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試煉 第132章 楊廣
兩天後，祝龍離開雷雲谷，向着揚州而去。
他出面穩定人心，安置青壯的事情並不需要他過多插手。
此次瑛兒的反應頗為突兀，甚至拿出了一張地圖給他看。
以雷雲谷為核心圓，外圈則是包括飛馬牧場的谷原在內的八個略小的圓，組成一個九環之地。
必要的時候，催動法師塔和魔法陣，直接就能將方圓數百公里的區域都籠罩進去，甚至改變九環之地的地貌都不是難事。
飛馬牧場佔據此地一百多年，卻不知道若是雷雲谷較真，完全可以瞬間將飛馬牧場核心區域的人驅逐或殺死。
方圓數百公里是何其廣闊的版圖？有這後手在，等若將來他真着手做可選任務一時只要願意就能輕鬆擁有一塊巨大的地盤。
在魔法陣籠罩範圍內，哪怕全天下的勢力一起打過來怕也完全是送菜吧？
這在試煉中無疑是作弊，他自己都覺得至高意志不會輕易允許他這樣操作。
到底是什麼影響了瑛兒？
這個超凡傀儡從未掩飾對原主人的狂熱，對他恭敬有餘卻絕沒有真正服從的態度。
獨自一人輕身飛馳，魔力消耗過半就找地方落下奔行，輕裝上路的祝龍行進速度就快得驚人，只半天就已經趕到揚州。
此時的江都與他上一次來接衛貞貞時已經完全不同。
隋帝楊廣從洛陽到江都，隨行的數萬驍果軍和超過十萬大軍大概算是隋室最後的精銳。
十餘萬軍隊入駐揚州，頓時讓此地的氣氛大為緊張。
傳聞中楊廣在江都興建的離宮別院不下十處，每日帶着眾多佳麗左擁右抱喝酒尋歡。
祝龍找到楊廣的時候，這貨正身處江邊的臨江宮，身邊至少簇擁了五六十號妃嬪姬娥，鶯鶯燕燕熱鬧非常。
剛巧楊廣所在的位置是望江台，可以居高臨下觀賞江景。
一身金甲的祝龍則是從天上緩緩落下，停在比楊廣高出十餘米的虛空之中。
這番不加掩飾的舉動自然瞞不過人，望江台上的鶯鶯燕燕一個個大呼小叫嘖嘖稱奇，也有人喊着「有刺客」之類的話語。
楊廣自然也是睜大眼睛看着祝龍，有驚異也有好奇。
大群的人湧上望江台，領頭者自然就是裴蘊和虞世基，以及獨孤盛。
與被封閉了消息了楊廣不同，這幾人看到懸在虛空中的祝龍就臉色大變，想不通這個最近被盛傳的金甲神將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楊廣五十來歲，一如原著中所寫那般臉色蒼白，雙目渾濁，整個人怕是都處在某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
祝龍曾經頹廢的時候，也有幾分接近這種狀態，此時竟有幾分唏噓。
他對歷史上的這位所謂暴君、昏君其實還是頗有幾分欣賞的。畢竟無論史書怎麼寫，開鑿大運河與征高麗，推行科舉制度，都是那個時代少有的遠見之舉。
特別是開鑿大運河與征高麗，若是全給他做成了，那就真是功績直追秦始皇，利在千秋。
真實歷史到底怎麼樣不好說，楊廣的失敗背後到底有多少人在扯後腿更不好說，而這裏，畢竟只是個試煉世界，忠於的是小說原著而非歷史。
原著中把楊廣以及身邊如裴蘊虞世基這樣的寵臣都寫的極為不堪。
換做其他場面，不用楊廣說話，虞世基等人只怕早已跳出來呵斥祝龍，或者喚禁衛過來將之射殺。
可此時包括獨孤盛這個武道高手在內，竟沒人敢搶先說話。
「楊廣，走到今日你可曾後悔？」祝龍意外發現自己的心態居然有些複雜。
「你是何人？」楊廣眼中竟然恢復了少許清明，用上了這種幾乎不可能從他嘴裏出現的口吻。
「開鑿大運河，征高麗，都是利在千秋的大工業，可惜了！」祝龍越發唏噓。
楊廣沉默了，雙目越發清明，臉色也越發蒼白。
「聖上，這位是名傳天下的金甲神將，仙神中人。那吃人魔王朱粲便是被金甲神將召喚天雷擊殺。」虞世基小心地湊到楊廣附近解釋起來。
「這種事情朕為何不知道？」楊廣目光鎖定虞世基，竟是爆出了很容易讀懂的殺機。
虞世基魂飛魄散，想不通昏庸了許多年的楊廣此刻眼神為何如此凌厲，居然有了當年鼎盛時的感覺。
「神將此來怕不是為了與朕喝酒吧？」楊廣端起面前的美酒，抿了一大口，忽然笑了起來，「朕常言這大好頭顱誰當斫之！未曾想老天還是念着朕的，送一位神將來。」
楊廣的話嚇得周圍佳麗大驚失色。
祝龍笑了起來，楊廣此時的表現可比原著中出彩多了。或者說，楊廣本不該那麼不堪，就好像封神中紂王昏庸好色到去給女媧提淫詩，只怕未必是其本人所願，應該是處於被天道或者命運迷了心竅的狀態中。
楊廣過去數年或許都是這種狀態。
而自己前幾年那種頹廢自曝的狀態，是不是也有什麼說道？
「楊廣，難得你最後還能認清現實！」祝龍收斂笑聲，「說得不錯，窩囊地死在那些亂臣賊子手中，又怎及得上本座親手送你歸天。」
「當了十四年皇帝，你楊廣福也享了，孽也造了，此刻還有什麼後事想要交待的？」
楊廣一怔之後露出釋然之色，隨即認真地問道：「朕想知道，大隋是否自朕而亡？」
祝龍點點頭，沒有接口。楊廣現在的狀態很是神異，也聰明得很，可能這才是歷史上那位隋煬帝應有的智慧。
他搞不清楚為什麼會讓他看到這種明顯而詭異的變化，是表哥還是至高意志？是想告訴他什麼還是提醒他什麼？
楊廣雖有不甘但也並不意外，反而露出刻骨銘心般的恨意來：「三征高麗不成，實乃世家門閥處處掣肘，非朕無能。天下間最大的蛀蟲病灶，非世家莫屬！」
一旁的獨孤盛和裴蘊等人臉色驟變，心中狂罵昏君臨死還要搞事。
這些個朝中重臣哪個不是與世家關係匪淺或出身於世家？
獨孤盛更是獨孤閥的核心人物。
突然被楊廣捅這一刀，這些人哪個會自在？
祝龍落了下去，虎吞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手中。
落凡雷效果太那啥，他決定給楊廣一個體面，順着他的意用這把神兵斬下他的頭顱。
沒人阻攔，唯有幾個妃嬪在旁淺淺啜泣。
楊廣站得筆直，面露解脫之色。
一刀橫過，頭顱落下血液噴射。
祝龍再不看楊廣屍身一眼，沖天而起。
不到一刻鐘，兩萬餘精兵湧入臨江宮，帶頭的赫然是宇文化及與司馬德戡等人。
「將聖上收斂吧。」幾番查看，確認身首異處的確是楊廣本人之後，宇文化及一臉的『沉重悲戚』，甚至都懶得去問幾位最受寵的妃子一句。
「這昏身後事，該如何？」司馬德戡低聲問道。
他們謀劃兵變都已經不知道多久，甚至許多次都是如開會般半公開，又哪裏忌憚過這昏君？
若是忌憚，反倒是那金甲神將讓他們頭疼無比。之前聽到金甲神將現身，宇文化及甚至不敢帶兵露面。
縱使早有預料，可那位真殺了楊廣，還是讓宇文化及驚喜交加。
有這位出手自然不需要自己這邊費力去發動，更不用承擔惡名。更重要的是，楊廣與其對答中所說，大隋自楊廣而亡，這是眾多妃嬪和內侍以及獨孤盛都親眼所見親耳聽到的。
「據實傳出去」若非顧忌那位重新返回，宇文化及都恨不得大笑出聲。
昏君倒行逆施惹得神人降世親自來誅殺，還從某種神聖的層面上否定了隋室是否繼續存在，還有比這更好的局面嗎？
眼下這江都十餘萬正規軍可以說是大隋最後的精銳，這一下等若盡歸他手。這是上天都在幫他們宇文閥。
江都乃天下三大堅城之一，藉由楊廣被金甲神將所殺，宇文閥只要操作得當，佔個天下大義並不難。
有江都為基，附近區域如杜伏威、李子通之流哪是自己的對手？
強如瓦崗軍此刻卻被洛陽的王世充拖住腳步，短時間內再難對江都形成威脅。
至於楊廣最後對於世家門閥的指摘仇視，只消在一定範圍內流傳出去，天下眾多士族到時候還能有多少人會站在皇室這邊？
唯一可慮的也還是那位金甲神將，此人飛行絕跡天下間無處不能去，又掌握了如天雷這種可怕的手段。
如果真是看不下去昏君所作所為來將之殺了也就罷了，若是有別的打算
幾天後，昏君被金甲神將梟首，並被其斷言大隋自楊廣而亡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開。
幾夕之間天下間的起義軍多了不下十餘股。
隋室失德引來神人天降斬殺昏君，這天下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而遠在滎陽，因為狂刀擊殺王伯當而推遲發動兵變的李密，在得到消息後召集所有在外的核心，連夜於府中議事。
「密公，這金甲神將至少有八成概率就是那狂刀！」沈落雁語氣遠比平日裏更輕快。
匯總了所有消息和情報，她實則有近乎十成的把握，但推測是推測，話卻不宜說得太慢。
狂刀早在首次現身江都時就說過對楊廣的皇宮感興趣。若猜測沒錯，此人那一次或許就是衝着楊廣去的，最後因楊廣沒在江都只能退而求其次，搶走了與寇仲、徐子陵關係匪淺的衛氏。
綜合狂刀或許帶着寇仲等人一路的行藏和路線，金甲神將出現時他們剛好就該是在竟陵附近。
狂刀過去未曾用刀。而金甲神將除卻召喚天雷之外，將楊廣梟首用的就是刀。
像狂刀或金甲神將這樣體型遠超旁人，手段厲害到難以想像的高手，又豈會從無到有一下子冒出來兩個？
楊廣一死，王世充堅守洛陽就再不是名正言順，幾天之內冒出來的多股義軍之中就有在洛陽附近出沒的，甚至還有在洛陽後方舉事無意中給王世充造成麻煩的。
而如今，隋室失德的言論幾乎被坐實，他瓦崗軍再不像過去只是自稱的義軍，而是真正成了反對隋室暴政的義軍，這其中的差別可大了。
至於宇文化及，無論是李密還是手下如沈落雁徐世績這樣具備戰略眼光的人才，都從未將之放在心上。
光是整合江都或許都要讓他折騰上許久，畢竟江都也不是他宇文閥一家獨大，獨孤閥在江都的殘餘勢力並不小，更有大量隋室舊臣在那，又豈會坐視宇文閥輕易接手隋室餘蔭。
