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不明白,微微發紅的眼眸看向宋璋,喉嚨沙啞:「我是你的妻,心裏自然有你的。」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宋璋淡淡挑眉,英挺眉目間泛着冷峭的冷清,唇邊卻是嘲諷的笑意:「你也說了你是我的妻,連床第間都不願取悅我,這就是你說的心裏有我?」
這本就是沒道理的話。
沈微慈顫顫,她連那圖都不敢多看兩眼,他卻要她看着圖裏的樣子
她眨了下眼搖頭:「我不是心裏沒你,我只是」
沈微慈話還沒說完,宋璋便冷笑着打斷她:「只是什麼了?」
「之前你口口聲聲說從來未喜歡過我,我可是記着的。」
「你對我說的話有幾句真的?」
「我怎麼信你現在說的話又是真的?」
沈微慈便知道他在意之前,可嫁給他本也不是她心中所願的。
她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是宋國公府理想的兒媳,只獨獨沒料到兩人會被賜婚。
她本是想找一位溫潤如玉的夫君,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
但這話沈微慈知道她現在不能說。
她只是手指緊緊握在宋璋黑色的護腕上,錚亮的皮革襯的她的手指如白玉。
她輕輕開口:「我嫁給你為妻,往後便是一心跟着你的,一心一意,與你榮辱進退。」
「再沒別的心思。」
「再說我還能有什麼心思?」
宋璋唇邊依舊勾着嘲諷:「既你沒別的心思,心裏一心一意有我,那這事對你來說,你不是該心甘情願麼?」
「服侍好你喜歡的夫君,不也是你該做的麼。」
「取悅你喜歡的人,對你來說不也該是讓你心悅麼?」
手指輕輕緊了一下,沈微慈指尖顫了顫,臉頰上的紅暈並未消退,反是我見猶憐。
宋璋倒吸一口氣,撫摸上沈微慈的臉頰靠近她,狹長的眼眸看着她點着淚光的眼睛,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秀挺的鼻尖上,炙熱的呼吸撲過去,全是他身上味道:「我只是想感受到你心裏是有我的。」
「你要不願便罷了,我不逼你。」
「我與你相敬如賓,再沒別的感情。」
「你也不必夜裏等我,更不用早上送我,我去哪兒你也不必過問,你安安穩穩的做你的世子夫人,要什麼夫君。」
點點淚光從沈微慈眼角溢出來,她眨了眨眼。
她是不喜歡宋璋,但她已盡所有的順從,她不明白自己還有哪裏做的不夠好,會得他這樣的對待。
明明她盡力在他身邊樣樣具到,他未有過一句暖心話倒罷,卻字字句句的諷刺。
淚眼朦朧里她看着宋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宋璋看不得沈微慈眼裏的淚光,他咬着牙危險的眯眼,聲音低沉:「我為什麼這麼對你?」
「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
「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心裏有我麼?
「我只要你說你願不願,你要不願,我不逼你就是。」
沈微慈低頭忍淚,她也看不下去宋璋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垂眸許久,眼睫上沾滿了濕,半露出嫵媚的風姿月態。
她隱忍沉默許久,白玉手指在宋璋護腕上捏出一道淺淺的痕跡,沐浴後微微潮濕的髮絲落在額前,櫻桃紅唇下皓齒生香。
宋璋滾了滾喉嚨,眼神已越來越暗。
半晌他才聽見她細弱聲音:「我答應你。」
宋璋不由低頭看向她,蛾眉帶秀,雨打梨花,又溫柔纖弱的怕對她用重了力氣。
心裏壓抑的情緒蹦出,他伸手攬在她纖腰上,低頭吻着她,一步一步往床榻上去。
沈微慈的身子幾乎是全被托起在宋璋懷裏的,繡鞋尖堪堪落地,又艱難的仰頭被宋璋重重的的力氣吻着。
她腦中空白,壓抑着自己的委屈。
她想她再順着他些,兩人的關係總能好一些的。
床帳被放下來,身子已被宋璋壓下,素挽的髮絲凌亂,宋璋從枕下拿出冊子放到沈微慈手上,帶着欲色的黑眸緊緊看着身下臉色潮紅的人,聲音低啞:「夫人選一個,為夫等着夫人主動。」
沈微慈手指顫顫,逼着自己去看那冊子,裏頭露骨孟浪的畫面叫她幾乎拿不穩,更何況那畫中女子與自己竟有好幾分的相像,她都不敢想這冊子要是被別人看見了,該是怎樣的荒唐。
旁邊宋璋咬在她耳畔上催促她,潮濕的吻帶着熱意:「選好了沒有?」
沈微慈硬着頭皮選了個看起來不那麼羞人的,宋璋便迫不及待的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微慈,快。」
沈微慈儘管已經委屈難受的不行,聽了宋璋的話,還是主動的去脫他的衣裳。
只是最後到底折磨的也是宋璋,差點都忍不住反客為主。
外頭的丫頭聽着今晚的動靜格外的小,想着今夜該是會早早睡了,應該也不用叫水了。
只是到快到半夜時,屋內又傳來低低壓抑的喘息聲,丫頭才連忙叫人趕快去準備熱水,待會兒要用得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璋神清氣爽,唇角帶笑,任是哪個丫頭瞧見了都覺得世子爺心情好。
端水丫頭進來時見着宋璋只穿了白褲,半身光裸,寬闊後背上的肌肉結實,看得丫頭們都臉頰一紅。
又見宋璋彎腰站在床榻前,握着從里伸出來的一隻玉臂,低低說了幾句話,又將那纖纖玉指放在唇上吻了吻。
丫頭們便忙低下頭站在紗簾後不動。
沈微慈眼裏還帶着春露,早上臨起時又被宋璋按着一回,這會兒身上全無力氣,凌亂的髮絲落在佈滿紅痕的細膩肌膚上,好不可憐。
她別着頭,只任由宋璋捏着她軟綿綿的手指擺弄,又被他捏着下巴吻了兩下,連睜眼看他一眼都沒力氣。
宋璋瞧着人這模樣心裏喜歡不行,又想起昨夜種種銷魂,連早朝會都不願去,只願待在她身邊再耳鬢廝磨一回。
他又垂眼看着人皮膚上的痕跡,低沉的低低道:「老太太那兒要不想去,我先去老太太那兒一趟替你說說,你歇在屋子裏就是。」
沈微慈想着宋老太太本覺得宋璋與她在床榻上不節制了些,這回再去說,難免後頭也要聽她指責,不如少一樁事。
雖說她真也覺得當真不節制了些,可她沒法與宋璋說。
估計說了兩人不歡而散,想等着這一月新鮮過去再說也好。
她搖搖頭:「老太太這些天教我學管家,我去了也落個好印象。」
「不是沒將這事沒放心上的。」
宋璋便彎腰抱着沈微慈在懷裏,聞着她發間的香味兒嘆息:「下回我克制一些,只要你能主動吻我抱我,往後真如你昨夜說的心裏全有我,我也疼惜你的。」
「你還不明白我的心麼?」
「我身邊只有你就夠了,我明白我一廂情願,便是我求你,好歹別對我冷冷清清的,我從前混賬了些,可如今被你折騰成什麼樣了?」
沈微慈聽着宋璋這話,生澀的伸手環在宋璋的腰間,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是再不能再耽誤了的,外頭的隨從在帘子外頭小聲說了句時辰,意思是不早了。
宋璋這才不舍的又在沈微慈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才叫丫頭來穿衣梳洗。
宋璋走到廊下時,見着已等着來給沈微慈問安的林錦歡,看她一臉柔弱的給自己福禮,微微皺了眉,大步出去。
宋璋走後,沈微慈才吃力的撐身起來。
這些日子她的身子上的酸痛就沒好過。
月燈進來沈微慈的身邊,看着沈微慈眼角眉梢的紅暈與媚色,還有那眼底的疲憊與眼裏的濕潤,她貼身伺候沈微慈,自然知道世子爺當真沒克制的。
其實沈微慈的身子自從前淋雪後就一直沒那麼好了,哪裏經得住這樣折騰。
她紅着眼過來扶着沈微慈起來,一邊給她穿衣一邊小聲道:「夫人要不勸勸世子爺,您一早還要去老太太那兒呆一上午,身子受不了的。」
沈微慈渾身疲憊不想說話,這會兒軟綿綿懶洋洋的低聲道:「這一月過後再說吧。」
月燈便不再多說,認真為沈微慈穿衣。
這時候王嬤嬤才進來說林朝歡在外頭等着問安。
沈微慈嗯了一聲,收拾妥當了才出去。
林朝歡已被丫頭叫去了前廳,恭恭敬敬的站着問安,倒是十分謙卑。
沈微慈想着,她第一回來這兒問安,自己總也該賞賜兩件東西的。
便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鐲子叫丫頭給她,又低聲道:「往後你只好生侍奉世子爺便是,只要你安分守己,沒有害人的心思,我也不會為難你的。」
朝歡連忙感激的收下,對着沈微慈躬身道:「妾一定記得世子夫人的話,絕不給世子夫人添亂的。」
其實林朝歡心裏真真是有兩分感激沈微慈的。
旁的人不知道,但她自己是最清楚了。
宋璋正眼都沒看過她一眼,過來宋國公府更是沒想着帶着她來。
要不是郡主娘娘想着她,估計是想讓她一個人呆在侯府那院子老死了。
昨天過來的時候本是忐忑的,她想着世子爺不喜自己,自己在世子夫人眼裏隨便揉捏也沒人在意,她卻沒想世子夫人這麼溫和。
也是,從前在侯府里的三姑娘性子也溫和的不行。
她曾經遠遠的看過一眼,在夜色里聘婷溫柔,一舉一動十分雅麗,眼裏看人總帶一份笑意。
林朝歡想着,眼裏愈發恭敬。
沈微慈看着林朝歡這般姿態,至少在現在看來覺得面前的林朝歡是十分聽話的,她這會兒還要去宋老太太那兒去,也耽擱不了多久,便叫她先退下。
再稍微收拾下才往宋老太太那兒去。
走在半路的時候,竟半路上正撞見鄭容錦過來。
只見鄭容錦一臉笑意,親熱的過來挽住沈微慈的手:「沒想碰見表嫂了,真真湊巧。」
沈微慈笑了下:「確實是巧的。」
路上鄭容錦又問:「我聽說昨兒郡主娘娘將宋哥哥身邊的侍妾帶來了,表嫂可不開心?」
沈微慈步子稍頓了一下,看向鄭容淡笑:「沒什麼不開心的,在我嫁給夫君之前她已是夫君的侍妾,現在夫君不在侯府住了,也是該接回來。」
鄭容錦笑:「表嫂心懷大方,難怪宋哥哥喜歡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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