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雖然她並不覺得她需要小舅舅跟着,但是,如果他非要跟着去,就由他吧。
入夜,蘇郁離依舊穿上男裝,跳牆出了府,朝着桃源居走去。
剛到門口,便看到杜明河站在門口等她。
蘇郁離無奈的搖搖頭,快步上前:「走吧。」
兩人一同進入桃源居,便有小二笑着迎了上來:「貴客可有預訂?」
「蘇郁離。」
「三樓,二位請。」小二笑着上前,將二人帶到三樓。
樓梯口站着兩名護衛,看到兩人其中一名護衛上前恭敬行禮,帶着二人走到最靠里的雅間門口,輕輕叩門。
吱呀一聲,門從裏面打開,時九從里走了出來,看到蘇郁離與身後的杜明河,稍稍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讓開門:「蘇小姐請。」
走進雅間內,景雲睿正坐在茶几前烹茶,與蘇郁離一同進來的杜明河,挑了挑眉笑道:「兩位請坐。」
兩人上前見禮:「見過祁王殿下。」
景雲睿點點頭:「這裏沒有外人,不必多禮。」
杜明河眉頭一皺,沒有外人?誰跟你是內人了,就你那破名聲,誰敢跟你走的太近,不怕被剋死啊!
不過他也只敢想想,可不敢把想法說出來。
景雲睿自是不知杜明河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待兩人坐定之後,親自為兩人倒上茶:「兩位請。」
兩人都舉杯輕抿一口,放下茶盞,景雲睿開口問道:「兩位都查到了些什麼,可否與我說上一說?」
杜明河看了蘇郁離一眼,目光頗為複雜,今日他把蘇郁離的手書給父親看了,父親沉思良久之後,也同意蘇郁離的做法。
他說:「離兒考慮的對,杜家出面風險極大,有可能把杜家拉入深淵。
若是如此,不僅對不起整個杜氏一族,只怕青竹唯一的生路也會被斷送。
不如由祁王出面將此事接下,至於他是不是二皇子的人不重要,這件事情,由皇子們介入,效果要比我們杜家自己操作要好上很多。」
如今外人眼裏,杜瑞是一心效忠皇帝的保皇黨,若由他出面無論與那方勢力合作,也就表示杜家要介入皇子間的奪嫡之戰,意味着杜家要站隊。
杜明河知道,如今這幾位皇子,父親他一個都看不上,誰的隊他都不想站。
蘇郁離也不隱瞞,將自己自回京之後,查到的所有事情都與景雲睿講了一遍。
景雲睿默不作聲的聽他講完,然後問道:「你是說,那晚你在太子別院中,見到一個還活着的女子?」
「對。」
「那女子也與其他女子身形特徵一樣?」
「沒錯。」
景雲睿神色不明的低頭思索,只單憑這些還不足以將太子如何,他需要更多的證據。
他與蘇郁離不同,知道了這些,收集證據什麼的事情,自是有人會替他去做。
這件事若是操作得當,會讓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矛盾更深,他們兩人若是鬥起來,那放在自己身上的關注就會少些,也能讓皇帝好好頭疼一番。
想到此,景雲睿抬頭笑着看向兩人:「此事就交於我吧,以後你們不必再管了。」
「我兄長呢?」
景雲睿笑道:「待此事真相大白於天下,你兄長身上的罪名洗清,以你外祖父的能力還會沒有辦法嗎?。」
......
辭別景雲睿後,杜明河想再與蘇郁離說些話,便一路把她送回了寧遠侯府。
他眼看着蘇郁離縱身躍過院牆,跳入院中,抽抽着嘴角轉身離開。
回到家中,杜明河立刻到了父親書房,將今日與祁王見面後的情景跟父親講了一遍,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更是一字不漏的講給父親。
杜瑞沁淫官場多年,政治嗅覺自然很是敏銳,聽完杜明河的講述,他便立刻明白了景雲睿的意思,他輕撫着鬍鬚目中神色複雜,既有讚嘆,也有惋惜:「這位祁王殿下不是一般人啊。」
杜明河不做官,對於官場的門道雖也有些了解,卻不甚精通,一時之間並不理解父親的意思,秉承着不懂就問的道理,開口道:
「父親,我們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救青竹出囹圄嗎?為何他插手了這件事,最後卻還是要讓我們出手救人?那我們做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杜瑞神色莫明的看了老兒子一眼:「你呀,不懂這官場裏的道道。」
不得不說這位祁王殿下真是聰慧,他的意思很明白,此事他可以接手,可以讓事件真相大白。
但卻不能經他的手將蘇青竹救出來,否則就會給外人一個信號,杜瑞與他有關,或者說杜瑞已經投靠了他或者某位皇子。
他這是在保全杜家,他居然知道,杜府不願涉及皇子之爭,杜瑞不由感嘆,若這些皇子中能有一位如祁王這般通透,南朝江山說不定還能再有個中興之治。
如今成年的這幾位皇子,整日裏忙着互相傾軋對方的勢力,忙着斂財,忙着拉攏朝臣,有幾個是真心為了江山,為了百姓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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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兒子依舊一臉不解的樣子,杜瑞解釋道:「他若幫着救出青竹便會給皇帝一個信號,他在拉攏我們杜家,若讓皇帝對我們起了疑心,你覺得我們杜家以後的日子還會好過嗎?」
杜明河頓時明白:「這麼說,他是為我們考慮?」
「所以我才說這位祁王殿下,不是一般人,他能如此周密的考慮問題,且沒有利用此事拉攏我與我們杜家示好,反倒讓我高看他一眼。」
「多謝父親解惑,兒明白了。」
杜明河自幼便極為聰明,讀書識字不比他的兩位兄長差,後來在二子也入了官場之後,杜瑞便與他深談了一次。
自此,杜明河便慢慢的將精力放在了其他地方,而官場上的這些東西,杜瑞很少與他提起,今日說起這些事情,讓杜瑞心中再次生出慚愧。
「為父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以的才學若入官場,成就必定不會比你的兩位兄長差。
但我們杜家一門父子四人,已有三人做官,若你再入官場,便太過惹眼,只能委屈你了。你可怨恨父親做出這樣的決定?」
杜明河搖搖頭:「父親,我從未怨過,一個家族想要發展,必然什麼事情都要有人做,我從不覺得管理家中庶物是委屈。」
杜瑞拍拍杜明河的肩膀:「好孩子,時間不早了,快下去歇着吧。」
「兒,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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