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殺氣,形成一股巨大的氣旋,重重地打在東配殿的門窗上,震得門窗嘩啦嘩啦作響。剛為鄭若笙餵過藥的劉太醫,擔憂的望了一眼窗外,輕聲提醒着穆王:「王爺,要不要換個地方?這裏太不安全了。」
還沒等穆王回答,只見大門被一腳踢開了,逍遙王趙天傲與趙允卓二人,護送着皇帝趙鐸,來到了大殿內。
&來是出不去了。」穆王趙天放見狀後,提起佩劍,也來到了大廳門口。
&聖上護到裏間兒。」逍遙王下着命令,趙允卓見狀後,將皇帝趙鐸扶進了屋中,見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鄭若笙。
皇帝趙鐸已被這失控的場面,驚駭得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的坐在床頭,思緒卻飄向了遠方。太監總管富禧,抬起頭來,緊張地望了一眼面前的皇帝,輕嘆一聲,又低下了頭。
此時,昏睡在床榻之上的鄭若笙,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卻見到了坐在自己床前的皇帝,連忙坐起身來,急切地問道:「太子,太子怎麼樣了?」
聽聞了床上女子的詢問,將皇帝趙鐸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向着鄭若笙輕聲道了一句:「太子無礙,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鄭若笙聽聞後,放下了揪緊的心,環視了一下四周,卻不見宇文宸旭的身影,又換上了一臉的擔憂,問道:「那,那與我一起的,黑衣銀面男子呢?」
&位英雄已經離開了。」皇帝趙鐸輕聲的回答着。
聽着門外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與重物撞擊的響聲,皇帝趙鐸擔憂的說道:「可是我們,不知道能否脫離危險了。」
聽聞窗外的聲音漸漸地逼近,皇帝趙鐸重重的嘆一口氣,向着毅王世子說了一句:「允卓,你過來。」
趙允卓連忙應了聲『是』,來到了皇帝的面前。
&果今日朕遭遇不測,就請你們兩位將朕的口諭傳達於天下,富禧便為人證。」皇帝趙鐸嚴肅的神情,使鄭若笙與趙允卓,連同富禧公公一起,頓時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連忙跪拜在地,等候着皇帝的旨意。
&太子趙天翊,德才兼備,賢明睿智,冊封儲君十八載,上輔佐君主治國,下撫恤臣子安邦,備有將相之略,君主之能。朕百年之後,皇太子趙天翊,即皇帝位,欽此。」
傳完了口諭,皇帝趙鐸解下了掛在腰間的九龍玉佩,交到鄭若笙的手中,和聲說道:「將這枚玉佩,交予太子,他定會是一位好皇帝的。」
手中握着這枚,像征着天晟最高皇權的九龍玉佩,鄭若笙朦朧的雙眸中,已經溢滿了淚水,顫抖着聲音說道:「民女定不辱使命。」
&上,皇上會無礙的。」鄭若笙顫抖着聲音,安慰着皇帝。
皇上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說道:「這是我欠下的債,是我欠她們母女的,這麼多年了,也該還了。」
鄭若笙聽聞後,輕輕地蹙緊了黛眉,不解的問道:「難道,難道皇上認識此人?」
皇帝輕嘆一聲,無力的點了點頭,輕輕地轉過頭來,向着身邊的毅王世子說道:「允卓,你去外面看看吧。」
趙允卓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此時的屋中,只剩下皇帝、富禧與鄭若笙三人了。
皇帝悽苦的抬起眼帘,望着被陣陣殺氣襲得顫顫作響的窗欞,淡淡地說道:「如果沒猜錯,她應該是我的女兒。」
聽聞此言後,鄭若笙被驚駭得睜大了雙眸,急切的問道:「什麼?」
&錯,她這一身絕學,正是九幽狐族的招式,與當年我遇到的那名狐族公主所用的,是一模一樣的。」
&十幾年前,朕當年還是蔚南王,奉命去追剿,躲在九狐峪山中的姬璃國皇帝與他的家人。」
&當年掩護着他們躲藏的,便是九幽狐族的狐王,以及他的子民。」
&們的招式你已見過了,即使是朕帶去的十萬大軍,在峪口圍剿了數個月,也沒能佔到半點便宜,死傷很是慘重。」
&在朕一籌莫展之時,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九狐峪的深山中,朕遇到了九幽狐王的女兒,白芊染。朕便覺得,這是一次可以利用的好機會,所以,便千方百計的暗中與她接觸,並使她深深地愛上了朕。」
&來,她便懷上了朕的孩子了。」趙鐸說到此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雙眸也緊緊地閉合起來。
片刻後,悽苦地睜開雙眸,繼續說道:「朕求她助我捉拿姬璃君主,如果拿住了此人,朕便可以登上太子之位,當朕即位後,便許她皇后之尊,一生榮寵繁華不盡。」
&來,朕便如願以償的拿到了人,卻讓那姬璃國的太子跑掉了。也為此,朕穩坐上了太子之位,至後來,順利的登基為帝了。」
&是,對於九幽公主的承諾,朕卻無法兌現,因為那狐族的詭異招式,是朕無法控制的。朕心生恐懼,怕狐族明白了當初被朕所利用之後,會前來報復。所以,朕便讓飛魚衛,以接白芊染入宮為由混入九狐峪,將狐族的人,包括狐王在內,全部毒死了。」
&朕卻下不了狠心,去殺死那位為朕生了女兒的白芊染,還有未滿兩歲的女兒,就將她們母女倆個,安置在了山中的別院,幽禁了起來。」
&是後來,還是讓她們逃脫了,直至今日相見,已經快二十年了。」
皇帝趙鐸沉痛的講述着二十幾年前的往事,言罷後,緊緊地閉合雙眸,兩行清淚,默默地滾落而下,那是傷痛,亦是無奈,也許還有絲絲的悔恨。
片刻後,再度睜開雙眼,卻是釋然與心安,淡淡地說道:「朕這一生所愛的女子,只有扶瑾一人。而朕深深地知道,她所愛的人,並不是朕。而對於芊染,朕沒有愛過她,卻是今生今世,虧欠最多的女子,這是朕該還的債,誰也替代不了。」
&笙,答應朕,助太子登基,助他成為一名好皇帝!」皇帝趙鐸懇切的祈求着鄭若笙,像極了臨終前的囑託,使若笙的心一陣陣地沉痛與揪緊。
鄭若笙重重的點了點頭,心頭卻已然被這股沉重,壓得透不過氣來了。
得到了鄭若笙的回覆,趙鐸心頭亦是一陣的安寧,微微地扯動了下唇角,露出了一抹悽苦,略帶着輕鬆與釋然的笑。
&卓,帶鄭小姐安全離開。」皇帝趙鐸,聲音洪亮地交代一聲,隨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頭也不回,一往直前。
&上,不可,不可呀。」富禧公公急出了一頭的汗來,急忙尋着皇帝的身影兒,追了出去。
而門外,早已混亂成一團,大內侍衛東倒西歪的躺下了一片。源源不斷的侍衛衝到前方,卻也近不得那詭異女子的身。刀劍還沒碰到那九條靈活敏捷的毛尾,就被翻卷着上了天,眼看着身體被扭曲着,來不急體驗到痛苦,就已經沒了感覺了。
而那立在正中央的白衣女子,九條巨大的白色毛尾揚在身後,如冰山般冷峻的立在東配殿的門前,美麗的容顏上,卻是令人恐懼瘮人的死亡氣息。
&上,攔住她。護駕,護駕。」趙天傲見到遲遲不肯上前的大內侍衛,急得滿頭的汗,連忙催促着眾人護駕。
此時,皇帝趙鐸已然立在大殿門前,抬起頭來望着面前的這位狐族女子,片刻後,輕輕地問道:「你是芊染的女兒?」
白暮幽聽聞皇帝趙鐸問及自己母親的名字後,頓時瞪大了兩眸,一股懾人的殺氣投了過來,九條白色巨尾揚在身後,隨着凜凜寒風,飄在半空。咬緊貝齒,狠狠地說道:「狗皇帝,不許你叫我母親的名字。」
&果然是芊染的女兒。」趙鐸神情複雜的望着面前的女子,不知是喜,還是悲,片刻後,繼續說道:「你是來討朕的命的,那麼,來吧,朕決不反抗。」
&上,萬萬不可,請皇上三思。」在場的眾人聽聞後,均被駭得驚呼出聲,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白暮幽僵硬地扯出一抹笑,見到天晟皇帝如此的反應,心頭卻升起了陣陣的矛盾。抬起頭來卻見到立在人群後面的殊雲世子與天歌公主,想也不想的就揮動巨大的毛尾,發動了襲擊。
立在天歌公主身邊的司誠見狀後,即刻抱起了天歌公主,幾個起落便飛上了大殿的屋檐。而殊雲世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毛尾卷至半空,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歸了天了。
毛尾再次捲起,朝着屋檐上的司誠與趙天歌襲去。而此時調集而來的弓箭手,已將這名詭異的白衣女子,團團的圍了起來。
黑衣男子已然被白氏兄妹控制住了,二人為他服下了化功散,暫時抑制住了他體內的巫靈,將他五花大綁的,提到了眾人跟前。
&可還記得我!」見到面前這位已然易容成陌生面孔的霍冠儒,白薔心中的怒火,似乎要噴射而出。
&想你是認錯了人。」霍冠儒依舊嘴硬的說着,只要是承認了,他便是死路一條。
&冠儒,即便是化成灰,我都認得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白薔狠戾的笑着,伸出右手,朝着霍冠儒的死穴而去,就要結束他的性命。
&妹,且慢,師父命我二人將他帶回五毒山,可沒讓我們殺了他。」白蕭連忙出手將她阻止。
&我們走。」二人將霍冠儒拿獲後,不再多做停留,向和親使團的王慎之告辭之後,便帶着霍冠儒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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