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蠱毒事件以後,容家軍的兵營就換了另一番的光景,不僅增加了崗哨,還添加了巡邏。各營的官兵也不得隨意走動,各自安穩的待在自己的營區。整個大營都透着緊張、透着嚴肅、透着冰冷和壓抑。
若笙隨着墨硯,來到莊親王所在的大帳,她現在基本上不回自己的營帳了,因為莊親王宇文宸旭為了她的安危着想,要親自保護她。
經歷過上次被劫事件後,若笙也不再顧慮那麼許多了,名聲與生命相比,還是命要緊,她也就配和着莊親王,住了進來。
整個容家軍大營的人,都知道了她和莊親王的關係,連典藥局的那幫小子,見到她也不敢向以往那樣兒的胡鬧了,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禮。
芳苖得知後更是驚得合不攏嘴,對待她的態度也小心翼翼起來,一時間,似乎什麼都變了。
就這樣兒,她被打上了莊親王的烙印,成了她的女人,儘管她還不是,但已經沒人相信了。
由墨硯引着,來到莊親王大帳,只見宇文宸旭端坐正中,下首坐着另外兩人,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奇異,均不似中原人士。
若笙低垂着眼帘,上先行禮:「參見王爺。」
&禮,看座。」莊親王清冷威嚴的說道,在人前他一貫是這幅模樣。
&王爺。」若笙謝了禮,退到一旁坐了下來。
&笙,這兩位是巫醫白湘兒的兩名弟子,這位是白蕭,這位是白薔。」莊親王一一的為若笙介紹着面前的二人。
若笙屁股還沒坐穩當,就又起身蹲了個萬福:「若笙見過兩位神醫。」
&師妹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對面名喚白蕭的異服男子,忙站起身來,客氣的招呼着若笙。
&謝白師兄。」若笙這才起了身,又坐了回去,抬頭看向對面二人,只見那名女子正向若笙微微頜首見禮,若笙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妹客氣了,我二人行至此處,收到師父的飛鴿傳書,特此前來相助。」身材高大的白蕭,操着一口南方口音,不太流利的說着。
&那真是太好了,卻不知二位神醫,為何會在附近啊?」宇文宸旭聽到白蕭如此說到,心頭的沉重感頓時消減了幾分,終於將他們給盼來了。
&二人是為了追蹤霍冠儒,才會到此的。」坐在一旁的異族女子,頭上配帶着重重的銀質配飾,舉手投足間,銀飾相互碰撞,叮叮噹噹的作響,語氣中卻是滿滿的憤恨。
&位認識霍冠儒?」宇文宸旭好奇起來,這霍冠儒的身份,還真是個迷。
&何止是認識!」提起此人,那名喚白薔的女子是怫然作色,瞋目切齒。
&爺別見怪,這霍冠儒早些年誤入五毒山的迷障中,被毒蟲所傷差點送了命。後來被我師妹白薔所救,不僅救了他,還求師父收留了他,教授他製毒、煉毒、解毒之法。」白蕭見師妹抑制不住情緒,怕莊親王覺得失禮,連忙解釋起來。
&霍冠儒機智過人,學習起來也十分認真仔細,師父對他亦是有求必應,待他與我們,自始至終都無絲毫區別。而師妹則在他百般殷勤討好下,也對他動了芳心。」
&後,在師父的主持下,為他們二人舉行了婚禮,我師妹也正式成為他的結髮妻子了。自此後,五毒山也算是正式接納了他,師父也將珍貴的百毒聖丹與他服下,使他真正的成為了一名巫醫。」
&就在五年前,師父帶領我們弟子五人下山,他卻趁機逃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妹起初覺得他是被仇家抓走了,所以一直契而不舍的到處尋找他,從最初的擔憂、牽掛,變成後來的傷心、絕望。」
&不久得到北晏邊關有人用蠱毒的消息,我二人就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前腳剛到,就收到了師父的飛鴿傳書,讓我二人前來相助,所以,我們就來了。」
&到這兵營才得知,原來這些年,霍冠儒居然一直躲在此處,並不是被仇家所掠,不能回五毒山。得到這個消息後,師妹她,是痛徹心扉,對霍冠儒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剛才有所失禮,還請王爺海涵!」言罷,向莊親王一拱手。
&來如此。」宇文宸旭若有所思的說着,仔細消化着這些信息。怪不得那些黑衣人拼了命也要將他救出,原來他才是那個擁有蠱蟲的人,而無為觀的道士只是替他行事,將蠱毒稍作改良罷了。
&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非將他碎屍萬段不可!」白薔重重的將手掌拍在環椅的把手上,頭上的銀飾被震得叮叮亂顫。
&那霍冠儒已不在軍中了,事情敗露後,他被幾名黑夜人給救走了。」若笙淡淡的說着,心頭泛起了陣陣苦澀,對這初次見面的師姐,投以深深的同情。
&北晏大軍也在找他,決不會讓他就這樣逃脫的。」宇文宸旭加重了語氣,他也不會輕易的饒了霍冠儒的。
&謝王爺。」二人已恢復了平和,雙雙向莊親王表示謝意。
&神醫,我軍中那些中了蠱毒的將士,可能醫治?」宇文宸旭關切的詢問着,這些人的毒一日解不了,這邊關的威脅就一日存在。
&冠儒所用之蠱,應該出自五毒山,不出意外的話,是可以解的。」白蕭謹慎的說着。
&那有請二位移駕,前去探探中毒之人吧!」宇文宸旭迫不及待的將二人引入鐵牢,前去探病去了。
一行人來到老將軍周丙祿所在的牢房,自從上次在小院中被觸動後,這蠱毒再也沒有發作過,這幾日都很正常。
周老將軍恢復神智後,聽說了發生的事情,此時面對若笙是滿臉的愧疚。
&笙,老夫,老夫是無心的,沒,沒傷着你吧?」
&將軍是中了賊人之毒了,不必為此愧疚,若笙也的確沒事兒。」若笙柔聲安慰着,不含絲毫怨毒。
&就好,那就好。」老將軍稍作安心了些,低聲嘟囔着。
白蕭上前去,伸手搭在周老將軍的寸關尺,仔細的按壓着。半晌後,將手移開,沉沉的思索起來。
一干人等屏息而立,連大氣兒都不敢出,靜靜的等候着。
過了有半刻鐘,宇文宸旭終於按耐不住心頭的焦躁,率先開口道:「白神醫,情況如何?」
&蠱蟲的確是五毒山的噬骨蟲,但是,又有所不同了。」白蕭邊思索,邊說道,額頭上已泛出了一層細汗。
&可能解?」宇文宸旭一聽此言,心頭一陣的慌亂,如果連這二位都解不了,那可真是麻煩大了!
&試試再說吧!」白蕭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蕭讓莊親王準備一個較大的房間,中央點燃火盆,將所有中毒的人員,褪去上衣,全部綁在木板上,將火盆團團圍在中間。
火盆兒四周放了四隻白瓷大碗,碗中盛滿清水,白蕭取出匕首,割破手指,將猩紅的鮮血滴入四隻碗中,頓時,碗中的清水與鮮血交融,呈現出詭異的淡紅色。
待所有這些都準備齊全後,白蕭端坐在火盆的正前方,揮動着手掌,口中念念有詞,盆中的火焰,隨着他的氣息變化,燃燒得越來越旺了。
白蕭忽然將外衣褪下,露出**的上身,只見他全身通紅泛着青紫,背後張牙舞爪的紋着一隻巨大毒蠍,在循循火光的映照下是栩栩如生。
只見那毒蠍舉着碩大的毒螯,隨着白蕭手臂揮動而猙獰的舞動着,那架勢是氣勢洶洶、分外瘮人,若笙見此,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以平復恐懼的內心。
半晌後,白蕭停止揮動雙掌,在胸前合十,徐徐的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從他背上爬出十來只毒蠍,趴在他裸露的後背上,揚起尖尖的毒刺,就刺向了白蕭泛着紅紫色的皮膚。
若笙被這場面驚出一身汗來,難道這就是解毒嗎?這不是自虐嗎?
這場面真是太恐怖了,但又是極其的吸引人,若笙又驚又怕,卻又目不轉睛的觀看,生怕錯過了什麼。
毒蠍刺了一陣後,身體已由最初的青色變為黑紅,隨即拔出毒刺,揮着懾人的前螯,紛紛從白蕭的背上攀下,向着四周被綁在木板上的眾人爬去。
眾人一見此情況,早已嚇得瑟瑟發抖了,卻因身體被束縛着,動彈不得,不然早就逃離這恐怖的房間了。
無可奈何,眼睜睜的看着毒蠍爬上自己的身體,斗大的汗珠子噼噼啪啪的落下,在毒刺刺入之際,有人劇烈的掙扎着,大聲尖叫起來。
毒蠍忙碌了半晌後,拔出毒刺,顏色已然恢復成青色,然後退回到白蕭的背上,轉眼間,就全部消失不見了。
這時,白蕭繼續揮動着雙掌,口中念念有詞,面前的火苗也越燒越旺了。同時,四周被綁在木板上的眾人面容扭曲起來,痛苦的嘶叫着,皮膚下的筋脈不停的涌動,像是要衝破肌膚,崩裂噴發出來。
半晌後,白蕭的面容也急劇扭曲起來,痛苦得大吼一聲,吐出一大口猩紅的鮮血,不得不停下法式,癱軟的伏在地面上。
&兄,你怎麼了?」白薔急忙趕上前去,一把將他扶住,焦急的問道。
&不行,這蠱蟲,比,比五毒山的,厲害,厲害。」白蕭氣喘吁吁、斷斷續續的說道。
見此情景,宇文宸旭的心頓時如墜谷底,剛剛才燃起的希望火花,被硬生生的掐滅了,又變回了一片死寂。
&師兄,為何會這樣?」若笙關切的走上前來,詢問着白蕭。
&蠱蟲被特殊的東西餵養過,體內的力量增強了三倍,我驅趕不了。」白蕭虛弱的擺了擺手,臉上掛滿了無力感。
&殊的東西......」若笙若有所思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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