雞蛋還能把自己崩成這樣?」
「我嫂子呢?她咋沒做飯?」
這句話直接戳中了陳父的痛處。
「我媳婦兒做不做飯跟你有啥關係!閒的你~」
陳父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最近工人文化宮請來了老師,要教一種新舞步。
陳母怕去晚了,學不全舞步,飯都不做就走了。
麗紅晚上去學生家裏家訪,小玲跟同學們出去玩了。
孫志剛和陳露陽都在單位加班,家裏只剩下嗷嗷待哺的軍軍。
沒辦法,陳父只能親自下廚,給自己小外孫做飯。
「今天你又跑我家嘚瑟啥來了?」陳父問道。
老金頭「嘿嘿」一笑。
「我來也沒啥事,就是關心關心你。」
陳父瞥了他一眼:「就你?還能關心我?我看你就關心我啥前退休,不用跟你爭先進工人代表!」
「我說陳大志,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還用等你退休了再爭先進工人代表?我要想當,隨時都能當!」
「哎呦呦,你就吹吧。」陳父不屑的看了一眼老金頭,小心避過燙傷的手,端起茶缸子喝了口茶。
老金頭瞪了一眼陳父,終於轉到正題。
「老陳,今天下午咋沒看你去飛升車間報道呢?」
「董廠長在車間點你好幾次名,都發火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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