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浮起了紹筠那張俊逸的臉龐,與他那雙寧靜溫潤的眼眸。南宮剡如同岩漿般翻滾燃燒的心,瞬時的平靜了幾分。壓制住了快要衝破而出的怒火,抬起眼帘,向着自己的母親,淡淡的一句:「如果母親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娶那春曉公主,繼而攬下南梁的朝堂。」
在壓抑凝重的沉寂之後,南宮夫人終於聽到了來自南宮剡的回應了,心頭瞬時的輕鬆了些許。
感覺到握在南宮夫人手中,兒子那微涼的手輕輕的抽出,放回了南宮剡的膝頭。南宮夫人的心頭,是一陣陣的悲涼!
兒子與她的疏離冷漠,她何嘗不知曉?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復國大業,她的心中,也有着道不盡的苦楚與無奈!
輕輕的一聲嘆,南宮夫人抬起眼帘,和聲問道:「剡兒,你說,到底有什麼條件?」
南宮剡勾了勾柔美的唇角兒,冷冷的說道:「我要將紹筠留在身邊,誰也不能傷害他。如果他有絲毫的不妥,我便毀了全盤計劃!」
南宮夫人被兒子的此番話,驚得是黯然失色,微薄的紅唇也輕輕的顫抖起來,壓了壓心頭的盛怒,嚴厲的說道:「剡兒,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一個鄭紹筠,竟然讓你如此的瘋狂?居然用幾代人的宏圖大業前來威脅?」
一個鄭紹筠?母親你可知曉,在我這二十幾年,充斥着交易與利誘,罪惡與冷漠的人生中,紹筠是唯一的溫情與美好。
南宮剡憤然的立直身姿,絕傲的抬起如寒冰般冷硬的面頰,輕輕的一哼:「哼,母親如果不答應,那就不用再談了。趨炎附勢,我從來就不屑一顧!」
見到南宮剡板起了臉,南宮夫人努力的壓了壓心頭的盛怒。現如今,她可不能與兒子硬碰硬了,他早已長大成人,並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如果他執意不娶,她也沒有辦法強迫於他。還是先將他穩住要緊,那個鄭紹筠,來日方常,等時機成熟了,讓他徹底的消失!
思及此處,南宮夫人輕嘆一聲,穩了穩心神,柔聲說道:「兒子,娘同意你將鄭紹筠留在身邊,但是,南宮家的子嗣,你不能不考慮。如果你答應了,娘一定會善待鄭紹筠的。」
他是南宮家與曹家唯一的嫡子,子嗣問題,是他想逃也逃不掉的責任。雖然是萬般的抗拒與厭惡,但是南宮剡還是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為了讓母親與南宮家接納紹筠,也為了他與紹筠的將來,他壓制住了心底那股劇烈的嫌惡,欣然的答應了。
&母親放心,我會有子嗣的。也請母親信守承諾,善待紹筠。」
南宮夫人深深的舒了口氣,有了他的保證,她才算真正的將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兒子,娘都是為你好。看到你開心,娘也是開心的,你放心吧。」
&與公主的大婚,娘會儘快讓明貴妃娘娘稟報給皇上的。三月後,擇一大吉之日,儘快完婚。」
南宮剡抬起蒼白冷硬的俊臉,望着南宮夫人,片刻後淡淡的說道:「全憑母親安排。我要帶人出海一趟,那岳家的太子,將天晟皇貴妃劫走了,兒子推測,也許與那前朝的地圖有關。所以,我要親自去一趟。」
南宮夫人聽聞後,驚詫的抬起了頭,急忙問道:「果真?那前朝留下的地圖?」
南宮剡認真的點了點頭,無比凝重的說道:「有傳言說那皇貴妃,就是前朝的公主。所以,此事極有可能。」
南宮夫人認同的點了點頭,片刻後說道:「當年大宇被四國聯手圍攻,難以抵禦,最終被四國的鐵騎,踏破聖都。」
&國的兵馬沖入聖宮,斬殺了朱氏聖皇與他的皇子皇孫,以及宮娥妃嬪。所有朱氏的血脈,均被斬殺個一乾二淨。」
&殺連續了三日夜,使得大宇的聖宮,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可後來聽聞,有一名身懷六甲的妃子,在聖皇侍衛的保護之下,逃出了聖宮,從此便下落不明,並且帶走了朱氏大宇所留下的聖物,那聖物之中,便藏有前朝地宮的地圖。」
&果天晟皇貴妃的身世,的確是那位出逃嬪妃所生的公主,那她的確有可能擁有那份,繪有前朝地宮位置的地圖的。」
&到地圖,就可以找到前朝地宮的大門,集齊七顆長虹寶石,再尋得長虹劍,將四世家與朱氏後人的鮮血混合,注入長虹劍中,就能開啟前朝地宮了。」
&說那地宮之中,不僅藏有取之不盡的財富,並且擁有着,可以扭轉乾坤的巨大力量。得之者,便可以大定天下。」
南宮夫人認真的訴說着那些,從她那早已過世的夫君口中得知的,關於前朝的過往。在他夫君臨終之時,她發下毒誓,要替他完成那個,他再也無法完成的心愿:匡扶姬璃國!
聽完了南宮夫人的講述,南宮剡懇求道:「嗯,請母親進宮見一下明貴妃娘娘,向皇上借用幾隻戰船,好助兒子出海。」
&你去準備吧,船隻的事兒,娘會儘快搞定的。」
......
從來都不知道,星星原來可以這麼多,這麼明亮,而這如同墨玉盤一般的蒼穹,壓得是這麼低,這麼近。似乎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摘到那如同鑲嵌在眼前的,好似珍珠一般的朗星。
身披着杏黃提花忍冬紋的棉絨斗篷,鄭若笙立在大船的甲板上,玉手握緊高高的圍欄,任憑夾雜着腥鹹的颯颯海風,將她身後的三千青絲撩起,卻全然的拉不回她此時,早已飄向遠方的思緒。
望着那將億萬璀璨星光,納入其中的銀河,如此壯觀霸氣的橫貫天際。與它相比,那蒼穹之中最為閃亮的星,也似乎變得,如同瑩瑩之火一般的寥寂。
而那逶迤曲折,爍爍閃閃的北斗七星,就好似許多年以後的將來,她所見過的那片天空一樣,依舊高高的懸掛在北方的夜空,沒有絲毫的不同。
這一片天空,與那一片天空,到底有何不同?又有何相同之處?
&是我見過的,最有閒情雅致的肉票了。」隨着一聲淡淡的嘲諷,布塵太子移步走了過來。
知道布塵太子來到了身邊,鄭若笙微微地勾了下柔美的唇角兒,輕輕地轉過頭來說道:「如果跑不掉,還不如停下來看風景!」
對於鄭若笙的回答,布塵太子有些意外,片刻後,輕聲說了句:「你到真是想的開。」
&我還有些用處時,我都是安全的,不是嗎?既然是這樣,那就不用時刻的憂心忡忡,讓自己心神不寧了。」時刻都能令自己處於當下,是她最為擅長的,她不喜憂慮將來,也不愛悔恨過去,只想盡力將自己處於當下的環境之中。
&你說的很對。」布塵太子認真的點了點頭,側過頭來,好奇的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子。
忽然,鄭若笙伸出藕臂,纖長透明的玉指指向了前方的北斗星,柔聲說道:「你知道嗎?這片星空,在許多許多年以後,依舊是這個樣子。而人世間的這一切,早已如同白雲蒼狗一般的,物是人非了!」
抬起頭來,仰望着橫貫天際的銀河,蔥白玉手指向了,那一片如同雲霧一般的星團,說道:「這裏面每一顆光點,就算是最為黯然的光斑,都是一顆比我們這片大地,要大得多的世界。和這浩瀚無垠的宇宙相比,人的一生,其實像是彈指一揮間的短暫。」
&然是這麼短暫的人生,我當然要儘量讓自己活得開心了。」
若笙收回那伸向高空的玉手,轉過頭來向着布塵太子宛然一笑。
聽到了鄭若笙所說的這段話,布塵太子很欣賞她的任意灑脫,反觀自己的人生時,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可以活得輕鬆灑脫,可是,我卻不行,縱使人生短暫,而我也不能全然不顧忌自己的使命。」
&的使命?那真是提你的使命嗎?是你真正想要的嗎?還是你的祖先,你父母的期願與理想?」鄭若笙輕輕抬起纖長的睫毛,眸光閃閃的望着布塵太子的眼眸,等待着他的回答。
鄭若笙的這一問,使布塵太子,竟然是無言以對。他從來都沒有認真的思索過這個問題。自從他出生以來,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所有養育者,都是這樣的告訴着他。匡扶長復國,回歸中原,是他終其一生的使命。
因為,他是長復國國君的嫡長子,是這個國家的繼承人。從那時起,這個沉重萬分的擔子,就壓在了他的肩頭,而他,也不得不將它擔起。卻從來都沒有認真的想過,是自己心甘情願擔上的,還是為了祖先,為了父母,為了家族,而不得不扛在肩頭的!
見到布塵太子低垂着眼帘,沉浸在思索之中,鄭若笙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是成功,而什麼又是勝利嗎?」
聽到鄭若笙提出的問題,布塵太子疑惑的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道:「成功與勝利?這有區別嗎?」
鄭若笙嫣然一笑,故弄玄虛的說道:「當然,有着本質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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